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向蓉柚突然进出高声大笑,「看来妳完全不知道,白椿虽然月收入高达数百万,可他只要随便买套西装,少说就得花上三、四十万。妳要习惯这种奢华生活的他辞掉男公关,去做一个月一、两万的工作?别笑死人了好不好?」
「什么?三……三、四十万的西装?」
给向蓉柚这么一说,伍越桃真是彻底的呆住了。
虽然她去过白椿家,知道白椿挺有钱的,却没想到现实与她想象的落差有这么大。
毕竟,看那些漂亮的装潢,谁都知道很贵,但是对于一个从没花过大笔金钱在装潢上的平常人来说,却没办法确切地猜出那些东西到底要花掉多少钱,现在向蓉柚确确实实的报出了数字,自然足以让长时间当收银员,而且对于收入支出的数字都反应灵敏的伍越桃傻眼。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与白椿之间的贫富差距有多大了。
说是鸡蛋和钻石都不足以表达出那种天差地别的感觉吧!
「哼!我说妳啊,根本没替白椿想过,只是一味的像个小女生巴着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已。妳这样做,根本是要习惯富裕生活的白椿跟你一起当乞丐。」疾言厉色的狠狠骂了伍越桃一顿后,向蓉柚又补上一句:「或者说,妳其实是想得到他的钱,希望嫁给他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以向蓉柚调查到的资料,伍越桃根本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所以会攀上白椿的可疑动机实在是太多了。
「我才没有那么想!」伍越桃气愤地嚷道。她是根本没想到两人的环境居然差这么多。
「我不管妳怎么想的,反正妳还是认清现实,除了那不值几个钱的喜欢和爱情之外,妳倒是说说看,妳能给白椿什么东西、能帮上白椿什么忙?瞧妳这样子,八成不知道白椿还有笔四千七百万的别墅贷款没付清吧?妳想想,白椿辞了工作之后,妳能帮他还吗?」
伍越桃霎时愣在原地。
「我……」下意识的摇头是她唯一的反应。「我不能……」
她怎么可能还得起四千七百万那种天文数目?
都怪白椿什么都爱装神秘,完全不跟她说清楚,现在向蓉柚搬出铁证般的数据来,反倒让残酷的现实直接打击到她。
算一算,以她的收入来说,就算再加上白椿找份对他们家人而言已算是高薪的七、八万元收入的工作,然后夫妻俩一起拼命存钱,那也得不吃不喝的耗上四十年,才可能还得清。
瞬间,伍越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之前她还半开玩笑地想,自己得像去青楼的穷公子一样,死命存钱替喜欢的姑娘赎身,可现在……
就算白椿是个自由之身,但是这样的结果又跟她的玩笑有什么两样?
白椿什么都不告诉她,一定是想自己承担下来吧?他总是带给她笑容和欢乐,所以才会把苦楚往肚子里吞。
是她,害得白椿得担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是她拖累了白椿!
这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伍越桃开始讨厌起自己来。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拉着白椿,黏着他撒娇,可就像向蓉柚所言,她什么也不能给白椿,只会累了白椿一生。
她不要这样,她不想见到白椿那份优雅在日后被消磨殆尽,就连笑容都被生活的重担给压毁,因为她就爱现在的白椿,不想他苦一辈子。
向蓉柚见伍越桃一声不吭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立刻露出狡猾的笑容,她光看也知道刚才的威胁奏效了,所以伍越桃现在八成受到严重的打击,只要再推她一把,伍越桃就会从此远离白椿了。
「老实说,我呢,有的是钱,所以不如咱们来个妥协的办法好了,只要妳别跟白椿结婚,我就帮他还了四千七百万,如何?」
伍越桃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此时向蓉柚讨人厌的声音对白椿和她来说,无疑是个救赎。
仔细想了想,她看着向蓉柚问道:「妳真的会帮他还?」
「当然!妳若不相信的话,我们就来打个契约好了。」说着,向蓉柚还真的叫人去拿了份契约过来,然后大方地递给伍越桃。
伍越桃看着契约上面的条文和日期,发现上面果然写明了,只要她伍越桃不和白椿在一起,向蓉柚便会在订契约的这个月内立刻替白椿还掉贷款,而且还附加一个保证条件,言明只要向蓉柚毁约,没按时付清白椿的贷款,那就要付出四千七百万的违约金给伍越桃,更不能要求伍越桃与白椿分手。
伍越桃看着与分手协议书没两样的契约书,再想想四千七百万的可怕负债……
也许对不起白椿,可她真的还不起啊!
而且,她并不想让白椿后半辈子就这么背着沉重的压力过一生……
狠狠地一咬下唇,伍越桃不管心里的酸涩,举起笔往契约书下方的空白栏签了宇。
她是为了白椿好才这么做的……
她是为了白椿……
彷佛是要说服自己般,伍越桃不停地咬着嘴唇,像是害怕自己一日一放松,便会落下不争气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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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越桃失魂落魄的搭上公交车,回到家已经逼近半夜;而伍家此时聚集了因为到超市接不到她下班的朋友小爱、小莉与白椿,至于父母和弟弟就更不用说了,大家只差没担心到去报警。
所以当伍越桃一进门,大伙儿立刻一拥而上。
「小桃,妳跑去哪里啦?电话打半天也没人接。」小爱冲上前劈头就问。
「是啊!害我们吓死了。」小莉往伍越桃身上东采西看的,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
「真是的,妳都不知道,爸都要去报警了。」伍越里见到姊姊回来总算松了口气,所以忍不住又开始抬杠。
「我、我没事啦……只是……恰巧碰上一个以前的同事,她跟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到想闹自杀……」伍越桃说着不知道是给谁听的解释,声音微弱得近乎心虚。
因为那个想闹自杀的人就是她呀!她现在因为向蓉柚的事情,难过到想狠狠地打自己一顿。
「我想,这事比较紧急嘛!饭可以改天再吃的,所以就先安抚她了,恰巧手机又没电,没办法联络你们。」伍越桃干笑了几声,希望大家可以放她一马,毕竟现在最难过的人是她,她只想奔回房里好好大哭一场。
「小桃子应该很累了,反正时间都这么晚了,先让她休息一下,改天再聊,我送妳们回去吧!」白椿拍拍小爱和小莉,他看得出来伍越桃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既然她没有立刻说出口,那就代表她并不想说明,所以不如先让她休息,改日再问。
「嗯啊,我都快被她烦死了,现庄脑袋一团乱,听以改天再请妳们吃饭吧!」伍越桃瞧着白椿柔和的笑容,此刻听着他的体贴回应,她却只感到一种虚幻,像是白椿根本不在她眼前,而这个笑脸只是她的梦境。
因为,白椿将不再是她的了。
带着恍惚的精神,她疲倦地上了二楼,决定将自己丢进床铺里狠狠地睡上一觉,最好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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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白椿,我觉得小桃怪怪的耶……」
「是呀,她今天好安静,不像她。」
小爱跟小莉看着伍越桃上楼,才拉了白椿到一旁小声叮咛。
「我们可以自己回家,你去安慰一下小桃吧,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问题,干嘛那么静,真是有够不习惯。」
「好吧,那两位小心点,我先上去问问小桃子。」白椿不置可否地点头,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也是把她抓过来问个清楚,不过她沉静得怪异,想必事情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个朋友解决烦恼而已。
「小椿,你去看看她吧!也不知道这孩子脑袋里在想什么,平时她晚回家都会记得打电话的……」伍家父母虽然钝了点,但也感觉得到女儿不对劲。
白椿连连应声,然后转身上了二楼:既然所有的人都觉得伍越桃感觉不对劲,那就表示不是他多心,而是小桃子真有心事瞒着他。
「小桃子?」白椿走到二楼伍越桃的房间,敲敲房门她却没响应,他索性直接推开门进去。
本以为伍越桃顶多坐在床边发呆,却没想到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预期。
因为伍越桃正埋在枕头里哭。
「小桃子!」白椿慌忙挨到床边,一把将她抱起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
在他的印象里,伍越桃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哭」,她会笑、会生气、会尖叫,但从来不以哭泣解决和面对问题,可今天……
小桃子哭了,而且从她满脸的泪痕看来,她应该忍了很久。
「别哭,到底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惹得妳哭了?」白椿叹了口气,轻声细语地安抚起她。他替她拭去眼泪,抹去泪痕。
可伍越桃非但没停下哭声,反倒眼泪越落越多,几乎湿透他的衬衫袖子,哭得他的心都跟着酸了。
「没什么……我没事……」伍越桃很想让自己坚强起来,因为她可是为了白椿才做出那样的牺牲,若是她又一直哭,让白椿舍不得她,那岂不是浪费她今天难得做下的决心吗?
只是,她话才刚说完,一瞧见白椿那张纤细的脸庞,眼泪却又不听使唤地落个不停。
「好了,遇上什么可怕的事了?说出来吧,心里会好过一点。」白椿只当伍越桃是给朋友吓着了,所以一时心情调适不过来,索性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安慰起来。
伍越桃被这温暖的胸膛一抱,心里更是难受,一想到从此以后这双臂膀就不再专属于她,而且白椿势必得回去当男公关、陪向蓉柚、让她包养,她就只想狠狠地大哭一场。
「小桃子,妳光是哭我也没办法呀!说出来好不好?」白椿柔声轻唤,就希望能止住伍越桃彷佛要哭尽一辈子的眼泪。
伍越桃一边抹着根本停不了的泪水,一边抬头望了望白椿。她想,契约又没说不能告诉其它人,所以不如将这件事向白椿坦白,也免得白椿怨她什么都不告诉他。
「白椿,我……」伍越桃抽抽噎噎地把泪水往肚子里吞,一边用着混合哭声的低音,委屈而不甘心地抱住白桩的手臂嚷道:「白椿,我不能跟你结婚了……」
第九章
「为什么不能跟我结婚?」
白椿愣住了,好不容易他们才决定要步入礼堂,可伍越桃却突然说出这种话。
「小桃子,妳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来想去,这事唯一的诡异之处就是伍越桃消失几个钟头的事情,所以白椿直觉地认定,伍越桃这段时间里一定遇上什么大问题,不然向来开朗的她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甚至要拒绝他的求婚?
「因为、因为……我用不起九百元的香皂……」伍越桃身子微顺地依偎在白椿的怀里,哭哭啼啼地应道。
也许这回答听起来像笑话,可她却是认真的,因为她还记得第一次去白夜的时候,大家曾提起白椿一定是用一块九百元的香皂,当时她就应该认清这样的白椿与她有着太大的差距存在,可是她却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个随口说说的玩笑。
「这跟我们不能结婚有什么关系?」白椿傻眼,香皂的价格与结不结婚有什么关联?他实在听不出来。
「关系大了,因为我不可能帮你还四千七百万啊!」伍越桃认真地抹了抹眼泪应道。
「四千七百万?什么四千七百万?」白椿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笔的负债。
「就是你买别墅的钱,这种钱又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伍越桃仰起脸,老老实实地将向蓉柚对她说的话全说了一遍。
而白椿听了伍越桃的话,表情瞬间变得愕然。
「白椿,我不是不爱你才不跟你结婚……你知道的……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一辈子工作个没完,那样一点也不快乐啊!我喜欢你开开心心的逗我、陪我,我不想你那么累……」伍越桃为了担心白椿误会自己,连忙边哭边解释;毕竟要与白椿分开已经够痛苦,若是白椿还因此讨厌她,那她会觉得更委屈。
「小桃子……」白椿重重地叹了口气,轻抚着伍越桃的头发,替她将发丝以五指梳妥,然后才捧起她的脸,往她的额上吻了吻。他轻声说道:「事实不是妳想的那样,也不是向小姐说的那样,而是……」
「是?」伍越桃眨了下眼,豆大的泪珠跟着滚落。
「真相是,小桃子,妳被她骗了。」白椿忍不住吐出一声长叹。
他名下确实有价值四千多万的别墅,但是那房子早已是他的,根本没什么贷款,这些谎话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想来向蓉柚八成查过他名下的财产,所以才拿出来大作文章,骗这个单纯的小桃子。
「咦?可是她明明就说……」被白椿一说,伍越桃突然脑子里一团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说有借钱,一个说没有,那结果到底有还是没有?四千七百万可不是能够拿来开玩笑的小数目耶!
「契约让我看看。」白椿知道让伍越桃自己想只会越来越乱,不如让他处理。
伍越桃乖乖地把契约拿出来,当时由于被向蓉柚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她根本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
契约除了双方的签名之外,上面只写着白椿那栋四千七百万的别墅,不论有多少贷款,向蓉柚都会在本月内全数缴给银行。
「啊!那没贷款的话,岂不是不用付?」伍越桃看到这里,才惊觉事情不对劲。
再来一条,是向蓉柚假好心骗她的,也就是若向蓉柚违约,就要付出四千七百万的违约金,而且不能再阻扰白椿的婚事;但如果伍越桃违约,跟白椿结婚的话,那就得付给向蓉柚四千七百万。
「看起来很优渥,不过问题出在我根本没贷款。」白椿挑高眉看了眼身边悔恨不已的伍越桃,叹道:「现在妳懂了吗?」
「啊——那么那个女人岂不是半毛钱都不用花,就可以让我们分手?而且我们还一辈子都不能结婚,不然就得付出四千七百万。这……这是诈欺嘛!」
伍越桃觉得仿佛遭到雷击,震得她头昏脑胀,几乎站不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