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她的新姘头,她就是勾搭上你了,才想甩掉我!”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时心紫心底的火山终于爆发,上前一步挡在郝韫然身前。可恶,居然把他的脸都打肿了!她越看他脸上的掌印就越心疼,体内的怒火也就窜得越高。“我数三声,你立刻给我滚出去,从此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体怪我无情!”
“你以为我真爱你这个老女人啊?粗鲁、霸道,女人会的,你没一样会;就会将男人当狗一样使唤,老子是可怜你,才没抛弃你,谁知你这么不要脸,勾搭完一个又一个,下贱!”
刘智彬的嘴巴像刚吃了垃圾,又脏又臭。“把两百万遣散费给我,我马上走。”
时心紫喷火的五官倏地冷凝了下来,面无表情瞪着刘智彬。“一、二、三!”数完,她性感的红唇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会把握。”
刘智彬狂笑。“我就是不走,你想怎么样呢?”
“这样!”她举起手中的扫把朝他头顶打下去,同时,右腿一抬,踹向他的重要部位,将他踢出了办公室。“宛容,关门,顺便叫警卫来处理垃圾。”
刘智彬被这两记打击重创得紧紧缩起身子,疼得脸色发白、无法言语,更别提起身反抗了。
“老板英明!”廖宛蓉欢呼一声,执行时心紫命令去了。
反倒是郝韫然,被这剧情急转直下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她发起狂来的模样可真辣!不过……他挺欣赏的,有个性、不惧威胁的坚强女性都值得人们喝采。
动完粗后,时心紫才记起郝韫然就在身边。他那样斯文的一个人,一定很受不了她的粗鲁吧?
“那个……你别误会,我平常不会随便打人的,是他……”“我知道,他太过份了,是该受点教训。但……”看刘智彬痛得快要死掉的样子,郝韫然不觉有些担心。“他不要紧吧?要不要送医院?”
“放心吧!祸害遍千年,他死不了的。”时心紫撇嘴,一心只牵挂着郝韫然又红又肿的脸颊。“倒是你,怎么样了?还痛不痛?快进来,我帮你冷敷。”她把他拉进董事长室里。
“可是……”郝韫然天生心软,比较见不得人受苦。
“有宛蓉处理一切,你就别担心了。”时心紫打开冰箱,幸好还有一些饮料,她拿手绢包了一罐可乐冷敷他红肿的额。“你真傻,干么替我挨那一巴掌呢?瞧,都被打肿了。”他的皮肤白,一挨打,立刻表露出明显的痕迹,看得她的心都拧成一团了。
“我怎能眼睁睁看你受人欺负?”他说得理所当然。
时心紫心底流过一股温暖。“笨蛋!”她低骂,眼眶却热得发酸,模糊的水雾迅速浮上,她慌忙转开头,不愿H他见着她的泪。“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药膏可以消肿的,拿来帮你擦。”
郝祖然默然接过冰冷的可乐,目送她着慌的身影逃离董事长室。他是有些迟钝,却不笨,当然看得出心紫和那个男人间不平常的关系,是他的出现破坏了他们吗?
解下她的手绢凑近鼻端,一股馨香盈满体内。曾经,他拥有她所有的温暖,更期待在往后无数个岁月里,都能在这股甜香中迎接每一个清晨与日落;可这必须建立在两人都快乐的情况下。
如果他的存在只是一种多余、破坏的象征,他……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留下来?虽然他觉得自己会比那个男人更加怜惜、疼爱心紫,但她呢?她的想法又是如何?他禁不住地教郁闷缠满了心田。
※ ※ ※
“老板……”
时心紧一逃出董事长室,就撞见了廖宛蓉调侃的笑脸。
“管好你的嘴巴,如果你不想落个和刘智彬一样的下场的话。”
“我都还没说话呢,老板。”廖宛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地奉上条药膏。“你的他大概会需要,好好帮他擦啊,那么俊的一张脸蛋,肿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你的心可能都碎了吧!”
“什么你的、我的,不准胡说八道。”时心紫低吼,红云却自作主张占满了她的颊。
“原来你不喜欢他啊!”廖宛蓉用力一拍手。“那我可以追他吗?在公司待了三年,见过的漂亮模特儿也不少,就没瞧过哪一个比他好看的Z那一身斯文儒雅的气质,活脱脱是古书里的纯情才子重生,看得人都醉了。
闻言,心紫柳眉倒坚地怒道:“不准你打他的主意!”
“老板,你这就太自私了,自己不要,也不给别人,怎么?想把他做成标本,永久收藏啊?”
“要你多管闲事!”她心头一拧,说实在的,活了三十个年头,首遭产生这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怕自己配不上郝韫然。真恨自己以前怎没努力学习做个温柔、贤慧的女人!
“承认!你喜欢上他了。”廖宛蓉笑着打趣她。“不过这回我就要夸奖你的眼光了,那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气质温文、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很有男子气概,又疼你。找男朋友就要找这一种的,百分之百靠得住,不像刘智彬只有一张嘴会吹牛。”
“韫然是T大中文系教授,当然有学问、又有涵养。”瞧她开心的,仿佛他的成就便是她的光采。
“这么了不起啊!你在哪里钓到他的?”
“我才没有勾引他,是他自己跌在我车前,求我救他,我们才认识的。”想起这份难得又奇妙的情缘,时心紫不禁又羞又喜。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他,别叫他给跑了。”虽然爱损老板,但廖宛容是真心喜欢能干又坚强的时心紫,自然希望她能有好归宿。
“宛容啊!”时心紫迟疑着不知该如何说出心底的不安。“你觉得……我们相配吗?我是说……我们个性差那么多,他什么都会,煮菜。料理家务。又有学问、还比我年轻……我……”
“拜托!爱情还讲那些吗?何况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不然哪会那么好心替你埃巴掌?”“是没错啦!可是……我怕自己配不上他。”因为用了心,所以她更不安了。
“老板,你在耍我是不是?你美丽、有钱、又能干,追求你的企业菁英、富家公子足以装满一卡车,你这种条件还伯配不上任何人?”真是当局着迷!廖宛蓉笑骂道。“你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他会不会误会了你和刘色猪之间的关系?万一他想岔了。跑掉了,看你再上哪儿找个这么好的男人?”
“如果他误会了呢?”一谈起恋爱,她的脑浆好像就换成稻草了。
“那就跟他解释清楚啊!”廖宛蓉干脆再将她推进董事长室,让他们私底下去弄个明白。“加油!凭你的条件绝对担得起教授夫人的宝座。”
是吗?时心紫可没那么大的自信。尤其他又坐在那里,清澈的目光笔直地望着她,神情是如此的认真与纯挚!
她不由怨起廖宛蓉;她都还没准备好就把她推进来,万一她因为紧张而搞砸了,这一次绝对调她去扫厕所。
“心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瞧她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的;郝韫然关心地走过来,一手覆上她的额。
“有没有发烧?是不是刚才吓到了?”
她双手捧住胸口快要窒息了。他一身温和如五月清绿的气息如此的清新、舒爽,而自己拥有的只有满身的铜臭;就算外在条件匹配,她的心也比他的丑陋多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自卑得不敢看他。
郝韫然误解了她的畏怯,以为她并不想再看见自己,他黯然地低下头。“我……没什么!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好了,再见。”他把手绢和可乐还她。
失去了遮掩,他脸上的创痕更加剧烈地刺痛了她的心。
“等一下。”她拉住他欲走的身于。“你的脸要先上药才行。”
“不用了,已经不痛了,我……”
“不行!”使惯了的命令口吻又不觉用了出来,时心紫当下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它就不能滚出几个温柔优美的字句吗?该死!“我的意思是……不立刻治疗,万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不会的,只是一个巴掌……”他说到一半,见着她愧疚羞惭的表情,就算再不愿意留下来,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好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她大喜过望,打开药膏、轻抹上他的脸。“刘智彬那浑蛋,下回再被我看到,非多踹他两脚不可,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感觉指下传来的热烫,她心底的不舍更是泉涌不绝。
“心紫……”虽然难过,但希望她幸福的心依旧强过一切。“不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男朋友的。”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果然被廖宛蓉料中,他误会了。时心紫着慌地解释。“他……是,我们曾经交往过,但他又有了新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韫然,你千万别误会了,我……”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他突然插口。
“啊?”时心紫愣了下,蓦地了解这善良的男人总是把严厉留给自己,将宽容分送众人。“不!与你无关,我和刘智彬之间很早就出现裂缝了,我……我不是个好女人。”
“谁说的,你是最好的女人。”瞧见她自责,他深深地不舍。
时心紫凄然一笑。“谢谢你的安慰,但……我自己知道,经营公司我或许很在行,但论到做女人我就没撤了,煮饭、洗衣。打扫……我一样也不会,性子霸道又不温柔,就像刘智彬说的,我只会使唤人,我——”
他听不下去了,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住她,他的唇吻上她的,像要堵住她接连不断的自卑,同时将勇气与自信灌入她体内。
她愕然瞪大眼,在他伏下的面容中看见欣赏的笑意,他瞧着她的眼神好温柔……她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郝韫然伸手抚去她满脸的泪痕,舌头轻舔上她的耳垂。“我不知道‘好女人’的定义在哪里?但我认为你这样很好,勇敢、认真、坚强,你是我见过最棒、最美丽的女人。”她抽抽鼻子,泪流不止。“韫然.我……”
他突然屈下单膝,半矮着身子仰望她。“时心紫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这话.打昨夜在半山腰时,他就好想告诉她了,直到此刻,他终于有勇气说出口。
“韫然!”她大吃一惊。“你不在乎吗?我和刘智彬——”
“未婚前,不论男女都有权利结交异性朋友!”他实在不愿意再听她说出任何诋毁自己的话了。他喜欢的时心紫是既美丽又坚强的,像是山谷中的野蔷薇,不惧寒风冰雪,傲然顶立于天地间,恣意绽放着特属于她的娇艳与芬芳。“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将未来空白的人生交给我,让我来陪伴你度过日后每一个晨昏。”
她捣着嘴.泪流得更急。“韫然.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瓜!”他起身,搂着她。“我喜欢你,当然要对你好,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嗯!”时心紫不停地点着头,泪水更是怎么样也停不下来了。
他爱怜捧起她的脸,亲亲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子,最后吻上她红润的唇,他的舌头来回舔舐着她微厚的下唇。她知不知道,她的唇好性感,上薄下厚,一经亲吻,就会充血红肿,像朵盛开的粉蔷薇……
他的舌头伸进她温暖的唇腔,吸吮着她柔软芬芳的丁香,直到她全身发颤,不支地倒入他怀里。
激情一变而为柔和,他的舌缓缓在她唇腔里滑动,腮帮。贝齿……细心的探寻没露掉任何一处,他的唇尝尽了她所有的味道。
她感觉灵魂升上了天空,倚靠在月芽儿上,悠游于漫漫银河间,舒服得再也不想清醒。
第四章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时心紫记得上午送他去学校时,曾为了感谢他的早餐,想邀他一起午餐。
但他因为下午有场教学会议,可能会弄到很晚,因此婉拒了她的邀约。怎么隔不到两个小时,他又来了,会议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啊!”经她一问,郝韫然才想起来访的目的。“我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磁片?昨天我将打好的学期成绩存入磁片,放进外套口袋里,今早去学校后,却发现磁片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心想会不会掉在你车上或家里了?”
“我没注意耶!”她的家被她拆解得像处垃圾堆,一小块磁片怎么可能看得到?“那东西很重要吗?”
郝韫然慎重地点头。“教学会议就是为了检讨学生们的学期成绩而召开的,同时也考核教授们的教学能力,我若是在这时遗失了学生成绩,恐怕……下学期就接不到聘书了。”
“这么严重!”她跳起来。“那还不快去找?你们教学会议几点开?”
“两点半!”
“天哪!剩不到两个小时了。”她拉着他,一阵风也似跑出公司。“万一是丢在阳明山上,那就死定了。”
是啊!郝韫然的俊脸蓦地转白,他没想到这个可能性。这会儿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别担心,就算要飙车也要飙上去找。”她“阿莎力”地跟他拍胸脯保证。“总之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磁碟片的。”
“谢谢!”幸亏有她,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找车子。”她说,两人搭着电梯下到停车场。
时心紫的保时捷跑车醒目地停在第一格位置上,她打开车门,开始像要拆了车子般地大肆翻找起来。
那种强势的魄力让郝韫然只能呆站在一边,插不上手。不过他还是感激她,将他的问题当成自己的那样拚命。
被她丢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靠垫、小娃娃、饮料罐、文件、照片………乱七八糟堆得有半人高。
郝韫然瞧着咋舌不已,想不到一辆保时捷跑车能够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可是像她这样乱翻瞎找,真能找到他那块薄薄的磁片吗?他有些怀疑。
“心紫!”他难为情地拍拍她的肩。
“啊?”她回过头来,瞧见脚下一堆,连她自个儿都搞不清楚有用没用的东西,忍不住一阵赧笑。“不好意思哦!车子乱了点儿,我……不大会整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磁碟片的,你再等等。”
“你误会了。”相对于她的慌乱,他似乎冷静多了。
不过这也跟天生的迟钝有关,他的情绪是很难像她那样激烈地波动。“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帮帮忙,你告诉我还有哪些地方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