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与女警的故事起源于一个自己创作过的短篇。
记得那时候写完后,一直觉得这两位主角很有发展的空间,想继续为他们写下去,就搁了许久,直到现在才完成这个愿望。
一直很想写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主角,不受世俗牵绊,看来任性万分,但其实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在将这个短篇发展成长篙的过程中,其实写得很快乐;写女主角和她可爱的父亲从针锋相对到前嫌尽释;写男主角从原本的旁徨到“打开心防”接受女主角的求婚,慢慢接受了主动与被动位置的调换;写着自己想像出来的各种搞笑情节,但也不忘在其中穿插男女主角两人唯有对方的那份真心。
是谁说,女孩子只有被男孩子追的份?为了爱情而勇敢站出来的女孩子,可是愈来愈常见了呢。而一个真正的好男人,又怎么会拘泥于局外人的眼光,而把一份得来不易的爱情往外推?
最后一章特意写了婚前与婚后的不同,只想点出其实很多时候,人总是会任性地忘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忘了去珍惜,也忘了当初为了得到它的辛苦。
最后,还是再次谢谢编辑给我这个机会将此书付梓,并希望很快能和各位再见面,谢谢。
PS.序中所提短篇曾以“橘树”的笔名发表于“又字玩家”月刊,这篇新的文稿中已将短篇内的细节及人名悉数改掉,只依照原有的大纲继续发展下去。
第一章
月黑风高,天母高级住宅区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等到他确定四周没有人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钥匙,对着一扇漆黑的门一个一个地试。
他注意这户人家已经很久了,知道每个月总会有一两次的周休二日,男主人会开着宾上带着全家大小回南部老家,今天他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附近徘徊,直到确定这家人晚上不会回来,才大著胆子想要闯闯空门。
“喂!你干什么?!”后头一个声音突然喊住他,小偷吓了一大跳,整串钥匙掉落在地。叫住他的年轻警察一见地上那一大把钥匙,马上知道眼前的是个闯空门的小偷,随手便掏出警棍要他就范。
机警的小偷哪会浪费时间等警察来抓他!这会儿钥匙也不要了,转身拔腿就跑。
“想跑!?”警察一面挥舞着警棍一面追着他跑,眼看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小偷突然停住脚,后头追着他跑的警察一时停不住脚,两人便撞在一起!
警察扶了扶被撞歪的警帽,手一松,发现警棍已经被小偷夺去,他情急之下正想夺回,小偷却一棍正中他的眉心,他当场眼前一黑,失去了几秒意识,差点没摔倒在地。
等他回复过来的时候,小偷早已扬长而去,末了还抛给他一句话:“哪有当警察还这么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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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额头中间怎么肿那么大一块?”才上班,隔壁桌的同事便这样问刘勋。他耸耸肩,不想说什么,只是坐下来乖乖地写他的值勤日记。
从学校毕业至今也有三个月了,值勤以来已经遇过三次想闯空门的小偷,可是他却没有一次抓到人。第一次他只会在小偷后头大呼小叫;第二次小偷居然不怕他,直到他掏出枪来才一溜烟地跑走;第三次还被小偷反打一记,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当警察的料?
值勤日记交上去没多久,组长便把他叫进办公室。
一走进去,便看见他的值勤日记摊在组长桌上。组长摇摇头,又抓了抓没剩几根头发的头顶,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最后他终于说了:“刘勋哪!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但怎么三番两次被小偷戏整呢?要是传出去的话,这个地区的小偷岂不是都不怕警察了吗?”
刘勋只是头低低的,不敢说话。
“啪”的一声,组长合上值勤日记,凝神想了一会,然后拿起桌上的话筒打了一通电话。
“小洁吗?你那边还有没有空位?我这里有个新人需要给你磨磨。嗯?明天有一班?好,没问题,我叫他明天就报到!”
挂上电话,组长语重心长地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开始你每天晚上到台大体育馆去做擒拿技术的特别训练,我刚刚已经和教练打过招呼,你只要说是我介绍你去的就可以了。希望你受训结束后可以脱胎换骨,下次真的抓个小偷进来。”组长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暗示刘勋下次别再被小偷欺负。
“擒拿呀……”刘勋走出门后,有点苦恼地自言自语。
在警察大学就读的时候,体育和擒拿这类需要运动神经的科目他总是低空飞过,好几次还是老师看不过去,特意放水,他才勉勉强强及格。他一向对文科和电脑资管有兴趣,可是刚毕业的菜鸟没有选择的权利,于是他也只好接受学校的安排,从值勤份量总是最多的小菜鸟开始做起。
他摸了摸额头中间的肿包,皱着眉走回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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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七点过一刻,刘勋悄悄在躲体育馆的门边探头探脑,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他猛一回头!原来是以前在警大的学长苏文鸿。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碰到老朋友,两人高兴地说长道短,末了苏文鸿问他来这做什么,他把来意说了,只见苏文鸿诡异地笑着说:“我是知道你这小子运动底子不太好,不过把你送来给小洁磨练也实在太惨忍了吧!”
“小洁?谁呀?”
“啧啧啧!待会你进去就知道了。”苏文鸿故意卖关子。
“你不是也来这接受训练的吗?这个教练可不可怕?”
“绝、对,不、可、怕。”苏文鸿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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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吗?刘勋站在体育馆中央,见到四周个个都是横眉竖眼的彪形大汉,相形之下他更像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他忍不住偷瞄其他人,怎么想也想不透为什么组长要让他来这里受训。被这几个人摔摔,他还有小命在吗?
正在犹豫该不该偷偷溜走,眼前突然一亮,一个女孩走到他们面前来。
她的长发绑成一个俐落的马尾巴,光亮的额头看起来朝气蓬勃,一双眼睛灵活有神,走起路来感觉轻盈,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衣和短裤。
刘勋一见着她就有好感,不光是因为她面孔清秀讨人喜欢,也是因为她是这群人里唯一个头比他矮的,他心想总算自己还可以留点面子。
不过不知道她是哪个女警队的?看起来似乎像刚毕业没多久,等会训练完说不定可以找机会认识一下。
只是那个女孩并没有走到刘勋身旁排队站好,而是走到所有人的面前,清了清喉咙:“各位好,我是你们这期进阶擒拿的教练,宋子洁,请多指教。”说完她睑上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底下几个大汉开始窃窃私语,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居然会是他们的教练,是不是开玩笑呀?
“我们废话不多说,直接实地演练一下。你,过来。”
她像是早已习惯这种场面,打量了一下人群,挑出一个最精壮的汉子。只见被挑出的男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回头看了看大家,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出去。
“把手伸到我胸口上。”她接着说,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
几个年轻人开始发出鼓噪的声音,有的甚至大叫让他也试试看。
“没关系,我不会告你性骚扰的。”她笑了笑,但被叫出的男子还是不敢出乎。“怎么了?平常在街上威风自在的,现在却不敢摸一个女孩的胸口吗?”
被这话一激,男子愣了一下,马上不甘示弱地欺近她面前伸出手来,没想到他手还没伸到便已被对方紧紧扣住,随即只听到一声娇叱,他整个人感觉像是腾空而飞一样,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狠狠撂倒在地!
全场一片安静无声,除了苏文鸿,所有的人全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包括刘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娇小的女孩居然这么厉害!
他回头望望苏文鸿,只见对方也正瞧着自己,一面还努力地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第一课,千万不要忽视你的敌人,即使他看起来比你弱、比你矮,甚至是个女人,都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女教练一面环顾四周一面说着,所有被她眼神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地比她矮了一大截。
她的眼神最后落在刘勋身上。
“你,刘勋,你组长特别要我多照顾你,作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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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床头的闹钟已经响了十几分钟,可刘勋就是爬不起来。已经记不得昨天晚上到底被那个女教练摔了几次,只记得每次他一被摔,就能听到自己背脊结实地撞在垫子上的声音,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骨头到底有没有被摔断!
训练完后他整个人摊在地上,动弹不得,还是苏文鸿好心开车送他回家。
“怎么样?小洁不错吧?”他把刘勋丢上床后说了这句话。
“不错个头──”他咬牙切齿地说,被苏文鸿这一丢,他全身又开始痛起来。
他稍稍移动一下脖子,整个背部便火辣辣地疼,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好不容易挣扎着把闹钟关上,看看已经快要迟到了,只好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到地板上,再慢慢地捡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辛苦地套上身。
穿衣服的时候他照了照镜子,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瘀青,这么凶狠的女孩,哪有男孩子敢追呀?
“怎么样?第一天的训练成果还不错吧?”组长一进大门便用力拍了一下刘勋的肩膀,只痛得他差点没当场跳起来。“年轻人,才二十几岁就这么怕摔怕跌,以后要怎么做大事呢?现在多受点苦,以后你就知道好处在哪了。”组长微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每拍一下他的脸就更往下沈,拚命忍住痛不敢叫出声。
晚上六点半,早过了下班时间,刘勋仍故意留在警局东摸西摸,想要制造加班的假象,免得又要去给人当沙包一样地摔。没想到体贴的组长见他这时候还在,竟挥挥手要他可以先下班了,不管刘勋怎么说,组长就是执意要他继续去接受训练。
他只好苦着脸,拖着沈重的步伐,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出警察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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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拿的特点是细腻、灵活、准确、基本动作要扎实,比敌人更早一步出手,才能出奇制胜。当你被敌人制服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记住,柔可以克刚,再强的敌人也绝对会有弱点。好,我们现在先练习如何针对敌人可能的弱点做出攻击。”子洁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广大的体育馆里,所有的年轻警察都尊崇地看着,不敢再小觑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
练习了一个段落,她让大家分组自由练习,刘勋正想趁机休息一下,她却指着他说:“刘勋,你过来,我先教你护身倒法。”
他一听,整张脸刷地变白!护身倒法,顾名思义就是训练人在倒地的时候如何保护自己,原本是柔道技巧,因为许多初学柔道的人在学习过肩摔的时候,会害怕自己也跟着对手一起摔倒,为了要克服这层心理障碍,所以先从“练习安全的摔倒”开始,再慢慢地进阶。
这一来,不就表示他今晚又要被摔了吗?
“我──”他连一句抗议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子洁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右脚一勾,他整个人便又摔倒在地,疼得眼冒金星。
“我能不能先从轻松点的开始呀?”他呈大字形地躺在垫子上,露出哀求的眼神看着眼前高不可攀的女教练。
“这就是最轻松的了!”宋子洁不由分说,拉起刘勋的衣襟,又赏他一个过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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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小洁对你有意思喔!”
“你有没有搞错?”刘勋狐疑地看着他,随手撕开一片撒隆巴斯贴在肩膀上。
“她对你可是特殊待遇耶!没看就你被她摔最多次,其他人想被她摔还要排队等呢。”苏文鸿也撕开一片撒隆巴斯,贴在刘勋的背部。
“被她多摔几次就表示她喜欢我?你也未免太武断了吧?”他不满地说,皱着眉发现家里已经没有撒隆巴斯了。
“打是情,骂是爱喽!说不定这是她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嘛!”
“你有病!”刘勋不理他,迳自爬到床上去,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只不过临入睡前,他脑海中忍不住仍浮出苏文鸿说的那句话:“我想小洁对你有意思喔!”
真的是这样吗?隔天晚上,他特地多瞄了几眼宋子洁,却见她忙着指导其他学员,连正眼都没瞧他几眼,只有在学员自由练习的时候,她才会给刘勋来个“特别指导”,把他摔得七荤八素才罢休。
过了两个星期,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已经被摔得皮厚肉粗,刘勋竟然开始不怎么觉得疼了。宋子洁也发现他被摔的时候不再面目狰狞,然后挣扎个好半天才爬起来。她对着刘勋笑了笑,雪白的牙齿像小巧的贝壳一样镶在她小小的嘴里,他不知不觉地看得呆了。
“喂,你看什么?”她又笑,他却没听见,眼里只有她甜甜的微笑。
“看什么?想约我出去?”宋子洁抓住他的衣领,抬起头看着他说。
“啊?”他还没会过意,一阵天旋地转,眼里出现的又是体育馆的天花板,过了三秒钟,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摔在垫子上了,只不过这次宋子洁顺势单膝跪在他胸口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比作枪状直指他的额头,促狭地说:“下星期三,有没有空?”
刘勋本能地把双手举高,睁大双眼,乖乖地点了点头。
训练结束后,苏文鸿一脸笑容地出现在他面前,说:“看吧!我就说小洁对你有意思,不相信?现在人家都逼着你去约会呢。”
“神经。”刘勋挥挥手像赶蚊子一样,一面拿起喷雾式的撒隆巴斯,非常熟练地喷遍全身上下。
星期三晚上,刘勋特地和同事调了晚班,提早回家先整理门面一番。不是他爱漂亮,而是,再怎么说,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女孩子主动邀约,尽管只是看场电影,他还是紧张个半死,不知道到底该穿什么该说什么,翻箱倒柜了好半天,就是拿不定主意要穿毛衣牛仔裤,还是衬衫加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