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璇……恋璇没让人碰的习惯,恋璇想独自一人沐浴。”她惧栗难安地说着,顿时想起一件事,又急急忙忙地说:“王爷,是恋璇不好,不关那些姐姐们的事,王爷千万别责罚她们。”
糟,是王爷命令姐姐们帮她沐浴的,但她却把她们的差事给搞砸了,倘若王爷怪罪下来的话,她们是不是会因此而受罚呢?
“你是在命令本王?”玄荧挑高眉头,蓦地缩回挑逗的长指。
她以为他带她回府,是打算将她纳为福晋,于是便颐指气使地命令他是吗?看来,他得让她认清本分才行;不过是个无依的汉女,也奢想爬上枝头当凤凰?真是愚蠢过了头!
“恋璇不敢、恋璇只是……”苍白的唇瓣不断地打颤,话尚未说出,她的身子一斜,便软在玄荧的怀里,顿时令他乱了手脚。
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似钢铁般的双臂将她钳紧,他顿时发觉她的身子冰冷得吓人,连绝丽的小脸上也全无血色,这才令他猛地忆起——她这瘦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入秋后的凉意?
***
意识蒙胧之间,恋璇只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裹在绵柔而温暖的丝被中,耳边却传来断断续续、不甚清晰的耳语,像是刻意压低嗓音怕吵醒她似的。多么窝心的体贴!
“王爷,依老夫看来,这位姑娘不过是身子虚弱了些,除了双手的伤之外,其余的已无大碍,只消好好地调养几天,必可恢复。”
那是苍老而低哑的嗓音,有点远,却又像是在耳边似的,是她不曾听过的声音。
“你退下吧!”玄荧静默了会儿,突地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容他人拂逆的霸气,狂邪地灌入恋璇模糊的意识中,硬是追回了陷在混沌中的心神。
她艰难地眨了眨眼眸,却又觉得双眼酸涩而疲惫,仅能勉为其难的半掩着清丽的眸子向声音的来源探去。
“你醒了?”玄荧坐在她的身旁,顿时发觉她晶亮的眼瞳正直视着他。
“王爷。”恋璇登时回过心神,奋力地想坐起身子,盖在身子上的被子一落,微凉的风拂过肌肤,她顿时发觉自个儿的身子上不着衣缕,羞得她七手八脚想抓住被子遮住身子,却反而让柔软被子滑落。
“可有觉得好点?”玄荧的大手占有性地抱住她纤弱的身子,再拉上被子将她裹紧,不让一丝凉风冻着她,这样莫名的思绪令他烦躁,但对于她柔弱无助的模样!玄荧却无法假装视而不见。
“恋璇……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她嗫嚅着,想要将身子自他宽阔的胸膛移开,却被他的大手霸道地自腰间擒住,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没穿上任何衣裳,这不就代表着她的身子全让王爷给瞧光了?而王爷现下又搂着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得怪她,为何无故又昏倒了呢?
“再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本王再差人为你送上药汁。”他炽烫的大手在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上游移着。
“王爷!”她蓦地低喊着,不明所以。
他为什么要碰触她的胸,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可以这样?
“舒服吗?”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吹拂着。
对她莫名的悸动,宛如心中突地迸裂而出的诡念;随着古怪的怜悯,他更觉得心头有一股噬血的狂意啃嗤着他的心,像是要把他吞噬一般,如同被魔物袭上了身般的诡异。
而她便是那扰乱他心神的魔物,绝丽脱俗,不似人间女子,像是幻化而来的魔物,企图魅惑他、诱引他;而他却不想抗拒,任由心中陌生的悸动牵系着他。
“王爷,恋璇……”她轻咛了一声,粉颊涨成惑人的彩霞锦色,上了药缠着布条的玉指,更是不由自主地屈握成拳。
他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老是摸她的身体,这样子好羞人,但他是个王爷,她又不能拂逆他,这……
“怎么?”玄荧低喃着,声音低嘎粗哑。
炽烫的指尖按抚着她细腻而微凉的肌肤,一股狂烈的欲火自小腹狂燃而上,来得又怒又烈,不由得令他自个儿暗吃一惊。这汉女的滋味果真与蒙古格格有所不同,那是不一样的美,是多了一分细致的柔美,这是大漠中率性的格格们所欠缺的细致。
与那蒙古的贵锦相比,恋璇的滋味更是令他着迷,令他遐想更多,不只是这般简单的碰触而已。
“王爷,恋璇的身子尚未沐浴,还请王爷……”话至一半,恋璇蓦地低喃一声,粉颊艳如晚霞。
不知怎地,只觉得他轻抚过的地方像是火烫伤似的,既灼热又温暖,今她发起阵阵难抑的抖栗,不知道如何压抑这股陌生的感触。
“你昏厥的时候,本王为你轻拭过身子了。”他轻喃着,面对她羞涩而不安的模样,更是令他玩兴大起。
“瞧,这儿本王可是为你擦拭得很干净的。”
恋璇双手无力地瘫软在身侧,半掩的水眸直瞅进他狂野霸气的眼,心如浪潮、纷乱如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一来,不就让他看光她的身子了?这怎么可以!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王爷怎么可以不守礼教地碰触她的身子?
“王爷,不可以,不可以这个样子。”恋璇慌了手脚,赶忙夹紧双腿,轻挥着双手打算坐起身子。“有什么不可以的?”玄荧放肆地笑着,轻狂而摄魂勾魄。
他蓦地擒住她的双手,结实的身躯往前倾,吻住她轻启的唇瓣,湿热的舌倏地探入她的口中,邪魅地勾引着她的生涩无助,煽动着她属于女子的欲感,放松那不必要的矜持。
“王爷。”恋璇轻咛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是灵魂已窜出了肉体,双手只能紧紧地抓住他,宛如溺水的人。
玄荧满意地松开她,邪气的舌轻舔着唇瓣,滑向她的颈窝,逐渐往下探索。
“让本王瞧瞧是不是把你擦拭干净了。”
恋璇宛如失了魂魄的傀儡,全身酸软而无力地任玄荧摆弄,任由狂烈的火苗将她包围,带领着她潜入不曾涉足的领域。
他缓缓地舔着她细如丝缎般的身躯,滑过腰间,缓缓地褪下被子,毫不顾忌地向下游移,并且释放他的魔力。
“王爷,那里……”恋璇涨红了粉脸,翦翦幽眸羞涩难遏。
他怎能如此待她?
玄荧毫不理睬她的呼唤,双臂突然强势地拨开她亟欲拢合的双腿,挑动她惊悸不安的灵魂。
“呜……”恋璇断续地逸出催情的低吟,身子抽搐着,像是要被他狂热的爱抚摄去心魂,身子酸软无力,却又眷恋着他放肆的舔吻,在体内激出一波比一波汹涌的浪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再也无力负荷,像是被浪花击溺,将要灭顶似的无力呼吸;她只能以破碎的嘤咛代替呼吸,直到一股热流纠结在小腹上,狂乱而迷情地攫住她的心神,令她无意识地扭摆着身躯,不愿再承受他给予的欲火。
“王爷,不了,恋璇受不住了。”她情难遏抑地摇摆着螓首,任由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枕上,而雪白的身躯更是点上丝丝惑人红晕。
玄荧猛地停住无情的攻势,双臂一撑,提起了身躯,向前倾去。望着她醉眸里淌着的泪珠,一股难以言喻的噬血欲念自心坎里猛地掀起,令他迷上了这股滋味,但这样不够,他要的不只是如此。
他伸出长臂欲褪下襟口上的扣子,却见她已幽幽酣睡。
玄荧猛地一愣,却狂邪地勾起笑,伸手抚着她淌着泪的粉脸;看来,她会是他在这枯燥任务中的一个小小的调剂品。
第三章
一连数天,玄荧夜夜流连寒月阁,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仅止停留在身体贴抚上的温存,只因他还想再多尝尝恋璇无助柔弱的模样,那会令他拥有无以言喻的快感与享受。
然而恋璇却不懂他的用意,更是天真的以为他是个王爷,只是怜惜她的遭遇,身体上的拥抱不过是一种安慰。
而这几天下来,她手上的伤也快好了,虽然尚有翻掉指甲的余疼,但是比起前一阵子,现下真的是好多了。
不过!她老是待在房里休养也挺怪的,毕竟她是王爷买回来的婢女,见其他的姐姐们忙进忙出的打扫清洗着,而她却像个大小姐似的待在房里等着姐姐们的服侍,这不是挺怪的吗?不行,她怎能安稳地等待着他人的服侍!
恋璇思忖着,旋即走下床榻,宛如窃贼般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出寒月阁,望着一大片竹林,听着微风拂动,奏起凄凉的乐章,像是在哀悼着灾难,尽管这一片竹林仍是这般地翠绿。
不知道在这得月楼之外的街巷市集是否已如往常般热络?闭上眼眸,她仿佛仍可以听见小贩热闹的吆喝声,熙来攘往的人潮声,即使秋意微凉,街上仍是雾气奔腾的温暖氛围,而不该是那般凄冷的舛变。”
忆起残破的家园,泪水不自觉地淌出了她如迷雾般的眼瞳,模糊了她眼前醉人的绿意,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脸,令她蓦地一怔。
“怎么?手疼了吗?”玄荧敛下诡邪的眼眸,掬起她的双手,探视着她几已复元的玉指。
怎么不好好地在房里待着,反而到这儿吹风,莫非是闷了?
他抬眼睨着她,猛地发觉垂挂在她粉脸上的泪水,眉头猛地一蹙,感觉到无来由的烦躁涌上心头。
“王爷,恋璇的手已经不疼了。”恋璇急急地说着。
“怎么又哭了?”玄荧不耐地蹙紧眉头,不愿再瞧她沾泪的粉脸。
恋璇一听,赶紧用手背抹去泪水。
对了,王爷最不爱见到她的泪水,她怎会傻得在王爷的面前落泪?
“王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她抹掉泪水,露出灿亮的笑容,仍带泪的眸子里滢滢晶亮。
“事情办完了,不回来,你是要本王去哪儿呢?”玄荧斜睨了她一眼,诡邪的眼眸里噙着魔魅的光痕。“还是你在这儿闷了,不想待在这里?”
怎么,难不成是他待她太好!反让她不知好歹地拿乔?
“不,恋璇没这么想,只是……”恋璇蓦地低下头,有点难以理解玄荧突来的淡漠。
是不是因为她哭了,故而惹得王爷不开心?这几回来,她不曾瞧过王爷这般不耐的模样,为何他现下会这样待她?
“只是如何?”他眯紧眼眸,危险而冷鸷。
“恋璇只是有点挂念爹,有点挂念在市集上的大婶,有点挂念这次灾变之后,街上的人们是不是都还在……”
那时,她只记着要把爹挖出来,压根儿管不了其他的人,但是现下一想起来,便觉得心忧难抑,苦涩难言。
“于是,你想要到街上瞧瞧,便走出房门,忘了本王对你说过,要你好好的休养?”玄荧沉声说道,冷厉无情。
“不是这样的,恋璇只是想,王爷将恋璇买回来,恋璇却只是待在房里,什么事都没有做,这样子的话,岂不是挺不合理的?”她怯怯地回着话,不懂他冷峻的脸部为何益发僵硬?
“本王要你休养,你胆敢违抗?”他俯下俊脸,面对着她怯懦的丽容,心底再一次闪过古怪的思绪。
这几日来,每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触要挣破肉体、窜出体外似的,他又无法清楚地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不,恋璇不是违抗,恋璇只是……”她颤巍巍地抖栗着,泪水几乎又要淌出眼眶;但一思及他厌恶见到她的泪水,遂又强力地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硬是不让它落下。
玄荧诡谲地凝睇着她忍泪的眼瞳,玩味着她似乎听进了他的命令,或许寒月阁倒真的是把她给闷坏了。
他思忖了一会儿,突地牵起她的玉手。
“王爷?!”
恋璇不解他突来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小跑步地跟随着他的步伐而快速的迈步。
***
半强迫地被玄荧拉着共乘一匹骏马,破风而去。霎时,两人已来到人烟稀落的市集,恋璇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心儿快要跳出心口;她只敢将背偎在玄荧铁壁般的胸膛上,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一个闪神,自己便成了马不亡魂。原来这就是骑马的滋味,挺威风,可也挺吓人的。
恋璇拍了拍胸口,安定战栗的心魂,眨了眨发涩的眼眸,顿时发觉自个儿回到了往日的街上。
“你不是想来这儿瞧瞧吗?”玄荧温热的气息俯在她的耳边,诡谲难辨的眼睛直视着她睁大的水眸。
恋璇不发一语,眼前所见的惨境已比数日前好上几分,但唤不回的依旧是那不再的故人。
她的眼眸怯怯不定、犹豫不决地眨动,不敢四处张望,只怕又望见了不想见到的惨景;但是心偏像一根紧绷的弦,狠狠地绷紧,而紊乱的气息亦难以平息,只觉得悲切凄恻。
旧景不再,就连故人也不见了。
“恋璇?”
玄荧凝睬着她哀伤的眼瞳里盈着点点泪光,不禁蹙紧眉头,探出大手硬是将她凄楚的小脸转过,对上他的眼。
怎么,他特地带她来这儿,她还不满意吗?
恋璇哀楚的眼瞳对上他的,凄恻地逸出迷茫无措的光痕,抿紧了粉杏色的唇瓣,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只怕一开口,泪水便会不由自主地滑落。
“怎么?本王带你到这儿来,你不开心吗?”玄荧冷冷地注视着她眸底的泪水,淡漠地掀动略薄的唇瓣。“本王带你到这儿来,是让你来散散心的,不是要你装着一脸痛苦的模样给本王看的。”
散散心?玄荧在心中讥笑着,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女人了?甚至还带着她出来散心,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是疯了才会想要讨她欢心;而她是太过大胆了,才会辜负他的用心。
“恋璇不敢,恋璇只是……”恋璇嗫嚅着,垂下眼眸,不敢让他瞧见滴落的泪水。她不想惹王爷生气的,但现下的她却无法开口把话说清楚,她实在是……
“还说不是?”玄荧冷然地暴喝一声,冷厉而诡邪的眸子里燃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火光。“瞧你现在这模样,分明是怪本王不该带你到这儿来,徒让你伤心落泪,是不?”他的大手猛地收紧,掐紧她的下巴,怒然的眼眸直视着她,暴戾冷酷地绽着寒鸷邪气。
“恋璇不是这么想的,恋璇只是想着爹,故而……”
不容恋璇解释,玄荧猛地扯动缰绳,身下黑棕色的骏马登时抬起前腿,狂烈地嘶叫了一声,旋了个身,登时往来时路快奔而去;惊得恋璇只敢紧闭双眼,身躯却无力地扭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