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拓……”
瞅看西双情意娇羞的脸庞,他竟有些痴了。
“吻我……”
宫拓坚定强硬的口吻和他灼热的视线,热烈地焚烧西双的意识。
轻轻咬着唇瓣,掩住羞怯,她娇躯微微探前,小脸缓缓靠近宫拓的唇边,生涩地、娇羞地吻上他干裂的双唇。
吸唇轻柔吮吻,她悄悄睁开眼眸,对上他炯亮的双眼。
她知道,他一定会痊愈的!
“我回来了,西双。”他温柔抚摸她的脸庞。
是啊,是这个吻,是西双。在那一片恍恍惚惚的世界中,温柔吻触他的唇的就是她!
她羞涩地酡红着小脸,温热的泪珠又似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将小脸栖靠在他的胸膛上……
破涕为笑!
“欢迎回来,宫拓!”
***
轻轻敲了敲门板,西双旋开门锁走进病房内。
病房里,业务秘书站在成堆的祝贺花束中尽职地报告着。“总裁,这几份文件是新加坡的公司传真过来的产销资料。”
“放着,我一会儿看。”
宫拓迅速浏览过手中的卷宗,飞快地挥动笔在表格角落签名。
“这个计划列为紧急档案,要业务部和企画部立刻执行。”
“是的,总裁,明天一早我马上办这件事!”
西双站在门边瞅望忙碌的他,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忧心而无奈的浅笑。
他会不会太累了?他是不是在逞强啊?
可知道自己开口劝阻也没有用,西双悄悄叹息走到床榻旁的橱柜边放下手中切洗好的水果,等他有空的时候再让他吃吧!现在不是她插嘴说话的时候。
“总裁,”秘书又滔滔不绝地开口,“接下来是星城集团……”
西双不想打断他们,默默转身想离开。
突然间,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
她诧异地回过身,意外对上宫拓那炯亮的瞳眸。
“陪我。”坐躺在床榻上的宫拓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双眸攫住她诧异的视线,他低沉的嗓音有着淡淡的渴求。
短短的两个字听在西双耳里,刹那间有股被需要的甜腻感受滑过心头。
“但是你们不是有正事要谈?”
“马上结束。”
他温厚的大掌眷恋地捏了捏她的小手,“董秘书,今天到此为止。”
“可是总裁……”
宫拓睇了人高马大的秘书一眼,“我说得不够清楚?”
“不!好的,我马上出去!”仓皇收拾大把的文件资料,董秘书不敢看宫拓的峻颜,只悄悄偷瞥了眼西双和宫拓交握的双手,他心一惊,立刻目不斜视的赶紧出去。
看着宛如大熊一样体格的董秘书像只兔子似的慌张逃开,西双转身笑腴宫拓,“你老是拿这种冷脸吓人。”
回应她的暝笑,宫拓淡淡地扯开嘴角噙起一抹浅笑。
他将她的手拉到胸口边细细摩拳,怜爱地挑弄她纤细的手指,甚至将她的柔荚举到唇边循着她纤长的指节轻轻啜吻……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以往的冷峻淡漠,面对她,他只有满腔的宠溺与怜爱。
缓缓落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西双含羞带怯的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
现在的她真的好幸福呵!
她从来不曾、不敢奢望过自己竟然能够拥有宫拓的宠爱和他深情追随的目光,眼前的这一切对她而言竟是如此的不真实,宛如一场甜美的梦境般。
只是……宫拓是爱她的吗?
她的心底有那么一点儿不确定的声音悄然响起。
可是她怯懦得不敢问,怕开口问了,美梦就碎了!
“想什么?”
轻轻撩弄她的玉指,宫拓打量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
望了他一眼,她扬起红唇淡淡一笑,“想你的身体什么时候好。”
她的话才出口,他明显地一僵,倏然扣紧她的手,并微微眯起眼,“我的身体好了又如何?你要离开了吗?”
西双微微一怔。
看他一副戒备而僵直的冷峻表情,她的心底登时泛起一股浓情柔意。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她呢,是不是?悠舒没有骗她,他真的很重视她的存在。
她没日答他,小手抚上他瘦削的脸颊,微侧着螓首任由披肩的长发顺势倾泻而下,宛如一道黑瀑,她望着他严峻的神情,笑了,淡淡地、温柔地,“你太瘦了,宫拓。”
“所以呢?”他严阵以待地紧盯着她,“如果我恢复健康了,你是否就要走了?”
他不敢开口留她,如果她当真要离开,他自知自己没有资格留她!
难道他又必须再次尝到那种失去她的心痛与酸楚吗?那一股自心底深处翻涌而出、无以为寄的旁徨与不安,又要再度席卷他的生活与思绪吗?自己又得再重温那一种椎心刺骨、痛不欲生的感受吗?
“想吃水果吗?这是刚刚切好的水梨,果肉细致永分也充足……”因为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干脆岔开话题。
“西双。”他淡然出口的语气有着不容实疑的权威。
西双浅浅微笑,故作惊讶,“你想要我离开吗?”
“不……我是说,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从他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她轻柔为他拨开垂落在额际间的淘气发丝。
“我曾经答应过你母亲……”
“你答应她什么?”第一次听见有这么回事,她难掩惊讶。
“我答应她,让你自由的飞。”
“自由的飞?”
坐卧在床榻上,宫拓侧身轻捧着她清丽的小脸蛋,带着侵略的眼眸在触及她的视线同时,转为深邃而柔情万千。
他移动身形,一点一滴的缩短彼此的距离。
“西双,告诉我,你幸福吗?”
“我……幸福?”
他的视线好炽烈!西双深深地折服于他显露于眼眸中的渴切浓情,怎么也无法转开视线。
“告诉我,西双,留在我身边你会幸福吗?你觉得你会吗?”
轻轻停靠在她唇前几公分处,他火热的气息毫无遮掩地轻轻吹吐在她的嫣唇粉颊上……
她觉得此刻自己的身子好紧绷,脑袋一片空白,意识好晕眩!
似是抵挡不了他的火热与深情,她悄悄地伸手攀住他精壮的手肘,轻轻闭上眼,如梦似幻地柔声喟叹,“傻宫拓,在你身边,我就拥有世界,你不懂吗?”
她的轻喃霎时深刻地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他深邃的眼眸倏地一闪,飞快俯身如俯冲的鹰般狠准掠夺她的唇——
撬开她的唇瓣,他长驱直入她的小嘴中攫取她甜美的津泽,他的强势与狂霸在这个猛烈的索吻中展露无遗!
他热切而渴望地撩拨她生涩的丁香小舌,内心喧嚣着想要彻底尝尽她所有的甜美!他尽情地挑弄撩动,霸势地吸吮舔舐,像一阵急遽而来的飓风狂猛席卷她全部的意识。
他让她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在他的掠夺中嘤咛浅吟,任他在她的唇中为所欲为。
宫拓撩动的舌尖宛如一种魔幻,挑起西双体内不解人事的隐隐悸动,他男性而阳刚的气息整个包围住她,坚实精壮的手臂紧紧圈箍着她……
在他的怀中、他热烈激情的索吻中,她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昏昏沉沉地像醉了一般——
醉倒在他强势霸气的臂弯里。
第九章
西双站在病房门边,手握着锁把,迟疑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去。
今天宫拓的病房好热闹!
由于报章杂志巨细靡遗地将他车祸住院、昏迷不醒到离奇恢复意识的过程完整报导出来,随着他明天即将康复出院,各个商场大亨、老板董事、政界名人莫不在今天前来表达关心与祝贺。
一时间,病房里政商齐聚、冠盖云集,而被这些达官贵人包围住的宫拓是那么耀眼……
也显得好遥远。
一瞬间,西双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没有她立足之地。
她悄悄再旋开一次门锁,才想开门走出去,却突然被外头一记强劲的开门力道给挡日来。
“喂,希爵集团总裁宫先生是不是在这个病房?”
一个姿态高傲的女子居高临下的睬睨着西双,她手捧花束,显然是为探病而来。
“干么开口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女子身旁的倨傲男子嗤鼻道,“你光是看里面这些商场上的熟面孔,热络的围着床上那一个人,也知道这里肯定是宫拓先生的病房。”
“说的也是。”
女子撩了撩发丝,更增添一抹妩媚气质,旋即和同行的男子并肩往前走去。
“让开,挡到我了!”
用肩头毫不客气地撞开一旁的西双,一身穿着华贵的女子显然对她淡雅朴素的装扮不以为然。
“哥哥,你猜这个女人是谁?”
“看护吧!何必理她?”目中无人的年轻男子看也不看一眼,“爹地交代我们必须让宫先生留下深刻印象,你先注意这件事吧!嗯,借过……宫先生,我们是……”
看护?西双暗暗思忖,原来她在这些人的眼里像个看护。
突然觉得好疲倦,她默默转身开门出去。
即便只是隔着一张门板,走廊上的空气却让她感到轻松。
大家都是平等的。
轻轻坐在病房外的排椅上,她淡然地瞅望四周。在这走廊上经过、走动的每一个人,也许脸上的表情是冷淡的,但是至少没有人拿那种“高人一等”的鄙视神情瞧着她。
感觉好沉重!
站在宫拓的病房里,她的存在仿佛是高攀了、僭越了。
而被众人包围的宫拓瞬间变得和她距离好遥远!
西双不喜欢这种自卑的心情,可是待在宫拓的身边,她却仿佛脱离不了这种感觉。
真的是她高攀了吗?想留在他身边必须付出的代价,是她的自尊吗?
小秘书爱上大总裁的故事……好八股!可是怎么也无法免俗的,是在相爱之后随之而来的“身份问题”。如果为了一段感情必须让自己永远生活在自卑的阴影下……
她发觉自己办不到。
即使外表温婉柔弱,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刚强的一面,外柔内刚的性格驱使着她不得不去思索眼前这种情况——
她平凡,没有什么足以提出来骄傲示人的地方,普通的学历,没有什么显赫的、足以拿出来说嘴的家世背景。
她这样的女子,或许该配的是另一个同样平凡普通的男人,而不是宫拓这样身分杰出而气势尊贵的男子。
叹口气,西双心底明白。
这些外在的条件、头衔并不是让她感到自卑的真正原因,让她感到自己和宫拓距离遥远的,是她的内在。有一股声音悄悄地在她的心底反复问着——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他的视线,永远留住他宠爱眷恋的目光呢?
她对自己没信心!
不希望因为爱一个人而让自己随时随地生活在自卑的阴影下,却又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我的的确确是个值得得到宫拓爱的女子……
该怎么做?她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有信心、有勇气站在他的身边,让她能够挺直自己的腰杆承接他身旁所有人的目光?
西双低垂着螓首绞动双手陷入思索,此刻的她,极需渴望的也许是宫拓更强烈、更明白的表示,希望她能更清楚地看见他对自己的情感吧!
她需要宫拓给她一点儿自信心。
在西双陷入思忖的当口,突然间一根拐杖掉落在走廊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吸引了她的目光——
只见一个老婆婆摇摇晃晃,因为没了拐杖的支撑而跌跪在走廊上,西双一惊,连忙抢身上前将老太太扶起来。
“老婆婆,你还好吧?”
“唉,小姐,我迷路啦!我孙子破病住院,我来给他看……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跟我媳妇走不见了,怎么办啊!我不识字,啊不知道半样……”
“婆婆你别急,不然,我带你去找找看好了,你的媳妇可能走不远,也许她也在这附近找你呢!”
在老婆婆的迭声道谢下,西双搀扶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离去前,侧头凝望宫拓的病房,她心想短暂的离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或者,被政商闻人包围的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不在场。
可她却没想到,她的短暂离去竟让宫拓几乎掀掉整间医院!
***
无聊。
宫拓淡然的俊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任由四周包围着他的某某议员、××董事长们又是说又是笑的,仿佛周围的气氛好得不得了,大家相谈甚欢、热络得很,谁知道他们在鬼扯些什么!
将礼貌回话的工作交给”旁的董秘书,宫拓开始在人群中梭巡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不在?!
他沉稳的心当场跳突!
“西双呢?”
宫拓突兀的低沉询问声在病房中响起,所有人通通住了口,气氛变得有些诡谲尴尬。
董秘书飞快转头寻望,“总裁,没看到西双小姐在病房里。”
“去把她找出来!”
他突如其来的低吼将病房里的怪异气氛推到最高点!
一干身份显要的访客一时待在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纷纷借口告辞,反正任谁都看得出来,宫拓的往意力根本没有摆在他们身上。
一场寻人记于焉展开——
董秘书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先是在走廊上响起。
接着护理站的医师、护士也开始跟着卯足了劲寻找,然后病理大楼的广播器开始呼唤西双的姓名,一而再地反复着,搞得整间医院无人不晓西双的名讳!
“宫先生,暂时还是没有西双小姐的踪影。”
“去把她找出来!”
宫拓一改往常的冷漠自持,难得地失控大吼。
一旁排排站的,是医院的院长和各大行政人员。“宫先生您别急,我们已经把所有出入口的录影带一一调出来查看,目前都没有找到西双小姐走出医院的影像,相信西双小姐她人还在医院里。”
“是、是啊,宫先生请你捺着性子等,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将西双小姐找出来送到您面前!”
宫拓双拳揪紧了床单,几乎掩饰不了形于外的激动与惶恐。
“把西双找出来。”他冷凛的口吻似是要结成冰,“听到没有?我要她留在我身边!”
益发激动的语气宛如负伤猛兽的咆哮,当场吓得七、八名医院高层医师个个脸色大白、借口开溜。
宫拓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是否算是小题大做。
但是,他好怕!该死的,他真的好怕……西双到底在哪里?
她又离开他了?自己又失去她了吗?
不,他不能容忍这个!他绝不要再次尝到失去她的痛苦!
脚上随便踩着拖鞋,他再也不想什么事都不做地坐在病房里桔等,旋开门把就想往外走。
顺应着他开门的力道,病房外正推门而入的力量让他微微一愕,“西双,”
“宫拓,你怎么了……要出去吗?”
刚入内的西双望着眼前神色匆忙的宫拓,好生惊讶。
还没来得及让她再开口询问,宫拓长臂蓦地一揽,不由分说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箍绕。
她在这儿,西双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