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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瓶索情  第2页    作者:丹菁

  再待一会儿也无所谓,横竖他有的是时间。

  “大人。”裘瓶静扁着嘴,努力地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简直是笨透了,初到观府,她竟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以往不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怎么换个新环境,她也像换了个人呢?

  这里再怎么说也比季府好,她可不能表现得太差,否则到时候被赶回季府,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甭放在心上,你不是要为我烤干衣袍吗?”寻朝敦敛眼睇着她道。

  “是。”

  这时,她才又想到她要为他烤干衣袍,她怎会连这件事都忘了?这天气已经入秋了,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深呼吸了一下,裘瓶静连忙将他递来的火炉放在地上,用火摺子点起了火,放进一些炭火,温热的炉火随即驱走了微寒的空气。

  “你是新来的奴婢?”寻朝敦站在一旁,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我是同小姐一道过府的。”她煽了煽火,又继续道:“我家小姐便是中书令大人近来才纳的妾,我是同小姐一起嫁进观府的。”

  “原来如此。”他挑了挑眉,总算明白了。

  前几日听仁偟说起,原来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观大人已多年没纳妾了,怎会在这当头纳妾?

  “请大人将衣袍脱下,让奴婢处理。”裘瓶静见炭火烧得正旺,便站起身,自动要为他褪去外袍;然外袍的绳带一松,她才见到连里头的单衣都已湿透,服贴在寻朝敦结实的胸膛上。“糟了!连里头也湿透了。”

  “这不打紧,你只要将这外袍弄干即可。”寻朝敦笑了笑,将外袍递给她。

  姑且不论她的身份,光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要他如何再脱掉单衣?倘若要是让他人见着了,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可是……”

  她连忙将衣袍披挂在火炉边的架上,一双凝雾的水眸子直瞅着他湿透的单衣,虽然天气还不算是寒气逼人,但穿着一件湿了一大片的单衣,饶是像他这般健硕的男子,也难保不会受风寒。

  “不打紧,这样便成。”寻朝敦双手环住臂膀,特意倚在门边,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

  裘瓶静不语,只是愧疚地蹲下身,去翻弄微湿的衣袍。

  两人都静默着,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炭火劈哩啪啦的声音,在掺杂着一点暖意的氛围中,一种静谧而温和的气息在他们之间转化成一种莫名却又窝心的流动,那是一种令人不知所以的流动,然而不消一会儿!这份宁静却被一阵尖叫声给打散。

  “寻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奴婢像是群吵死人不偿命的麻雀,在见到寻朝敦之后,又像是见到花蜜的蝴蝶,翩然黏到他的身上。

  “唉呀,这不是那个跟着哑巴夫人一道过来的婢女吗?”

  “大人,你千万别待在这里,她呀……心机可重得很,可不知道她到底在算计着什么,你千万别让她给骗了。”

  见裘瓶静不发一语地烘烤着衣袍,其中一名婢女连忙向前一探,发觉那件精美的衣袍是寻朝敦的,而他也只着了一件单衣。

  “大人,一定是她故意把你的衣袍弄湿,再拿到她房里弄干的,是不?”

  “是呀,这是她的诡计,大人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大伙儿众说纷纭,寻朝敦只是笑了笑,走到裘瓶静的身旁,拿起未干的衣袍套回自个儿的身上,随即便往外走,一大群争吵不休的麻雀,也就跟着他这块上好的食粮往外走,留下裘瓶静呆立在房里,静静地淌下不甘心的泪水。

  第二章

  冬风强劲地吹拂着,临安城里是一片箫瑟的景象,刮得街道上的人潮全躲进了温暖的家中。

  然而,近来无所事事的寻朝敦却总是骑着马往观府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日子过得太闲了,令他难以忍受,加上他对观仁偟近来新纳的妾极有兴趣,到观府去晃晃,也可以消磨时间。

  他这个兄弟观仁偟从不曾动过情,闲来无事帮帮他,也算是好事一桩,他又何乐不为?

  想着,寻朝敦随即直入北苑,想要找他聊聊,顺便逗逗他;然而还不到主屋之前,便听到一道耳熟的嗓音。

  寻朝敦不禁好奇地加快脚步,走到种在人工水池旁的柳树后,远远观看着前头两位姑娘。

  咦?其中一个不就是薛金荷吗?

  “你千万别想不开!”

  听到背对着他的姑娘喊了这一声,他的心不禁震了一下,难道……薛金荷是想要寻死不成?

  他原想要上前探问,然碍于还有另一个做下人打扮的姑娘在场,他又不好意思太过明目张胆地靠近薛金荷;否则原本想帮她,却反而适得其反地害了她,那他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寻朝敦不动声色地站在柳树边等着另一位姑娘离开,然而瞧她们七嘴八舌扯了一堆,看来没那么快离开。

  不过,说来也怪,观府里头的婢女个个恃宠而骄,眼睛全都长在头顶上,一向只认得大爷和银两,又有哪个人有这么好的性情,居然愿意救她,甚至还对她晓以大义的?

  他思忖着,在一旁听着她俩的对话,愈是感到那位婢女的声音益发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然现下要他回想,偏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她轻声问道,寻朝敦蓦地恍然大悟。

  难道是她?

  这嗓音、这背影……在这观府里头,唯有跟着季家小姐嫁入观府的裘瓶静才会如此担忧别人的安危;肯定是的,除了这陪嫁来的婢女,这观府里又有谁会在乎薛金荷的生死呢?

  倘若真是裘瓶静的话,那倒是无碍,依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到外头碎嘴的。

  不过,他也真是的,居然把她给忘了。记得前些日子,她才替他处理过他的衣袍,他怎会如此容易地将她给忘了?

  想着,他便释然地往前走去,替薛金荷回答了她的疑问。

  “她是你大少爷的妾。”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一响起,眼前两位姑娘随即噤若寒蝉,而裘瓶静瞠大双眼的模样,惹得他笑意更深。

  “真是对不住,我……”她的双脚立时跪下,为自个儿的不识泰山感到难为情;她原本是打算到北苑去找大少爷的,碰巧见到她蹲在人工池子边,还以为她是要寻短见,于是好意想要救她。没想到她竟然是大少爷的妾,那她方才所说的那些岂不是太唐突,也太逾矩了?

  这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她到观府来,总是不断地惹出一堆麻烦?而且,怎么每次都让他给撞见了?裘瓶静正思忖着不知道该如何谢罪,眼前这位长相平凡的夫人随即温和地牵起了她,还温柔地安慰着她。

  她无措地望了她一眼,却不意瞥见她身旁挂着一抹笑的寻朝敦,脸蛋不自觉地红透了。是难为情、是羞赧、是歉疚,还有许多连她自个儿也理不清的情愫在她的心底滋生,令她不敢再抬眼瞅着他。

  随意地丢下一句话,她飞也似地跑了。

  寻朝敦颇为赞赏地看着她,心里因为她良善的举动感到意外,对她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几分。

  然一看到身旁还有个薛金荷,他才又想起正事,却在得知观仁偟并不在北苑之后,他也赶紧离去。

  尽管北苑来往的人不多,但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妥。

  ***

  碰不着观仁偟,寻朝敦便打算离去,沿着穿廊想往中堂离去,却在半路上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要不要脸,居然缠着寻大人,还敢缠着二少爷!”

  “你以为你长得很美吗?瞧瞧你这身段吧,圆滚滚的像是一颗球似的,凭你也想要缠着寻大人和二少爷?”

  “我就说,咱们观府不知道是造什么孽,居然接二连三地进了一堆上不了台面的丑女,一个是被大少爷好心地纳为妾,一个则是妄想着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说的也是,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模样,居然敢缠着寻大人和二少爷!”

  在北苑另一头的人工池子,传来了吵死人不偿命的谩骂声,让寻朝敦好奇的循声找去。

  “你以为咱们府里的二少爷会像大少爷那般良善,捧着你进西苑吗?”

  “别傻了,就瞧你这模样,你也想要同你们家小姐平起平坐?”

  一群婢女将裘瓶静团团围住,逼得她只能不断地往人工池子退,仿佛是蓄意要逼着她落水。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尽心地照顾我们家小姐,请你们不要挡着我的路好吗?”裘瓶静向来谨守本分,对于主子的交代,自然是放在心上的,但是对于这一群纯粹想要伤害她的下人们,她不需要压抑本性。

  真把她当成病猫了不成?在主子面前,她当然得要有下人的样子,但是在她们面前……她要让她们知道,她裘瓶静可不是被吓唬大的,更不是被欺负大的。想整她,还得有本事才成。

  “哎哟,你还敢顶嘴?”

  “咱们姐妹是要调教你,瞧你这是什么态度?真以为自己成了凤凰不成?”

  “别傻了,你这只乌鸦。”

  一个人面对十几张嘴,裘瓶静只能一步步地往后退,说真格的,这十几个婢女倘若真要欺负她的话,她铁定是抵挡不了;但是她别的没有,有的只是一身傲骨,她不容他人污蔑她的自尊。

  至少,她是绝对不会向她们低头。

  即使真被她们给推下了水池,她也不会低头,尽管这入冬时的水会冻死人,她仍是不会屈服在她们的淫威之下。

  “是一只乌鸦,总比一群溃不成军的麻雀好。”裘瓶静嘴上不饶人地吼着:“哼!说穿了,你们是在妒忌我。倘若你们真那么爱寻大人还是二少爷的话,你们可以直接脱光了衣裳,跳上他们的床榻不就得了?仗着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这算什么?”

  她知道,横竖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那她索性放胆子和她们对上,否则要怎么消她心头的闷气?

  “还敢耍嘴皮子?瞧我怎么收拾你!”

  “真是不知羞耻地贱人!”

  十几个婢女七手八脚地欺上她的身,拉扯她的头发,让她如瀑似的发丝滑落,袄子被撕破,露出了大半的劣质棉絮。

  裘瓶静只手抵挡着数十只手,她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只见她节节败退,眼看着只差一小步便会落下池子。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有力的臂膀自她的身后将她托住,稳下她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子。

  而眼前一群麻雀似的婢女在刹那间消失无踪,不禁令裘瓶静有点错愕。

  谁啊?她偷偷地回眸,想要偷看身后的人,才转头,却见到了他,“啊!”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会靠她这么近?

  裘瓶静惊叫,惊慌之余,双手不自觉地推拒着,寻朝敦没料到她会这么做,颀长的身躯毫无预警地就这么摔落人工池子里。

  “大人!”

  裘瓶静傻了眼,她忘了自个儿离水池有多近,想当然耳,站在她身后的寻朝敦必定是站在池畔上了,她怎会粗心大意地忘了他有多么接近,还用双手将他给推下了池子……他想必是为了帮她而来的,而她不仅没道谢,居然还……天啊!她怎会接二连三地犯错呀?

  ***

  “寻大人,奴婢真是……”

  裘瓶静拉着寻朝敦一路往她的房间跑,扁着嘴,隐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不断地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真是的,怎么会这样?

  “不打紧的,倒是你……”

  寻朝敦浑身湿透了,在这刺骨的寒风中跑着,虽是感到有些凉意,但倒还能忍受。

  裘瓶静粉嫩的脸上有几条抓痕,有些甚至还渗出一些血丝,而头发早就散乱了,连身上的袄子也破了好几个洞。

  他真没想到观府里头的婢女竟是如此善妒,这么一小件事情,居然也能在她们之间闹成这么大的事。

  “奴婢没事,要紧的是寻大人。”

  拐了个弯,踏进了裘瓶静的房里后,她连忙将门关上,好让这冷冽的寒风别再吹进她房里。然而这间房,即使将门和窗都关上,仍令人感觉寒意彻骨。

  裘瓶静忙不迭生起炉火,到床榻边拿出一条补钉过的大布巾,想要递给寻朝敦。

  “甭忙了,我说了我没事。”

  寻朝敦瞧她略胖的身子在这小房间里东窜西跑的,忙得不可开交,令他感到有些心疼。

  与观府里头的下人相比,她算是好上许多,懂得体恤、懂得贴心,懂得伺候主子不与人争执;即使是让人欺负了,她亦是全力反击,而非像薛金荷那般过分良善得任人欺凌。

  还好,至少她还知道要保护自己,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观府里的婢女在他面前总是千娇百媚、曲意奉承,而实际上竟是如此地狠毒,把她给伤成这样,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

  “寻大人,是不是奴婢的布巾太……”

  瞧他直盯着她,裘瓶静不禁闪避着他的注视;他为什么要这样盯着她?难不成是因为她手中的布巾太过破旧了,他不愿意擦拭?

  可怎么能不擦拭呢?这样子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染风寒的。

  要不然的话……“那请寻大人等奴婢一下,让奴婢到东苑拿条新的布巾,你等等。”话落,她便将布巾丢到一旁,急着要往门外窜。然才踏出一步,她就感觉到一股力劲扣住了她的手腕,令她不由得回过头。

  “不用了,这个便可以了,你也赶紧换件袄子吧!”寻朝敦将她拉回自己身旁,拿起补钉的布巾擦拭着,随即转过身去,要她赶紧换下身上那件破袄子,否则染风寒的人会是她不是他。

  “奴婢就只有这么一件……不打紧的,奴婢一点都不冷,倒是大人,你得要赶紧将衣裳脱下来,否则真的会染风寒的。”她愧疚不已。

  真是的,第一次见面便泼了他一身湿,第二次见面又把他推入池里……唉!他方才不是走了,怎么又回头?她早就抱定一个人摔下池子,顶多再换件衣裳便成,哪知道他却突然出现。

  “我?”他有点迟疑,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算是有悖礼教了,倘若两人皆衣衫不整的话,那岂不是……“我看不用了,天候还不算太冷,待会儿就会干了,你就别忙了。”

  再怎么说,他可也是男人,是不?

  裘瓶静的体型虽略微丰腴,但是这张娇俏脸蛋上头,有着一对坚毅不屈的水亮眼眸,而水汪汪的眼眸上头有着弯弯的柳叶眉,直挺的鼻梁下头则是鲜嫩欲滴的娇嫩菱唇。

  眼前的女孩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真不知道那些婢女怎会拿她和薛金荷相比,不过这并非意味着薛金荷其貌不扬;裘瓶静虽是丰腴了点,可他不认为她是个丑女,薛金荷亦是。

  女人在他的眼中皆是美的,而裘瓶静在他的眼里,虽不是绝艳,但极对他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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