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虑过待在车子里等地回来,但又想到自己可能会不知不觉的睡到天亮,因此他决定站在寒风下守候。
他看看腕表,十二点半,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在外逗留太久吧?他抬头再看看二楼窗户,确定真的没人在家後,他环顾一下四周,直觉的迈动双脚,绕著咖啡馆走了一圈。他找到咖啡馆的後门,门一样是深锁著,但有个令他惊喜的发现——之凡的墨绿色ZEON就停在後门附近,这表示她的确住在这里,也表示她今晚是和别人行约,而且是被载出去的,他希望是她那群女性明友。
他又慢条斯理的踱回前门,靠在自己的车门上。无论如何,他都要在今晚见到她,这份执著在昨晚提出卖她一夜的建议後,就一直深植在他心中,因此不管她何时才会回来,他都决定等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劭深极不优雅的打了个喷嚏,他又冷又饿又困,之凡到底上哪儿去了?一个女人三更半夜还在外头游荡,不嫌太过随便了吗?尤其像她这种正经八百的良家妇女。
他赌气的拉开车门坐进去,也许他的执著太过傻气,但他人都已经来了,现在才气自己的愚蠢,实在没有一点实质效益。
就在他放弃等待,准备发动车子离去时,一辆蓝色福特刚巧停在咖啡馆门门。劭深满怀期待的打开车门,就著路灯看到了坐在前座的之凡,不过她似乎不急著下车,仍在车里说说笑笑的,劭深的视线移到驾驶座上的阴暗人影,他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在他面前向之凡提起结婚要求的男人。
他坐在车里静待他们的告别戏落幕,他可以看得出之凡已准备开门下车了,但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影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并且俯身向地,劭深敢打赌那个男人在吻她。期待转为冰冷的嫉妒,劭深下车,毫不谨慎地用力甩上车门,速度之快使他没看到之凡正温和的推开高学刚。
「别这样!」之凡微皱眉心轻斥道。基於今晚的愉快心情,她不想破坏这气氛,毕竟过去一个月以来,她和高学刚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僵硬、不自然的。
她开门下了车,才刚甩上车门,就发现有个人影站在附近一辆车旁,她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当场。
「尼克?!」她吃惊的发现他正阴沉的打量她和车内的高学刚,而高学刚的视线也正不甚友善的在尼克和她之间流转。她举起手朝高学刚挥了挥以示道别,然後走到尼克面前,甚至不回头去看高学刚离开了没有。
「你来多久了?」之凡将尼克从头打量到脚。
劭深很高兴她没为方才的吻脸红或难为情,也注意到她没为今晚的约会刻意打扮,脸上依然素雅,衣著依然朴素。
他抬头盯著高学刚,直到他迟疑不定的开车离去。
「一个多小时吧!」劭深的视线落回她的脸上,她的美令他屏息,但冷风令他打颤,他双臂交抱胸前以抵御寒风。
「这么久!上来喝杯熟茶吧!」之凡惊讶的说,然後赶忙走进巷子,示意他跟上。「出门回来後,我习惯从後门走,拉铁门的声音太吵了。」
他们来到後门,之凡掏出钥匙开了门,待他也进了咖啡馆後,她锁好门,领著他上二楼,开了灯後便迳自走向厨房忙碌著,任他随意参观她的住家。
等劭深参观够了折回客厅时,之凡也已经沏好一壶花茶摆在吧台上,同时炒好了一盘义大利肉酱面,这让没吃晚餐的劭深食指大动。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他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
「耳朵太灵,不小心听到你的胃在唱歌。」她的幽默令他莞尔。「你要来之前怎么不打通电话给我?这样我就不会出门了。」
她的话令他拿叉子的手停止动作。
「你会为了我推掉和男朋友的约会?」他试探的问。
「当然会,阿刚几乎天天来,你可不是,而且他不是我男朋友。」之凡转身为自己泡了杯咖啡。
「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你男朋友,但我刚刚才看到你们在KISS。」劭深假装不在意的吃著义大利面,不断提醒自己没资格吃高学刚的醋,因而导致他有点食不知味。「之前他不是也跟你求过婚吗?」
「你还记得?」她讶异的望著他,巧妙的避开话题。「看样子你的记性不错嘛!为什么还要在碧容面前装做没帮过我的样子?」
「我不觉得那是在帮你?」
「哦,我忘了你要的是交易。」之凡啜饮一口咖啡,低垂著视线不看他。「那我该付你多少钱呢?」
劭深没回答,因为他根本没想过钱的问题,他沉默地吃完了义大利肉酱面,开始品尝她沏的花茶。
「你需要计算机吗?」之凡在洗盘子的时候问。
劭深不解的盯著她,「你说什么?」
「我问你需不需要计算机,钟点费一千五百元,从现在开始算的话……要到几点钟才算是一夜?」她没看他,迅速地洗好盘子,并放好晾乾。
「我从来没想过要收你钱。」他在她走回客厅时说。
「你不是要我买你一夜吗?为什么又不收钱了?」看著他泰然喝著花茶的模样,之凡仿佛领悟到什么,又迅速说道:「有些东西我可不会当新台币一样的付给你。」
劭深好玩的瞧她一眼,他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她怕他提出以她的身体做为酬劳的要求,为此,他邪恶的笑了。
「我也没跟你要求其他东西,你用不著这么害怕。」他端著茶壶和茶杯走向沙发,而他的笑容让之凡紧张了一下。
「我不是在害怕,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原则。」她选择在茶几前坐下,藉著专心拼拼图忽略他的存在,但他身上仿佛带有强力磁场,想不被他吸引很不容易。
「你很喜欢拼图?」他端详著盒子上的图案。
「嗯,消磨时间。」
「拼好了再框起来挂列咖啡馆的墙上?」他暗地衷佩服她的毅力,咖啡馆墙上的拼图少说也有二十幅以上,每一幅都是风景,而且不低於一千片,没仔细看的人会以为那是画出来的。
「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她微笑问道,接著突然感受到压力笼罩下来,因为他也坐过来陪她拼凑图形,之凡感到心跳加快,手心微微冒汗。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沉溺在拼图之中,之凡尽量避免与他拼同一个角落,以免不小心和他的肢体接触,直觉告诉她那会是很危险的无心之过。但是她常常以眼角斜睨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指甲短而乾净,他已脱下西装外套,毛衣的袖子卷起,之凡得以欣赏他结实、强壮的手部肌肉,就一个外表斯文的男人而言,他倒是令人惊讶的壮硕;然而就一个平民百姓来说,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又太过优雅、无瑕。
拼出一小块区域後,他似乎累了,背靠在椅背上打量自己辛苦的杰作,还吐了一口大气,之凡笑著抬头望他一眼。
「累啦?」她语带戏谑的问,在他视线转向她之前很快的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光想到他的眼神就会令她紧张,甚至会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嫌太寂寞了点?」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跟我哥还真有默契,两个人在同一天问同样的问题。」她笑著摇摇头。
「任何看到这房子的人都会这么问。」他不以为然的说,「你有哥哥?」
「我和他还是双胞胎呢!」
「双胞胎?」劭深试著幻想她的五宫摆在男人脸上的模样。「他是你的合伙人吗?」
「不是,我的合伙人已经去世了,本来这里是我和他要一起住的。」之凡看似平和的回答。
劭深没继续问下去,虽然他很想知道她的已故合伙人是男是女,还有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他觉得还是别问比较好,因为他不确定能压抑得了自己的妒意。
「为什么你们都不认为这间店是我一个人开的?」她突然想到似的放下拼图,好奇的看著他。
「一个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又老穿得寒酸的女人,自称是这么大一家咖啡馆的老板娘,又一个人住这么豪华的地方,谁会相信你没有合伙人?」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踱著步,锐利的眼光不断扫描屋内每一个死角。
「看来你还是个很称职的家庭主妇,还是你请清洁公司帮你打扫?」他嘲弄的问题博得之凡一笑。
「你真懂得伤别人的心。还要花茶吗?」她起身拿起他已空的茶壶。
「不用了,谢谢。」看著她一言不发的拿著茶具回厨房清洗,他心里有阵怪异的骚动,她刚刚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专长,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但他仍有些不自在,因为他的确擅长使人伤心,尽管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坐回沙发上,电话响起时,之凡刚洗好了茶具,她从吧台後看到尼克没有替她接听电话的意思,因此只得来到他身边接起电话。她努力不看向尼克,但他们之间微小的距离令她心脏狂跳、血液狂奔。
「阿刚,这么晚了还有事吗?」是高学刚打来的电话,之凡觉得纳闷,他从来不会在凌晨两点多打电话找地。
「那个尼克还跟你在一起吗?」他阴森的问道。
之凡皱起眉头。「你怎么突然——」
「之凡,我不放心,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万一他对你有企图怎么办?」高学刚急切的打断她的话。
「这你不必担心,我们事先说好了请他当我下一本书的顾问,而且他很绅士,不会——」之凡突然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尼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他的怀里。她杏眼圆睁的瞪著他冷峻的面容,倒在他双腿上动弹不得,全身肌肉因紧张而绷得死紧。
「之凡,怎么了?是不是他对你怎么样了?」高学刚比她更紧张的声音稍微让她回过神来。
「没事,只是突然……」她口乾舌燥的梭巡尼克的表情。「突然看到一只老鼠跑过去。」谎言轻易地脱门而出,然而之凡的神情却是恍惚、茫然的,她被尼克狠硬与渴求交错的眼神催眠了。
他轻轻抽走她手中的话筒,高学刚还在另一头呼唤之凡的名字,尼克挂断电话,但唯恐高学刚再度打来叨扰他们,他把有线话筒置於桌面上。
「你……你想做什么?」之凡屏息问道。
他一手紧紧抓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刘海,接著是脸颊,他以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他的呼吸平稳、灼热的拂面而来,之凡全身震颤、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我今晚来可不是为了再当你一次顾问。」他低沉、柔柔的嗓音飘进之凡耳里,那舒畅的音调令她头晕目眩,不自觉的抓紧他宽肩上的衣料,觉得自己快要因兴奋而休克了。
「不这么说的话……阿刚会没完没了。」她强迫自己说话,但声如蚊呜。
尼克的脸一寸寸的朝她俯近,之凡屏著气息期待的看著他性感的薄唇,直到自己差不多要断气了,尼克的唇却迟迟不肯落在她的唇上。他的举动依旧是个谜,之凡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正期待著把她逼向崩溃的边缘。
「尼……尼克?」她结结巴巴的问,老天,她几乎按捺不住想用自己的双手压下他的头,好结合四片嘴唇的冲动。
「怎么样?」他的唇就在她鼻尖处,距离近得让她想尖叫。「你想要我吻你吗?」
他竟然问她!之凡真想不透他怎么会以为有女人肯回答这种问题?然而她心里却尖叫著想。
「你会吻我吗?」她气若游丝的反问道。
尼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但速度快得让之凡来不及看清,他抓住她腰的手加重力道,另一手则紧扣住她的下巴,不准她别开脸。
「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後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他似乎是故意如此残酷,之凡痴迷地望著他俊美的脸,有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渴望他的吻,却又同时觉得这么做不对。「你到底想不想要我吻你?」他又问一次。
之凡的脑中一片混乱,但是她的心却只有一个答案。
「我想要!你这该死的恶——」她忍无可忍的吼道,语音未落,他的唇便迅速地降下来,将她的咒骂声全数吞没。
所有在尼克眼中看不见的感情,之凡在他的吻中一一察觉出:胜利、渴望、得意、急切。之凡心中的激狂恰与尼克唇上的风暴相匹敌,他灼热、湿润的舌尖探入她的唇齿间,狂热地邀她与之缠绵,之凡的双手抓紧了他的毛衣,仿佛也想紧紧掌握住这不可思议、风驰电掣般的感受。
劭深让之凡躺在他的腿上,一手从她的腰肢移到她的肩膀,另一手探入她柔细的发丛中,轻巧地将发带拉下,黑亮的发丝瀑散於沙发上,他的大手开始温柔的按摩她的头皮,配合著唇上施展的魔力,令之凡更加驯服与沉醉,当她的手放开了他的毛衣,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更密实的压向她时,劭深不再客气,他挪动位子,将她整个人置於沙发上,俯在她身上。
自始至终,他都没办法教自己放开她的唇。她的唇柔滑细致,她的味道混淆了浓烈咖啡香与幽幽女人香;他无法分辨两人之间谁的情感较炽热、较奔放,甚至听不出那细微的低吟是出自谁的喉咙深处,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耳中回荡著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他心中燃晓著史无前例的热情火焰,脑海里还有从未为任何女人的拥抱所掀起的狂野浪潮。
之凡注意到他的改变,他的双手先是圈住她的脖子,而後缓慢地挪动寸许,解开了她的第一颗扣子。之凡忙於享受意想不到的激情,无暇理会那一小颗扣子的变化,但是她却清楚地察觉到他滚烫的手心烙在她肌肤上的粗犷感,而後是他湿热的唇熨贴在她颈上的酥痒感,她睁开双眼,盯著他乌黑的头顶,和自己探索他柔细发质的双手。
他用来充当前导的手已将她的衬衫敞开,他的舌尖在她的锁骨和乳沟间画下一道温润的痕迹,之凡仰起头呻吟一声,脊背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劭深乘此机会,两手钻到她背後解开内衣鈎扣,他的牙齿则隔著胸罩咬啮她一边坚挺的蓓蕾,当他以同等待遇在她的另一边峰顶上流连时,他的双手也一刻不得闲地溜入内衣底下,捧著她饱满的乳房温柔又强势的爱抚、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