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蔚紫绫。”
“你好。”对她,他就打不起什么劲。人长得不怎么样就算了,说话的声音又是那么的低沉、冷淡,好像人家欠她几百万似的,看了就讨厌。
“紫纱是姐姐,紫绫是妹妹。”蓝伯涛发现蓝骆似乎对于紫绫没啥好感,他一直知道他这儿子是个重视外表胜过内在的人,所以他真该得到些教训。
蓝伯涛狡猾地对着蓝骆笑,“紫纱的丈夫是一家经纪公司的老板。”
啊?她丈夫?那……要和他相亲的是——
喔!不!
蔚紫绫冷眼看着蓝骆,今天要不是被逼迫,她早和同事跑到PUB去狂欢了,又哪会坐在这里忍受他的鄙视。
今天,她特意地将自己包装成这副德行就是为了要气家里的人,她爸妈瞒着她找相亲对象不说,她老姐知情却不说,等到要出门的前一刻才告知她今天吃这一餐的真正实情。
她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
所以,她故意将自己打扮成这样,男人都是以外表来评论女人,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就算再有气质、再有内涵也得不到青睐。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肯定也是这样的人,她不会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在他面前的。
蓝骆意识到了蔚紫绫冷冽的目光,转头看着她。
蔚紫绫也将视线对准他的双眼。要比比谁能看得久一点吗?来啊!
蓝骆被她尖锐的目光看得非常不舒服,她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每道都充满敌意,他做律师这么久从没被人用这种眼光看到令他打颤,他将目光移往别处,端起面前的茶杯。
这顿饭会吃得很是痛苦。
“你觉得紫绫怎么样?”蓝伯涛忍着笑意,正经地问着在一旁开车的蓝骆。
“什么怎么样?”
“这个女孩很不错,年纪轻轻的就有律师执照,听说她还没打输过任何一场官司。”
“爸,道听途说的事最好别相信。”他冷漠地注视着前方。
“一看到她我就喜欢她,有气质。” .
蓝骆实在是快晕倒,有气质?他老爸的审美观念一定有问题。“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类似这种聚餐了吧!”再来一次他准受不了。
“你觉得她如何?她长得那么甜、又那么体贴,而且又会做家事。你想,在这个年头,有哪个女人会为了你甘愿忍受油烟下厨替你煮饭。紫绫真的不错,我希望你找个时间约她出去逛逛,多多培养培养感情。”
蓝骆一听不禁冷哼:“培养培养感情?爸,你没搞错吧?感情的事是用强迫就能促成的吗?更何况,等着替我煮饭的女人排起队都可以环绕地球一圈,还不需要她来替我煮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去处理,你玩到现在也该满足了吧!”事情顺着他老爸的意走到这一步他老爸也该满意了。
“既然你那么会说,为什么就是没看过你把女友带回家?嘴巴那么会讲,实际行动呢?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是乖乖地来了,但是光这样我还不能放心!我也知道你和武隽都是抱持什么样的心态。不想结婚!除非我死。”蓝伯涛忿忿地敲着玻璃。
“等到我真的想结婚的时候我就会结,何必要你和妈操心。”他和他老爸是有理说不清。
“是,等到那时候我和你妈早就抱着遗憾去见阎王了。”
“老爸,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你和老妈没那么早死啦!”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给气死。”蓝伯涛顺了顺胸口的那道郁气。
蓝骆将车子开得很快,他是很想和他老爸斗气,不过看在他老爸这阵子的血压有上升的趋势,为了他的健康着想还是别再气他了吧!
车子停在门口,“老爸,别说做儿子的没提醒你,刘医生说你的血压升高了许多,少生点气。”
“我的血压还不是被你给气出来的,要我少生点气也行,明天你就打电话去约紫绫出去。”蓝伯涛塞了张纸条在蓝骆的手心里。
蓝骆打开纸条一看,七个数字串成的电话号码,想也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
“爸!”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他和那个丑八怪外加超级大冰库的女人出去,让他一头撞墙好了。
“没得商量。”蓝伯涛坚决地下了车。
这怎么行!蓝骆摇下车窗,对着往屋里走的蓝伯涛大喊:“爸!不可以这样啦!爸——”
他得到了什么答案?他老爸居然连用都不甩他,头也不回地摇着手,意思是他没得选择,一定得照着他的话做,否则他会让他不得安宁。
蓝骆颓丧地往椅背靠躺,手烦躁地抓着黑亮的发丝。
这是什么世界?
武隽将女伴送到山下,在女伴不高兴的抗议之下非常有同情心地让她自己坐计程车回家。
他将车停放在车库里。哇!这种鬼天气在这种深山里会冷到冻死人,赶快回自己温暖的窝喝杯热乎乎的咖啡解解冻。他按下车库的电动门开关,门乖乖地逐渐往下降。
等等—— ,
“卫霜!”武隽不敢相信地大吼。
武隽急速走向卫霜。
这小妮子居然昏倒在树边!
他轻拍卫霜的脸颊,“卫霜——”看来她是睡着了。天啊!在山上这种寒冷的天气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熟,而且似乎不在乎天有多冷,真是佩服她!
武隽将卫霜抱进房里,将她安置在房里。
“卫霜……卫霜……”他轻拍卫霜的粉颊,他体贴地帮她泡了杯牛奶,为了怕她冷着了,还替她盖上厚厚的毯子。虽然这些动作会让她更加深对他这位候选人的正面印象,但是他又不是个冷血、为了脱离魔爪而不顾别人生死的恶男,所以……
“嗯——”卫霜嘤咛地转过身去,似乎把武隽的叫唤当作是蚊子的呢喃。
他不信她真那么好睡:“卫霜,起来。”他更加重力道拍着她。
“妈,别吵嘛!让我多睡会儿……”她忿忿地拨掉武隽那双大手。
望着她如此幼稚的举动,武隽啼笑皆非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让她睡好了。
他将灯关上仅留盏小灯,轻声地合上房门,走到厨房将泡好的牛奶一古脑地往自个儿肚里灌。
今天着实是被卫霜这小魔女折腾得快不成人形。一会儿惊天动地地宣布她要未婚生子,而且她那个借“精”生子的最佳对象是他,一下子又冒着冷风跑到他家扮“跟踪”,还能在寒风刺骨的山里呼呼大睡,根本就不知歹徒、风寒为何物?
这小妮子!
武隽这辈子头一次感到如此拿一个人没办法,甚至到快抓狂的地步,他真该狠狠地抽打她的屁股。
明天,当卫霜知道自己是被他抱回屋里的,不知道又要以什么借口赖在他头上,搞不好会以为她“失身”了,到那时候他就“挂”了。
唉——
绚丽璀璨的光辉偷偷地爬上床塌,热力蔓延至床上人儿的身上。
卫霜皱着眉头翻转过身,继续酣然而睡。
武隽走进房间,狠狠地拉开半掩的窗帘。“卫霜,起床。”
武隽转过身去,看见卫霜将自己包里在棉被里,籍以逃避他的声音。他恼怒地扯住棉被想将它拉开,没想到卫霜却死命地挣扎,揪紧棉被。
“卫霜!”武隽满肚子的郁气等待发泄。
“啰嗦!”她大声回吼。
“卫霜,你给我起床,要不然我会给你好看。”
“烦!走开啦!”
这小妮子!“卫霜,你再不给我起床,我就叫卫霆青来叫你。”卫霆青怎么有可能会为了叫卫霜起床而费半天工夫跑到这里来。
但这辈子卫霜最怕的恐怕就是她大哥了。
“你真的很烦耶!”她忿忿地露出小头颅。“你让我再多睡一会儿会死啊!天又不会塌下来,叫个屁。”
“你嘴巴真臭。”他正在酝酿对她的火气,“你这个不用上班、不用上学的米虫,没资格那么拽。我还要上班,请你赶快刷牙、洗脸,早点滚离我家。”他将盥洗用具往她身上一扔,转头就要离开房间。
卫霜惊诧,这是武隽的家!“我在你家?”
敢情这小鬼将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请你少说点废话,赶快起床。”. “为什么我会在你家?”卫霜跳下床,跑到武隽身边扯住他的手臂。
这女人完全忘了昨晚冒着冷风跟监的事,一想到这他就一肚子火,“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在这个人烟稀少、气温又低的大冷天里扮福尔摩斯跟踪人?”
哎呀!“是……是……谁……?”她自认自己的跟监技术一流的,怎么会让他看见?
“喔——”武隽讪笑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能够跟监跟到一半在树边睡着了,而且还叫不醒?”
“我……好嘛!是我好不好,不要用那种口气说我。可是……我本来是在树边睡着的,怎么一觉醒来会在这个房间里?”卫霜疑虑着。
她思考了半天,对于她从外面到这个房间的过程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这……这个……”他踌躇着。
“怎么样?”
“呃——那个……”
“到底是什么情形嘛?你快点说啊!”她着急地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免对武隽紧迫盯人。
“我要是真让你在外面那种气温仅有十一二度、冷风刺骨的鬼天气里睡觉,不被你家里的人活扒一层皮才怪。”要死就死吧!
“谢谢。”
唷!真是破天荒啊!高贵的卫霜小姐居然说得出这两个字,天要下红雨了。
幸亏她没有因此而赖上他,要他对她的贞操负责,要不然他死都不会瞑目。
“你赶快刷牙、洗脸,我还要赶回盟里。”
“喔!”卫霜灵机一动,“我想——应该是你抱我进来的吧?”卫霜邪邪地瞅着武隽看。
“……”开始了!他心中最不想遇到的噩梦来临了。
“我想应该是才对,否则怎么解释我一觉醒来会在你的房里!”卫霜自作聪明地点着头。但她每点一次头,武隽的头就更痛。
“难不成是我梦游?”
“是、是,是你梦游。”武隽点头如捣蒜。
“也不可能啊!怎么我活了二十几年就从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坏习惯呢?”卫霜故意皱着眉凝视武隽,心里却是雀跃万分,像是抓到偷吃糖的小孩一样。
她到底想怎么样?她早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会梦游走进房里来,还故意紧追着问,分明是想要他承认。
武隽囤积的怒气眼看着就要爆发,微低着头让长而浓密的睫毛半遮住瞳孔中那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没什么啊!”她将手藏在背后,微摇着身子,动作像极了在讨欢心的小女孩,“只是想从你口中证实一下嘛!”
“什么?”
“证实是你抱我上床的啊!”
“证……证……实……”他差点被口水给噎到。
“嗯!”
说是吗?她搞不好会要他负责,难道不是吗?
“到底是怎么样嘛?”
“是又怎么样?”他艰涩地开口。
“那你够格当我孩子的爸爸。”
“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他阴沉低语。
“你也没说不帮我啊!”她有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吗?NOWAY!
“我管你那么多,你想生孩子不会去精子银行随便找个精子解决,干吗偏偏要来虐待我?”
“这怎么行!你怎么可以要我随随便便去找个陌生人来当我孩子的爸爸?更何况,我怎么知道对方的为人,要是他是个通缉犯或是爱滋病患怎么办?”
“好,不找精子银行,你不会去找你以前的同学。”
“找我同学!拜托!那多尴尬。”
“有什么关系,想生孩子就要忍耐。”他有点受不了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同学都是外国人,难道你要我生出来的孩子是混血儿?你总不会希望有个混血外甥或外甥女叫你舅舅吧?”她可不希望自己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是个混血儿。
“只要别找我,我不介意有个混血外甥或外甥女。”
“我介意!”她快要被他给气死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武隽爱莫能助地耸耸肩,转身离开房间来到客厅。
卫霜尾随其后说道:“有啊!你还是可以帮我啊!”她不会放弃的。
武隽根本就不想理她,他往沙发上坐下来,悠悠地翻阅报纸,眼睛连看也不看卫霜一眼。
“你有没有听到,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卫霜有点恼怒地挥掉挡在她面前的碍眼报纸。
“你还要我帮你什么?”他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
“帮你生孩子这件事别想。”他知道卫霜的诡计,她要他帮的忙当然不会是好事。
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以前看他整天抱着一大罐可乐猛喝,对于任何事的态度都“青青菜菜”,神经又特别粗,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她的意图。
“别这样嘛!隽哥哥——”卫霜撒娇地在武隽的身旁坐了下来,拼命往他的身上蹭。
“喂!你当你是做‘特种行业’的小姐是不是?恶心!”卫霜每往他身上靠,他就往后退,退到他的背已经抵住椅子的扶手,整个身体几乎可以说是深陷在沙发的角落里。
“你到底答不答应帮我?”她娇嗔,虽然这是她最没办法忍受的说话方式,不过为了能顺利拐到她想要的“东西”,忍耐点还是值得的。
“不帮,我说过除了帮你生孩子这样艰难的‘工作’我不做以外,你要我怎么帮你都行。”他实在是不知道卫霜这些年猛往国外跑,到底是学了些什么歪思想回来,她的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
“真的不帮?”
“说不帮就不帮。”武隽坚决地摇头。
“不帮?”卫霜的眼眸中正闪烁着诡异的讯号。
“不帮。”
倏地卫霜跨过武隽的身体,坐在他的腿上攫住他的头,双唇狠狠地吻住他的。
她在做什么?!她居然将舌头伸放进他的嘴里,通常这个动作都是他对别的女人做的,她到底在外国学了些什么东东,居然那么开放!难道她在国外也都是这般的对外国人的?他的心里竟起了些许的化学反应,为了他脑中窜出的这个想法恼火。
他的脑中蓦然又闪过一道危险讯号,她竟动手解开他衣服的扣子。
他愤力推开她,“你在做什么?”他愠怒地大吼。
“强暴你啊!”卫霜似乎不怕武隽的怒吼,天真地笑着。
“你是女孩子耶!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对她凶,她不怕他反而像在看戏一样盯着他猛笑,她的举止让他的颜面扫地,如果说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强暴人。”卫霜不服气地说。
好啊!她现在倒是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似她这么做一切都是合理的,是他的行为反常一样。
“你这些年到底在国外都学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歪思想,你的小脑袋都装了些什么?”他气愤不已地猛戳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