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等一个星期后我把册子还了再来借。”
“你——”
“我怎样?”罗秀琴得意地轻笑几声,朝范文君晃了晃手中的册子,转身得意洋洋地笑着离开。
范文君在她身后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前踢她一脚。
不行!她绝不能让那臭婆娘看她的笑话。范文君在心里暗暗发誓。
以往她对待儿子的手段实在太妇人之仁了,从现在起,她要对儿子使出魔鬼训练,势必在年底之前将他推销出去。
不然,她范文君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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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怯懦懦的声音在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轻轻地响起。
等了半晌,可怜的秘书等不到总经理的响应,只得鼓起勇气又再叫了一声。
身为龙氏企业的总经理秘书,照理说是不应该有这种怯懦没用的声音。可是,自从总经理一个月前从澳洲回来,整个人脾气大变,动不动就臭着一张脸,只要一有人打断他的沉思,他马上二话不说地开口大吼,弄到现在整个公司里上上下下,人人闻之色变。
“总经理。”可怜的秘书已经语带哭音,明白自己离死期不远。
最近他身处首要地雷区,一不小心就会误触地雷——沉思中的总经理越难叫醒,叫醒他的后果就越惨。
龙搴烜轻震了一下,用力地甩了下头,试着让自己从一个月前的景象中清醒过来。
那天,也许他应该跟她要姓名住址,虽然她一大早起来的态度十分不友善。
“总经理。”可怜的秘书又抖着音唤了一声。
唉!龙搴烜的思绪千转百回,一不小心又失神到那一晚去了……
其实他跟她要姓名住址又有何用?老实说,他那晚的经验糟透了,一点也不像书上或是电影里演得那么好。
一大早起来,他全身酸痛,再加上一张开眼,轨见着原该柔情似水地向他亲吻,通早安的娇媚佳人怒目地瞪着他,质问他为什么偷打她?
拜托!他前一晚哪有空偷打她?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只是女人第一次会不舒服,就连男人也会痛得要命。
“总经理。”
唉!想想其实跟她要姓名住址也是好的,虽然两人到最后不欢而散,不过,到底两人也是相识一场,跟她要了姓名电话,改次他出国时,刚巧又到了她的国家,两个人还是可以出来儿个面,喝杯茶……
“总经理……”秘书哀求的声音已带着浓厚的哭音了。
龙搴烜终于被不停在他身前哀鸣的秘书唤回了神。
他蹙着一双俊眉,沉声问道:“什么事?”吵什么!没见到他在想事情吗?
秘书被他拉下脸的严峻神色吓得快说不出话,急忙回道:“公司所有的经理正等着你开会。”说完话,他连滚带爬地逃离总经理办公室。
龙搴烜瞪视着秘书仓皇离去的身影,冷哼一声,决定取消秘书今年的休假,留他在公司好好“加强训练”,改掉一身毛毛躁躁的个性。
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行事历,轻叹口气,龙搴烜缓缓站起身,心里期朢自己仍在黄金海岸,身旁仍伴着那个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不去的娇媚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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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蝶衣正襟危坐地低着头,一副努力研究手里资料的模样,其认真的程度只差没把脸埋进活页夹中。
木岩研究地盯着她好一会儿。“蝶衣。”
石蝶衣拢拢颊边的长发,佯装没听见他的叫唤声。
木岩警告地重喝一声:“石蝶衣:!他就不相信她会没听到他的叫声。
石蝶衣暗自叹了口气,抬起娇媚的小脸,无辜地问:“什么事?”
“你说呢?”木山石不答反问。
石蝶衣干笑两声,打哈哈地说:“我怎么知道?”
木岩警告地自了她一眼,“你最近怎么了?从澳洲度假回来后。整个人就怪怪的。”他干脆直接切入重点,省得她老借机转移话题,不然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哪有!”石蝶衣一脸冤枉。“我好好的,哪怪了?”
“还说没有?”木岩走到她身边坐下,托起她的下颚,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底。“最近你老是动不动就出神发呆,开会时连报告的人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我这儿工作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反常过。”
“我……”拉下他的手,石蝶衣摇摇头,“我没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她老想起在黄金海岸遇到的那个男人,她连他是哪国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想他?
那天早上她一觉醒过来,全身痛得差点没哭出来。
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她当然还记得,毕竟她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只是,她没想到第一次会痛成那样,隔天早上起来比死了还难受。
老实说,她在心底一直怀疑那男人偷打她——八成是不满意她生涩的反应,所以趁她睡着时,偷偷拿东西打她。不然,没道理会痛得她直不起腰,差点没趴在地上站不起身。
既然那个男人烂成那样,她干嘛还老梦见他?难道她犯花痴不成?
“蝶衣。”又来了!木岩长叹了口气,最近老是这样,和蝶衣誽不到几句话,她就会失神楞住,思绪不知道又游移到哪去了?
石蝶衣又愣了一会儿。才突然回过神来。
她不好意思地看同表哥,歉然道:“岩,对不起。”
木岩轻轻拍拍她的脸,柔声道:“不用跟我道歉,只要告诉我,你最近到底有什么心事就好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告诉别人。
木岩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半晌,突然问道:“是不是为了姨妈又逼你嫁人的事?”除了这件事外,他没见过蝶衣为了什么事而心烦过。再说,蝶衣会出国度假,不也是因为此事吗?
“不……”石蝶衣本想摇头否认,但转念想了想,决定让他这么误会好了。“妈打电话问我对象找得怎么样了?还说这个月她又撮合了三对新人,既然如此,对象应该不难找才是。”她也为了这事烦得快死了。
木岩同情地拥着她的肩,“你怎么回答她?”他知道姨妈是为了蝶衣好,行动才会那么偏激,只是有时候过分的关怀反倒造成子女无形中的压力。
她无奈地叹口气,“还能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一百零一句——她没人要。
“别这样痳。”见她一脸沮丧,木岩心疼地摇摇她,逗她开心,“酒是越沉越香,咱们家蝶衣也是这个道理。‘奇货可居’,听过没?”
石蝶衣被他的话逗笑了,脸扺着他的阔眉,轻声说道:“岩,谢谢你。”
“不客气。”木岩不愿她再想起刚才的事,是以转开话题。“我交给你的cASE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她坐直身,将早先带进来的蓝色公文夹拿给他。“全都在这儿了。”
他随意地翻看里头的文案,低头问道:“明天你一个人到龙氏去吗?”
“嗯。”她点点头。“我一个人去就衍了。”
木岩从文案中抬起头,奇道:“不多带点人去?”龙氏一年的广告合约可是个大CASE。
以往龙氏有固定的广告合约商,可是不知怎么的,龙氏今年突然放出消息,他们的广告合约全采取公开招标,所有有兴趣的公司,明天可派代表带着文案到他们公司去。
消息一出,台湾大大小小多少的广告公司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为的就是要拿下这张广告合约。蝶衣真的那么有把握?
“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又不是郊游野餐,带一堆人出去干嘛?
“明天除了招标外,每个公司还有十五分钟的SEMINAR(口头报告),你一个人去不怕吗?”
“就是因为只有十五分钟,所以我才说我一个人就行了。”石蝶衣收起他递交回来的文件来。“才十五分钟而已,你想派多少人去?”
“可是……”不是他不相信蝶衣的能力,只是,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到龙氏去总是有些不妥。
据他所知,他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非想广告公司,为了明天那场十五分钟的SEMINAR,已经准备派出他们公司里最强的三人。
“可是什么?”石蝶衣一脸不解。“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木岩沉吟了好一会儿,决定问出心里的疑问,“蝶衣,你真的那么有把握?”
石蝶衣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木岩一头雾水。
“我说,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实话实说。
反正她本来就没把握拿下这张合约,先别提对手多到吓人,光是一些公司怡面下的小动作,他们就比不上人家。
再说,龙氏的广告合约向来都是交给“远洋广告”。这次突然改为公开招标下年度的广告商,说不定只是个幌子,为了替他们公司打打知名度,最后合约还不是让“远洋广告”拿到。
“你一点把握……都没有?”木岩不敢置信地重复她的话。
见她点头,他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开口问道:“我……是不是该把这个CASE换人负责?”
“干嘛换人。”石蝶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拿不拿得到这个CASE,我送你九个字。”
“哪九个字?”
“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木岩张口结舌地瞪着她,“什么?”天啊!这是他们公司的广告总监该说的话?
“你瞪我干什么?”石蝶衣拍拍他的脸,笑着将他大张的嘴给合上。“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龙氏是不是真的想开放让其它公司招标还是个未知数,毕竟他们已经和‘远洋广告’合作十五年了。既然如此,我们那么紧张做什么?”就他们这些人在一头热,龙氏是不是想虚晃一招都不确定。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木岩同意她的话。“只是,要是龙氏真的想另找合作的广告商,你这样打混,我们公司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事情说不定另有发展空间,但让她这么一搞,什么空间全没了。
“我哪有打混!”石蝶衣气急败坏地大叫。拿起刚才收起来的活页夹,气呼呼地又递向木岩,“你看清楚,我什么时候混水摸鱼了。”拜托!这文案她熬了三个夜晚才赶出来的,他竟敢说她混水摸鱼。
看着表哥,她还是气不过地继续吼道:“请你搞清楚,我总监的头衔不是靠脸蛋得来的!”她办公室里的奖状奖杯可不是平空得来,全是靠她的实力赢来的。
见石蝶衣气红了小脸,木岩连忙陪笑道:“我道歉。我一时口误,不是故意的。”他差点犯了蝶衣的大忌——怀疑她的工作能力。
蝶衣刚进公司的时候,一些人绘声绘影地把她说得难听极了,再加上他交了几个大CASE给她,话传得更难听了。虽然事后蝶衣替公司捧回了不少大奖,大伙也知道她的能力,但话还是照传。
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办公室文化吧。
石蝶衣忿忿不平地朝他哼了一声。“这次的文案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力了,至于龙氏要不要挑,决定权又不在我身上,我们紧张又有什么用?”
“是是是。”木岩见她气依旧没消,只能陪笑地猛点头。“咱们石总监蝶衣姑娘说的话哪还有错。”
“哼!知道就好。”她悻悻然地哼道。
“既然如此,石总监不介意和在下共享午餐吧?给不识泰山的我有机会向你道歉。”
石蝶衣小脸仰得高高的,佯装一脸沉思,好半晌才勉强同意:“好吧!”
轻拧了下她的鼻尖,木岩失笑地自了她一眼。“你喔,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三章
近两个月来广告界的大事——龙氏企业广告公开招标的日子终于到了。
石蝶衣站在龙氏企业大楼门口,深吸口气,为自己加油打气。等了一个多星期,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终于等到今天公开招标的日子了。
刚才出发前还不怎么紧张,现在一到龙氏企业大楼门口,她的心情顿时不安起来。
唉!她轻叹口气,提起沉重的脚步往冷气强得吓人的大楼内迈步而入。
从今天一大早起床,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原先一点都不紧张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战战兢兢,七上八下的。希望今天她的运气不至于大糟才好。
“哟,这不正是咱们的石大总监吗?”一阵听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女高音从石蝶衣身后传了过来。
石蝶衣长叹口气,看来她今天的运势铁定糟透了,不然怎么才一进门就遇到她的宿
她缓缓转过身,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向那个尖锐女高音的主人说道:“高惠萍,好久不见了。”
高惠萍轻哼一声,撇撇嘴角,“我还道是谁,原来是我们‘匠心广告’的石总监,难怪我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狐骚味。”
石蝶衣忍下怒气,不想和她一般见识。“高小姐,看你脸色红润,想必最近过得不错。”
“我过得再好也没你好。”高惠萍扬高下巴,讽刺地说。
石蝶衣登时翻了下白眼,真受不了这个女人!从当初她们俩同一个公司时她就没给她好脸色过,到现在跳槽到敌对公司“非想广告”,每回一见面,跟她说话总是来枪带棍的。
“石总监,你怎么不说话呢?”见石蝶衣半天不吭上一句,高惠萍不由得细眉一挑,嗤哼道:“怎么,看不起我吗?”
石蝶衣长吁了口气,忍住想调头就走的冲动。“我没那个意思。”她到底想怎样?岩看不上她又不是她的错,做什么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什么大敌似的,恨不得当场用眼光杀死她。就算她真要恨,该恨的对象也该是岩的老婆才对,干她什么事啊!
“是吗?”高惠萍冷哼道。她高傲地抬高脸,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石蝶衣暗自榣摇头,为她的无知感到悲哀。“我有事先走了。”不想再和她废话,她借机想离开。
“等一下。”就在石蝶衣跟高惠萍及她身后的两名男子点点头,准备离开时,高惠萍突然出声叫住她。
“还有事吗?”石蝶衣转过身无奈地问。她就不能停战吗?
得意地扫了她一眼,高惠萍不可一世地冷笑道:“龙氏这个合约我们是拿走了。”凭她这种靠美色的狐狸精别想跟她斗。
石蝶衣撇撇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我先在这儿恭喜你了。”唉!套句韦小宝说过的话:都还没开盅,就有人在收钱了。
“谢谢。”高惠萍不客气地接收她的祝贺。“今天就你一个人来?”看了下石蝶衣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她好奇地问。哼!这女人也太托大了吧,自以为她一个人就可以拿下龙氏这条大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