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垂下头,脸颊紧紧贴住他胸膛,“我真的好怕。”
“不必害怕,思思,从此以后你不需要再害怕了,”他低低柔柔地在她耳边吹着气息,“我们都不需要再害怕。”
她忽地仰头,眸中闪着疑问。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过吗?你会保护我。”
她愣愣地点头。
“所以别辞去工作,思思,”他柔声劝她,“继续做你最喜欢的工作。”
“可是——”
他定定看她,“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地守护你。”
“可是——”
他迅速伸手抵住她欲争辩的唇,“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就让我们彼此保护对方,好吗?”
他深情的眸光圈住她,恍若一道最甜蜜的魔咒,紧紧锁住了她动弹不得。
她怎么能说不呢?在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在他说出如此动人心弦的话语时,她何来坚定的力量对他说不?
她只有意乱情迷。
“我听见了哦。”他忽地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什么?”
“在我发烧的那天早上,其实我听见了你说——你爱我。”
“啊。”两片红云迅速浮上她双颊,渲染一片蔷薇色泽,“原来你那时就有意识了?”
“嗯。”他近乎可恶地微笑着,“清清楚楚。”
“那……那又怎样?”她皱皱俏皮的鼻尖,撇过头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对你说那句话,我一直就承认自己爱你嘛。”
她爱娇的神气惹得他又疼又爱。
是啊,她从不讳言她爱他,也从不要求他必须有所回应。
她只是单纯地、全心全意地爱他。
她知道他也爱她吗?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那三个字,虽然他一颗心早在多年以前便全面向她投降了。
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的,或许就在向她求婚当天。
殷森悄然叹息,蓦地感觉自己别扭得可笑,但他就是没办法轻易说出那三个字。
对一个人说爱对他而言是十分困难的,从小他便不晓得如何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所学得只有掩藏,埋在心底最深处。
父亲离弃他,母亲又早死,成为杀手的哥哥更将感情弃如敝屣。
他告诉他如果对一个人有了牵挂,就等于有了责任,有了负担,一个杀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牵挂的。
殷森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一名杀手。
在十八年前那一夜,在哥哥带着他亲自示范一名杀手该有的技巧时,他只觉得难过,伤感,还有浓浓的罪恶感。
而之后,当他逃离兄长,悄悄前去和父母被兄长暗杀死亡的小女孩见面时,他更加肯定自己绝不是块杀手的料。
因为从那时候起,他就有了情感的牵绊,而且是最糟的那一种。
从她主动伸手替他抚平眉头那一刻起,他心里就隐隐明白一件事。
他这一生……怕是情牵这株午夜迷迭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