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被亚瑟的一句蜜糖气得恼恨异常,朝着外头的亚瑟喝道:“你给我闭嘴!”
刘嫂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他叫你Honey?”
“不要理他,他在发神经病,他一看到女人就那副德行,那已经是他的口头禅了。”卫霜歪着嘴角咕哝。
“喔?那他刚刚怎么不叫我Honey?”别看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实际上她还蛮清楚现在年青人的用语和一点点的英文呢!
“他……”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给气到吐血、气绝身亡。
“好了,你先把碗筷拿到外面去。乖。”刘嫂推着卫霜出去。
卫霜一出厨房的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亚瑟,开口就是一阵咆哮:“喂!你有完没完?叫你别那么叫我你不听,你是非把我气个半死才高兴是不是?”她下了最后通牒,“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叫我的话,我就不让你住在我家,我管你在这里有没有地方住。”
亚瑟闻言大惊失色,“好好好,我不叫你Honey了,不要赶我走嘛!霜儿?”亚瑟睁着一对有着透明蓝色眼珠子的瞳眸,撒着娇。
卫霜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活该。”
“咳……”刘嫂一出厨房的门口就看见这一幕极其暧昧的画面,亚瑟的双手环抱着卫霜的纤腰,而卫霜的双手则撒娇般的放在他的肩窝上猛捶。
或许卫家再过不久就会多出个外国女婿呢!刘嫂暗地里期待着。
卫霜闻声连忙挣脱亚瑟的环抱,面红耳赤地解释:“刘嫂你可别误会哦!我和亚瑟没任何关系喔!”
“我又没说你和他有任何关系。”刘嫂顽皮地发笑。
“可是你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我,你认为我跟这个白痴有暖昧关系。”她不依啦!如果连刘嫂都这么认为的话,不就称了亚瑟的心?谁不晓得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和他有一腿,她不依啦!
“没有就没有,问心无愧就好了,那么生气做什么?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被我抓到把柄了,恼羞成怒哩!”
“刘嫂!”
“好啦!吃饭。你不是说要吃我煮的咕噜肉配饭?坐下来吃吧!”刘嫂将盛满咕噜肉的碗摆上餐桌。
刘嫂不听她的解释让她心里愈觉得不安,哪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要刘嫂听清楚她的解释不可。
要不然她是跳迸发臭的爱河也洗不清一身的腥。
蓝骆站在餐厅门口,抬头仰望浩瀚星空,这一餐吃得还算“太平”,两人之间没什么大风大浪的冲突发生。
“我载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她一口就回绝掉他的好意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没办法和男人相处,这是从小的习惯。
小时候她是个爱哭鬼,老是跟在男生的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她最喜欢穿白色加蕾丝的洋装,她觉得穿白色加蕾丝的洋装很淑女、很漂亮,很像她妈妈送她的外国洋娃娃,也很像新娘。
事实也没错,蔚紫绫和蔚紫纱都是属于天生美人胚子型的美女,两人同样地拥有一双水汪汪、活灵活现、会说话的瞳眸,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瓜子形的脸蛋有着粉红色的肤质,长而浓密微翘的睫毛煽煽而动微遮住迷人的瞳眸,晶莹红润的唇瓣……所以小时候她们姐妹俩是左邻右舍公认的小美女。
而自从她有次按照往例地又跟在男生的屁股后面跑,被那些顽皮的男生丢泥巴球弄脏了她一身洁白的衣裳,还围绕在她的身旁大声嘲笑她是丑女,更过分地将她的衣服袖子撕破后,她就发誓她和男生誓不两立。
这也是她到现在身旁一直围绕着追求者,但却没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的主要原因,没人受得了她怪里怪气、冰冷得会冻死人的脾气。
纵使她有喜欢的人,她也不会明白地说出口,所以错失了许多的机会。
“那……改天再聚!”他的嘴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说出违心之论。
蔚紫绫挥了挥手:“改天吧!”绝对没有“改天”这种事会发生。她今天和他吃饭已经是破例了,她从没单独和异性吃过饭,他算是破了她这个例了。
“那……再见,小心开车。”
“再见。”蔚紫绫几乎是不等蓝骆说完话就掉头离去。
蓝骆倒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交差了,总算对他老爸有个交代。
他抬起头,率性地丢着手中的车钥匙,轻松地吹着口哨,倏地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森冷,动作迅速急遽地转身奔跑。
“你们要做什么?”蔚紫绫冷静地喝道。
她才刚和蓝骆分手就被不良少年跟监,她已经拼命地想甩掉他们的跟踪,但还是不敌地被逼到死巷子里,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有谁会帮你?你只能自立救济。现在的人太过功利、怕事,没人肯冒着生命危险来强出头帮助你,大家的观念都停留在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自保观念。如果她现在这个时候大叫一声“救命啊!”,恐怕别人会更拉紧自家窗户的窗帘,难道真要像报纸上所说的,非得高声大喊“失火了!”才会有看热闹的民众跑出来相救?
“我们会对你怎么样?!”其中一名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开口嘲笑道,“喂!她问我们要做什么耶!”
其余三名少年放声开怀地大笑,“她那么丑,谁要对她怎么样。丑毙了还敢半夜跑出来吓人,瞧她这是什么打扮——”其中一名少男猥亵地拉扯着蔚紫绫的衣服,脸上尽是唾弃的嘴脸,“要我上她我还怕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哩!”
大家听了他的话不禁心有所感地大笑了起来。
“真是超猛的。”少年不屑地吐了口口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
“凭什么我要给你们,你们有手有脚的,要钱不会凭自己的劳力去赚。我想你们还是学生吧!你们这样做,父母亲不会担心吗?他们努力赚钱供你们读书无非就是希望你们能出人头地,但是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我相信你们的父母看到了一定会觉得很痛心。”蔚紫绫不畏少年已亮出了短刀对准她,她仍异常冷静地给他们来个机会教育,或许是职业使然吧!她是在没法任由他们再继续堕落下去。
“干!我说一句你给我说一百句,你是不怕死是不是?叫你把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说什么‘五四三’。”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用抢的比较快啦!别忘了隔壁班的大胖还在弹子房等我们。”其中一名少男提醒一下旁边显然是他们这群人的头头的人。
“我不会给你们的。”蔚紫绫是铁了心不称他们的意。从她当律师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当律师必定会得罪许多大官、黑道上的兄弟,“生死有命、福贵在天”这句话一直是她的座右铭。她相信真有所谓的生死有命,你该什么时候死,你绝对不会活着,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再多强求也没有用。
“干!拿出来!”少年们个个已蠢蠢欲动,不耐烦地想动手行抢了。
“我不会给你们的。”
“动手抢!”
此时从角落闪进一道黑影,“住手!”
“你是什么人?”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如果你们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蓝骆铁青着脸,他刚刚在一旁观看许久,久到被蔚紫绫固执的脾气气绿了半边脸。她真的很固执,宁愿为了保护她的财产和不良少年对峙也不愿保护自己的生命将钱财交出来。
“他想英雄救美耶!哇拷!这丑女丑到不能见人你也想英雄救美,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少年们仗势人多,几乎不怕蓝骆的眼神中已闪烁着危险诡谲的光芒。
“我数到三。”蓝骆用不容置喙的阴冷口吻警告。
“你数啊!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少年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谅蓝骆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表情。
“三。”蓝骆猛然发动攻势,紧绷脸部神经,阴郁地动手。他先解决最具危险性的人物,迅速地运用擒拿手夺去少年手上的刀子,再一一将其余同党撂倒在地上。其实若不是看在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分上,他不太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只是撂倒而已,若是依照往常,他可能会打得他们趴在地上血流不止才会罢手。
“蓝骆小心!”
被夺下刀子的头头不甘心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败在蓝骆的手下,便拾起地上的破玻璃瓶狠狠地朝蓝骆出招,蓝骆一时不察手臂处便被尖锐的玻璃瓶划割了道极深的伤痕,血流不止。
少年看情形不对,连忙慌张地四处逃窜。
蔚紫绫一看到血就有股想昏倒的冲动,她忍住这股冲动,扶起半跪在地上的蓝骆,“你没事吧?”
“没事?!”蓝骆只要一想到如果刚刚蔚紫绫被跟踪的情形没被他看见的话,她现在不知会遇到什么更糟的情况,她可能会就此丧命!
一思及此他便不禁抖颤着,苛责地怒喊:“该死!你就不能把值钱的东西直截了当地给他们了事吗?你一定要表现你自以为是的‘勇敢’?你的命到底比不比得上你现在身上所有值钱东西所加起来的价值?”
“我扶你上车。”蔚紫绫不怪蓝骆的怒吼,毕竟是她害得他挂彩。
蓝骆懊恼地甩开她的手,“不用!我自己会走,我是伤在手上不是伤在脚上。”
手臂上的伤流血太多使得他忽然觉得晕眩,他逞强地扶住墙壁边缘缓慢的行走。
“还是我扶你吧!”蔚紫绫实在看不下去。
“说了不用……”又是一阵昏眩,他半软了腿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幸亏蔚紫绫及时搀扶住他,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你这样不能开车了,我送你去医院吧!”遇到这种情形她还能如此的冷静,她应该像一般女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或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的冷静!他心里实在有股郁气等待发泄。
她将蓝骆搀扶到她的车上,发动汽车后转头看着一旁已疼得双唇发白的蓝骆,“你能撑到医院吗?”
他现在需要找武隽。
“打这个电话找我的‘家庭医生’,他会告诉你该怎么走。”蓝骆无力地指了指衣服的口袋,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虚弱,以前就算中了枪伤也没如此使不出力。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讯息,恐怕是那小鬼拿的玻璃瓶不干净,所以才会这么痛,痛到无法使力,痛到晕眩难抑。
蔚紫绫依照蓝骆的指示打了通电话给武隽,而她则依武隽的指示来到蓝骆的公寓,将蓝骆安顿在床上后,她到厨房去倒了杯水。
“喝口水。”她扶起蓝骆,将杯缘就他的唇,接触到冰凉的水后,蓝骆像久旱逢甘霖般急迫地喝着水。
“咳……”
“喝慢点……”
一整杯水三两下就被喝个精光,蔚紫绫让蓝骆缓慢地躺到床上。
“蓝骆怎么样了?”武隽一接到蔚紫绫的电话便狂奔而来,着急地用蓝骆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他似乎在发烧。”蔚紫绫呆愣于武隽壮硕的体格,被他结实的肌肉惊吓到。
武隽打开药箱,仔细地检查蓝骆的伤口。
“他的伤口受到感染,所以引起发烧的迹象。”武隽拿出一瓶药膏将瓶里的药擦拭在蓝骆的伤口上,伤口经过有消毒作用的药擦拭时,蓝骆疼得皱眉。
“武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趁机报仇。”他眯着深邃的眼睛瞪视武隽。
武隽听见蓝骆的话不禁放心地笑了,“还好嘛!我还以为一个刀伤就会要了你的命。十万火急地把我召来,我以为你命在旦夕了!”
“如果不这么做,我怕你会流连在温柔乡里不肯来呢。”蓝骆给了武隽一个“如果你不来,你就准备替自己办后事”的警告视线。
“来,怎么会不来,我来看你是怎么搞的居然会被几个小毛头伤得那么‘重’。”要不是蔚紫绫在电话里解释了一番,他还真会以为蓝骆是因为和别的帮派械斗所以才受的伤。
“哪天我一定会打得你趴在地上向我求饶。”蓝骆咬着牙从齿缝中进出“承诺”,他不打得武隽倒下,他的姓就倒过来写。
“恭迎大驾。不过,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吧!到时绝对奉陪。”武隽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瞟向身旁的蔚紫绫,“我还要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对于蔚紫绫,他有许多的问题等着拷问他。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无可奉告’四个字。”蓝骆强冷地吐纳着。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然有的是办法。”
“武隽,别说我没警告你以后走在路上小心点,否则你可能会‘死于非命’。”
武隽放肆地笑着,“我会小心。”
蓝骆不再理会武隽刺耳的笑声,转头闭眼,摆明了送客。
“你等会把这颗药给他吃,要不然他半夜会疼得大叫。另外几颗你每四个小时给他吃一次,我会拿罐擦的药给你,止痛药吃下后一个小时再擦。”武隽还是不敢马虎地交代蔚紫绫。看蓝骆伤口发炎的情形,半夜八成会疼得想揍人,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必须再给她一些安眠药,好帮助蓝骆入睡。
“好。”蔚紫绫接过一堆药丸和一罐药膏。
“那就要麻烦你照顾他了。”他回到公寓的第一个工作便是查清楚她的身份,不过八九不离十她肯定是蓝骆所称的那个丑到见不得人的相亲对象。
“这是我应该做的。
蔚紫绫送走武隽后,打了通电话回家告知。
挂上电话,她到蓝骆的房里察看情形,发现他睡得挺熟的。
蔚紫绫半跪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人,其实他长得确实不错,虽然太过俊逸但仍能明显感受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人味,如果他不是那么喜欢以貌取人的话,说不定她会打开心扉和他做个朋友。他的眉、他的眼甚至是他诱人的唇瓣几乎有股魔力吸引着她。一遇到他,她的行为就变得像脱了缰的野马,无法驭服,心中微妙的激素一直困扰着她,她理不清是什么情形,这让她非常困惑。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着蓝骆的眼、眉、坚毅的鼻梁乃至性感的唇瓣,她对于他俊逸的五官有股熟悉感传达至她的脑海中,储存在脑中无法忘怀,抚着他柔顺的黑发,她惊慌失措了起来。
她到底在做什么?他是她一向最痛恨的那一类,凭借着外貌先人为主的评定一个人的能力,她痛恨这种人,所以她怎么能背叛自己的意志去欣赏他的一切,甚至心中莫名升起一抹爱慕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