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手一伸,抓住她的衣衫,用力一扯,扯落了她衬衫上的纽扣。
“身材不错嘛!”瘦子的手刚触及靖泉的胸衣时,靖泉趁他不备,猛然将略微恢复知觉的长脚一抬,疼得瘦子躺在的上拼命打滚。
看瘦子痛苦呻吟,胖子松开了靖泉,奔过去查看。
靖泉连忙拉拢上衣,翻身欲站起,突然双脚一软,人又跪了下去,当她再试图站起时,冰冷的触觉袭上颈项。靖泉不用看就可以猜到架在她颈上的冰冷物体
是什么东西。她屏住呼吸,停止动作。
“转过身来。”瘦子那比利刃还要冷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靖泉认命的转过身,接触到一双夹杂凶恶与淫秽的眸子。
“坐到桌上!”瘦子命令,手上的利刃不放松的贴紧她的颈子。
靖泉迟疑了一下,一道细长的血口就在她细长的颈项间成形,证明他拿这把利刃不单是吓唬她的。
“放过我……”靖泉忍不住痛哭失声。
“少废话!胖子!”瘦子一摆头,胖子立刻将她抱上桌面。
瘦子把刀子丢给胖子,胖子将利刃贴上她的皮肤。
“等她乖乖的再拿开。”
瘦子两手撑在靖泉身子两旁,朝双眼盛满恐惧泪水的靖泉邪邪的笑了笑,俯下身亲吻她浑圆饱满的酥胸。
靖泉的神经在刹那间绷得死紧,用力咬紧下唇,双手紧抓桌沿,抑制不停翻涌上来的恶心感。
当瘦子的手触及她腹部的皮肤,解开牛仔裤的扣子时,靖泉再也顾不了颈项间的刀子,哭喊着猛踢瘦子,用力推开了他。
“该死!”瘦子诅咒一声。这妞哪来的力气?他抚住被踢中的疼痛处,朝呆愣着的胖子大喊:“还不快抓住她!”
胖子没想到她竟如此不顾死活,呆楞的看着沾染鲜血的刀子,从没见过这么多血的他在回过神来时,选择昏厥过去,脑袋里不停的响着:我杀人了!
“没用的家伙!”瘦子鄙夷的叫道,起身疾追已奔至大门的靖泉。
靖泉丝毫不理会颈项传来的剧烈痛楚,一心只想要逃离这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大门时,一道强烈的光线迎面袭来,教她张不开眼。
埋伏在外头、打算放声警告的警察们看见她乍然出现,全都愣住了。
认出跪倒门口的女子正是靖泉,黎言中不顾警察的阻止,冲出草丛,直奔到她面前,脱下身上的夹克覆在衣不蔽体的靖泉身上。
奔至门口的瘦子眼看情势不对,连忙转身往屋里跑,这么一来,他成了笼中之鸟,冲进屋里的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擒拿下。
因强烈光线骤然入眼,以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靖泉挥舞着双手,语带恐惧的大喊:“别碰我,别碰我!”
“泉泉!”黎言中担心她颈上的伤势,直涌而出的血早染红了他的夹克。“是我,我是黎言中。冷静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别碰我……”她气若游丝,无力的手拨不开黎言中的碰触
“你快抱她上救护车!”警官叮嘱道。
黎言中小心翼翼的抱起奄奄一息的靖泉,飞奔至一旁待命的救护车。
她为什么不能动?
拼命的挣扎,恍惚间好似可以看到眼前景物,只不过昏昏暗暗,像有一层黑影罩住,看不清,也摸不着。
费力的抬起手,可以感觉到它似乎抬起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轻碰脸颊的触感。
四肢无法动弹,头疼痛欲裂,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在作梦。
是的,她在作梦,她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束缚的力量忽然间消失了,她睁开眼,瞧见了白色的墙壁,可是她的眼皮彷如千斤重,来不及细看,又闭上了眼。
同样的梦周而复始,她总是用尽力气,拼命叫自己醒过来,却又很快的睡去。如此反复,她觉得累了,精疲力竭的她无力再与束缚搏斗。
放弃吧!她告诉自己。但下意识的,她可以感觉一旦放弃,可能真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但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有谁可以帮助她?有谁可以救她?她急
得想哭,却感觉不到眼泪滑下脸庞。
别再坚持了。她放松身子,不再理会捆绑全身的束缚感,一片黑暗在她放松的瞬间当头罩下,将她柔柔包围住。她自在的舒了一口气,放任自己沉湎于无边
的黑暗中……
刺耳的声音响起,心电图上的起伏线条变成一条直线,加护病房的特别护士立刻按铃呼叫主治医生。
闻讯而来的医生立即为病人实行心肺复苏术,约莫过了一分钟,病人仍无生命现象,医生只得实施电击。
经过三次电击,心电图上的直线总算重见起伏,等在加护病房外的黎言中、连家一家人和余氏夫妇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但悬在半空中的心仍放不下。靖泉
尚未度过危险期,谁能保证生命迹象停止的危机不会再次发生?
一待病人的病情暂时稳定,医生交代护士有关事项,转身走出加护病房,并向等在病房外的家属报告刚才的情形及病人的情况,随即离去。
“爸、妈,余伯伯、余伯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袁沅就行了。”连舜说道。
“不!”余母断然拒绝,“我一定要看到小泉平安醒来我才肯定。”
“余伯母,你和余伯伯已在这儿守了一个下午,再这样下去,你们的身子会受不了的。现在靖泉暂时没事,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换你们,好吗?”
在连舜的劝说下,连氏夫妇和余氏夫妇勉为其难的同意回家休息。
靖泉的情形很不乐观,颈上的刀伤差点切断颈动脉,手术虽然成功,但仍未度过危险期,情况时好时坏,没有一个人放得下心。
自从靖泉住进加护病房,大家商量决定采轮流看护的方式,病房外至少有两名家人守着。早上由余氏夫妇看着,下午则由玲姊和余母守着,傍晚由连舜和袁
沅接班。余父因身体健康和工作关系,无法参与轮班。虽然除了特点时间外,家属是不能进入加护病房,但有人守在病房外,至少能随时得知靖泉的情况。
送走了三位老人家,袁沅指着坐在墙角,双眼直直望着病房门口,下巴满是胡碴,姿势好似不曾变动过的黎言中。
连舜会意,走到他身边坐下。
“言中,你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一定累了,现在你先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沅沅,靖泉一醒来,我一定马上通知你。”
袁沅也过来加入规劝的行列。“先回去休息吧,万一靖泉醒来了,你却倒下,她不就不能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你了吗?”
黎言中似有若无的摇了摇头,保持原姿势不动。
连舜和袁沅无奈的对看了一眼。
“不然这样吧。”袁沅拿出她早准备好的餐盒。“言中,你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不了。靖泉因为我而数日未曾进食,连滴水也没得喝,我只不过饿了两天,哪能比得上她所承受的痛苦万分之一呢?”黎言中颦眉蹙额的垂下头。
“这并非全然是你的错。”袁沅不忍见他自责。
“这并非错与对的问题。”他抬眼看袁沅。
袁沅全然明白了。在他的眸光中,袁沅清楚的看见了他对靖泉深厚的爱意与愧疚。靖泉若是一天不醒,他是打定主意一天不离开这张椅子了。
“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了。”袁沅挨近连舜身旁坐下。
“言中,”连舜问:“你可以告诉我缘由吗?”
“我已经跟警察说过了。你去问他们吧!”
“我想由你口中听到完整的版本。”
“对不起,我打算第二个告诉泉泉。”
袁沅轻扯连舜的袖口,在他耳边低语:“你就别追问他了。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靖泉,你问他什么、劝他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的。”
听了袁沅的话,连舜只得按捺下好奇心,不再追问。
第三天下午,靖泉终于醒过来了。
轮守的余氏夫妇得到医生的许可,进入加护病房,神情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涕泪纵横。
刚醒过来,头脑仍不太清明的靖泉惊讶不已。“妈,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坐起身,全身上下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我的脖子好奇怪。”脖子的异
常僵硬让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触,发现有一个圆圆厚厚的东西限制了她脖子的活动。
“你脖子受伤了,所以医生把它固定起来。”余父解释。
“脖子?”可怕的记忆在刹那间全数涌现脑海。靖泉惊恐的睁大双眼,恐惧的泪水扑簌簌直落。
“怎么了?怎么了?”余母担忧的检视她的脸和颈子。“哪里痛?哪里不舒服?”激动的泪水再度滚落。
一直点点伫立方墙角望着靖泉的黎言中,一听见余母的惊呼声,慌忙奔过来。“泉泉,你怎么了?”
以手按住泪流不止的双眼的靖泉愕然放下手,瞪视黎言中。“你怎么也在这儿?对了,这是哪里?”她的头不能动,只能无助的挥舞双手。“这是哪里
啊?”
“这里是医院。”余父按住她的手,语音哽咽。
“医院……”她瞥见自己手臂上的针头和一旁悬挂的点滴。“这么说……我获救了,是吗?”
“是的,你安全了。”余母忍不住痛哭失声。
“妈……”靖泉不忍见余母伤心落泪,反过来安慰她。“我安全了,人也没事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余母仍忍不住掩面低泣。
余父拍拍她的肩,哄着她。“别哭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靖泉刚醒来,情绪不能太激动。”说着,他扶着余母走出加护病房。
黎言中走近她,在椅子上坐下。他情绪激动不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变丑了。”靖泉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诩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怎能容忍自己满脸胡碴,披头散发,还穿着丑不拉几的消毒衣?”
黎言中一反平日的幽默,一本正经的握住靖泉的手,头垂低,沉重的说:“对不起!”
“怎么了?”她又想直起身,可是身子却一点也不愿配合。“你做错了什么事吗?”
“是我连累了你,害你陷入这场劫难。”
“你是说……我被绑架是因为你?”
黎言中点点头。
靖泉脑中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想起那名胖子说的话。“难不成他们口中我的男朋友是指你?那位大姊呢?大姊又是谁?”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就明白了。”黎言中正要开口,靖泉举起手制止了他。
“我先问你,我是否平安无事?”
黎言中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你的颈子受重伤,危及性命,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我不是指这个。”靖泉拉扯着被单,全身微微颤抖,不愿去回想当时的情形。“我是说……他们对我……”她用力一咬牙,“他们究竟有没有对我……”
“没有!”他握住她的手。幸亏我们到得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吗?”靖泉抽回手,抹试频德湎碌睦崴谥胁欢相杂铮笆锹穑渴锹稹?br>
黎言中凝视靖泉苍白的脸,心疼不已。两名大汉粗暴的行为在靖泉心中烙下的阴影,比她颈上的伤口还要来得深、来得重。
“你刚醒来,不宜太疲累,先休息一下,我再告诉你缘由。”他站起身为她拉上被单。
“不,没关系。”靖泉抓住帮她盖被单的手。“你说,我听。”
黎言中深深凝视她一会,点点头,坐回原位。
“去年我不是不告而别,匆匆回美国吗?”
“嗯,前一天我们相约去看电影,但我失约了。”
“我本来打算那一天告诉你即将回美国的事,但你却没来,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为何爽约,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靖泉拂开额前刘海。“那天下午我不小心撞到桌角,到医院缝了好几针。医生怕我会有脑震荡,所以要我住院观察。”
黎言中注意到她额角的确有道比肤色稍深的疤痕。“怎么撞到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靖泉放下手。“不小心跌倒摔伤的。”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
黎言中轻抚着她额角的疤,略微突起的触感令他微蹙起眉。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回美国?”
黎言中收回手,清清喉咙。“台湾的分公司刚设立,父亲派我回来主持。没嗑霉颈晗乱患ㄖこ蹋窭欢钪辽偕锨颉5惫径昧舜蟛糠衷惫ね?br>入这件工程时,公司的高级干部中竟传出反对的意见,认为年轻总裁决策错误,刚成立的新公司竟贪心不足,妄自尊大标下这件工程。他们一致认为工程必定
无法如期完工,最后势必得支付一笔庞大的违约金,所以决议将此件工程转让其他公司承包,并千方百计阻挡工程进行。结果工程尚未完成,公司已开始亏
损。”
“那怎么办?”靖泉不自觉的替他担心。
“结果跟我一起来台的秘书擅作主张将此事报告美国总公司,美国方面迅速伸出援手,解除了危机,但父亲希望我能回美国,台湾方面交由总经理主持。”
“为什么?”
“因为美国方面有一件工程对方指明要由我负责,获利净额预估是台湾分公司全年业务的三倍,在与对方沟通未果后,父亲只好紧急召我回美国。当时的我
认为高级干部持反对意见非常反常,我怀疑有人暗中鼓动,所以籍反美之行,让对方松懈戒心,安排仍留在台湾的秘书暗中调查。”
“那查出来了吗?”靖泉急问。
黎言中点头。“当初参与投标的一家公司亟得到此件工程的承包已挽救财务危机,他们本来已贿赂了其他投标公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我所得
标。他们不死心,仍以一贯的方法贿赂、煽动本来就对年轻总裁抱有偏见的高级干部,他们是成功了,可惜忽略了我这间刚起步的公司的厚实背景,而遭到惨
败。”
“原来如此。”靖泉点头表示了解。“那为什么又会有绑架事件?对象又为什么是我?”
“这全是因为我丧失记忆的关系。不久前有一件建筑工程招标,那家公司故技重施,以为我失去记忆是他们的绝佳机会。在机场,项青煦和一名男子争吵其
实是在演戏,他们故意制造项青煦和我认识的机会,好接近我,进而要我转让之前的那件工程承包权,和帮助他们标下尚未投标的建设工程。”
靖泉这才恍然大悟何谓美人计,和那两个人口中的大姊又是何人。
“机场的那一撞阴错阳差的让我恢复记忆,说给别人听,大概不会有人相信竟有这种巧合,他们当然更不可能猜得到。在我得知项青煦的身份时,我决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