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猪头!”贝贝又感动又气愤地喃喃咒骂。“难怪他说要给我选择的机会,他这算什么?自我牺牲吗?狗屎的我可一点都不感激!”
卢渊井喔了一声,他倏地正经地板起脸。“你讲脏话,我要告诉文澔。”
贝贝受不了地翻个眼。“少扯蛋了!小心我K你喔!”
卢渊井失笑。“K我?小姐,留着小馒头去送给你老公享受吧!”
贝贝哼了哼,她端起咖啡喝了口,精致秀丽的五官立刻皱成了一堆。“老天,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喜欢喝啊!”她硬生生咽下又喝了好几口冰开水后,才喃喃抱怨着。“早知道点个柳橙汁什么的就好了。”
卢渊井认真地注视她许久。“贝贝,你能告诉我,你对文澔又是什么感情吗?”
“什么感情?”贝贝念了念,随即俏皮地笑了笑。
“这么说吧,从我六岁开始,我就发誓即使要出卖我的灵魂给恶魔,我也要成为多多的新娘!”
惊愕地傻了半天,卢渊井才啼笑皆非地咕哝道:“老天,这算什么?捉迷藏吗?”
“我又不知道他爱我,要不然我也早告诉他了!”
贝贝嘟着嘴抱怨。“不是都应该由男的先示爱的吗?”
卢渊井皱了皱眉。“恐怕就是你明白告诉他你爱他也没用。”
贝贝不由惊愕地瞪大了眼。“这又是为什么?”
“很简单,他认为你还不够成熟到能够真正了解感情的地步。”
“啊……王八蛋!”贝贝立时咒骂。“还说不是觉得我幼稚呢,明明就是嘛!”
卢渊井又喔一声。“你又骂脏话!”
“吃屎吧你!”贝贝把自己的咖啡推给他。“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卢渊井直叹气。“我也不知道,他那人实在固执得很,我也劝过他很多次了,可是他就是不开窍。我至多只能说服他去追求你而已,可惜前一阵子他实在太忙了,始终找不到时间去展开追求的动作。”
“追求?”贝贝莫名其妙地问。“我已经是他老婆了,干嘛还追求我啊?”
“让你爱上他啊!”
“可是我早就……”她倏地顿住,随即又说:“那他又怎么知道他追上我没有?”
“别问我,”卢渊井双手直摆。“天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莫名其妙!”贝贝受不了地大叫一声。“希望我爱他,却又不相信我爱他,他怎么这么龟毛啊!”
卢渊井耸耸肩。
气了半天,贝贝突然怀疑地瞪着卢渊井。“卢大哥,我请教一下,你谈过恋爱吗?”
卢渊井楞了楞,随即摇头道:“没有。”
“喜欢过任何女孩子?”贝贝再追问。
卢渊井仔细想了想,然后又摇头。“没有。”
“哈!”贝贝骤然翻个眼大叫一声。“那我问你有个屁用!”
应该去找个有经验一点的人请教才对吧?
有经验一点的人当然是翁琳和朱家婷,虽然她们不算是真正谈过恋爱,至少也交往过很多男朋友吧!
但是贝贝也知道她们一向不赞成她专注在多多身上,所以要请她们做顾问,就必须先说服她们多多是值得她爱的。说不定还得请她们保住一点秘密哩!
少年仔PUB,顾名思义,是一家专供青少年轻松玩乐的PUB,没有乌烟瘴气的勾当,也没有不良少年驻足,最烈的饮料是啤酒,最high的声音是欢笑声。
贝贝在楼梯口晃了半天,终于看到珊珊来迟的翁琳和朱家婷。
“干嘛啊,不是说这个寒假你都不出门的吗?还这么神神秘秘地找我们出来干么?”翁琳一见面就唠叨着。
贝贝拉着她们就往地下室走去。“先别啰嗦,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在颇为明亮宽敞的PUB里,已经有不少高中生和大学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啃瓜子喝啤酒了,虽然是过年阖家团聚的时节,但年轻人很少有耐心能待在家里孵蛋的,即使没什么特别娱乐节目,也是宁愿在外头闲游晃荡。
几乎满空的PUB内,有几桌在打桥牌,两张撞球桌也有人占据了。十几张桌子只有两张空着,吧台前也坐了好几个人。所有人都成对或成群,只有靠角落处的一张桌子是单独一人的。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外貌斯文俊秀,有冷峻的韵息,却也有儒雅之风。合身的黑色牛仔裤里在修长的双腿上,黑色高领套头衫外加宽松的蓝紫毛衣,高雅潇洒兼而有之。一身难以言喻的魅力令PUB内所有人都忍不住频频窥视他,他却无自平静地看他的书,丝毫不为身外之嘈杂所影响。
贝贝扯着翁琳和朱家婷藏在楼梯口处两株巴西铁树后。
“有问题待会儿我一定会解释,现在什么都别问,先帮我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任何人你们觉得值得我去追求的?”
几乎是立即的,两个人同时指着那个单身男人,那是她们一下来就立刻注意到的人。
“他!”贝贝满意地笑笑。“喔?为什么?”
“为什么?”翁琳大惊小怪地叫着。“这还用问吗?那么有魅力的男人谁不抢着要?”
“是啊,是啊!”朱家婷赞同道。“你没看到这里头所有的女孩子都在流口水吗?而所有的男孩子也是个个一副羡慕之色吗?”
贝贝不由暗笑。“那他比戴钰群又如何?”
翁琳唉了一声。“那根本没得比嘛!一个天鹅,一个丑小鸭,戴钰群根本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像这个男人那么成熟有魅力。”
贝贝斜睨着她们。“喔?你们不觉得他太老了一点吗?”
“老?”朱家婷又仔细看了半天。“哪会?他顶多大四或研究所而已,哪会老?”
贝贝笑得更得意了。“你们想认识他吗?”
“想喔,想死了!”翁琳盯着那男人。“可是你们不觉得他似乎不太好亲近吗?你们看那些女孩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搭讪哩!”
朱家婷自然又是点头附和。
“没问题,看我的!”贝贝说着就拉着她们两个直直朝独身男人大步走去。
“耶?”朱家婷惊呼。“贝贝,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翁琳也跟着叫:“不是吧,贝贝,你真的敢去跟他搭讪?”
贝贝始终笑着,却只字也不回,直到那张桌前,贝贝才放开她们两个,然后拿着拳头去敲敲桌面。
“喂,多多,每次都这样,一看起书来就什么都不管了,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都想吃了你吗?”
“耶?!”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两个女孩子也都不约而同地指着闻声抬头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尖叫。“他就是多多?!”
看到两位死党的痴呆样,贝贝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是啊,是啊,他就是多多!”贝贝应答着同时把两位似乎是暂时无法动弹的好友扯坐下去,她自己则坐到文澔身边。
“多多,她们就是我的死党,翁琳和朱家婷。”
文澔顿首。“你们好。”
两个人一向精明伶俐的女孩子猛然一下子变成两只呆头鹅,傻傻地跟着颔首。
贝贝把两杯柠檬汁住她们那边挪过去。“哪,你们的柠檬汁,都帮你们先点来了,感激我吧?”
她们又傻傻地端起来喝了口又放下。
“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们了吧?”贝贝抱着文澔的手臂娇憨地仰视着文澔。“其实他比我所形容的更棒。”
文澔温柔地俯视着贝贝。“你又乱说些什么了?”
“我哪有乱说?”贝贝娇嗔道。“你本来就是超级棒的嘛!”
两只呆鹅终于慢慢回过神来了,朱家婷首先呐呐道:“难怪你没兴趣认识别的男生,有他一个就足够让人妒忌死啦!”
“没错,没错!”翁琳赞同道。“贝贝,好好抓紧他喔,丢了可就找不到第二个啦!”
贝贝得意地更抱紧了文澔的手臂。“还用得着你们提醒吗?你们以为我是什么?笨蛋吗?”
“是幸运儿,行了吧?”翁琳受不了地说,同时端起柠檬汁来啜饮着。
朱家婷也跟着端起来喝了口。“看她拽得二五八万的,真欠扁!”
乌溜溜的眼眸子娇俏地转了圈,嘴角同时浮现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其实在我十五岁时我们就结婚了。”贝贝轻轻地说。
“噗!噗!”翁琳和朱家婶各自将对方喷得满头满脸的琼浆玉汁,她们却一无所觉地兀自惊叫着。“你们结婚了?!”
贝贝既羞赧又得意地点点头。
翁琳抚着胸口。天哪!三分钟之内连吓两次,心脏都快停止活动了。
朱家婷则张着大嘴巴,似乎一瞬间变成了钱小豪,连呼吸都暂停了。文澔好意地将湿纸巾递给她们,她们才再次清醒过来。
擦着头脸,翁琳抱怨地说:“真机车!怎么不早一点说嘛,害我们还替你设想了半天,结果全都是白搭。”
贝贝无奈地耸耸肩。“没法子喽,学校不准我说嘛,他们不希望我起什么带头作用,让同学们心痒痒的也想来个早有归宿或先上车后补票的就不好了。”
“那你现在又告诉我们?”朱家婷说。
贝贝笑笑,随即转向文澔说:“多多,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排队买票好不好?晚上我怕就买不到票了。”
“好,我买好了再回来找你,你不要乱跑。”文澔温柔地说。
“知道了。”贝贝应道,同时将大衣送给他。“穿上,外面好冷喔!”
三个人,不,所有人都望着离去的颀长背影。
“你卯死啊,贝贝!”翁琳喃喃道。
“卯死?”贝贝苦笑。“这就是我提早告诉你们的原因。”
翁琳奇怪地审视着贝贝无奈的苦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不会是小夫妻俩不合吧?看起来不像啊!”
贝贝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很需要你们的建议。”
接着,贝贝便一五一十说出她和文澔之间的状况,还有文澔对她的深情和想法,包括这次文澔在美国住院的事,两个女孩子听得既感动又羡慕。
“真受不了,”朱家婷咕哝道。“没想到这种时代还有这么温柔多情的男人。”
翁琳则狠狠地捶了贝贝一记。“你如果不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跟你抢。”
贝贝不由翻个白眼。“少五四三了,快点帮我想想嘛!”
“想想?”
两个女孩子对望一眼,随即各自低头转眼去仔细思索。未几,翁琳首先抬头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
“先吃了他!”翁琳奸奸地笑笑。“像他那种忠实男人型的啊,跟你有了实质上的关系之后肯定更死心塌地了,免得在他还在等你时就被别的女人抢去了。”
“然后不就是那一套嘛,”朱家婷跟着说。“什么体贴啦、关心啦、驯服啦等等,还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你很以他为傲,让他知道只有在他身边你才会快乐,也让他知道你的温柔顺从只对他,更要让他知道就算有千万个男孩子围在你身边,你的眼里依然只有他一人。”
“可是,训导主任说不能……”贝贝犹豫着。
“智障啊你!”翁琳又敲了她一记。“为什么一定要让人家知道他是你老公?就不能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贝贝啊了一声。“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继而揉着肩头抱怨道:“干嘛那么用力嘛!”
“因为你太笨了。”
不满地噘了噘嘴,贝贝嘟囔道:“那……那个呢?”
两个女孩子互视一笑,朱家婷摇头叹道:“男人最好勾引了,只要知道男人的弱点就行啦!”
“对嘛!”翁琳幸灾乐祸地说。“早叫你和我们多出去看看,也没要你一定要身体力行,就是瞧瞧人家是怎么进行交往步骤的,可你就是不肯,现在知道无知的麻烦了吧?”
“你们到底说不说嘛!”贝贝不满地瞪着她们。“不说拉倒!”
“真是,恼羞成怒了。”翁琳嘲讽道:“好啦,最简单快速的办法就是灌醉他……”
贝贝立即反对。“我说过他胃不好,不能喝刺激性的饮料。”
“喔,那其它方法也多的是,譬如……”
三个女孩子堂而皇之地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设计起陷害男人的计划,一提议、二讨论、三研究、四定案、五沙盘推演……
难怪人家都说现在的女孩子愈来愈可怕啦!
第五章
其实男人真的很好拐,只要有狐群狗党的帮忙就行啦!
那套害得文澔发高烧的黑色薄纱睡衣再度隆重登场,配合的道具是一部极为诡异的恐怖录影带。在贝贝的坚持之下,文澔勉为其难地同意在床上“观赏”。
而在整个放演过程中,玲珑剔透的娇躯直往文澔怀里缩去,间或夹杂着几声恐惧的惊叫,文澔只好又心疼又无奈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香喷喷(贝贝特意去买来的诱惑香水、几乎整罐都喷下去了)、热呼呼、软绵绵的美人在怀,而且又钻又扭又撒娇的,是男人就受不了。
于是,寒冷的冬夜里,依然习惯裸身上床的文澔开始觉得奇怪,炎热的夏天怎么会突然跑到冬天来凑一脚了,满身的汗珠随着紧绷的情欲开始往下滴落,他坐立不安地不断改变半坐卧的姿势。每次他受不了想推开她时,一声惊呼之后,怀里的人儿就更紧黏在他胸前了。
好不容易根本没人在看的片子结束了,文澔立刻松了一大口气,一边赞叹自己的定力,一边正想推开她……
“多多,我好怕喔,今晚你抱着我睡好不好?”贝贝可怜兮兮地嗫嚅道。
核子弹爆炸都没这般可怕!文澔霎时张口结舌,三魂七魄全都吓跑了。还没回过神来,贝贝便已紧紧搂抱住他的腰部,死也不肯放手了。
结论是:文澔不是柳下惠!
翌日清晨,唉声叹气、懊恼万分的文澔在床前踱步,嘴里喃喃咕哝着:“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而偷腥成功的猫儿则在浴室里大声欢唱:
“……becauseIamyourwoman,andyouaremyman……”
“成功了?”
“成功了!”
“有没有high到最高点啊?”
贝贝对着Kitty猫妈妈傻笑。“当然有,不过……刚开始好痛耶!”
“笨哪!第一次都会嘛,以后就不会了啦!”
瞄了瞄传出冲浴声的浴室门,贝贝再压低了声音,嘴巴几乎贴在话筒上。
“下一步呢?”
“拜托,先好好享受一下迟来的新婚期吧!刚开始可能每天晚上都要你主动去诱惑他,等他不再需要你勾引就会自动找你时,我们再来讨论下一步,OK?”
贝贝嘻嘻一笑。“OK!”
“那就这样啦!”
“就这样……对了,还有……”
“What?”
“谢啦,翁琳!”
文澔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自幼苦练出来的自制力在一夕之间崩溃,两年的痛苦忍耐瞬间付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