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翔今天一整天已经够紧绷,若再被宫辞宏冷嘲热讽一番,他会受不了的。
“但宫总是这个婚宴的主办人,可以离开吗?”晓音一脸的不高兴。
“没有关系,主角又不是我。”宫静翔将晓音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里,硬架着一拐一拐的她往休息室去。
第六章
当休息室的门一被关上,宫静翔放开了晓音的手后,二话不说的开始放声狂笑。
她真的每次都让他惊喜万分。
他笑得倒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差点岔了气。他喘着气问:“天,你那一双鞋子到底有多便宜?”
晓音不理睬他的耻笑,拿掉脚上已经不能再穿的鞋子,顺手将它们丢进垃圾桶里后,开始观看室内的装潢,为自己找事情做免得她想痛殴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他,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形象在别人面前闹笑话的?他竟还敢嘲笑她!
晓音东摸西瞧四周的摆设,慢慢的等着宫静翔停下不可遏抑的笑声,也试着平息自己的心火,只是没有多大效果。
宫静翔在晓音的等待中渐渐的停下了笑声,“对不起。”他望着天花板想止住自己的笑意,但短促的笑声依旧不停的从他口中流泄出来。
“那一双鞋子三百块。”她回答他刚才提出的问题。
宫静翔端坐起来,不敢相信的张大嘴,“你在哪里买的啊?!”三百块的高跟鞋会好到哪里去,根本就禁不起她一夜的折腾。
晓音对宫静翔的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以后别再买这种便宜货。”他微皱下眉,不喜欢她这样虐待自己。
“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她讽道。
宫静翔无奈的往放置电话的桌子走去,他拿起电话打到他所知道的鞋店,要他们送一双二十三号的银色高跟鞋到宫家来。
他一挂上电话,就听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窗被打开的声音。
晓音站在阳台上接受月光和微风的洗礼,风扬起她过肩的秀发。
晕黄的月光照在她白色的小礼服上,她的样子就像被撒上一层可口糖衣的糕点,令人想咬上一口。
他来到她身后,看着她坐上阳台的栏杆,侧着脸望向远方,表情迷蒙梦幻。他不语,轻柔的转过晓音的脸,看见她回他一个甜甜的温暖笑容,让她从高不可攀的天上仙女变成温暖可人的小女人。相同但更强烈的窒息感袭上宫静翔的心头,想拥有她的欲望来得强烈且令他无法自制。
“我要你。”宫静翔的唇狂野的袭上晓音的笑颜,贴上她冷冷的唇,他辗转吸吮着她粉嫩的嘴,用舌温柔的描着她的唇边。
在唇瓣舔舐的同时,他的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则不安分的拉开她衣服的拉链,热情的抚触着她光滑的后背,而他需索无度的舌,更是探入她的口中戏弄,他不停的深吻着她,直到她像糖衣遇热融化般的瘫在他的怀抱里。
晓音因宫静翔突如其来的热情举动,脑袋昏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的双手在不自觉中攀上他的双肩,将自己的重量交付给他承受,他们的唇舌交缠再交缠,相濡以沫的将热情宣泄出来。
宫静翔的手轻抚的摸上她柔嫩的乳房,他揉捏着,无法克制的低头用嘴含吻,他温柔的品尝她的味道。
“静翔……”晓音仰着头,低低的呻吟,她沉醉在他热情的抚弄中。
她的手顺着他的颈项伸入他丰厚的头发中,整个人往后仰。
晓音身上的礼服已经被褪至腰部,露出雪白的身躯,被柔和的月光照得更显莹润。
他的头埋在她光裸的胸脯上,温柔的用脸颊摩挲着她敏感硬挺的蓓蕾,不放过任何一种可以触碰的方式。
直到晓音感受到夜风的冰冷,听到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她才记起他们身在何处。
“老公,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俩竟忘情的在宫家的阳台上演出激情戏。
晓音喘着气放下不自觉抚着宫静翔身体的手,开始整理被他脱到一半的小礼服。他的双手还真是灵巧,没两下就快脱光她的衣服。
宫静翔从炽热的激情中平复,他笑着帮她穿好衣服,也顺便拉好被她扯开的衬衫,“这边有树叶遮住,不会被人看见。”他安抚她。
晓音不同意的反驳,“谁知道不会就那么不巧,有人像我们这样,好好的宴会不待,跑到阴暗处来享受激情,这不是常有的事吗?说不定你爸还在房子里的每个房间都装上监视器。”
“你太多心了。”他蹙眉的说。
“是你太相信你父亲了。”她整理好衣服,一抬头就看见宫静翔嘴上有她的唇印。“唇膏。”她提醒他。
宫静翔拿起面纸擦拭掉嘴上的唇膏,“还有吗?”
“没有了。”她拉着他走回室内,关上落地窗,“我们实在不该在这里偷情,太危险了。”她的身份不能曝光。
“老婆,我们的情形不应该称之为偷情,应该叫情不自禁。”这次换宫静翔一脸的不赞成,“你老公我可不是急色鬼,随时随地都可以有热情爆发出来。”是她让他情不自禁的想拥入怀中恣意爱怜一番。
晓音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拉着他往沙发椅上坐下。
“老婆,你要干什么?”宫静翔望着她眼镜下闪动光彩的眼睛,有了非常大的忧患意识。
“没什么,帮我涂唇膏。”晓音从化妆包里拿出唇膏递给他,她仰起一张脸,嘟着小巧的嘴。
宫静翔满心疑问的接过,抬起她的脸开始细心的涂着她的嘴。
突然,他的手微微的发起抖来。
“晓音,如果你不想在此时此地做爱做的事,就马上把你的小手从我的大腿内侧拿开。”宫静翔一脸的压抑,声音也异于刚才的沙哑。“是谁说我们不该在这里偷情的?”他一脸的郁卒,被欲火缠身又得不到舒解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她简直像在惩罚他!
晓音不语的拿过宫静翔手中的唇膏,静静的涂着。
哼,她总得发泄一下她的怒气吧。
她是在生气他让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却不加以反击,心疼他为什么总是能让她如此的心痛,但她更气的是自己,她无法名正言顺的出面去保护他、帮他,她必须顾虑到花粉正在进行的行动。
晓音等到自己的仪容整理完毕,才转过头来,“你不去宴会可以吗?”
“没问题的,我又不是主角。”宫静翔整个人躺进沙发里。
晓音看着他一脸的沉静,已经没有他在面对他父亲时的僵硬,这样的他才是她所熟悉的宫静翔。
浮夸俊美的表相下,有一颗多情、包容的心肠,他太重情重义,要是他能薄情一点一定会更快乐,活得更洒脱,但他却也不会是他了不是吗?
他这种面对所爱之人会优柔寡断的个性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但她就是爱上这样的他。
只希望她不要沦为他个性缺点上的牺牲品就好。
敲门声响起,宫静翔一跃而起,开了门拿过保全人员手中的鞋子后又关上门。
“你的鞋子来了。”他亮着他手中的银色高跟鞋。
晓音笑望他,将一只脚轻轻的抬起。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他走到她的旁边,抬起她的脚穿上鞋时提出心中的疑问。
“你觉得你老婆比起其他的人如何啊?”晓音一脸邪媚的笑容,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这样的放松,她喜欢让他知道她的心情,一点一滴将她变回真正的自己。
他夸张的表情好像看见一只千年的大怪物。“你在吃醋?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晓音会做的事。
“哼!”
“你是最棒的。”宫静翔笑着说,他还想活很久、很久。
晓音还没回应,门就被人打开了。
“静翔,晓音,你们——”
辛原炜一看见宫静翔的大手亲密的抬着晓音的脚踝,他马上住了口,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尴尬。
辛原炜一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把晓音的脚从宫静翔的手中拉下来。
“除非你是认真的,否则不能碰她。”辛原炜很严重的警告他的朋友。
“我知道。”
宫静翔站了起来,晓音也穿上高跟鞋跟着站起来。
“我错过什么了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他们的表情不对劲。
“我们能有什么?你在这次的宴会中有查到任何不寻常的事吗?”宫静翔边走边把辛原炜带出休息室,他还不忘偷偷回过头来对晓音眨眨眼。
晓音娇睨了他一眼,宫静翔得意的回头。
也许他真的会爱上跟自己老婆偷情的感觉,说不定他还会上瘾呢,下一次有机会,再来试一次。
走出休息室门口的他们没有发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偷窥,一双算计般的疯狂眼神如此让人心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
☆ ☆ ☆
“总经理?!”
宫静翔没让秘书通知就闯进了碟颖集团总裁办公室。
“这是怎么一回事?”宫静翔在宫辞宏的办公桌上丢下一大叠的卷宗。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宫辞宏不愠不火的抬起头来,第一句话就是教训他。
宫静翔马上平静了自己的怒气,他太冲动了。“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他原本有的怒意,他对宫辞宏训斥他的话显得不在意。
宫辞宏感受到宫静翔微妙的变化,“是她改变了你吗?”他的眼垂了下来,知道宫静翔的心思已经不再完全放在他身上,渐渐的也不再为他的作为感到受伤。
“什么?”宫静翔不知道他在指谁。
宫辞宏没有再说些什么,拿起宫静翔丢在他桌上的卷宗。
“为什么原本通过的计划书,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下擅自更改?这件企划由我主导不是吗?”宫静翔一直到宫静武跟他提起后,才发现他原定的计划被变更,而他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
“是我要开发组变更计划的。”宫辞宏的态度非常温和,温和到让知道平时他如何对待宫静翔的人害怕。
“爸,你知道你手上的这份计划书会破坏这块土地原有的价值吗?”宫静翔提出这个计划没有获得通过的原因。
“既已决定的事,就不用再更改。”不论宫静翔的态度激动、平静与否,宫辞宏的态度依旧无动于衷,心情也不形于外。
“爸!”宫静翔根本就不知要如何开口,才能说服没有原因就跟他对上的父亲,如果这个计划实施,那么这一大片的土地未来的价值将会贬低,虽然眼前碟颖集团能获得丰厚的利润,但未来的收益可能净赔不赚。
“叫总裁。”
宫静翔抿着嘴,好一会儿没说话。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马上辞职。”他绝不要再承担事后父亲胡乱的指责。
“随你便。”宫辞宏无关痛痒。
宫静翔一下子张大了眼,但他马上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要不是认为静武还需要他的帮助,他早该辞职了。
现在不也正是时候,静武没有他也能适应公司,况且他对碟颖集团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宫静翔不再争辩的转身离开。
总裁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关上。
宫辞宏的嘴角在宫静翔离开后浮起了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他打开抽屉拿出一直放在抽屉里的调查报告,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竟然是晓音。
望着照片的言辞宏笑得很开心,但在下一瞬间,他却没了笑脸。
宫辞宏捏紧了手中的照片,他要“他”再一次屈服在他的手下。
☆ ☆ ☆
宫静翔满身疲累的回到无人的家中,他关上大门将公事包随手丢在桌子上,家里的舒适已经不能放松他的心情。
他把自己抛进柔软的沙发椅内,枕着双臂,脑袋中都不停的思考着一个严重的问题,最后他受不了的嚷叫了出来:“该死!我要怎么跟晓音说,身为长子的我怎么会从自己的家族企业中辞职的!”想不出好说词的宫静翔从沙发椅上坐起身来,他松开领结,挽起衬杉的衣袖,打算让自己忙碌、再忙碌。
来煮砂锅鱼头吧,这一道料理是晓音的最爱,等到她回来的时候他再见机行事算了。
宫静翔开始忙碌的在厨房里走来走去,高大的身影配起细致的厨具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等到他煮好晚餐,关上炉火,抬头看向客厅的时钟,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已经六点了,离晓音通常回家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宫静翔解开身上的围裙,拿起电话打到晓音的秘书室去,电话声响了好久却没有人接。
挂上电话,他呆坐在椅子上,“她会到哪里去了?”
突然,开门的声音惊回宫静翔的神智。
“你回来了。”宫静翔走过去打开大门。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晓音被他的早归吓到。他通常不到七点是不会回家的,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宫静翔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她的衣着凌乱,“发生什么事了?”他将她拉入内,她脸上的痛苦让他察觉有异,他往下一看,“怎么会这样?”他立刻将她抱了起来,脚踢上大门。
“没事。”晓音低着头说。
“没事?膝盖都破皮流血了!”宫静翔放下她,找出很久没用的急救箱,细心的帮她上药、消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放下手中的棉花棒,一脸的严厉。
晓音苦着一张脸,忍着痛说出事情的经过,“下班要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不小心擦撞到我。”晓音吹着还在发痛的伤口。
“你自己开车回来的?”涂好药,宫静翔收好急救箱。
“那个肇事者跑掉了。”她一拐一拐的往浴室走去。
“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他跟进浴室里,双手在胸前环抱,不悦她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却没有找他求救。
“电话离我太远。”晓音边洗着脸边嘟囔着。她没受什么伤,不用劳烦他出现,况且他忘了他们不适合一同出现在公共场所。“对了,你还没有说今天为什么那么早就回来?”真是怪异。
“我们先吃饭吧!今天我特地煮了你最爱吃的菜。”她的问题提醒他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告诉她。
晓音转头看他,他们相对良久,她才开口问他:“有什么?”
她的反应让宫静翔的心情好像在坐云霄飞车,一上一下的。
“砂锅鱼头。”他自顾自的往餐桌走去,脑中思考要怎么开口才不会让晓音问太多的问题。
她跟在他的身后,隐隐约约察觉到有重要的事要发生。
宫静翔帮自己和晓音添了饭后坐下来,他对着坐在对面的晓音吞吞吐吐。
晓音没有催促,也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拿起筷子和碗开始慢慢的吃起他为她煮的砂锅鱼头。等她饭吃到一半,宫静翔才决定还是照实说。“我辞职了。”反正说到最后还是只有一个主题,就是他宫静翔已经变成一名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