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行书因此缺席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上学,他所受的伤害可见不轻。
所以说他也有可能是因此而想要再和她交往,但是她却对他无动于衷……这么说的话,还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哩,东方妤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推理逻辑这么精湛。
相对于东方妤的错愕,尚行书更是有一股冲动想要掐死区必劬;怎么,他现在是结完婚后性子也变了不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舌的?是怕东方妤不知道内情吗?今天找他真是找错了,简直是自掘坟墓。
唉,倘若让这女人知道这件事的话,铁定会坏了他的大事。
百攻不下的严重挫败感已经让他快要丧失信心了,届时要是再加上一个东方妤坏事,他要成功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了。
“你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你想要和沛含交往,但是她却不理睬你吧?”东方妤大胆地假设着。
尚行书一愣,张口结舌,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很好,聪颖如她,让她猜得如此准确而无失误,他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区必劬怎么会娶了东方妤,而东方妤又为什么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老天要告诉他,别再玩这愚蠢的报复游戏?
“要不要我帮你?”
“嗄?”他又是一愣。
他是不是太过沮丧而产生幻听了?东方妤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差,但是也谈不上好,她怎么会愿意帮他,又为什么想要帮他?
“你把你的情况告诉我,我帮你分析状况。”她笑得极为开心。
区必劬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哼,沛含砸车,一定是为了要抗拒金未来的预言,她以为她这么做就逃得过吗?她不是说她根本就不相信金未来的预言吗?她绝对要想办法撮合他们两个,非得要她信得心服口服不可。
既定事实都已经发生了,又怎么由得了她抗拒命运?
想逃?她偏是要站在尚行书这边帮他。
***
天啊!她的头可真不是普通的痛!
文沛含躺在自家的客厅沙发上,抱着无线电话,盯着电视直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人不能乱说话,或者是乱诅咒自己,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这么不舒服呢?
早知道那一天偷懒不上班,就不该用身体不舒服当藉口,搞得她现在真的是全身不舒服透了,不只头痛,就连手脚也觉得酸痛,让她感到最痛苦的是,她居然还找不到东方妤的人!
她该不会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吧?
打到她老家找不到人尚可以理解,打去她的新居找不到人也算是情有可原,打去她的公司问不到下落已让她心生疑窦,而且她的手机一直没开机,可真是有问题了……虽说她不愿意这么想,但是她真的觉得她在躲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要躲她来着?
她不认为自己有做了什么事会让东方妤想要躲她,甚至她还留了许多口讯,她不相信她都没有回公司,但是没有回应确是事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找不到人已经够闷了,想不到她的身体居然也不舒服到这种地步,她不敢说她是个与病毒绝缘的健康宝宝,但是她很少、很少生病,而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病,也几乎快要忘了生病是什么痛苦的滋味了。
可病毒却在这当头找上了她,她会不会是被诅咒了?
文沛含微恼地拧紧眉头,暂且把电话丢到一边去,想要坐起身,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逼得她不得不又倒回沙发上头。
完蛋了,八成是今天下午淋雨的关系!
天气闷热难耐,雨打在身上,虽说水质不佳,但是倒还满凉快的,一点都不觉得冷,怎么会因此而感冒?
真是见鬼了!
叮叮叮!一阵门铃声传来,她微微抬眼睐着门边的液晶显示萤光幕,不敢置信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她家的门口!
“不会吧!”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别说她不想理他,她根本没力气赶他离开,算了,反正只要她不出声的话,到时候他就会自个儿离开了,所以根本就不用理睬他。
她才这么想,随即听到钥匙的声音,下一刻便听见开门的声音。
文沛含一抬眼,果真见到他担忧地出现在她面前……做什么呀?他为什么紧皱眉头?他不可能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吧!更何况他现在可是非法入侵民宅,她可以告他的。
“你生病了?”他走近她,瞅着她苍白却又不以为意的粉脸,一颗心不由得为她揪得更紧。
唷,他是神啊,这么准?
“不关你的事,是谁给你钥匙进来的?”她质问道。
“楼下的管理员。”他想要探探她的体温,但她的目光就像是刀剑一般凌厉,仿佛只要他随便轻举妄动,她就会给他一顿饱拳似的。
“他怎么可能会给你?”她不信。
“我跟他说你可能生病了,要他赶紧把钥匙给我,所以他就给我了。”他撒谎是不需要打草稿的。
总不能要他告诉她,其实是东方妤帮他跟管理员要钥匙的吧!不过还好他来了,看她一直躺在沙发上不动,他也猜得到她果真是生病了。
这几天她老是喊累,脸色又不太好,加上下午又淋雨……他只是担心她,想不到她真的生病了。
“混蛋……”可恶的管理员,居然因为他的片面说辞就给他钥匙,她要搬家。
“尚总经理,我不管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不打算要招待你,请你回去,顺便把钥匙留下来。”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酸痛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话,她一定会把他赶出门外,哪里还能放任他在这儿吵她?
“我先带你去看医生,”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
真是的,身体都已经烫成这样子了,难道她没发现自己发烧了吗?
“不用了,我不准你碰我!”文沛含背贴在沙发上,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却推不开他。“我不需要你在这当头对我献任何殷勤,你更别以为在我生病时,你对我好,我就会感激你。”
廉价的爱情,她不屑要。
她现在头痛得要死,只要他愿意离她远一点的话,她会谢天谢地不忘天天三炷香拜谢。
“谁要你感激啊?”尚行书怒斥一声,若不是考量她的身体太虚弱,他可真想要把她摇醒。
“不管如何,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生病了,而我凑巧在这里,送你去医院再天经地义不过,你何必想那么多?况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这女人……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总有一天一定会被她活活气死!
“我不要上医院,你再这样抱着我,我告你性骚扰!”她用尽力气吼着,却发觉头更晕了,不自觉地瘫在他的怀里。
可恶,她怎么可以在这当头生病?
天晓得他是不是打算对她图谋不轨?而这房里就只有她跟他两个孤男寡女,就算她想要求救,大概也没有力气爬去打电话,就算她打电话求救,等到人赶来时,她大概也已经被侵害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已经在发烧了?要是不上医院的话,你不怕自己过度疲惫的身体会引起什么并发症吗?”见她抵死不从,他的心像是让人揪住再狠狠地扭成一团,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不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但是他还没有下流到对一个生病的女人下手,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接受他,他光是担心就够他难受了,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对她胡来,难道她就不能用她那智商超高的脑袋稍微想一下吗?
“是谁害我体力透支的?”听他这么一说,她火气往上窜升,才刚要站起身,便无力地软下身子,
全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要她另外再拨时间到他那儿上班的话,她会体力透支吗?她身体的状态向来不错,只要没有过度疲劳的话,就算遇上感冒病毒,只要多喝热开水就可以好些,哪里会像这一次来得又狠又猛,让她招架不住?
“是我不对总可以了吧!那我带你去医院,就当是我对你的赔罪。”他这么说,她总可以接受了吧!
她能不能多珍惜自己一点?别让他这么担心好吗?
“我……”文沛含头愈来愈痛,就连意识也愈来愈模糊了。“我家里有感冒药,我吃感冒药再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要,她死也不要上医院。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上医院?只要到医院打点滴或者是打一支退烧针的话,你不是就舒服多了吗?你为什么不去?”真搞不懂她,就算是讨厌他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就是因为医院里有点滴有针,所以我才不去啊!”文沛含没好气地吼着,发觉这次的感冒病毒似乎要把她整倒了,她连忙推着他。“帮我拿感冒药,扶着我到我的房间,我要休息了。”
如果他还有良心,相信他绝对不会对她下手,但若是她判断错误的话,等她醒来再报复也不迟。
第八章
“好了,你出去吧!”
文沛含吃完药,喝够了热茶,拿起被子裹住发寒的身躯,她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般地赶着尚行书离开她的闺房。
“我待在这里照顾你。”尚行书压根儿不理睬她伤人的举动,一屁股坐在她床旁的地上,他梭巡着她冰冷的房间,完全不见任何女孩子该有的温馨摆设,只有满室的灰蓝调色系。
若不是这里头有她的衣服,他绝对不相信这里是她的房间。
“喂!谁准你留在这里的?出去!”文沛含尽管气息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但在赶人的时候,她还是努力地展现出她的魄力。
天晓得他待在这里,会不会趁着她待会儿药性发作,意识模糊的时候对她上下其手……这种事很难说的,因为他是一个没有女人就会活不下去的男人,谁知道他还有没有良心?
为了自身安危,她当然要不留情面地把他赶出去。
“倘若你睡着之后没有退烧,身边又没有人,那要怎么办?”他斜眼睨着她仍旧苍白的脸。
印象中,他从未看过女人苍白的脸,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苍白的脸竟会如此深刻地撼动他的心;他敢说,在每一场爱情游戏里,他都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只是到了最后感觉淡了,就是游戏该停止的时候。
但是对于她……游戏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至少他没有淡化的感觉,他没有办法淡忘她,要不然他不会一眼便认出她。
可是她为什么老是要这样拒绝他?
他问东方妤这个问题时,东方妤也答不出来,连她也不明白文沛含为什么会对他提出交往要求之后又决定分手。
“不管我有没有退烧,那都不关你的事,收回你廉价的关心离开我的房间,让我好好地休养,我会更感谢你。”文沛含疲惫地窝在被子里,承受着不知打哪冒起的寒意。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关心,但是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关心你。”尚行书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生气不起来了。
或许真正被征服的人是他……
“可是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房间,我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不要让她吼得这么大声好吗?虽然喉咙不会痛,但是她的头却痛得很。
“等你烧退了,我自然会离开!”他窝在床边的地上,硬是不走。
他何时让人这么赶过了?他在爱情游戏里纵横,从没失意过,从未失败过,但或许是从未失败过,当他一尝到败果,就足以让他永生难忘,深深地把她那张美艳却又伤人的脸烙印在心上。
原本想要一举反攻的,但是孰知城败墙毁的人居然又是他……
“你……”文沛含翻了翻白眼,她发现光是翻白眼都会觉得不舒服,果真如人所说,鲜少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通常会病得较重,也比较耐不住痛。
“尚总经理,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喜欢,到底是为了要报复我当年莫名其妙的分手,还是要修补你的男性自尊,但是基本上,也如你自个儿说的,一段感情只要淡了,感觉没了,就是结束的时候,你说对不对?”
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白了,他也应该要知难而退了吧?只要她无意,他就算是死缠烂打也没用啊。
文沛含头痛死了,把感冒药吃下之后,更是觉得脑袋开始有些恍惚了,他再不走,她真的差不多要晕了,清白快要不保。
“但是我的感觉淡不了……”沉默了半晌,他才哑声道。
倘若只是想要修补破损的男人自尊心,他似乎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更不需要在她生病时如此地惴惴不安。
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在乎过,但是她丝毫不在意,或许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在不在乎她,或许是因为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若真是如此,当初她何必又要招惹他?
而他……对于这种得不到的女人,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
全都乱了!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该不会以为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之后,我也要跟着分担你的情绪吧?”她昏昏欲睡地说,整个人窝进被子里。“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一定要回应,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不需单恋我这一枝快要衰老的花!”
唉,多不愿意承认,但是年纪慢慢大了倒也是事实;可没有恋爱的感觉,要她谈恋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就如同要她莫名其妙接受年纪大就要结婚的事一样,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年纪大就要结婚?
男大当娶,女大当嫁,但到底是为何而娶?为何而嫁?传宗接代、延续血脉吗?换句话说,女人的价值就等于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吗?
“至少你要给我机会尝试,倘若真的打不动你的心时,我自然不会再纠缠。”他愈说愈无力……要他怎么有力啊?光是听她这种说法,他的心都已经凉了一大半,可是却又不甘心都还没尝试就让她宣告失败。
“唉,你能有什么方法打动我?还不是送贴心小礼物,要不然就是送花!”她都会背了,“再不然就是带我外出度假……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只是迳自把你想要奉献的丢给我,也没想想是否对我造成困扰!别老是用自个儿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想法,你根本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又怎么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够打动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她,更遑论是他?
不行了,她快要睡着了,不能再把这头狼放在这里增加危险!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他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