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安熙,为了要让你心甘情愿,我对你是很有耐心的。我不会捆你一辈子,也不打算揭穿你。你是我买来的,就是我的人,有事我自然会维护你周全,但是我可没打算不拿好处。”
她一哼,“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在威胁我乖乖的……献身。”她轻蔑的抬高下巴,转头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如你的意。”
她不小心的瞄到他强壮的手臂,宽阔的胸膛和布满水珠的古铜色肌肤。
当然以一个肉脚来说,他实在太强壮了点,难怪力气那么大,抓她像抓小鸡似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红了脸,一颗心卜通的乱跳着。
“那我们就僵持着。”他笑盈盈的说:“总有一天会分出胜负。对了,忘了提醒你,我占有绝大的优势。”
“放你的狗屁。”她做了一个鬼脸,“不要脸的优势吗?”
他又是哈哈一笑,“不,环境和局势的优势。”他站起身来扯下屏风上的衣服,朝湿漉漉的身上一披,“只要我稍微没有耐性一点点,你就算是完了。”
他说得虽轻,语气也很柔和,但是安熙却感到一阵恐怖。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她到现在还没被扔到牢里去,是因为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这是她的优势,一旦失去了,那她可就糟糕至极。
她得想个办法逃出这里,还好边花乱自视甚高,认为她摘不出花样,应该不会加以约束她的行动。
她得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就算救不出太子,也得让自己全身而退。
虽然师父和师姐一直强调,为了大事什么都可以牺牲,可是当她知道边花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时,她就不想用美色来勾引他,而要靠自己的智识和本事胜过他。
她低垂着睫毛沉思的模样,稚气又带了些忧虑,看来还挺动人的。
“嘿,别想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明眸,唇边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不要为难了你的脑袋。你明知道它没什么功用,何必苦苦相逼呢?”
“尽管笑吧。”她怒瞪他,把头撇开,“以后你哭都来不及了,趁现在还能笑时,你尽量笑吧。”
居然说她没大脑,太过份了。
“哈哈哈。”边花乱赞赏的说:“安熙,你知道我佩服你什么吗?”
她冷哼一声,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你就是这么乐观。”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迟钝还是看得太开,任何人处于她现在这种局势,应当无法如此泰然。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密探。”摇摇头,他真是同情一品堂没有人才,居然连这种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小姑娘都抓来用了。
“你真的很会侮辱人。”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瞧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他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够资格就对了。
哼,她是输在没经验,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可不是因为笨。
“你又错了。”他摸摸她的头,“我这是在称赞你呀。”
他为何没把她这个一品堂的奸细送进大牢,就是珍惜她的与众不同呀。
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做。
第六章
边花乱是个超级大蠢蛋,才会以为放开她不会有问题。
叫月蝶看着她?哼,他也太小看人了吧,她要是连月蝶都摆脱不了,那也不用出来混了。
安熙谨慎的确定睡在外屋的月蝶睡了之后,才悄悄的从后窗跳出来。
她只要能躲开巡逻的卫兵,顺利到达靠近东大街的围墙,那就可以出王府了。
这么简单就能脱身,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师姐曾经将王府卫兵巡逻的时间和地点都写下来,她依稀还有点印象,因此总能在卫兵巡到之前先躲好。
好不容易闪闪躲躲的来到后花园,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响,她连忙一闪身,躲进了浓密的花丛里。
原来是两列卫兵手执着火把,脚步整齐的往这里走来,当他们走到安熙躲藏的树丛前时,停了下来。
“王爷?”卫兵有些吃惊的说。
只见边花乱手背在身后,站在一丛牡丹前仰头看着天上的皎洁明月。
他回过头来,淡淡的月光反射出他脸上柔和的光芒。“辛苦了。”
“不辛苦。这么晚了,王爷应该安歇了。”卫兵连忙说道。
王爷待人一向宽和,因此王府上上下下,包括皇上派来的侍卫,通通都喜欢这个亲善的王爷。
“我哪里能好好安睡?”他微微一笑,“担心东西掉了,怕人跑了,怎么能睡得好?”
卫兵们一愣,似乎不大明白他说什么,愕然道;“王爷,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你们做你们的事吧。”他又是一笑,朝他们一挥手,“都去吧,我还想多待一会。”
卫兵们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恭敬的行一个礼,又继续他们的巡逻。
安熙蹲在树丛中,紧张兮兮的查看外面的动静,听到边花乱跟侍卫们的对答,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这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来乱晃,想吓死人吗?
她又听到他说“人跑了”这三个字,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他不会又知道她趁着夜黑风高遁逃了吧?
她安慰着自己,哪有这种事?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得准,那干脆去摆摊算命,一定可以大发利市的。
“还不出来吗?”
安熙一呆,什么还不出来?他在跟谁说话?
“再不出来,我要撒尿淋你了。”
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跟她说话的,不会有这么倒霉的事。
她才这么想时,就觉得头上、身上被湿淋淋的东西浇到。
“啊!”
七手八脚的连忙从树丛中爬出来,头发还被勾得乱七八糟,裙子和鞋子都沾满了泥巴。
“你这个脏鬼!”居然、居然真的拉开裤子撤尿逼她出来!
“我可不会在一身狼狈的时候,说别人是脏鬼。”他手一扬,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对她飞去。
她两手一拢,自然而然的接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酒葫芦。
安熙心里纳闷,举袖一闻果然隐约带有酒气,原来他说要撒尿淋她是骗人的。
“就爱骗人!吓了我一大跳。”她白了他——眼,总算安心。
不对,她安什么鬼心呀!
这家伙门神似的站在这里,她要怎么走人哪?
“没有热尿淋头,你很遗憾是不是?哈哈。”边花乱一笑,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你呀,非逼我亲自出马不可,就这么想待在我身边吗?”
“放你的狗臭屁,谁想待在你身边?”她撇嘴骂道:“你看不出来我打算开溜吗?”
“是呀,我看得出来。”他叹了一口气,“为了不让你溜了,我只好亲自监视你,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就算你把我绑着,我也还是会溜的。”安熙强硬的说:“你这个破王府,留不住我的。”
“那我就只好想别的办法,让你一步都不敢离开。”他笑看着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尽量想吧!除非你把我关进地牢里,否则只要有机会,我就会逃走的。”
“你这样我很累,我没那个体力天天守着你,把你关人大牢,我又舍不得。”他嘴上虽然说得困扰,但语气却是充满着笑意,“好吧,只要你出得了房间一步,我就不拦你,要是你出不了……”
“怎么样?”这个大笨蛋,难不成想跟她打赌吗?
“就得依我一件事。”边花乱道:“只要你出得了我稻香居的房门一步,我就用八人大轿送你回慧贤雅叙,而且绝不泄漏你的身份。”
她闻言忍不住心动,但还是不肯相信他这么好。“你有这么好吗?”
“你只能相信我有这么好,而且是个很讲信用的人。”他笑得灿烂,“但要是出不了,你知道我要什么。”
她脸一红,“谁知道你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这个色鬼,满脑子就只想跟她洗澡、睡觉!
“如何?”边花乱问道:“这可能是你离开王府唯一的方法。”
她想了一想,“不,你这人鬼主意很多,要是你王府的人全给我拦在门口,我别说出不了门,就连站在屋子里都有困难。”
“你还真聪明,想到了这一步。”他笑道:“你是姑娘家,我应该多让一步。这样吧,就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之内,你跟我住在稻香居,就你跟我两个人,只要有第三个人出面拦你就算我输。”
“那你拦我出门呢?”她可不笨,当然要问清楚。
她吃了化功散没服解药是奈何不了边花乱的,他根本不用帮手,一个人就能让她出不了门。
“你也占我太多便宜了吧?”他轻轻一叹,“为了你,这一步我又让了。如果我出手拦你,也算我输。”
“为了你”这三个字一钻人安熙耳里,害她莫名其妙的心里一跳。
这家伙坏是坏透了,对她可真不错。
这种稳输的赌他也打?
“好,我跟你赌了。”走出房间门口,有什么难的?
脚抬起来,跨过门槛就出来啦!
不过看他很笃定的样子,八成房里有机关,可是她不怕。哈哈,有机关就更好了。
师父之所以让她来帮师姐,是因为她对机关很有研究,如果殿下被困的地方布满机关的话,她一来就能迎刃而解。
边花乱这只傻鸟不知道她有这份能耐,这次可要输得一败涂地,说不定还会气到吐血。
“口说无凭,你给我个东西吧。”他伸出手来,掌心向上,“当作凭据。”
“我才要怕你赖皮呢。”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转过身去,解下挂在脖子上藏在衣内的一块大玉佩。
那是一块青得发亮的图形玉佩,上面刻着凤舞九天的样式,大概有一个巴掌大。
“这么大一块,难为你戴得住。”看她取了那么久,应该是贴身藏着,既然藏得那么密实,一定是很爱惜的了。
“那是我娘给我的,要是弄丢了,我要你的命。”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全靠师父收留。
等她稍微懂事时,师父给了她这块玉佩,说那是她娘家里的传家宝,要她好好收着。
听师父说话的语气似乎认识她的父母,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师父就是不肯说。
看他收起她的玉佩,安熙也伸手说道:“我也怕你赖皮,你也给我一个凭证吧。
“我没有什么爱到不离手的东西。”他一耸肩,“给不出来。”
“那我不是吃亏了?”这样他不就随时可以反悔?可她却得为了拿回玉佩而受制于他?
“我大可以随便拿个东西搪塞你。”他一笑,“可是我不愿意骗你,没有就是没有,你只能相信我。”
她瞪着他,虽然他刚刚就一直说是她占便宜,可她总觉得是自己吃亏。
“晚了,我累了。”他看似无心,但却是有意的将她肩头一揽,“回去吧。”
远远听见外面的竹梆子敲了四下,安熙高兴的说:“天快亮啦,过去一天了。”
“哇!”他假作惊异的说:“你真的吃定我了。你可还没踏进稻香居,不能这样算的。”
“哼,我没占你便宜。”她反驳道:“现在才四更天而已,到稻香居也花不了—刻钟。”
他们边走边说,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这是对月夜私会的小情人,而不是各怀鬼胎的敌人。
“我一进去,这赌便算开始,五更一敲,那不是过了—天吗?”哪里有占到便宜?只能怪他笨,不会算。
她已经打定主意,右脚进去一步,左脚就退一步出来,那就算是出了一步,也就赢了。
“你真是聪明得紧,我佩服得要命。”他哈哈一笑,带着安熙往稻香居走去。
他喊醒睡眼惺忪的奴婢们,交代她们先到别院去,天亮再回来听吩咐。
大伙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主子既然没说,也就不方便追问了。
“我现在要进去了。”
安熙手放在稻香居的主屋门上,回头对边花乱说道:“你说的,只要我进去,再走出来一步就算我赢。而且我要出来时,你不能拦我,否则算你输。”
嘿嘿,她立刻进去一步,马上退出来,他又不能够拦她,怎么看都是她赢定了。
“我知道。”他把手轻轻的盖在她手上,将她转了一个方向面对他,“我说过什么话,我清楚得很。”
“你干嘛?”她用力的甩掉他的手。
那种太过自信的笑容,让她有点发毛,还有他那放在她腰上的手是想干嘛?
“没干嘛,脱你衣服而已。”他一笑,另一手摸上了她的前襟。
安熙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侧身逃开了。
边花乱假意往右边一扑,等她急着避到左方去时,一回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她大骂一声,“喂!快放手,你想干嘛?!”
“方才不是说了吗?你记性真差。”他用力一扯,把她扯回来,熟练的解她的衣带。
她涨红了脸,双手抓住衣带跟他拉扯,但终究是敌不过他,输了这场争夺战。
他用力把她压在门上,用长腿圈住了她,企图剥去她的外衣。
她奋力的抵抗着,一边骂,一边打,“下流、无耻、不要脸!”
他明明说过绝不逼女人的,现在居然在走廊上剥她衣服!
她又羞、、又惊、又怒,拼命的扭动身体挣扎着,“快放开我!”
“好,听你的。”
他退后—点,她立刻抓到空隙低头从他腋下一钻,正以为可以脱身时,他抓住她的衣袖,刷的一声,已经把她的外衣整件抓在手上,往后一扔。
他哈哈大笑。“你可真合作呀。”
因为他已经解了她的腰带和前襟,因此他只要抓着衣袖,安熙一溜,自然把衣服脱了下来。
“你去死!”她气急败坏的回身一掌,却又让他抓住了,而且再度被压在门上,单衣的腰间系带也不保。
“来,再来一次吧。”他高兴的说,看着她那有如玫瑰般泛红的双颊,害他忍不住开心的想大笑。
“去死!”她举膝一撞,只希望把他撞得绝子绝孙,谁知道他早有防备,让她的希望落了空。
他两手从她胸前进去,朝两臂分开,一下子又脱掉了她的单衣,露出了粉红色的滚边肚兜。
“啊!”安熙大叫一声,自然的伸手护住前胸。
她已经在边花乱凌厉的攻击之下,惨败下阵,只剩肚兜和裙子、亵裤了。
“救命哪!”虽然她觉得身为一代女侠,叫救命很丢脸,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叫救命也不行了。
“失火啦!杀人啦!非礼啦!”
她吓得哇哇乱叫,他却是乐得哈哈大笑,两手一扯就将她的长裙扔到地上,跟着一手往她的前胸探去,非常准确的抓住了薄薄的肚兜。
安熙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他长腿一抬,砰的一声踹开了门,右手用力扯开肚兜,左手轻轻在她肩上一推,含笑道:“进去吧。”
她脚在门槛上一绊,又被他一推,踉跄的跌进了有些昏暗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