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哭!”夏侬尴尬的辩驳。
“是,是,你没哭,是我想哭,行了吧!”杜克不甚认真的道,开始寻找适合休息的地方。
“杜克,我好像看见右边的树林那儿有闪光。”夏侬突然说。
“闪光?”杜克偏头望过去,的确,好像是太阳反射的光亮。“要过去吗?”
“小心一点。”夏侬叮嘱。
“我知道。”杜克小心翼翼的拔开草丛,走进树林,不到五分钟,他们眼前豁然开朗。
“哇!”夏侬惊叹,震慑于眼前的美景,久久无法成语。
“的确是‘哇’!”杜克低喃。
那是一座小湖泊,隐身于山林之中的一波碧绿,水光潋滩,映着阳光,闪烁着比钻石还美的七彩光芒。
“杜克,放我下来。”夏侬首先回神,拍拍杜克的肩催促他。
杜克找了一颗大石将她放下,顺手帮她将背上的登山袋卸下。
“让我看看你的伤。”夏侬挥手要他也坐下,帮他拆掉头上的绷带,重新止血上药。
“谢谢。”当夏侬固定好绷带后,杜克轻声道。凝视着她的眼光闪烁着火焰,就像那湖泊映着阳光般。
夏侬被他的眼神蛊惑,在他的脸缓缓的靠近她时,闭上眼睛,迎上他落下的唇。
他们最后还是在山上过夜,幸运的,没有遇到什么不速之客,第二天天一亮,他们继续上路,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走出山区。
下了山,杜克第一件事就是借夏侬的大哥大。
“没电了!”杜克难以相信的喊,为什么事情这么不顾利!
夏侬无奈的看着他,那么多天当然没电了,本来她都是用车充充电,也有一个备用电池,可是车子还留在山上,备用电池又放在另一个被他抛掉的行李里面。
“看来还是只能等抵达镇上再联络了。”杜克叹气。
背起夏侬,两人重新上路,他们沿着公路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好不容易才碰上一辆大卡车,豪迈的卡车司机好心的让他们搭便车,终于,在离开小木屋的三天后,他们抵达小镇。
告别卡车司机,他们在镇上惟一的一家小旅馆要了两间房安顿下来。
“联络好了?”看杜克挂上电话,眉头紧蹙,夏侬关心的问。
杜克抬起头来,点点头,没有多作解释。
他最后还是决定联络布鲁诺,因为他需要他的帮忙,不过他没忘记要他保密。
“坏消息?”
“我的保镖至今昏迷不醒,而且醒来的机率不到两成。”歹徒是打算置班于死地。
“我很遗憾。”夏侬轻声的说。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有人会过来接你吗?”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不过我的朋友会把我需要的东西寄过来。”像是护照、钱、信用卡等等。
夏侬没有问他为什么暂时不能回去。 “那就是说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喽!”
“看来是如此,不过我不想耽误你的行程…”
“我的行程是自由的,更何况我的脚也需要休息,也许等你能离开时,我的脚还不能动呢!”夏侬笑道。
“对了,医师怎么说?”旅馆帮他们请了镇上惟一一家诊所的医师出诊,先帮他处理伤口,再帮夏侬处理脚踝的扭伤。
“没有伤到骨头,只要休息几天就行了。”
“那就好。我的伤也不碍事,医师说处理的很好。”杜克笑望着她。“你的车呢?有请人过去处理了吗?”
“嗯,我刚刚打电话联络了修车厂,不过他们说要等两天后才有空档去帮我把车给拖回来。”夏侬耸肩。“反正我们不急着用车,所以无所谓。不过,你知道我们现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什么?”
“我们现在该为你买替换的衣服。”
杜克低头审视自己,他身上依然穿着运动服,那是属于她的,穿在他身上,就好像大人硬挤进小孩子的衣服里似的。刚进镇时,还意来不少好奇的眼光。
“这确实是当务之急。”他赞同,但是有个问题。“只不过我目前身无分文,恐怕得再等等。”
“我可以先借你,我想你不会喜欢未来两天都穿着这套运动服吧?我可先声明,我没有另一套可以让你替换了。”
杜克闻言莞尔一笑。 “真是遗憾,我才刚开始喜欢它们呢。”
第六章
英国伦敦
接到布鲁诺的紧急电话,包德温立即离开办公室。没想到才刚踏出蒙迪尔集团办公大楼时,打斜里突然窜出一辆黑色无牌照的轿车,急速的朝他冲撞而来,当他察觉到危险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幸而学生时代被杜克拉着一起练空手道等防身术,他的身手算是不惜,所以车子只从他身侧擦擅过去。
“该死!”包德温倒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频频诅咒。
“副总!您没事吧?!”警卫惊骇的冲过来。
“找个人开车送我到医院。”可恶!他的右脚肯定断了。想到布鲁诺的来电内容,他又忍不住低咒!
十分钟后,他被送进急诊室里。
“包德温?!”布鲁诺坐在椅子上,惊愕的看着被送进来的包德温。 “老天!我以为是我看错了,真的是你!”
“布鲁诺?你怎么会在这里?”包德温偏过头来,苍白的脸因痛楚而扭曲,看到布鲁诺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讶异。
布鲁诺比了比白衬衫上的血迹,以及正在为他左手的伤口缝合的医师。
“有人莫名其妙的砍了我一刀,幸好以前被杜克强拉去练身,练得一身还算不惜的身手,要不然你今天可能得在太平间帮我认尸了。”
“这位伤患右腿穿刺性骨折,需要立即动手术。”
帮包德温急救的医师吩咐一旁的护士小姐做准备。
“看来……我比你严重多了…”包德温强笑。
“我还在想要尽快和你联络,没想到你也进来了。
你是怎么回事?”布鲁诺蹙眉望着他。
“接了你的电话之后,我才踏出大楼,就被撞了。”
“蓄意?”布鲁诺蹙眉,这么巧!
“当然,车子没有牌照,撞了我就跑,要不是我身手好,就不只是脚断了能了事的。”
“看来咱们都要感谢杜克的磨练了。”布鲁诺叹笑,谢过医师之后,起身来到包德温身边。
“的确,要不是他不辞辛劳的折磨我们,在找回他之前,我们都进太平间了。”
“警察等一下就会过来,你安心进手术房,其他我会处理。”布鲁诺伸手拨开他脸颊上的头发,对他低语。
“谢谢。你认为咱们这两起事件,和杜克的事有没有关系?”
“这还用说吗?”布鲁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说的也是,看来我们两个也被当作目标了。”
人生真是……惊奇不断啊!
* * *
“你认为尤金还会出现吗?”当杜克扶着夏侬回房,将她安置在床上之后,夏侬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杜克略一思索,便道: “如果他真的认定你的手札里有他要的东西,那么是的,他一定会再出现。”人性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也许我该来看看手札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夏侬低喃。
“你还没看?”杜克讶异的挑眉。
“嗯,我父亲的手札其实可以说是探险指南,每一本的开始都是一张当地的手绘地图,然后才是文字,我原本是打算走到哪里才看到哪里,这样才不会破坏惊奇啊!”
“原来如此。”
“杜克,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夏侬看着他问。
“请说。”
“我想把手札看完,而且要快,你愿意帮我吗?”
“你确定?”杜克怀疑的望着夏侬,想要再次确认她刚刚是不是真的说了那些话。
“怀疑啊?”他怀疑的表情让夏侬莞尔一笑,并示意他坐下。
杜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她翻出三本手札。
“是很怀疑啊!难道你不担心我心怀不轨,一得知宝藏的下落会干脆杀了你,然后独吞宝藏?”她一向将手札保护得很好,现在竟然请他帮忙看手札!
“你不会。”夏侬说的肯定。
杜克讶异的挑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这么肯定。
“为什么我不会?你如何肯定?”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多,除了共患难之外,顶多就是在他一时失控下,分享了一个缠绵的吻。他并不后悔吻了她,只是…还是不应该。
“以一个毫不考虑就挺身帮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挡子弹的人而言,是不可能做出你刚刚所说的事的。”
夏侬笑望着他,突然笑容一敛,认真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迎视她的视线,杜克也思索着自己为什么那么做的理由,也许只是因认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但这不是理由,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换成西莉雅的话,他可能不会这么做,不过,也许是因为如果是西莉雅,他会认为西莉雅是主谋,根本毋需他费心去救的关系吧!
“我不知道。”最后,他只能耸肩。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夏侬有些许的失望,她还以为……
微微一震,以为什么?她在以为什么?又为什么失望?
真是太会胡思乱想了!夏侬摇头将那些无聊的思绪甩出脑外,现在的她根本无暇去想那些无聊的事!他们之间,最多不过是在湖边时因为气氛太好,彼此分享了一个吻罢了,后来他也没有再表示什么,她不该想太多的!不过是一个吻……
深吸一口气,咽下突然蹿起的酸涩感,夏侬绽开一朵笑花。
“不管如何,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拜托,杜克,手札有三本耶!厚厚的三大本,短时间内我怎么看得完?至于你说什么想独吞宝藏,那也得真的有宝藏的存在啊!”夏侬丢了一本手札给他。
杜克伸手接住,望了她好一会儿,看她低下头看手札,他才开始翻阅,两人都低着头,一边着手札一边聊天。
“我一直很疑惑,既然你没看完它们,为什么肯定设有宝藏的存在?”
“里头当然有宝藏,但是和尤金所要的宝藏不一样。”夏侬专注于手札上,漫不经心的应道。
“哦?说来听听。”
“我父亲告诉我,这是他和我母亲留给我的宝藏,而所谓的宝藏,就是勇气、智慧和幸福。”
“你可以解释的更清楚些吗?”
“我想我父母是希望借由这趟探险之旅,我能从中学习到智慧与勇气。”
“那幸福呢?”杜克抬头望着她专注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渴望。她一定不知道,其实她已经拥有了勇气与智慧,光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就能肯定了。
夏侬微徽一怔,望着手札的服神出现些许迷惘。
“我也不知道。”
沉默降临,两人不再谈话,四周只剩下偶尔的翻书声,真到两个小时后,杜克突然低哺,“拥有爱情,就能得到幸福。”
“什么?”夏侬一愣,抬头望向他,他说什么?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因为他提到…爱情吗?
“这里,你看,我想这应该是你母亲的字迹吧?”杜克将手札递到夏侬面前,娟秀的字体在这一页只写了这么一句:拥有爱情,就能得到幸福。 “你想,你父母所谓的幸福,会不会就是指‘拥有爱情’?”
“不可能!”夏侬毫不犹豫地否定。
“为什么不可能?”杜克扬眉,不解她为什么能够这么肯定。
“我的这趟旅程,根本和爱情碰不着边。”夏侬的视线重新回到手札上,不想与他的眼神接触。爱情,如果不是与他发生,根本不可…
夏侬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呆子,愕然的瞪着手札,却再也看不进任何文字。
她只是…喜欢他,只是喜欢而已吧!在那种情势下,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就算他只是一个老头子,一个丑陋的人,在帮了她那么多之后,她也会喜欢他的呀!这只是单纯的喜欢,无关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吗?那为什么她会想到爱情?!
杜克深思的望她一眼,才将注意力拉回手札上,一翻开下一页,他就愣住了。
背叛爱情者,只有死路一条。
整页就只有一句话,而这句熟悉的话隐含什么意义?
传说中受到诅咒的“人鱼的眼泪”,拥有它的人,将拥有幸福的爱情,但是,对爱情不坚贞的人,将会失去生命。巧合吧!这种话很平常,谁都有可能随口说出来,他不能因为这种巧合就断定这和“人鱼的眼泪”有关!
他需要更有利的佐证,譬如…地图。
夏侬说每一个新的旅程,她的父母都会在文字前面附上地图,杜克将手札翻到前头,之前他忽略了地图,现在赫然入目的,竟是一张伊萨克庄园的地图!
真的只是巧合吗?!
等等!古德曼!
杜克震惊的站了起来,放在膝上的手札因为他的动作而“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怎么了?”夏侬吓了一跳,抬头询问一脸震惊的杜克。“发现什么了吗?”她急问。
杜克没有回答她,只是惊愕的瞪着她看。
夏侬只好自己将手札捡起,看看他到底看到什么让他如此震惊!
“‘背叛爱情者,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什么啊?为什么妈咪都只写这么一句英名其妙的话啊?”
杜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视线依然停留在夏侬的脸上。
老天!他想起来了,他想起这古德曼的姓氏以及夏侬·古德曼这个姓名为何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她就是二十年前他母亲替他订下的小未婚妻,“人鱼的眼泪”正牌的拥有者!她的父母就是当初母亲将宝石送给他们的那对夫妇!
难道……尤金所谓的宝藏,就是“人鱼的眼泪”’
很有可能,他说他看过,他说:“那是一颗……”他还在想为什么宝藏会只是”一颗”,但如果指的是“人鱼的眼泪”,那就说的通了。
天!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大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到令人觉得诡异!
“…杜克?杜克?”夏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夏侬,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父母留下的宝藏是什么了。”
“真的?!”
“很有可能。夏依,你对小时候的事有多少记忆?”当时她才三岁吧!七岁的他记忆都不完全了,更遑论三岁的她了,完全没有记忆是正常的。
“小时候?多小?”
“三岁的时候。”
夏依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没什么记忆。”
“那你记不记得你和你父母到过英国?”
“嗯,这我倒是有点印象。我们还在一间像城堡一样的房子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是不是三岁就不确定宾果!真的是她。
“你父母的遗产里,有没有宝石’”
“没有,除了一些现金、证券和一栋房子之外,就剩这三本手札了,爹地和妈咪对宝石没什么兴趣,妈咪惟一留给我的饰品,是他们的结婚戒指,黄金的结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