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侦探界里,流传着一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则天下太平。
外行人乍闻此语,都不解它的意思,只觉得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怎么会广为人知,且奉为圭臬?不过如果听一听内行人的解释,那就能够把这句话和耳里曾听过的传奇作为联想,然后点头猛道:「有理,有理。」
其实这句话很简单,它包含了五个人的名字在里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则天下太「平」。依他们的解释是--这世界上任何人有任何难办的案子发生,如果没有请过「远「和「虑」这两个人解决,也必定有请过「近」或「忧」,而一旦他们出马办案,则任何问题都能解决,保证天下太「平」。他们是五兄弟,全名是:谷聿远、谷聿虑、谷聿近、谷聿忧、谷聿平。
老大谷聿远,现年三十二岁;老二谷聿虑,现年三十岁;老二谷聿近,老四谷聿忧,现年二十八岁,是双胞胎;老五谷聿平,现年二十六岁。
他们五兄弟的名声,在侦探界算是首屈一指的。他们合开了一家「谷氏侦探社」。
第一章
天空下起滂沱大雨。
谷聿平微蹙着眉望着车外的雨势,这么大的雨,还是他生平未见的。
谨慎的开着车,对于连最快速的两刷都刷不干净的雨水,谷聿平只得小心翼翼的与前方车于保持安全距离。其实这有点困难,因为眼前的能见度大概只有一公尺左右,甚至更短,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前方车子忽明忽灭的尾灯。
真该死,为什么他今天要出门?
谷聿平忍不住在心里低咒,全都是他那四对兄嫂害的!
要不是他们老是目中无人的卿卿我我,他怎么会怕长针眼而离开那温度过高的住处?
当初决定五兄弟全都住在一起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否则如今他也不会被困在这种见鬼的天气里。
其实追根究底,还是莫名其妙的自己!
真是的,为什么看着四个哥哥甜甜蜜蜜的过着婚姻生活,会让他兴起找一个伴侣的冲动?自由自在的不好吗?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认识任何一个入得了他眼里标准的女性,足以担当此重要角色。
何苦呢?单身的生活不好吗?多无拘无束啊!
以前只要有空闲,他们五兄弟一定会拨时间大家聚聚,不管是讨论案情,或者是闲话家常,抑或是聊些男人话题,彻夜通宵是常有的事,哪像现在,一个个天没黑就急着回家,和老婆孩子吃晚餐,甚至已经有非常严重的不务正业的倾向!
在他眼中,结婚真的弊多于利,只是为什么看着四对兄嫂,他会觉得既羡慕又忌妒?这很没道理的不是吗?
一道闪电突然劈在右方路边不远处的树上,瞬间燃起一撮火光,彷佛在响应他内心的矛盾,不过又在下一秒消失在大雨里。
见鬼了,怎么会有这种天气呢?竟然会被雷劈到,真是可怕!还好那道雷不是直接劈中他的车子,虽然车子是不导电的,但是谁又能保证没有万一呢?
才一个分神,眼前就突然出现前车的车尾,谷聿平一个紧急煞车,在相距只剩一公分左右险险的将车停下。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口里仍忍不住低咒着。
「该死的见鬼天气!」是圣婴现象才会产生这种反常的超级豪雨吗?否则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
好不容易终于到家了,谷聿平背起他在办案时的随身背包,疲累的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别墅,希望他们都各自带回房了,他可不想累得半死还要看那几个不负责任的哥哥乐不思蜀的脸。
车库离主屋有一段小距离,平常这种距离根本没感觉到有任何不便,但今天谷聿平只能蹙眉。
这么大的雨,只要踏出去半秒钟,就会变成一只落汤鸡,更何况是奔回少说也有三十公尺距离的主屋。
「喂!老五,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快进来!」
主屋客厅的窗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是谷聿近和谷聿忧与他们各自的妻子。喊话的人是谷聿忧。
「我在赏雨,不行吗?」谷聿平喊回去。
「老爸和老妈回来了,就等你一个人!」谷聿忧又喊。
「你骗鬼啊你!老爸说过他们要把财产全玩完才会回来。」
「老爸和老妈真的回来了!」一旁的谷聿近也开口。
「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谷聿平才不相信,这对双胞胎肯定又有什么阴谋,他才不会上当呢!
「老五,进来!」谷聿虑突然出现在窗口,吓了谷聿平一跳。
怎么连老二都……难道是真的?老爸和老妈真的回来了?
「老大呢?」不是他不相信老二,而是老二整起人来比起老三和老四更为恐怖。
如果他们是骗他的,那么此时屋内一定有一个甚至无数个陷阱正等待着他踏进去。他才不会那么笨,除非老大出面,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进屋,大不了再开着车出门去。
「找我吗?老五。」谷聿远也出现在窗口,淡淡的扬着笑容,深知老五的顾虑。
「老爸老妈真的回来了吗?」谷聿平立刻问。
谷聿远还没回答,谷聿虑就抢白道:「好小子,你不相信我?」
谷聿虑声音中冷冷的声调让谷聿平心中警铃直响,天啊!他刚刚为什么没想到,如果老爸和老妈真的回家了,那么他怀疑老二的行为,不知会被老二整成啥模样。
「好了啦!你们吓他也吓够了吧!」
一道温和但颇具权威的声音传进谷聿平的耳里,在这滂沱大雨中显得格外的亲切。
「老妈?!」谷聿平兴奋的大喊,当下顾不得什么超级豪雨,立刻冲出遮雨的地方,往主屋飞奔而去。
就在他快接近主屋时,一道闪电突如其来的劈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中奔跑中的谷聿平。
谷聿平只觉得一阵晕眩,眼前白光一片,让他看不清任何东西。他耳里听见亲人们的惊呼,接着只感到身体似乎飘了起来,轻盈无比,然后便失去意识。
「老五?!」站在窗口的人皆不敢置信的惊喊,谷聿远首先冲了出来,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四个谷太太看住激动的母亲,接着谷聿虑籼谷聿近、谷聿忧也随后赶到,四人在谷聿平方才站的地方四处探看。
「老大,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谷聿虑蹙眉。
谷聿远在看了四周一圈之后,也只能摇头。
这太玄奇了,老五竟然在他们的眼前平空消失了!
***
这场雨下得真大!
雪情蹙眉望着窗外暗沉的天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雨势,心里
突地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爹爹昨儿个就该回家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二娘的事,爹爹回来之后,她该告诉爹爹吗?
想到那日撞见的场面,雪情仍觉得恶心得想吐,没想到二娘竟然背着爹爹和长工私通,而且还不知羞耻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于花园里苟合!
枉费爹爹这么疼宠二娘,枉费自己还真心的想将她当成亲娘般的孝顺侍奉,一切都是枉然。
只是,她该告诉爹爹吗?爹爹能承受得了二娘的背叛吗?
她不知道,而这也就是她寝食难安的原因了。
她不知道那日他们有没有发现她,她只记得自己因为过度的震惊,踉踉跄跄的匆忙逃离那个地方,接下来几天,二娘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所以她也不动声色,决心要等爹爹回来,再向爹爹禀明一切,这原是她的打算,但经过几日反复的思考,她又不确定了,因为她想到爹爹对二娘的感情。
唉,雨为什么还下个不停?为什么没有稍缓的趋向?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不不不,不会的,爹爹此次行程,主要是为了参加大舅的寿宴,也许他们久未相聚,所以爹爹便多盘桓数日,这才误了回家的日子,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一阵轻响引回她的思绪,她疑惑的望着门口,是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吗?
她侧耳倾听一会儿,没再听见什么声音,这才自嘲的摇头。她变得疑神疑鬼了,这种天气,在这个时辰,大家早已就寝,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敲她的房门呢?也许是风吧!
就在她将思绪重新转回窗外的雨势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未待她惊呼出声,身后的人早已一手摀住她的口鼻,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更甭说要发出声音呼救。
是谁?!雪情无助的挣扎着。
「小姐,妳很寂寞吧!小的奉命来陪妳了。」
充满暧昧淫秽的声音随着耳边的热气敲进她的大脑,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那么的耳熟,是谁?
「呜……」雪情困难的发出微弱的抗议。
「别急别急,只要妳安静一点,别吵醒睡在后头的菁菁,我就会放开妳的嘴巴,答应吗?」身后的人说着。
她想起来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他是长工陈齐!
可是他怎么会来这里?莫非……
雪情急忙的点头,唯今之计,先想办法脱困要紧。否则今晚她是在劫难逃了。
陈齐似平很满意她的合作,于是缓缓的放开箝制她的手。
然而下一瞬间,雪情尖声大叫,「菁菁,救命啊!菁……」没来得及多喊几声,她的嘴巴立刻又被他粗鲁的封住。
「我最讨厌被欺骗,妳实在太不聪明!」陈齐阴狠的低语。
「放……开我!」雪情挣扎的怒喊,不过,传出来的声音只是模糊的呜呜声罢了。
「我该怎么惩罚妳的欺骗呢?」陈齐兀自说着。
「不要!」雪情呜咽,她真的好害怕!尤其知道了他是谁后,更加深她的恐惧。
一定是那天她的行迹败露,所以二娘才会遣奸夫前来凌辱她,他说他是奉命前来的,那么除了二娘之外,谁还会做这种事?
「其实妳叫叫也没关系,因为不会有人来的,大伙儿全都被下药了,包括妳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鼻孔老是朝天的贴身丫环菁菁。」陈齐突然松开她,得意的说。
雪情惊恐的逃出门,无奈他就挡在那里。
「你究竟想怎样?」她大声的问,试图压下心里的恐惧,极尽可能的退后,离他远远的。
「真是对不住啊,小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谁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工呢?」他假意的说,缓缓的向前走进一步,又一步。
「你不要过来!」她惊声大喊,踉跄的退一大步,贴靠在墙上。
「我不过去的话,要如何执行主人的命令呢?」
「是二娘,对不对?是她要你来的,是不是?」虽然早已心里有数,但是雪情仍是非得要到答案不可。
「怪只怪妳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否则今天妳依然能安安稳稳的当妳雪家大小姐,而不是当一个惨遭凌辱之后被杀害的可怜女人。」
「你想杀了我?!二娘要你来杀我灭口?」雪情不敢置信的问。
「妳可别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凌辱之后惨遭杀害?!不,她绝不会让他碰她一根寒毛的!
「不要过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在你碰到我之前咬舌自尽!」她决绝的说。
「无妨,妳先咬舌自尽我也省事,我还没尝试过奸尸呢!一定很好玩。」
「你!」雪情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拥有一张看来颇为俊秀的脸的男人,他可以了解为什么二娘会看上他,因为他不仅长得好看,身材也因长年的粗重工作而显得健壮黝黑。
可是,只要再多看他一眼,马上就可以了解他不是什么善类,因为他有一双泛着奸邪眼神的桃花眼。
「下流!无耻!」她怨声斥责,这是她的教养内仅知骂人的话。
「多谢小姐的赞美。」陈齐噙着笑脸,彷佛雪情说的话真的是无上的褒奖似的。而缓缓的靠近她,享受她脸上恐惧的表情。
「你!不知羞耻!」雪情退无可退,只得扬声怒骂。
「大小姐,难道妳没有其它的话吗?要不要我给点建议?」
「你站住!不要再过来了!」她的恐惧升到最高点,只见他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难道她今天就注定死在这里,而且死得毫无尊严?
不!上天啊!雪情一生清清白白,不以恶小为之,不以善小不为,甚至时常乐善布施贫苦,她不敢期望有所福报,但是让她这么屈辱的死去,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在心中对上天控告自己的不平。
「陈齐,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不怕天遣吗?」
「天遣?哈哈咍!老天如果有眼,我现在就不会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早在我上了二夫人的时候就该有所报应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他哈哈大笑。
「你!老天如果有眼,就会下道雷来劈死你这个无耻之徒!」
「欢迎啊!看祂什么时候要劈雷,我恭候大驾!」
「上天啊!你听到了吗?这种人,妳不让他得到惩罚还等什么时候?难道你真的无眼吗?」雪情仰天哭喊。
突然雷声大作,电光闪闪,雪情初时的鷘愕转为兴奋。
「看吧!老天爷开眼了,你等着受死吧!」她对陈齐得意的说。她极力掩藏心里的不安,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种巧合,下雨天本来就会打雷,她只希望这种巧合能产生一点作用。
见陈齐的神色转为惊惶,在又一次的雷声中身体明显的抖动一下,雪情心里升起一股希望,她知道坏蛋总是容易心虚害怕。
不过她的希望一下子就幻灭了,陈齐初时的惊惶只维持了一会儿,立刻又变得张狂。
「想吓我?哼,我倒想试试等我玩了妳之后曾有什么报应!」他缓缓的靠近她,脸上的神情让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决绝的说。
「我也说过,奸妳的尸一定会很刺激。」
「你!」她的心陷入极端的恐惧中,难道就算一死也逃不过被侮辱的命运?
「乖一点,让我好好的疼妳,虽然妳一定得死,不过至少在死前享受一下那种销魂的感觉也算是一种弥补吧!呵呵呵!」他淫秽的笑着,一步一步靠近她。
「不要过来,我求求你,看在往日爹爹待你不薄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大小姐求我呢!」他得意的嘲讽,随即神情转为狰狞,「妳不提到雪碛我还不会这么生气,当初如果不是他耍阴谋诡计陷害我,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雪情不懂,难道他跟爹爹有仇?
「妳以为是妳二娘那个贱人勾搭上我的?哼,老实告诉妳,是我勾引她的,只不过她也太不甘寂寞了一点,一勾就上,看来雪碛真的是老来不重用,无法满足那个如狼似虎的荡妇!」
「那么我呢?为什么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