现在她终于可以给它们一个栖息之地,反观从她住处搬过来的衣物却是随意的塞在衣橱的一角……
很随性的抽出一本书,便随心所欲的坐在地板上K了起来。这便是她这两个礼拜来不变的消遣。
看了一会儿,揉揉有点酸疼的脖子,便起身趴在床上。
心中疑虑顿生,为什么辛震天去美国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呢?莫非他真的遵守她的建议,让彼此自由?
算了,反正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会遵守她自己提出的建议,互不侵犯,彼此有绝对的隐私权。
慵懒的将身体埋入柔软的弹簧床里,抬头看着天色,再睡个回笼觉好了,她心中默默祷告,只祈求够睡得好,别再让她从梦中惊醒!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神经衰弱了。
第四章
暗暗的酒吧里,有着两个人影。
虽然酒吧里黯淡无光,却能依其摆设推测它的富丽堂皇而不流于俗气。可见设计师的不凡品味。
此时已近晌午,难怪不闻人声喧嚣。
“喂!你够了吧你!还喝?你待会儿醉死在这里,别想我会扶你回去。”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喊话。
“就凭你那些烂酒想让我醉死,还差得远。”一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搞错?好好的新婚生活不去享受,跑来我这里喝了那么多我私藏的好酒,还嫌我的酒烂,我干嘛让你这样糟蹋?”
那个喝得有点烂醉如泥的人,正是韩敏许久不见的辛震天。
“咱们兄弟一场,有必要为了这区区几瓶酒而伤感情吗?”辛震天蹙眉凝视着辛扬天那双与自己酷似的大眼。
“这话不是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开心什么。你若有心事不妨直说,别这样糟蹋我的酒,我会心疼啊!”
“要真那么疼,我给钱就是。”伸手一抓,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XO。
“我的天啊!你去了一趟美国回来便听不懂中文了是吧?别喝了!”他一把抢走辛震天手上的酒。“既然你只是想喝醉,那这些酒给你混着喝,保证你马上醉。”他丢了几罐台湾啤酒给他。
“咱们兄弟一场,你居然拿这种东西企图填我的胃?”辛震天一把将那些放在吧台上无辜的啤酒扫落在地。
“唷!这时候又知道什么是烂货了,真服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别以为你这样猛灌酒,我就会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看了一地的酒瓶,辛扬天随手捡了几罐“残骸”丢进垃圾桶。
“你不是自诩为我肚子里的虫吗?那你猜猜看我是怎么一回事呀!”辛震天微醺的眼眸透露着一丝哀伤。
“碎!我还得充当你的心理医师,有没有搞错啊?”瞥见震天闪烁的眼神之后,辛扬天已明白许多。
辛震天扶着壁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知道你会了解我的心事。”说着,朝着另一个酒柜前进。
“求你别再动了,我怕了你。”他一伸手便将辛震天拖回。他怎会在这种时候跟这种酒鬼拉拉扯扯的?他应该在温柔乡缠绵才对呀!
“咱们虽然是同卵双生同时出生的好兄弟,”瞥了一眼辛震天不以为然的眼神,他硬着头皮说出自己最不愿承认的事。“你比我早了三十分钟出生,所以你就是老大,但是你必须要了解,我可是比你有才华多了。”
“哦?”辛震天带点戏谵笑意。
“这是不可否认的!”他面对辛震天席地而坐。“你能像我这般左右逢源吗?你能像我这样将一堆女人搞得服服贴贴的吗?哼,我知道你做不到,像你这种成天埋在公事堆里的工作狂,怎能享受到这上帝赐予我们得天独厚的本钱?”
“本钱?”辛震天眯着眼看向辛扬天。
“我们的脸罗!要是让我的红粉知己们知道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竟然露出如此痴呆的表情,我就不用混了。”辛扬天是标准的享乐主义者,和辛震天这个工作狂刚好是南辕北辙。
“我对这种事没啥兴趣,你的废话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说到主题?”打了个隔,他催促辛扬天继续猜测他的心事。
“你还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为了小嫂子罗!”辛扬天漫不经心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被猜中心事的刹那,辛震天因震撼而身体微微一颤的反应已尽收辛扬天的眼底。
“大哥,你就承认吧!你不是已经爱惨她了吗?”流连花丛的傲慢姿态全表现于举手投足之间。
“她不喜欢我,甚至对我不屑一顾。”愣了一会儿,辛震天才缓缓开口。
“那就想办法让她喜欢你不就成了?”这个呆头鹅,真令人丢脸。
辛震天想辩驳什么,却被门口一阵脚步声吸引住目光,一道人影朝他们而来。
“骥雨,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才到。”辛扬天立即起身,一抬手就往方骥雨身上送上一拳。
“喂!我抛下身段妖娆的女伴,开着我最心爱的保时捷大老远的从中部飘回来,居然遭到这种对待?把我当傻子啊!”方骥雨轻松的避开辛扬天的一拳,半开玩笑的埋怨着。
“还不就是要你来帮我救救这块大木头。帮我把他摇醒,我快受不了了!如果他不是我兄弟,我一定先赏他一顿饱拳。”
“天啊!你居然为了你们家的家务事如此火速把我召回?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没事干啊!”方骥雨大惊小怪的鬼叫。
“你少在那边鬼叫鬼叫,不帮我这个忙的话,我马上让你骥雨变‘鲫鱼’!”
他实在是被震天给气疯了。这个闷葫芦向来喜欢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偏偏又是一个千杯不醉的人,害他白等了那么久,连重点也问不出。
“谁跟你说我不帮了?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吧!”方骥雨无奈的摇摇头。
“你自己看喽!那一只醉狮。”
辛扬天指了指半躺在地上的辛震天。
“你们终于发现我的存在啦。”辛震天微扯着嘴角,浮现一抹诡谲的笑意。
“喂!好兄弟,到底怎么一回事?稳重如你,我可不曾见你这么颓废哦!有什么事说出来大伙儿一起想办法解决,如何?”看着他一副“爹死娘亡”的样子,方骥雨心中已经有了谱。
这家伙定是情窦初开!不用怀疑,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逃不过他“方半仙”的双眼。
这家伙对女人一向是挑得可以,真不知道是哪一位秀美如天仙的女子掳获他的心,让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此喝酒浇愁?
和这两个难兄难弟相处已经过了二十几个寒暑,感情之好,手足亦难相比。不过,这对双胞胎个性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游戏人间,寻花问柳的标准浪荡子;一个是一本正经,埋头苦干的标准工作狂。这个浪荡子偶尔会像齐天大圣孙悟空般耍个小脾气,他可是只需一弹指的时间就能将浪荡子安抚得心服口服。
可是这个可怕的工作狂就棘手了。他一向不轻易泄露情绪,一旦超过警戒线,便如滔滔不绝的黄河泛滥成灾……
等不到回应的方骥雨收回心神,看着辛震天,却发现……“喂!你装死啊你!”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在想事情的时候梦周公去了。
“不用叫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他也不会醒过来。”辛扬天拍拍方骥雨的背,闪烁着狡狯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给他下了药吧?”方骥雨瞪着如铜铃般的大眼望着辛扬天。“人说虎毒不食子,而你竟狠心的对你的亲大哥下药?”
“什么跟什么?我只不过是加了一点安眠药在他的酒里面罢了,我如果不这么做,铁定会被他烦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海量,死都喝不醉,我如果要等到你来救苦救难,不如帮我收尸还快一点。更何况俱乐部楼上还有附设的饭店,你还怕他没地方睡吗?”
“怎么,他这次是遇到何方神圣?将他迷得晕头转向,魂不附体。”方骥雨一手搭着辛扬天的肩,一边走向沙发。
“他百分之百是栽在我的小嫂子手里。”辛扬天顺手拿了一瓶九五年份的红酒,随意的抓了一些冰块丢进两个玻璃杯里。“将就一下吧!”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方骥雨。
“小嫂子?你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小嫂子?”方骥雨一听,刚滑进喉咙里的红酒险些岔了气喷出来。
“哦,还不就是我老头搞的鬼。”辛扬天简单明了的将前阵子发生的事情转述一遍。
“就这样?婚礼居然那么冷清?小嫂子真是不同凡响。”听完辛扬天的描述之后,方骥雨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当我乍见她的第一眼时,也觉得魂快被她给勾走了呢!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辛扬天轻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震天已经爱上她了?就在短短的时间里?我简直无法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方骥雨百分之百的不相信,美女他看多了,还没见过能在第一眼就勾人心魂的。
“别说你,连我都不相信。”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件事就有点棘手了。”方骥雨摇晃着杯中的美酒。
“如果不棘手,你以为我找你干嘛!如果不是我摆不平,哪里轮得到你出马?”啐!如果可以,他宁可醉死在温柔乡里。
“心里有没有什么点子?小嫂子真如震天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女人家嘛!总是喜欢来点甜言蜜语,只可惜这木头……可能做不到这般的深情温柔。想帮他却又无从帮起,真是一件苦差事。”方骥雨摇头晃脑的就是挤不出半点方法。
“我觉得如果无法改变我大哥,那就干脆朝我大嫂进攻。说不定她一个心情好,就会对我大哥和颜悦色一点。”否则要那块木头学会如何对女人灌迷汤,还不如直接先毙了他还快些。
“可你那小嫂子不是天性冷淡吗?可别吃到她的闭门羹。”
“否则我还能怎样?每天只要我一开门做生意就会有一个死人脸直接窜到里面来,脸色难看就罢了,里面每一个红牌小姐都霸着他不走,宁可不赚钱也无所谓,我还得摇尾乞怜的向每一桌的客人陪不是。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哦?看不出你有这么多怨言。”敢情是叫他来当出气筒的?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们是双胞兄弟,还真以为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呢!
“不!说实话,这些我还能忍受。只不过……只不过他不应该强喝我私藏的酒,而且还嫌我的酒烂……那全是我的宝贝呀!”辛扬天喘了一大口气,才逐渐将话给拼凑出来。
真是心痛!实在是心痛呀!竟将陪伴他好几个寒暑的宝贝视若敝履,还一下子就将它们全解决掉。
“你……节哀顺变吧!酒尽不能复生,就别再痛苦了。”方骥雨努力安慰他。
如果不是已经习惯扬天的夸张,他还真以为震天犯下罪该万死的恶行!
早知道扬天是出了名的酒仙,知道他知酒、惜酒;却不知道他对酒的狂热远超过对女人的喜爱,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辛扬天暂且先将哀恸的心思收起,反正这笔帐以后有得算了。“先不管这些,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摆平我大哥。总不能让他这样再消沉下去,别再让他在我的店里流连忘返,这才是重点。”
“你不是决定要向你嫂子求救吗?”方骥雨搔搔自己略微过长的头发,心不在焉的问。
“求救是当然的事。不过,可就得看谁去办这件事罗。”带笑的眸子透出一丝诡谲难辨的笑意。
方骥雨一眼望去,正好瞧见辛扬天诡谲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要我出马吧?”
“有何不可?”
“当然不行!我与你的小嫂子素未谋面,更何况我也不想去膛这一趟浑水!”方骥雨马上拒绝。
“这些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可以在开店之前开车载你前往我大哥‘金屋藏娇’的地方,由你出面去游说我嫂子。由你出面去游说,一方面小嫂子不曾见过你,一定会卖你面子,另一方面大哥绝不会因为你去接近小嫂子而对你怒目相向。”他受够了这块木头的超强占有欲。“怎么样?接不接受?”
看着扬天像是只占了便宜的黄鼠狼,方骥雨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冲劲十足的汽车奔驰在幽暗的山区里。
终于,车子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只见一个人缓缓地从车上走下来。
不一会儿,车子又疾驰而去,只留下那个人愣在原地。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日前被辛家两兄弟搞得晕头转向的方骥雨。此刻,他若有所思的望向别墅的二楼阳台,随即甩甩头,认命的走进别墅。
这幢别墅他已不是第一次光临,甚至就像他自个儿家里般的熟悉。但是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心情进入,倒是第一次。
这该死的辛扬天真把他当成他的奴役般使唤不成?他可是大名鼎鼎、叱蛇风云的全能医师;纵贯美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居然得在这里当个为人解决家庭纷争的窝囊废!
在医学界,谁不知道他这个家喻户晓的奇男子?举凡医学界的事,他都能如家常便饭般轻而易举的解决;在上流社会里,谁不知道他是个被捧在手心上疼的天之骄子。
可唯独这一对兄弟不买他的帐,扬天更是可恶,居然拿多年的友谊胁迫他就范,吆喝他来这儿当谈判高手!
这小嫂子他素未谋面,怎能将这种重责大任丢在他肩上?
唉!真是伤脑筋!
虽然不住地叹着气,他的双脚仍非常讲义气的往前走去。
进到屋里,在尤伯的招呼下,方骥雨优闲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在看见韩敏时,神情无法抑制的带着一丝惊为天人的讶异。
他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美的人,美得不可方物,难怪震天会如此消沉……
“是方先生吗?”黄莺出谷般的声音震醒仍沉溺其中的方骥雨。
“嗯、啊、是,我是。”再如何沉稳的表现也无法掩盖方骥雨现在的糗态。
“我是韩敏,是辛震天的妻子。你是震天和扬天的好友吗?”韩敏有礼的询问方骥雨。
“真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和辛家这对兄弟在二十年前便结下孽缘,算是父母亲们的友谊延续至我们这一代。”
“哦,是吗?”韩敏心中不明了为何会冒出这一号人物,不过,仔细想想,她对辛震天确实是不怎么了解。“请问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