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只有我自己回来吗?有没有一个女孩?有没有?」谷聿平急得从床 上挣扎起身,扯住离自己最近的谷聿虑质问。
「老五,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老五该不会是摔坏脑子吧?否则怎么敢这么 跟他说话?
「到底有没有?!」谷聿平大吼。他现在只在乎雪情,管他眼前的人是天皇老子还 是老二都一样。
「没有。」谷聿虑很干脆的说。
「没有?没有?」谷聿平失神的低喃,难道她跌落崖底了?
他明明也跟着跳下去了,为什么他能回来,雪情就不能跟着他回来?老大呢?
「老大呢?他在哪里?!」谷聿平问。
「老大累了,正在休息。」谷聿忧说。
谷聿平立刻要翻身下床,却被谷聿虑给制止,「你给我乖乖的躺着,你知不知道自 己伤得多严重啊!」
「我没办法躺着!」谷聿平急吼,试图挣脱谷聿虑的箝制,却始终无法成功。
「放开我,我必须去找老大,快点放开我!」他徒劳无功的喊。
「等风靳说你可以下床了,我自然会让你下床。现在,给我乖乖躺好。」谷聿虑严 肃的说。
「老二,你不知道、你不了解,我真的不能躺在这里,我必须找老大,我必须…… 咳咳……」谷聿平太过激动,咳了几声,又吐出几口鲜血。
「你给我躺下。」谷聿虑冷声的命令。
谷聿平无力的被迫躺回床上。
「你们不了解,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去找她,我要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谷聿平呢喃。
「等你伤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来不及了,她如果没有到这里,她一定……一定是……」谷聿平说不下去,喉头 似梗着硬块般,眼泪流了下来。
「嘿!老五,你……」谷聿忧看到这情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一定是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可能活下来?」谷聿平失神哽咽的 低喃。「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雪情……呕!」谷聿平不断吐着鲜血,看得谷聿 近、谷聿忧心惊不已。
「老二,这样下去不行啊!」谷聿近说。
「那就把风靳交代的针打下去啊!」谷聿虑冷沉的说。
「啊!对喔!」谷聿忧拿起桌旁的针筒,打入谷聿平的手臂。风靳交代过,老五不 能过于激动,否则内伤会加重,很有可能不治,所以如果他醒来后有激动的现象,那就 打镇定剂。
几分钟后,谷聿平已经沉睡。
「没看过老五这么激动,哭得这么伤心,我差点以为他会就这样一直吐血吐到死。 」谷聿忧看着脸色苍白的谷聿平,怎么会搞成这样?
「老二,还要玩下去吗?」谷聿近比较实际,他直接问谷聿虑。
「你打算玩掉老五的命啊?还玩。」谷聿虑冷冷的说。
谷聿近冤枉的看着他,敢怒不敢言。拜托喔,是老二说要玩的,现在怎么变成是自 己要玩掉老五的命?
「那么……」
「等老五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告诉他实情。」
「女人们那边不知道怎样了?人不知道醒了没有?」
***
这里是……雪情缓缓的张开眼,迷惑的望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动动身体,没有 感觉到任何疼痛。
她不是跳下断崖吗?怎么现在会毫发无伤的躺在这里?
「哎呀!妳终于醒了。」崛越香保里端着餐盘走进来,刚好看见她张着大眼四处瞧 着。
雪情吓一大跳,转过头来看着走过来的人她的服装很不端庄,把自己的手臂和小腿 肚都露出来,连身的衣裙看起来很简单,虽极不端庄,但是雪情觉得穿在她身上却很好 看。
「请问姑娘是……」她轻声的问。
「我吗?我是崛越香保里,是这个家的长媳。」
好奇怪的名字。雪情在心里想着,不过她没有说出口。
「那这里是……」
「这里是谷家。」崛越香保里有问必答。
「谷家?」谷家?是聿平的家吗?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她明明……啊!她想到了, 她跳下崖之后,她看到他也跟着跳下来,他喊着她的名字,然后一道光罩住他们,接着 她就失去意识。
他好傻!为什么跟着她跳下去?眼前仍清楚的看见他口吐着鲜血,身子摇摇欲坠的 强撑着,要她跟他回去。聿平!
「聿平呢?他在哪里?」她急问。她不再怪他,不再怨他,只要他平安无事,她怎 么样都没关系。
崛越香保里的神色一黯,「聿平没事,妳放心。」
雪情看到她的神情,当然不相信聿平真的没事,相反的,知道聿平伤得很严重,否 则她不会出现那种表情,更何况,如果聿平没事,他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
「他在哪里?请告诉我他在哪里?」雪情焦急的抓住她的手,眼神慌乱忧心。
「他在医院,他受了点伤,所以在医院接受治疗。」崛越香保里撒了谎。
「医院?那是什么地方?能治好他的伤吗?」她急问。他似乎伤得很严重,她只见 他一直呕血,呕得她的心都疼了。
「医院是个专门治病的地方,至于能不能医好聿平的伤,我不是大夫,所以我不知 道。」
这么说,聿平真的伤得很严重了!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陪他。」雪情下床。
「妳现在去也见不到他的人啊!」崛越香保里连忙制止她。
雪情停止动作,愕然的看着她。
「见不到他?为什么?难道说妳隐瞒我什么事?」
崛越香保里心一跳,她看出什么了吗?还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让她识穿?
「我……我能隐瞒妳什么呢?妳不要瞎猜了。」她不自在的说。
「不,一定有!请妳告诉我,求求妳。」
崛越香保里为难的看着她,不会吧?她真的这么厉害?
「求求妳啊!他到底怎么了?妳这么犹豫,难道……难道……不!不可能的,聿平 不可能……不可能……」雪情慌乱的摇着头,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
崛越杳保里这会儿已了解她的想法,原来她以为老五已经翘了。
「妳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聿平他没事,妳安心吧!」
崛越香保里替她端过稀饭,递给她。
「我吃不下。」雪情将碗推开,难过的摇头。
「多少吃一点吧!不把身体养好,以后怎么照顾聿平?」
「照顾聿平?那么说聿平并没有……」雪情眼睛一亮。
「没有怎样?」崛越香保里故意问。
「没有,没事。」她微笑的摇头。
「没事?那可以吃了吧!」
「嗯,谢谢妳。」
***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那天我离开时已经把他的伤势稳定了,为什么现在会变 成这样?」风靳气愤的看着眼前这四个阶级比他低,派头傲气却比他大、比他高的男人 。
谷聿虑耸耸肩,不说话,谷聿近和谷聿忧看到他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只剩下谷聿 远。
「聿远,你说。」风靳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妳只要负责医好他就行了,其它的,没你的事。」谷聿远淡淡的说。老二做的好 事,自然会有人处理,当然,他自己的默许和老三、老四这两个帮凶,也会得到应有的 处罚,只要这件事被老爸、老妈知道,他们四个都会被修理得「亮晶晶」。
「没我的事?很好,那我告辞了。」风靳把刚拿出来的东西又收回去,准备来个见 死不救。
「你敢!」四个人以谷聿远为首,围住想离开的风靳,准备以武力要胁。
「你们想以下犯上?」风靳挑眉,这几个谷氏的作风他早有听闻,不过倒没见识过 。
「超机组都敢闯了,还怕你这只银鹰?」谷聿远淡淡的说。
风靳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超机组,呵呵!服了他们。
「好吧!看在你们这么诚心求我的份上,我就看看他吧!」风靳笑道,走到谷聿平 的床边,开始诊疗。「至少要告诉我,他的心病吧!」
「女人。」谷聿远简单的说。
「喔!了解,爱情嘛!」风靳点点头。儿女如果情长,英雄就气短咩!「那女主角 是不理他,还是彼此产生误会?或者是女主角只是玩弄他的感情?」
「不关你的事,你专心一点行不行啊?」谷聿近忍不住地说。
看他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替老五治疗,就不禁怀疑他的能力到底行不行,要不 是看在他是组织里面的「神医」,这种德行的医生,他们才不会让他碰自己一根寒毛。
「我很专心啊!瞧,这不就好了吗?」风靳用力拍了一下谷聿平的背,谷聿平突然 一阵剧咳,呕出一大口黑血。
「老五?!」
「他没醒呢!」风靳收拾东西。
「咳成这样还没醒?」
「他啊!你们再不想办法的话,他可能醒不过来了。」风靳凉凉的说。
「庸医!你是怎么医的!」
「拜托,如果不是我的话,他早就没命啦!」风靳也不和他们计较,要从他们嘴里 吐出象牙,可是难上加难。「也不想想他伤得有多重,又拖了那么久,再加上你们不知 怎么刺激他的,他现在还有命在,你们就该每天早晚三炷香阿弥陀佛!」
「医好他,否则你也不用回去了!」谷聿虑冷声道。
「我说谷聿虑,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我的脾气也不是很好。」风靳警告。他是体谅 病人家属的心情,不过可不要得寸进尺,要困他?哼,试试看就知道。
「你……」谷聿虑上前一步。
「老二。」谷聿远制止他。
冷哼一声,谷聿虑转身背对他们。
「风靳,老五不能死,超机组还要他的报告呢!」谷聿远淡淡的说。
唉!老大不愧是老大。风靳在心里赞叹,懂得用压力来压他,超机组耶!听说他们 「鹰组」的头头罗克朗只是超机组的组员之一。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又能如何呢?
「找出他的心药,除此之外,他无药可医。」
第十章
雪情踉跄的冲到谷聿平的床边,恐惧的看着他消瘦的身形。怎么回事?为什么才短 短三天,他就变成这个模样?
他们说他伤得很重,以至于昏迷不醒,又因为以为她已经跌落崖底身亡,所以也不 愿醒过来。
「他在等死。」他们是这么告诉她的。
「聿平,你醒醒好不好?」雪情低喊着。
「大夫说,聿平这是心病,所以我们才找妳来。」谷聿远轻声的说。看她的神情, 他几乎后悔让她承受这种痛楚。
「能否让雪情独自留在这里?」雪情低声问,眼光没有离开过谷聿平。
「当然。」谷聿远点头,示意众人离去。
卧房一下子变得冷清,在众人面前一直不敢流泪的她,终于低声哭起来,这几日来 的担忧害怕,全因看到谷聿平的情况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
「聿平,我是雪情啊!你听到我在叫你吗?我和你一起来到二十一世纪,我没有死 ,我活得好好的,你听到没有,聿平,我很好,我就在你身边,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啊! 」她哽咽的说着,趴在谷聿平的身上泣不成声。
突然,感觉背上的轻拍,她飞快的抬起头,正好直勾勾的对上谷聿平睁开的双眼。
「聿平?!」雪情惊呼,却被他快速的摀住嘴巴。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他低声的说。
「聿平,你醒了?!」她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学着他压低声音问。
「对不起,害妳担心,其实我早就醒了。」谷聿平轻抚着她的脸,充满歉意的说。
「可是他们说……」她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骗他们的。」谷聿平坏坏一笑。「谁叫他们要骗我妳没有一起回来,害我在他 们面前……」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那是他生平最丢脸的事,竟然在他们面前哭得淅沥 哗啦。「其实能够如此顺利的见到妳,还要感谢风靳的配合,否则他们不知道还要玩到 什么时候呢!」
「他们……不是你的哥哥吗?」雪情疑惑的问。
「是啊!这是我的不幸。」他苦笑着。
「他们对你不好,常常欺负你吗?」她同情的又问。
「哦,这倒不是,我们相处的方式有点异于常人,没人侵犯我们的时候,我们会玩 玩自己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可是很团结的。所以喽!」谷聿平耸耸 肩,无奈的表示这次他是被他们玩的人。
「的确很特别。」
「现在我见到妳,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将她拥进怀里。
「聿平……」雪情偎着他,突然流下眼泪。
「怎么了?」谷聿平慌忙的问。
「我只是好茫然,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不一样,我好害怕。」
「嫂嫂们带妳出门见识过了?」谷聿平问。
她摇摇头。
「没有,我不敢出门,光是屋里的东西就让我眼花撩乱,闹了好多笑话,我怎么敢 再出门?虽然你曾对我说过这里的事,但是说归说、听归听,真的看见还是一样好陌生 。」
「等我伤好了,我会带妳出去,我想要亲自教妳这个时代的一切。」
「可以吗?」她慌乱不安的问。「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
「当然可以,我在哪里,妳就必须在哪里,这叫夫唱妇随。」谷聿平想转移她的情 绪,而他成功了。
雪情红了脸,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反驳他,「你还没用八人大轿来迎我过门,我可不 算是你的妻子。」
「虽没有八人大轿,不过妳还是进我谷家门了,不是吗?」他笑道。
「这哪算啊!我偏不依。」她不依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唉哟!」谷聿平低呼一声,痛苦的蜷缩身子。
「聿平?!你怎么了?是不是内伤又复发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的,我…… 我去叫人……」她急得红了眼,慌张的起身就准备跑出门去求救。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
「不要去,不然他们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办法整我了。」他吸着气,困难的说。
「那怎么办?聿平,你怎样了?很痛吗?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来帮助你?」
「可以,小时后我母亲都会在我生病或受伤的时候亲亲我,然后说『痛痛不见了』 。」他微张一只眼,偷觑她的反应。
「你母亲,你是要我去找你母亲吗?」雪情问。
唉--真是不解风情。谷聿平在心里叹气。
「妳这一去,不是让大家都知道我已经醒了吗?到时候我们会很惨的。」
「那……那怎么办?」
「妳来代劳吧!」
「我?!」她有点不知所措,要她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她还是不能适应。
「啊!唉哟……」谷聿平又痛苦的低哼着。
雪情一急,也顾不了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吻他一下。
「痛痛不见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