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每回截稿日期将近时,黑姑娘都会蹲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的星光,祈求时光能够倒流,或是像某部电影情节一样,时光会不断重复土拨鼠节那天一样,这样子我就可以有很多时间去吃饭、睡觉、看书、查资料、想故事,如此这般过了一年,当日子回复正常时,就算只剩五天的时间要交稿,都能十分充裕的将想写的东西写进去,而不会有漏失的遗憾发生。
当然。这种时光停止的事从来没发生在黑姑娘身上,所以我渐渐变得很没良心,还会在故事还没完成之时,把电话线拔起来,跑去睡觉、吃饭、看漫画……
哇啊!别扁我!
我说过了,我正在忏悔,请让我忏悔完,谢谢!
交稿日前五天的凌晨,我肚子痛得无法入睡,突然想起某大姊大在此时会说的话,“我告诉你,这个叫报应。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你!”
呜……冤枉啊!大人。人家这回可是很认真想准时交稿的。
肚子痛得要命的同时。我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等热水烧开,我家的猫蹲在地上一脸同情的看着我,突然之间,我很怕自己会就这样死掉,来不及将所有未完及脑海中早冒出来的故事写完。
那一日凌晨,我很认真祈祷,在吞下了两颗胃药,又勉强喝了一杯热开水之后,还是决定不叫醒老姊送我去挂急诊,而是爬回床上躺着,希望疼痛自己会好。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虽然我已经食言过无数次了,但想来这次祂还是决定再帮我一次,所以疼痛感虽然没有马上消失,但还是能入睡了。
天亮后,和朋友通电话,对方突然冒出一句,“我们这辈子会写小说,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所以才会被罚来做这一行。”
我闻言愣了一下,脸上出现黑线条,苦笑想着,不会吧?没那么惨吧?
但一思及凌晨的肚子痛,我突然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上辈子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黑姑娘在写稿时一直在想这件事,说不定真的上辈子拆散太多人的姻缘,所以这辈子才会生来罚写爱情小说。哈哈哈,只希望自己不是那个把人家红线乱牵的月老徒孙。
看到这里,也许很多人怀疑黑姑娘已经写稿写疯了,但请放心,我没事,我只是三不五时要发作一下而已,这是从小就有的病症,不是入这行才开始的。在此也请各位同行放宽心,不过我不保证这种疯病不会传染就是了,哈哈哈!
新的一年又来到了,黑姑娘恭祝大家阖家吉祥、万事如意!
神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黑姑娘再度虔诚的蹲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星空祈祷,希望老天爷就算不能送点时间给我,也送点钱钱过来,就算没有钱钱,派个帅哥天使来也是聊胜于无啦!
神啊,我的愿望真的不多,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不过,若真的没时间,我真的不介意折合新台币的,如果你嫌麻烦,金币也行啦!
或者你真的没空,那我不介意你去催眠一下大姊大大和大姊大大大,帮我加一下稿费也行的,我真的、真的、真的完全不会介意你去催眠她们的,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喔。
帮个忙吧,亲爱的各路神明们!
楔子
除夕。
这样的日子,是天寒地冻却又温暖的,大部分的中国人都在家里吃团圆饭,享受着亲情,除了孙家。
是的,除了孙家。
孙家是一个有点平凡又不会太平凡的家庭。
平凡是当然,因为他们同样有着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不平凡却是因为他们很像,鼻子像、嘴巴像、眼睛像、耳朵像,事实上他们看起来就像同一个人。
没错!他们是双胞胎,是双胞胎还不打紧,诡异的是他们家族全是双胞胎,他们的父亲是双胞胎,已经作古的爷爷也是双胞胎,他们家的女人——很会生双胞胎。
很凑巧的,这一代的孙家兄弟,一年前同时爱上了一对姊妹花,更巧的是她们也是双胞胎,更更更巧的是这对姊妹花同时怀孕,而现在要生了!
“啊——”一声惊人的惨叫从产房中传出来。惊得外头众人全站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生了吗?”
一堆人全挤在产房外向内看。
“白痴!那么可怕的声音怎么可能是BABY的,是天鸿被玉珍咬了啦!”挤在最前面的中年女人开口报告实况。
“哇——”另一声惨叫。
“这次是天翔,咬人的是玉铃。老头子,你两个儿子怎么都叫那么大声,真是丢脸……啊!他们俩竟然昏倒了。啧,你们男人真是没有用,竟然这样就昏了。”
“老婆大人,儿子不也是你生的,谁教你不将他们生勇敢一点!”
“耶!你敢怪到我头上来”她还要再骂,产房却传出婴孩的哭声。
“生了、生了!”
众人一阵欢呼,打断了夫妻俩的拌嘴。
同一时间外头响起震天的鞭炮声响,大家心有灵犀的看向时钟,只见秒针刚过十二点整,新年来了!
这下是双喜临门,众亲戚纷纷互道恭喜,等到一阵纷乱过去,大家才进到产房,刚才报告实况的中年女人开口问着儿子们,“天鸿、天翔,你们打算给娃娃取什么名字?”
天翔说:“她们虽然不是双胞胎,却同时出生,又是在大年初一的凌晨,为讨吉利,所以我和大哥决定叫女儿……”
兄弟俩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一人一句道——
“吉祥。”
“如意。”
第一章
还好不是恭喜发财!
要不然她现在岂不是要叫孙恭喜,一天到晚恭喜、恭喜的,又不是天天过年。这种名字也想的出来,真是服了老爸。
孙吉祥提着三、四袋的东西在大太阳底下走回家,无力的想着,不过现在叫吉祥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活了二十多年,只证明了一件事,她老爸真的很不会取名字。
她名唤吉祥,照理说应该是很吉祥才对,偏偏她属于那种“名不副实”的人种,从小到大什么倒霉事都会给她遇上,大祸是没有啦,但小祸却不断!
走在路上不是跌到水沟、就是被骑车的撞,再不然就是天外飞来一颗小白球,不管她怎么努力、用力、死命闪,铁定会被砸个正着!
好,既然走路不行,那她骑车会好点吧,结果不是车子拋锚,要不就是买没三天就被偷了。
换开车?那就更惨了,买车的当天台风过境,车子泡水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招牌砸中,还没开到五公里的新车就这样报废了,她也从此打消买车的念头。
小时候每天出门时,吉祥的衣服一定洁白如新,可是回家时,衣服一定是破破烂烂的,因为她每天生活都倒霉无比,不是被狗追、就是被虎头蜂叮,要不就撞到电线杆啦、被天外飞来的某物砸到啦、跌下楼梯啦……等等一大堆衰事;而这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反正她简直从头衰到尾,是个超级大“楣”女。而且还衰名远播、红遍邻里。从小到大她永远是学校的超级名人。
啪啦!
手上的提袋断裂,不过东西却没滚落一地,因为吉祥早已被一身霉运锻炼精了,所以装了两个袋子。
就因为她从小就很倒霉,结果反倒练就出超级的应变能力和仿佛以电钻都穿不过的厚脸皮,因为倒霉和丢脸几乎是画上等号,她要是脸皮薄一点,早八百年前就跳楼自杀了!
来到了上坡路的最高点,吉祥喘了口气,向右转。一片盎然绿意往前伸展,她举步向前穿过绿荫底下,往家门而去。
微风徐徐,花草的香气扑鼻而来,绿叶在阳光下摇曳。
她家前面的这条老巷,是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中难得没有被改建的老街,两旁的屋子都还保有古老欧式混合的味道,所以家家户户都有院子,虽然不大,但在这城市中,已是难见的景象了。
更何况不知是何原因,这儿的植物总是长得过于茂盛,爬出墙的枝叶比比皆是。春天一到,绿色植物每年都像是迫不及待一般,争着向外探看。
有时她总觉得似乎在一夜之间,就会看到整条街的绿树发出嫩绿枝芽。
头一低,避过了一枝延伸到街上的粉色九重葛,吉祥终于看到了自个儿家门。
来到绿色门前。她先将两手的提袋放到地上,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谁知道她才要将钥匙插进匙孔,突然一只花猫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横过她的身前。
“赫?!”
吉祥吓了一跳,被猫尾巴扫到右手,手上一个没抓稳,钥匙竟掉到地上,从水沟盖上小小的缝中滑进了水沟里。
那只肥胖的花猫一落地,立刻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SHIT!该死的猫!”她懊恼的骂了一句,忙蹲下身从那只有一指宽的缝中探看。
只见那串银色的钥匙躺在水沟里,水流从钥身潺潺流过,虽然知道不可能捞得到,吉祥还是伸出手,试着想穿过那道细窄的缝口,但她的手只伸到一半而已,到了手掌处就下不去了。
吉祥不爽的将手抽了出来,那几只钥匙反射着洞口透进的阳光,似乎是在耻笑她的无能为力。
“可恶!”她皱起了眉,抬头四处搜寻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能帮助她捞起钥匙的东西。
她重新站了起来,不悦的瞪着绿门上的锁孔,然后又看看在水沟里躺得怡然自得的蠢钥匙,顿时觉得心有不甘。一仰首,她看见家门内生长过盛、延伸到墙外的枝干,想也没想就踮脚将它给折下一段,然后去掉枝叶,再度蹲下身趴在水沟旁,试着勾起钥匙。
因为缝窄,沟里又暗,加上她挡住阳光,得要很努力才能看到那串钥匙,好几次她差点将它给捞起来,但都捞起不到五公分,它又重新滑落。
“SHIT!SHIT!SHIT!死猫、蠢猫、王八猫!下次不要让我给逮到!否则我一定把你给烤来吃!笨钥匙、蠢钥匙,该死的臭水沟……”吉祥不爽的咒骂连连,一脸咬牙切齿。
当卓毅散步经过巷囗时,正好就听到这一长串的咒骂。
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好奇的向老街里探看,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女人跪趴在地上,被牛仔裤包里起来的浑圆小屁屁翘得老高。
灿烂的阳光穿林透叶的洒在她可爱小屁屁上,这景象看起来实在是……呃,赏心悦目?!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女的是谁,那户红瓦白墙绿门的孙家,在他们这儿可是大大的有名,更别提他对于观察这女人的高度兴趣了。
“喔!可恶!”看着钥匙笫六次滑下细枝,吉祥又忿忿不平地咒骂了一声。
卓毅听闻她嘴里不雅的诅咒,嘴角不觉弯起,当他看见她气愤的站起身来,像三岁孩子般握紧双拳用力在水沟盖上猛跳两下时,他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
这女人,只有在没人时,才会表现出孩子般的任性。
双手插在裤口袋里,他微笑上前,谁知还没走到一半,就见她丢掉手中细枝,一脸火大的瞪着自家大门和围墙,下一瞬,她已经手脚并用开始爬起墙来了。
他见状,心头一惊,立刻迈开两双长脚奔跑起来,没有出声喝止是怕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而加速掉下墙来。
至于他为什么跑,是因为那老墙的顶上长满青苔,她十之八九会摔下来。
“哇啊——”吉祥好不容易一脚才刚攀上墙头,却因为墙头上青苔处处,手脚一滑又无处施力,身子一个不稳,竟从墙上倒栽下来。
眼看就要惨遭可爱的大地强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打横里冲来一人。在最后一瞬时接住了她,或许该说是她将他整个人压坐到地上去了。
“你没事吧?”虽然被她压坐在地上。卓毅却不顾自己,只担心的问她。
吉祥一脸苍白,心魂未定道:“没……没事。”
望着她那张吓坏的小脸蛋,卓毅微微杨眉,讶异于她也会有吓坏失去镇定的模样,他还以为像她这种无敌女金刚,绝对不会有被打倒的时候呢。
“对不起。”稍微镇定下来的吉祥,抬眼看清救了她一命的人,却看见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啊,是你……”她有些微愕,竟忘了要站起身来。她认识他,这人住在离这儿两条街的地方,他和她勉强算得上是邻居。被归类为那种认识但不怎么熟也不怎么危险的人种。
半坐在地上的卓毅,一手撑在地上,嘴角笑意再度浮现。他也不催她从他腿上起身,只抬起另一手将她颊旁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钥匙又掉了?”
“你怎么知道?”她蹙眉,一脸戒慎地往后仰身避开他的大手。
“你方才不是在挖钥匙?”他眼中的笑意加深。
边拍掉牛仔裤上的青苔边站起身来。吉祥不爽的闷哼了一声,当作回答。她不喜欢他那早知道一切的模样,好似她生来带衰,三天两头总是会掉钥匙一样……虽然那是真的,她还是深觉不爽。
“为什么要爬墙?你没有备分钥匙吗?”不介意她一张臭脸,卓毅跟着站起身来。
“有,在家里。”她瞥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却发现他似乎比记忆中还高,还是他本来就这么高,只是因为她总是远远看他,所以才不觉得。
这家伙站在她身前,她只和他双肩同高而已。
“你不是常掉钥匙吗?出门怎不带着?”
孙吉祥一脸悻悻,将视线调回深锁的大门,老半天才不甘愿的回道:“我忘了。”
忘了?卓毅好笑地看着她脸上不高兴的尴尬和倔强,然后转头看看那不算很高的围墙,才道:“如果我爬进去帮你开了院子的门,你有进屋里的钥匙吗?”
他要帮她爬墙?
吉祥一脸詑异,她当然有屋子的钥匙,因为她太会掉钥匙了,所以在院子的盆栽下藏了钥匙,想说就算身上的掉了,她只要爬进院子里,还是能进屋的。
没想到她半点没爬墙的天分,第一次爬墙就出师不利,加上如意这两天到美国去参展了,她现下不可能弄到另外一把大门钥匙,本想干脆去找锁匠,没想到他却要帮她?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还是将她错认为如意了?
她和如意长得很像,但性情却有差。如意性情温驯爱笑,她则像个恶女一样,这附近有不少未婚男士都打着要娶如意做老婆的主意,但是他们却常常因为她们两人相似的脸孔而搞错对象。
看样子,他肯定以为她是如意了。
不过既然有人自告奋勇要帮忙爬墙,她当然十分愿意。
心念电转,吉祥忙对着他点头道:“有。”
“那好,你在这等着。”卓毅微微一笑。转身爬墙,长手长脚的他三两下就越过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