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
他的大手捧着易襄湖的头强调似的摇晃几下,逗乐了她擂起粉拳轻敲他的胸膛。像是为了惩罚她,他探舌舔了舔她细致的鼻尖……“讨厌鬼!”她又是一阵娇羞的擂打。
惹来岩子君的轻笑。
渐渐地,笑声静止了。他温暖如夜星的眼眸定驻在易襄湖的俏脸上,瞧得她忍不住一阵娇羞。缓缓俯低俊脸,岩子君一分一寸的欺近她的唇。
“子君,你、你要干吗?”
性感菱唇停止在她的唇上几公分,“我要检查看看你的迷药退了没。”
“哦。”
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呵,这一次总吻得到了吧?
“子君,迷药是从我鼻子里进去的。”
岩子君直想翻白眼,难不成这丫头是想要他亲吻她的鼻孔吗?“没关系,都一样,别计较。”
“是吗?”
“我说是!”
蓦地捧起易襄湖的脸庞,岩子君再也不留情,宛如猎鹰般猛然攫吻她喋喋不休的唇。
“唔唔唔!”
唇舌辗转间,岩子君还得分神询问:“什么?”
“你的舌头……子君,你的舌头在舔我的舌”
“我知道。”天呐,谁来给他一个安静热情的吻?“迷药好像还没退,张开一点,我检查个仔细。”“唔……”易襄湖悄悄揪紧岩子君的衣袖,被他坚实的双臂攫扣在胸膛中,她默默仰高螓首承接他时而温柔时而火热的亲吻。
什么嘛,骗她没看过人家接吻……岩子君这个坏胚子!
下一秒,易襄湖不自觉地益发偎近他的怀里徜徉那一份甜美。
由于他岩子君是个读过圣贤书的正人君子,所以昨晚他只是“行礼得宜”的吻了吻易襄湖的小嘴唇儿。
可当岩子君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却突然被鼻翼间一股莫名的搔痒给弄醒。眼一睁——
一排脚指头正在他的鼻子下方排排站!
猛地拍开那只脚丫子,岩子君挣扎着坐起身,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蹂躏了一整晚。亏得易襄湖不是胖得像头猪,不然他不早成了鸭肉扁?
“喂,起来!”
他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小腿肚,虽然她的小腿纤合度、白里透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快起来,我们必须讨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唔,什么?”原本趴睡在另一头的易襄湖翻了个身。
“你的腿真美……咳,不是,我是说你的睡相。”
易襄湖睁开一只眼睛睨他。“你没睡饱是不是?还是你有起床气?”
“都不是!你看看你自己在哪里?”
“……在床上啊。”
易襄湖着实不解,直到岩子君伸出手指绕了绕、转了转,她这才恍然大悟、睡意顿消。“我、我昨晚忘了说,其实我睡觉会翻。”
“翻?你不只翻,你还会转咧!一个女人家睡成这样,算你行!”
“你很凶哦。”
“废话,麻烦你睁开另外一只眼睛一起看,这里,”岩子君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的人中一带,“瞧见你的脚趾丫没有?要不要顺道数看看总共有几根?”
易襄湖睁大眼睛一瞧,哎唷,还真的咧!“那、那其实是你的错啊!”
原本揉着自己的人中的岩子君危险地眯起双眼,“什么?”
“你知道我睡觉不只会翻还会转,你昨晚就应该干脆睡在这一头,”易襄湖拍了拍自己这一边的床板,摆明了想强词夺理将白硬拗成黑。“你瞧,这样你今儿个早上就不会被我的脚板儿压到了。”他蹙眉,“这么说来我晚上不就得抱着你的脚入睡了?”
“至、至少这样隔天早上你就会躺在我身边嘛!”
岩子君不预警的扑身压上她,在她的惊呼之下,他轻而易举地将她覆压在身下,他俯首用鼻尖似有若无的磨蹭她的颈脖。“我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有啊,怎么没有?”她笑得甜蜜,惹得他一阵皱眉戒备。“你去跟别人睡,要不就我去跟魏忠睡。”
“你敢!”
“君哥哥?我是辛萝,你醒了吗?”
门外蓦然响起的娇柔轻唤扰断了床榻上两人的笑闹,岩子君瞥了曾门板再将视线调回身下的易襄湖脸上。
此刻的她已是俏脸一片冰凉。“喂,你还要压我压多久?”
无视易襄湖的挣扎推拒,岩子君低头将气息整个吹拂在她的脸庞上。“事实上我打算压你一辈子!”
“神、神经!”迅速用瞠怒掩饰自己心头的悸动,易襄湖终于拍开岩子君精壮硕长的身躯。利落地捞起床钩上的外衣,她跃下床榻站在一旁。
门外,伴随着一阵敲门声,梁辛萝黄莺般婉转的嗓音又响起。
易襄湖侧头冷冷地看着房门。
床榻上的岩子君模样悠闲极了,只手撑托脸颊睇睨她。
“君哥哥?你醒了吗?奇怪,君哥哥通常这个时辰早已苏醒过来了。”
“小姐,未来姑爷可能在着装,你再敲敲看。”
像是回应彩梅的鼓舞,梁辛萝越敲越急。
终于惹火易襄湖!“喂,去开门啊!没听到人家在叫君哥哥啦?”
岩子君闲适地挑了挑眉,“吃醋?”
“做梦!”恶啐了一声,已经穿好衣裳的易襄湖索性走到门边霍地拉开门板。
“君哥哥……啊,易大侠日安。”梁辛萝得体的欠身致意。
易襄湖一脸阴恻的看着她和彩梅越过自己走进房间里。
痞子!手脚这么利落竟然穿好衣裳了?伫立在门边不动的易襄湖没好气的睨了岩子君一眼。“君哥哥,这是我为你打来的洗脸水,请你梳洗吧。”梁辛萝抿嘴噙笑,温婉中带着一抹只为心上人展露的娇羞。
“谢谢你,辛萝,辛苦你了。”岩子君淡然浅笑。
此刻的他,又是那个众人熟悉彬彬有礼的岩子君。
“就是说啊,您可知道我家小姐对您的用心了吧,未来姑爷,这大清早的井水沁凉,可委屈了小姐一双白细嫩手呢!”
夸张。易襄湖不屑地扁扁嘴,翻转着自己的手心、手背状似无聊的看着。
“彩梅,别说了。”梁辛萝仰头望着岩子君嫣然一笑,“君哥哥,我请客栈的店小二加了些热水进去,水温应该刚好。”
“嗯。”
耳里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鼓着脸庞的易襄湖要自己豪气一点走人算了……可又不知怎的,脚像黏了胶似的不想离开。
这时,彩梅突然推了推主子像是在催促什么。
瞪了彩梅一眼,梁辛萝跨前几步。“君哥哥?”
“有事吗?”
“我……我想请你陪我上这里的市集一趟好吗?胭脂水粉没了,如果可以,我想去镇上看一看。可以吗?你可以陪我吗,君哥哥?”
俯首看着梁辛萝冀盼明亮的眼,岩子君不动声色的瞟转视线颅向房门边。
易襄湖一察觉他的视线立刻撇开俏脸倨傲地不予理会。
跟他摆架子?呵,有趣。
“当然可以,辛萝,我们吃过早膳后再出发好吗?”
第五章
秋阳温暖的日光洒遍整个热闹的市街,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落偶尔掺杂着孩童的笑闹声好不热闹,俨然一片太平安乐的承平景象。
缓步于人群中,魏忠扯了扯易襄湖的衣袖。“唉,易大使,咱们别跟得太近。万一打扰了前头岩大人和梁姑娘的雅兴就不好了。”
她抽搐似的牵动嘴角低应,“知、道。”
“易大侠,听说您的咏山剑法特好,这是真的吗?”魏忠热络地问着。
他心头原以为这易襄是个阴柔软弱的男人,搞不好性向还特怪,例如比较偏爱男人之类的,后来在岩子君的几句敷衍和耿太医协力的“消毒”之下,耿直单纯的魏忠立刻对她释怀,甚至对易襄湖的武艺大感兴趣。
只见易襄湖没啥兴致的挑眉脸他,“咏山剑法?”
“是啊!这是岩大人今天早上告诉我的,大人说他偶然间见识到您的剑法,简直出神入化得让人不敢置信呢!”
“哼哼,他这样跟你说的?”她用下巴努了努前头那个故作斯文儒雅的家伙。
碰巧对上岩子君回身投射过来的视线,易襄湖立刻龇牙咧嘴的瞪了回去。
他轻轻抿笑,悠闲地旋着折扇转回身继续与身旁的梁辛萝谈笑。
“是大人亲口告诉我的,易大侠!”魏忠的心情依旧高昂。人人赞他魏忠是宫廷中的高手之丁如今遇上自己最敬重的岩大人开口赞赏的对象,他当然好奇雀跃。“听大人说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咏山剑法的第一把交椅。”
易襄湖冷淡勾起嘴角,“别听那家伙胡说——”
“嗄?”
“呃,我是说你家大人谬赞了,其实还有人比我更出色呢!”
“真的?”
“真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前面那个转着折扇要潇洒的超级大痞蛋。
前头的岩子君仿佛感觉到易襄湖瞪视的眼光,不时侧身回头的他笑得益发斯文温煦。
“君哥哥,你瞧,那边有个卖艺人正在要花枪呢!”
“是啊,我见那人的身手真利落。”
做作!离他们几步远的易襄湖冷哼。装什么文弱嘛,他的武功分明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好。
“啧,这就是不懂武艺的人才会说的话。”魏忠摇头,“也莫怪岩大人看不出来,那个卖艺人要来耍去不过就是那几招罢了。”
易襄湖轻哼,“没办法,他无知嘛。”
“您是说梁姑娘吗,也对。”
不是,她说的是岩子君!
这时,一阵秋凉冷风扫了过来刮起一阵落叶烟尘,街市上的人群无不掩面遮蔽。彩梅见状立刻推了主子一把,梁辛萝重心不稳旋即往前倒去!
所幸岩子君眼明手快,长脚一个剑步跨出及时揽臂稳住她的腰肢。惊魂间,梁辛萝直觉地紧紧攀住他的颈脖,刷白了脸庞一副惊惶失措的娇弱模样。
家,多美的一幅画面啊。”不远处的魏忠不由得赞叹。
“是、是啊!”易襄湖大有狂犬病发的征兆。
揽着佳人稳住身形的岩子君不看梁辛萝,倒是侧头望了望身后的易襄湖。
她立刻危险地眯起眼,邪恶狠意的眸光从岩子君的俊脸,移到他那一只依旧摆在佳人纤细腰肢上的大掌。
愤怒的眼神宛如饿狠的野狼,易襄湖正用她锐利的视线俪咬岩子君的每一根手指。
她这模样着实逗乐了他。
她的眼神越凌厉,他的快意就越加倍。
呵呵,真感激方才那一阵风。岩子君挑了挑眉,掩饰不住眉宇间的轻愉。
“君哥哥,对不住,我一时没站稳——”
他温和得体的微笑,“没关系。”仿佛刻意要挑起易襄湖更多的愤怒,岩子君温柔地扶稳梁辛萝,甚至优雅潇洒地伸出手替她取下飘落在发丝上的秋叶。
“啊!”梁辛萝看着他指间的落叶含羞带怯地轻呼一声。
“看来这落叶还挑地点落下呢。”
笑语间,岩子君假意无心地瞟了易襄湖一眼。
呵呵,瞧她那张小脸就快气歪了,真叫人心情愉悦。
“钦,易大侠您怎么咬牙切齿好像很生气啊?”不明就里的魏忠好奇询问。
“我、有、吗?”
易襄湖的模样太吓人,魏忠立刻聪明地不作任何回应。
无视近身的梁辛萝爱意深许的深情凝睇,岩子君故意当着易襄湖的面松开指间的那一片落叶……
枯黄秋叶缓缓地在半空中优雅滑曳飘下,在落地之前早被气愤至极的易襄湖拔剑削成了三段。
其势之迅速让一旁的魏忠根本来不及看清她拔剑,甚至是收剑入鞘的姿势也没瞧见。
直到这一刻,岩子君再也忍不住愉悦得意朗声笑了出来。
他豪迈恣意的爽飒笑声自有一股威严让梁辛萝心折不已,却让易襄湖恼怒到了极点。
受够了!她要走了!
一脸阴恻的易襄湖才想转身离开,却被早一步发现她的意图的岩子君出言拦了下来。
“易大侠,我见这市集上来往人多,光凭魏忠一人恐怕无法护得我们周全,就劳烦你勉为其难充当我们的护卫了。”
“是啊,易大侠,我们需要你!”魏忠老早被她方才那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削叶神技给折服。
“你根本不用人保护!”还装?这家伙的武艺比谁都要好。
岩子君温文地摇摇头,笑意温煦。“在下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有一点经世济民的浅薄才能罢了,哪儿能派上什么用场呢?劳烦你了,易大侠。”
不等她的同意,他飞快转身又和情意脉脉的梁辛萝往前走去。
留下易襄湖在后头继续她的狂犬病发,和一脸崇拜不已的魏忠。
“啊,岩大人真不愧是官仕的榜样,瞧他多么的谦冲自穆啊!”
易襄湖差点儿没一跤跌死。
“君哥哥,”梁辛萝突然站在一个卖发簪铜货的摊子前,“你说这个簪子好看吗?”
“哪一个?”
“这个。”轻轻执起摊子正中央的流苏簪饰,梁辛萝娇羞的凑近岩子君的身旁,情意暗许地默默凝视他俊美无俦的侧脸。“你说戴在我头上好看吗?”
“你说这一个?”
岩子君瞥了她手中的发簪一眼,没兴趣,反倒是被摊子角落的一个薄铜制的花钿钗给吸引。简单的样式给人一种大方无赘的利落感,他心一动直觉地拿起那支铜簪举到眼前细细赏看。
见状,一旁的梁辛萝笑容渐失。“君哥哥?”
难道他认为她比较适合这样的款式吗?低下头,她直觉地想伸手拔下自己头上这个流苏细垂、样式华丽的玉翠金钿。
“小姐,你做什么?这是你今天早上特地梳理的发式,为什么要拆乱?”
一旁服侍的彩梅大声嚷嚷拦住主子的动作,“我说未来姑爷,咱们家小姐是个官家千金,才不适合这种没款没式的铜簪子,戴出去会被人家笑死的!”
“哦?”
岩子君也不动气,兴味地挑了挑眉。望着趾高气扬的女婢,他转了转指间的铜簪,笑意温和。“我没说这是要给你家小姐戴的。”
“未来姑爷!”
“彩梅。”神情有些黯然的梁辛萝拉住彩梅摇摇头。
不再理会她,只见岩子君执起铜钗回转身,拿在半空中眯起眼眸不知在比划估量些什么。
不远处的易襄湖看见他拿着某个东西朝自己又比划又思量的,没好气的双手环胸撇开脸不理他。
“嗯,不错。”自己的眼光没错,果其适合襄湖那略带英气的气质与神采。
不能拿一般的胭脂俗粉来比较她,他的襄湖自有一种简洁利落的美。
“辛萝,挑中你想要的了吗?”握着手中的铜簪,岩子君随意一问。
只见梁辛萝神情微黯的放下方才拿起的发簪,“没有,君哥哥。”
“是吗,可我见你打从刚才起不就一直看着这金簪?”岩子君随手拿起它,一并递出掌心里的铜钗,“店家,就这两个。”
“ ,爷儿,一共九文钱。”
爽快付了钱,岩子君将金簪放到梁辛萝的手里,又拿起铜钗朝一脸微愠的易襄湖隔空比划估量几下。啧,该把它戴在哪一边好呢?左边,还是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