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在走廊上不能用跑的。」瞥向门口,他沈著嗓子提醒弯身喘气的梅乐蕥。
「人家又没在走廊上跑。」走廊和车库距离这麽远,他又没有千里眼,哪会看得到啊?梅乐蕥当然来个打死不承认喽!
「你的意思是我指责错了?」他的表情严肃冷漠到让人望而生畏。
「岂敢、岂敢,只是……人家真的没在走廊上跑啊!」从三天前开始他就是这副死样子了,真让人受不了的酷。梅乐蕥调匀了气息後直接走上前。「哥,想不想听听我刚从茉莉姊那里得来的第一手消息?」
提到白茉莉,他脚步顿了颠後,停了下来,严冷的表情终於有了点变化。
「哥,你很想知道对不对?」慧黠的星眸睐向梅正飞,梅乐蕥心里盘算著想先捞点好处。
梅正飞看著乐蕥一脸狡猾的笑容,没有回话。谁不知道这小妮子心里在想什麽?铁定又要来个条件交换。
「你如果不想说不必勉强。」上次答应她送邵琦回家的事给他自己惹了点小麻烦,这次他才不会再著她的道。
他越过乐蕥,笔直走出道馆,挺拔的身形在骄阳下看来更高大威猛了。
梅乐蕥急急追了出来。「哎,大哥,人家好心去探消息要来回报给你说,你怎麽听都不听就走人了啦!」
「不必麻烦了。」
要知道白茉莉的任何事,他自己可以开口问,不必经由她这个奸佞小妮子。
这几天因为总会方面催促他推荐出国参赛的人选,还有本身也代表出赛以及公司的董监事改选会议,几乎占去了他所有的时间。
他每天一大早就出门,直到三更半夜才拖著一身疲累回家。几次想找机会和白茉莉好好谈谈,却因为太忙而作罢。
今天终於把出赛的人选敲定了,公司方面的事也已处理完毕。一忙完,他马上驱车回家,打算要去找白茉莉。
「不,一点都不麻烦。」算了,她就好人做到底,不捞好处了。「哥,我告诉你喔,茉莉姊她原来还有一个哥哥耶,叫做白默什麽来著,他一直都在支持著茉莉姊,所以茉莉姊才会拒绝你的好意。哥,这样子你应该可以消气了吧?」
只要大哥那张让人「肃然起敬」的脸上能多点亲切的笑容,让大夥儿都好过些,她也算是做了件功德了。
「谁告诉你我生气了?」他家这票娘子军的想像力真是无敌丰富。
「你真没生气?」骗人,他的睑明明看起来很可怕。
「等我生气时,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他朝道馆走了出去。他想要见白茉莉,或许他可以用一个思念的吻来消除彼此这些天来的冷淡。
「不必麻烦了,我可不想当第一个倒楣的人。」梅乐蕥赶紧婉拒大哥的好意。
烈日当空,热死人了。她还是回屋子里去吹冷气喝绿豆汤消消暑比较好,大哥的事就别理了,她才不会蠢得当头号炮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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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乐蕥才离去不久,一辆看来老旧、引擎声极大的吉普车, 轰隆隆的就出现在宠物店门前,大剌刺的停在店门口,同时也挡住了白茉莉的视线。
怎麽这样啊?!她正望著梅家武道馆睹物思人呢!
「嗨,我亲爱的宝贝茉莉儿,你可知道,我找得你好苦喔, 你那没良心的哥哥竟然把你藏到这里来,害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白茉莉还没来得及上前赶人,吉普车的驾驶竟然已先一步跳下车来。
戎钧一个箭步冲到白茉莉的面前,猿臂大展,将白茉莉抱个满怀。
「阿戎学长……」戎钧是白默霆的同窗兼死党,以一前还曾经追求过她, 不过同样也是因为白默霆的强烈反对而告吹。
被他紧紧抱住的白茉莉,胸腔里的气息几乎被挤空, 她难受的在他怀中挣扎著。
「阿戎学长,请你放手。」戎钧的过度热情向来是她所畏惧的。
「唉呀,学长又抱疼你了是不是?真是抱歉, 每次一见到我亲爱的宝贝茉莉儿,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性。」为免白茉莉断气,他不舍地放开了她。
白茉莉翻翻白眼,她对戎钧实在没辙。
[阿戎学长,你怎麽知道我住在这里?」她仰著头对戎钧说话, 戎钧的身高和梅正飞差不多,不过他还比梅正飞魁梧一点。
「就是你那没天良的哥哥终於良心发现告诉我的呀,要不然我怎麽知道你的行踪。」
讲到这个,戎钧就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这可恶的白默霆就怕人把他的妹子把走,所以故意不将茉莉儿搬家的事告诉他, 害得他平时闲来无事想发挥一下学长之爱都没有办法。
「我哥他现在人在哪里?」她这几天急著找他都找不到, 如果戎钧知道白默霆的行踪,那就太好了。
「你看起来似乎很急著要找你哥哥?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我还以为我会不受你的欢迎哩!」
对啦,是刚好派上用场啦!「我哥他……」
戎钧看看手表说道:「你哥从德国回台北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快要抵达。走,
我载你到机场去给他一个惊喜,他一下飞机见到你,一定会高兴得痛哭流涕,
对我这个好兄弟也会乱感激一把的。」戎钧亲密地抓起白茉莉的手, 一股脑地就往车子走去。
阿戎学长说得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白茉莉面露苦笑, 和阿戎学长在一起是很愉快没错,可是他太过热情的个性常常让她不知所措。
「阿戎学长,请你等我一下好吗?我得进去拿皮包,还有,店门也要上锁。」
白茉莉已被他拖著走到吉普车旁,在被他塞进车子前,赶紧出声提醒。
「看我真是的,你连门都还没关就拖著你出门。快去,快去, 我看你顺便换件洋装,再化个妆好了,等接到你那良心被狗吃掉的哥哥後,我们就把他给甩了,然後再去约个会。」他安排得挺完美的。
阿戎学长就是爱说笑,白茉莉姣美净白的脸蛋瞬间画上无数条黑线, 从额头延伸到下巴。
「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来。」带著一脸苦笑进屋里,她的头开始有点儿犯疼起来。
待她拿了皮包锁好了门,再走出来时,赫然却见吉普车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梅正飞。
他正凛著脸,冷眼看著杵在她店门前的戎钧。
「嗨、嗨……」乍见他,白茉莉雀跃不已。和他有三天没碰面了, 心里很想他。
「这位是……」梅正飞隔著吉普车,日光从戎钧身上转到白茉莉这边。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是阿戎学长,是我哥的……」白茉莉对上他清冷的黑色眸子,试著解读他现在的情绪。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我叫戎钧,是亲爱的宝贝茉莉儿的男朋友,今年三十岁,事业有成,请问阁下还有什麽问题想知道的?」戎钧未等白茉莉把话说完,就擅自接了话。
戎钧生性就爱开玩笑,尤其自已和茉莉又十分熟稔,因此这种玩笑话对茉莉来说十分的习惯,可听在梅正飞的耳里,可就不是这麽一回事了。
「他是你的男朋友?」梅正飞沈冷的嗓音突然扬高,他缓步绕过吉普车,一步步往白茉莉靠近。
白茉莉惊岔了气,忙不迭摇头否认。
「不!我和阿戎学长才不是男女朋友,是阿戎学长乱说的。」梅正飞的脸色很阴沈,吓坏了她。
「茉莉儿,你很伤我的心喔,我苦苦追求你七年了耶, 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吗?」
戎钧夸张的哀叹道。他长臂一展,竟然把白茉莉搂进怀里。这麽做无疑是在挑衅梅正飞。
「阿戎学长,你别这样啊!」白茉莉急得快要哭了,她不能让梅正飞误会她和阿戎学长的关系。
梅正飞黑眸一敛,大步冲上前,潇洒的展现他梅家拳的威猛力道,赏了戎钧的下巴、腰侧各一记结实有力的拳头。
戎钧没想到,自己寻衅的对象竟然是一个练家子?!
「你会耍拳……」他脸色泛青,一手捧著下巴,一手扶著腰,难忍疼痛,额冒冷汗的蹲在地上。
「梅正飞,你怎麽可以动手打人?」白茉莉僵在当场,现在这种场面她该如何收拾善後?
他出拳的力道虽然不重,但对一个武术完全外行的人来说,想必一定很痛。
「你问我为什麽对他动手?我告诉你,就因为我嫉妒,还有愤怒。」 梅正飞不由分说的把白茉莉扯入自己怀中,瞪视著她的黑沈眸子里狂燃著怒气,紧绷的声音从齿缝逼出。
他动怒了,因为她竟然允许别的男人搂抱她。这一点让梅正飞非常、非常的生气。
白茉莉很清楚的在梅正飞的眼瞳中看见了火光,她的脸色发白,暗自抽了一口气。
「你听我说,我和阿戎学长真的不是……」她得解释,非得说清楚不可。
「你现在不必急著说,我会给你机会解释清楚的。」此刻, 怒气早已凌驾理智,他紧扣住她的腰肢,强行带著她回头往道馆走去。
「我……亲爱的……宝贝……茉莉……儿……你别……走……哇……」戎钧痛得站不起身来,他抖著手,连声音都抖得严重。
可恨啊!高头大马的他竟然被人简简单单以两记拳头摆平,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第八章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拉著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直往车库走去。
来到他的车子前,他用力把车门打开,将她塞进车子里。
「砰!」她这边的车门在下一秒被人用力甩上。
大步绕过车头,他随後上了车,以不必要的强大力道关上车门。
白茉莉噤了声,她没想到原来他生起气来这麽可怕。那日争执後的冷漠和现在全身上下充满怒火的他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呜……梅乐蒂骗人。
梅正飞生起气来足以吓死人,才不像梅乐蒂说得那麽小儿科啦!
俏脸一片粉白,她正襟危坐,没胆再开口询问半句,只得任他把车驶出武道馆,离开了小镇,开往与市区相反的方向。
他要去哪儿?不熟悉路途的她,黑白无垢的眸子盈满疑惑,却不敢发问。
休旅车在郊区某条宽阔的路上行走, 良好的路面不自觉的让人将车子加快了速度。
两旁的景色快速往後退去,车子在一个转弯之後进入一座社区。
进入管制森严的大门,社区道路两旁林立著超市、洗衣店还有几间精品店和咖啡屋。
「这里是……」白茉莉好奇地望著车窗外问道。
梅正飞把车子的速度放缓,来到标明著「J 」的建筑物前,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的公寓。」车子在他专属的停车位停妥後,他走下车,简单扼要的丢下了一句话。
「你的公寓?」
见他好像没有等她的打算,她赶紧跳下车,跟在他身後进入电梯。
他一路寒著脸色沈默著,直到电梯抵达了顶楼。他的公寓独门独户,整个顶楼都是他的私人领域。
刷卡进了门之後,迎接两人的是光彩夺目的夜景。
「梅正飞你看,这整面都是落地窗, 从这里可以一览山下的……」白茉莉惊喜地跑到落地窗前,前额抵著光洁的玻璃,赞叹地看著美丽如画的景色。
「这是我的房子,我当然知道这里的景色有多美。」梅正飞走上前,从身後环抱住她的腰,俯下唇轻咬著她细嫩的颈子。
她在他怀中一僵。
「你……拒绝你出资帮忙的那件事, 你还在生气吗?」她长密的眼睫颤动几下,背脊往後一靠,倚在他的胸膛上,小手覆上他扣在她小腹上的温热大手。
「我气——气那个男人胡言乱语。」他认真的品尝著属於他的娇嫩,声音仍旧不改愠怒。
之前的事毋需再多作解释了,他决定尊重她的想法。至於戎钧的话,他可是在意得很。
「无辜的阿戎学长人也被你给揍了, 我也不敢有半点意见的被你给强行掳来了,你还有什麽好气的?」他的释怀让她欣喜,但对於他的妒意,她可是不敢领教。
「你岂会不知道我在气什麽?」梅正飞扬高声音,大手扣住她的肩头, 深邃的眼直勾勾地锁住她莹亮的眼眸。
「我……」白茉莉雪白的贝齿咬著粉唇,装傻的看著他。「真的不知道耶 ……」
这人看起来心胸挺宽大的,没想到竟然醋劲这麽大。
他黑眸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勾起她的脸,狠狠吻住她的唇, 力道有点儿蛮横,并且惩罚性的咬了她一口。
「呜……你咬得我好痛。」粉拳袭向宽阔的胸膛,他竟然咬她的唇?!
「你活该。」他咬牙说。
「那我不要让你吻。」气不过,她也回敬他一口。
「小器鬼,我愿意让你吻就行了。」反正他向来大方。
「我才不接受——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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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拒绝的馀地。」抵在她唇际,渴望的吐出一声低嘎的叹息後,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间,扣住她的後脑勺。猛一按,加深了这个渴望的热吻。
白茉莉微恼的抗拒著,但这样的抗拒根本无济於事。
他深入的索吻很快降服了她,她虚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任由他的手臂支撑著她的腰,任凭他恣意探索,为所欲为。
梅正飞抱著她大步走进卧房,长腿踢开了门,进房後又如法泡制的踹上它。
接著两人双双跌落在草绿色大床上, 她身上的衣物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他给剥落丢下床,而他身上所穿的,也一件件不见了。
当她感觉身体一阵清凉时,她已然赤裸裸的被他压在身底下,属於他的男性气息密密包裹著她。
当时间从指间悄悄的流逝,他与她合而为一,以他最强而有力的阳刚带给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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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星星在夜空下闪烁,山下闪耀著如织锦般灿烂的灯光,形成一幅绝美的画。
「正飞,你在哪里?」白茉莉慌乱的从床上坐起来,对著空荡荡的屋子低喊著。为何她一醒来,梅正飞就不见人影了?
没有人回应她。她裹著被子下床,走出卧房,在同样一片漆黑的客厅走动著。
「正飞,你在吗?」她温软却带点慌张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迴荡著。
左侧的一扇门在这时打开来,从里头流泻出温暖的灯光。
[我在这里,你怎麽醒了?」他站在书房的门前问道,他以为她会一觉睡到天亮的。
「原来你在,我以为你丢下我了。」她回过身,手放在胸前,紧抓著被单。
在看见他的同时,心中那股莫名的忧虑瞬间消散。
「我怎麽可能会丢下你。」他对她笼溺一笑,走出书房将她揽进怀里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