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种瘫软无力的感觉称不称得上舒服?她没经验得以比较,只觉得随着他的手劲变重、轻吻变多,自己的呼吸就变得更为急促,身体也更加虚软、轻飘飘……像要飞起来似的。
不知道?微挑浓眉,康立修为她的回答发出轻笑。不管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害臊,或许换个发问的方式,他会得到解答。
“那你……喜欢吗?”
她不明所以地反问:“喜欢什么?”哇咧!她忙着呼吸、喘气都来不及了,哪还分得清他问的是哪一国的空泛问题!
“呃……”康立修愣了下,对她的反应方式感到有趣。她真的很特别,跟他以前遇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包括这个时刻也是,无怪乎自己就是对她放心不下。“你放轻松,现在不是要上战场,不需要这么紧张。”
奇怪了,明明是要她松懈心情,怎么他自己反倒紧张了起来?感觉好像回到少不更事的学生时代,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充满期待。
郝慈恬眨了眨眼,不经意又对他放了一次爱的电波。“紧张?你说我吗?我不紧张啊!”
她早就准备将自己奉献给他了,除了稍有期待之外,说紧张是言过其实。
“是吗?”嘴角微微抽搐,他将她轻缓地放上床中央躺平。“不知道谁的心跳声这么大后!”他调侃地扯开笑容,耳里听见的是“怦咚、怦咚”的心跳声。
心跳!郝慈恬定下心,仔细听着他所谓的心跳声由何而来;听着听着,竟越来越靠近他的胸口。
“恬、恬恬!”不会吧!?莫非她习惯主导!唤!老天!实在太刺激了,害他鼻管发痒,差点没流出鼻血。
“什么嘛!你耍我啊?”陡地羞赧地拍了下他的左胸口,她笑得花枝乱颤。“害我还当真找了老半天,真是!”真是无聊啊!
不过或许他认为这是一种情趣的表现,那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耍她!康立修莫名地蹙起双眉,双手像有自主意识似地,开始逐步褪去她的衣物。
“恬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犹疑许久,当她诱人的浅蓝色胸罩勾在手指头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你真的不紧张吗?”
“对啊,我发誓。”她举起三只手指,像个可爱的女童军。“那根本就是你的心跳声好不好?所以我才说你耍我嘛!”明明他才是凶手,干么赖给她这个嫌疑犯?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她郝慈恬做的她就认,不是她做的——嘿嘿,歹势喔,不关她的事,她还认个屁啊!
没事干么自我抹黑咧?想让自己美白都来不及了,没道理把自己搞得像个小黑炭!
康立修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她也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半点都没敢眨眼,两个人就像在比眼球大小一般,你瞪过来、我瞪回去,紧张局势僵持了有半分钟之久——
“噗~~”对望了半天,郝慈恬笑场了,抱着肚子笑侧一旁。“哎哟~~我不行,你干么都不眨眼睛呐!好厉害喔,我的眼球酸得快流眼泪了……”
这种眼泪该叫“喜极而泣”吧!?虽然感觉取笑他不太道德,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唉唉!给我留点自尊心好吗?”懊恼地拧起眉,这才发现指上仍挂着她的蕾丝胸罩。“哇~~看不出来,你挺有料的!”他这句话纯粹是直觉反应,完全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会吗?”她不假思索地以双掌托住自己饱满的浑圆,努力地想看清它的形状大小。“还好吧!我每天洗澡时都看得到啊,可是我并不觉得……”陡地发现他的两眼发直,直瞪着她的双手瞧,她下意识跟随他的视线来到自己的胸口——
“哇~~”她突然大叫一声,两臂飞快挡住春光并蜷起双腿。
“啊——”或许是连锁反应,她的叫声挑动康立修的某条神经,他不觉也跟着叫嚷出声,而且声音听起来有点太过凄惨。
“你神经病啊!干么叫得比我还大声?”人家是因为春光外泄,不好意思才喊的,他没事干么这么嗤哇乱叫!吓人嘛!
康立修翻到一边,委屈地揉抚着大腿内侧。“我当然要叫啊,你差点踢到我的小兄弟!”男人的兄弟可是很脆弱的,万一被怎么了,他今晚恐怕就没办法给她性福了。
人家说好事成双,可是偏偏他们的“好事”就一波好几折;第一回已经凸槌过了就算了,他也无心再逭究孰是孰非,但好歹让他在这回成事吧!不然他们之间要拖到哪年才能成其好事?
难,难呐!
“嗄!”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膝不晓得打哪时弓了起来,霎时一股内疚由心头升起。“好像……是我。”糟糕,真是女祸啊!
“本来就是你!”发泄似的他鬼叫了句。
心虚地偷看他,再偷看一眼她决定自己谅对他有所补偿。“……很痛吗?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呼呼’?”康立修双眼瞠凝着她,分不清是因为过度惊恐还是过度亢奋。
“嗯。”她的表情非常认真,完全看不出任何淫秽的意图。“就是呼呼嘛!”
康立修的嘴角抽搐着,心情复杂地大口喘气。
老天!她不会是那个意思吧?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该死!什么“心静自然凉”全是屁话,心爱的女人半裸地在他眼前晃动,他要是凉得起来才有鬼!
问题是,大部分的男人都期待可以被女人服务的吧?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听她如此心提议;心头也不免小鹿乱撞,隐隐泛起一股莫名的颤抖。
“你……真的要!”怎么他有种自己是小红帽,而她是大野狼的错觉?
察觉他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眸光,郝慈恬霍地明白他的粉色遐想。“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喔!你不要想歪了,真的没有!”略微慌张的,她忙不迭地解释。
“那……”艰涩地吞了下口水,他的颧骨一下子胀得通红。“我要不要脱裤子?”
轰~~她的脸迅速胀成大番茄。“随、随便你!”
“那你要……对我温柔一点哦……”
“知道了啦!闭嘴!”
不知过了多久——
“啊——”毫无预警的,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由下腹漾开,她直觉尖叫出声。
康立修俯身堵住她的唇,温柔地吻去她的惊怕。说实话,他并没有预期她会是个没尝过鲜的小处女,但这个结果虽然让他感到意外,却有股难以言喻的欢愉取代了他的惊讶,令他产生更为强大的心疼和怜惜。
他愿意给她一个值得期待且甜蜜美妙的未来。
“立修……”可怜兮兮的,她嗫嚅地轻喊他的名。
“嗯!”再香一个,亲亲,不痛喔!
“我们以后……亲亲就好,不要抱抱了好不好?”搂住他的颈项,她的泪滴在他的耳后,小心没让他看见。
“怎么了?”他的表现有这么糟吗?竟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撇撇嘴,再控制不住满心的委屈,她嚎啕大哭起来。“好痛喔~~人家要是知道会这么痛,就不敢跟你抱抱了……”
康立修差点没让她哭到倒阳。
“嘘,别哭,乖乖喔,以后就不痛了,真的,我保证。”连哄带骗的,他逐一吻去她的珠泪。
“真、真的吗?”抽噎的她还是选择怀疑的语气。
“真的。”深吸口气等待她的不适过去,过了好半响,他才问:“感觉好点了吗?”
她的脸迅速胀红,气息变得凌乱。“我、没有感觉!”澄清什么似的,她回答得好急。
不会吧!?他真有这么差吗?差到让她没有任何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再深吸口气,他问得战战兢兢。
“……”她没敢答腔,只听见她紊乱且沉重的呼吸在房里回荡。
“恬恬!”老天!他彻底被打败了,不晓得自己该不该继续完成这项艰困的任务!“你好歹说个话,别这么沉默。”那让他很不好受。
“说什么?”她不安地扭动了下,体内窜起一股莫名的空虚感。
“说……”他一时语塞。她都说了没感觉,他再问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哎~~”除了叹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你为什么叹气?”她的扭动加剧,却也关心他的情绪起伏。“立修,我……”
“没什么。”暗叹一声,他发誓,自己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被喜欢的女人说抱抱没感觉,还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安抚她,难道这世上还找得出第二个可跟他匹配的男人吗?“怎么了吗?”或许被她的躁动所感染,他也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我觉得……不太舒服……”身上像有蚂蚁在爬似的,偏偏她又除不去那种说不出来的搔痒和空洞。
康立修僵了下,望着她潮红的脸蛋和不断扭动的娇胴,他似乎隐隐察觉了什么。
“你——不舒服?”他的语气很小心,比医生向病人问诊还小心。
“嗯……”
“哪里不舒服?”他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
“……呃,人家……不好意思说……”
闻言,他的眉心整个松开了!看来是他多虑了,她只是尚未体验到甜头,才会说她没有感觉。“那——我们继续!”
满室春意,顽强地抵挡窗外的寒风,令一对忙碌的爱侣无暇感受室外寒冷的气温,各自为了取悦对方而努力、奋战不休——
第九章
清脆而熟悉的电子旋律不断回荡在康立修斗大的屋里,郝慈恬紧闭着眼,为了躲避那个恼人的“科学小飞侠”而直往被窝里钻去。
她的头晕眩得厉害,四肢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的酸疼,所以她不想动,半点都不想动,更别提去阻止那个旋律的发生;就让它这么响下去——飞吧,勇敢的科学小飞侠们,请你们一次飞个够吧!
康立修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也被那科学小飞侠的手铃响吵得无法安睡,基于反射动作,他闭着眼伸出手臂,借着传进耳里的声音听声辨位,在一个类似布包的袋子里找到尚在震动、响个不停的手机。“喂。”
“……”手机那头没有声响,也没听见任何杂讯,但奇怪的就是没有声音。
“喂、喂?”费力地睁眼一看,他看的是那支莫名其妙的手机。“谁一大早就乱打电话?该不会是打错的吧?”
讪讪地切断电话,康立修没多想就抱紧直往他腋下窜的郝慈恬,再闭上眼准备补个好眠,没想到那支不长眼的怪电话又再次响起,响的还是科学小飞侠的音乐,配上震动时撞击地板的声响,急切且激昂。
“噢~~”懊恼地呻吟了声,康立修微愠地再度拿起手机。“喂!找哪位?”
“……”依旧是没有声音的回答,不过这回明显听到人类呼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重,但可以确定不是“不明物体”就是了。
“欸,再不讲话我要挂电话喽!”恼火地,他竟对着无声的手机那头训起话来。“哪,别说我没给机会,数到三,再没声音就挂掉,听到了后?”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他的警告,他兀自闭着眼对话筒数数。“一……二……”为了表示自己有容人的雅量,他还故意数得特别慢。
“你是谁?”一个粗哑的男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感觉已经有点年纪了。
康立修挑起眉,原本紧闭的眼睁开一条细缝。
“你又是谁?”这家伙怎么说电话礼貌那么差?他都还没开口问清他是谁咧,他反倒质问起他来了?呿!
对方吸气再吸气,似乎在忍耐他的挑衅。“这……是郝慈恬的电话,是吧?”
康立修将手机拉远一点,看清手机的样式,才又将之贴回耳际。“是啊,是恬恬的手机没错。”不甚清醒的他,纯然是凭直觉回话。
“你为什么会替她接电话?”男子声音压低,却掩不住其间不经意透出的愠恼。
康立修总算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那个男人干么老问他是谁?他该不会是恬恬的老爸吧!?
心头隐隐升起不妙的预感,他蹙起眉心反问:“你到底是谁?”
对方在深吸口气之后,猛地朝着电话大吼。“我是郝爸!”
这一吼,差点没吼掉康立修手上的手机;他手忙脚乱地推着郝慈恬,不意自己的预感会成真。“恬恬!恬恬!”
“嗯~~”好吵喔,也推得她好疼啊!人家全身酸痛不想动嘛!
“再让我睡一下啦……”她撒娇道。
“不能睡了!”康立修紧紧捂住手机,压低声音对她低咆。“电话!你的电话,起来接电话啦!”
“不要嘛……”再让人家眯一下下,好心点行不行?“人家好累,不想接嘛!”
“不能不接啊!”康立修快昏了,硬是将她拉出暖呼呼的被窝,凑着她耳边低吼。“是你爸爸,郝爸啦!”
“郝爸!”果然,“郝爸”两个字就像破除睡神迷咒的咒语,她立即睁开双眼,而且瞠得老大;一跃起身,她抓着康立修直问道:“郝爸在哪里?他在哪里?”
康立修闭了闭眼,指了指手上的手机。
郝慈恬不明所以地看着手机,眼里出现一丝茫然。
过了三秒钟,她陡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指了指康立修手上的手机,眨了眨眼,一见康立修点了下头,她立刻抢过手机。“郝爸,我好想你喔~~”
“死丫头,少来撒娇这一套!”郝爸气坏了,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洁身自爱的女儿,竟然……大出他的预料。“你现在在哪里?”
“郝爸,你干么那么凶嘛……”她侧脸看了眼康立修,陡地心口一惊,不敢实话实说,支支吾吾地找个借口。“我、我在凉凉家里啦!”
“你在凉凉家?你昨天晚上住在凉凉家?”郝爸一再追问。
“对……对啦。”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发觉康立修不赞同且危险地眯起眼瞄她,她忙搬开头假装没看见。“我就住在凉凉家嘛!”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有的,只是郝爸那个老头子沉重的喘息。
“郝爸?”干么不讲话?
“我现在就在凉凉家,她说她昨天根本没跟你见面。丫头,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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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定了、死定了!郝爸头一遭用这么犀利的字眼骂她,吓得郝慈恬心惊胆跳。
原来,郝爸和廖姨在按她公寓电铃却没人搭理的情况之下,心想她或许跑到李凉凉家里过夜,没想到就这么一联想,她的“好事”就因而东窗事发了!
她和康立修火烧屁股地赶到凉凉的住处,原以为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痛批大会,搞不好郝爸还会手刃亲生女儿,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分明就是一场认亲大会嘛!
“老天啊,立修,真的是你!?”廖美卿——就是郝爸的女朋友廖姨,一见到康立修,就像苍蝇见到狗屎……呃,没那么臭,充其量只能说是像郝慈恬遇上蛋糕那般,毫无理智地直扑而上。“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