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你不是他哪能代他回答关于爱情的玄奥,没有爱情又是哪码子的事,为什么我老听你和他谈起此事,而他总是一脸恨不得杀了你的阴狠模样?
欧含黛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每每张口欲言总让他们搪塞过去,没人愿意让她好过的支吾其词,随便换个话题转移她的好奇心。
幸好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他们有事瞒着她也无所谓,得过且过当是度假,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会回到台湾完成她的大学学业,忙碌的大四生活会让她没时间多想。
爱吗?她想是的。
“爱上不爱你的人真的苦不堪言,能不爱就别去,爱了只会伤心。”爱像裂开的酒杯,割人。
突然插入的声音微带悲伤,清嫩如云朵儿滑过心口,令人心情多了绵糖似的软绵绵,感觉一阵化下开的黏稠。
回身一瞧是正常人下意识的反应,胡翩翩和欧含黛这会儿的动作一如意料中一样,身体不假思索的往回转,礼貌性堆满一脸的笑意想劝人别太悲观,人生处处有希望。
可是她们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似地发不出半点声音,双瞳瞠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面相觑以为坏事做多了遭受报应,“上面”派人下来导正她们偏差的思想和行为。
天使下凡了。这是两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红红的唇瓣白皙的皮肤,黄金般灿烂的长发垂散披在肩后,绿如大地的碧眸散发春神的温柔,纤细的身形宛如环绕着一层金色光芒,看得人目眩神迷地几乎着迷,仿佛教堂里的天使由壁画中走出来。
美丽不足以形容其容貌,应该是圣洁吧!让人虔诚得不敢直视,头一低的充满感恩,赞美圣王。
“翩翩,她是人吗?”捏一下,奇怪,不疼?
喔!是梦。
表情古怪的胡翩翩咬牙冷笑。“她是人。”
“可是你不觉得她美得很假吗?像空气中凝结的水气。”说不定她轻轻一戳就消失不见了,欺瞒世人的眼。
“是很假,如果你的手再继续掐我的大腿,我保证立刻和你翻脸,把你卖给人口贩子当吸血鬼的午餐。”她死人呀!没发现掐错人。
“啊!抱歉、抱歉,难怪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干笑的退了两步,有自知之明的欧含黛自动把自己这个“祸源”带开。
真是不好意思,她好像老是在闯祸,身边的人也不能幸免。
“没关系,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你让我捏几下当补偿好了。”表情一变,她恶狠狠的龇牙咧嘴想咬她一口。
“不要啦!别让人家看笑话,我们要维持“大和”民族的风度,做好国民外交”丢脸的时候她是日本人,日语跟着流利得像母语。
哼!先放过她。“别以为你有格兰斯撑腰,我……”秋后算帐。
“格兰斯?你们指的是艾拉持家的格兰斯?!”“天使”的语气充满急迫,连忙打断她们漫无目的的交谈。
和胡翩翩相望一眼,交换只有她们自个儿明白的讯息,欧含黛才开始连珠炮的说:“性情傲慢、行径专横,为人孤傲不坦率,而且行事独裁、作风阴险,长得好看却不苟言笑,看来优雅可却一身暴戾之气,霸道专制不讲道理,唯我独尊不允许反对的声音,我想你们指的是这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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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的萝莉·坎培拉兹脑中有片刻无法回应的呈现错愕状态,樱唇微掀十分诱人,呆若木鸡不知该说什么,让纷乱的思绪控制复杂的大脑神经,一时间停摆了数分钟之久。
惊愕过度所产生的自然反应相当写实,细致得几乎找不到毛细孔的肌肤忽地张开,脸部表情只能用怔愕形容,似乎不相信有人敢一口气指出菲尔德伯爵的性格缺陷,而且没有一丝怕被知晓后的畏怯。
在英国,大家都知道他自律甚严,不轻易露出弱点落人把柄,冷硬的性情不容许有一丝出错,不管是别人或是自己都以最严苛的态度对待,绝对权威的展现出家族继承者的威信。
就算是深爱他的她也会畏惧他至高无上的统御能力,无力为自己难堪的处境争取应有的待遇,逆来顺受的接受安排好的未来。
格德不爱她,而她同样地对他毫无男女问的爱意,他们各有所爱地被迫在一起,只因互利的婚姻会连结两大家族的力量形成一股新势力,所以他们必须被牺牲。
为了年底的婚礼,即使再百般不愿他们仍需伪装成恩爱的假象取信于世人,像例行公事一般相偕出游,好让英国社会以为他们正在热恋中,传为佳话一段。
胡翩翩推了推好友。“喂!别再逗留了,小心你口中那个集一身缺点于一身的男人,等会就把我们捉回庄园。”
“你们住在菲尔德庄园?!”
格德惊讶不已的抽气声像是难以置信,勾起反应不一的好奇心。
“我们住在菲尔德庄园很奇怪吗?是格兰斯亲自到台湾恳求,我们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他的要求。”欧含黛把我说成我们,存心把好友也一并拖下水。
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碰到艾拉特家的亲朋好友当然要有所保留,她现在的身分是香侬表妹,言行举止要有她的味道,不能随便露了馅地教人发觉她是假冒的。
“亲自?”
“恳求……”
有可能吗?
她说的是他们所认识的冷情男子?
两人怀疑的目光不住闪动着,似乎很难将她口中的人和他们以往接触的他联想成同一个人,听起来有点不切实际,像是一种自抬身价的感觉,丝毫没有一丝根据。
“你们用不着质疑我们的动机,艾拉特家族虽然富有得教人咋舌,但我们后头的家产也不在少数,光是我家的大卡车就足以瘫痪整座伦敦。”宛如死城都成,谁都别想进出。
重点是得先将它们运进英国。
“大卡车?”嗯,什么东西一点一滴的浮上心头,她记得……“你们来自台湾,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脑中骤然清明的萝莉惊呼地咬咬唇,心慌的流露出不安。
“什么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为有教养的英国淑女不能语焉不详,听得我们心里难受。”以她六法全书背得滚瓜烂熟的天分怎会听不出她说的女人是谁,不敬的称谓让人心生不快。
介入别人的婚姻是她姨妈的不是,不过轮不到一个外人加以评论,她已经为这段错爱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今仍深深忏侮的为一己之私赎罪,谁也没有资格用轻蔑的眼神看她。
欧含黛平时像一头佣懒的睡狮,不论人家怎么踩她尾巴、嘲笑她死脑筋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天生的惹祸精,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祸,那就当她有可能得罪别人的预付金,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可是事关家人的时候,她的牙可就磨得很利了,你敬我三分我让你三寸,你要得寸进尺她就开始磨刀,看谁的皮够厚。
“呃,抱歉,是我失礼了,请问你是来英国认亲的吗?”一察觉自己的失态,萝莉仪态端庄的道歉。
“认亲?”听出一点端倪的格德微拧眉头,多放了一分心思在眼前黑发黑眸的东方女孩身上。
“据说是如此,不过我对多一个父亲不感兴趣,免得让人以为我是来分遗产的。”当了尼姑当然不重物欲,她替表妹说出心底话。
“对,你比较乐意多一个情人,体格超好又多金,床上床下两相宜。”可惜少了风趣体贴,不然就更完美了。
出得厅堂,入得闺房,金卡多得用卡车载,傲慢就用扫帚扫,无情无爱不怕纠缠下清,曲终人散一拍两瞪眼,各走各的路,不用再见。
“胡翩翩,你的舌头长骨刺呀!没开口你觉得很不舒服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找事。
早该知道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人,当初实在不该听信她的话远渡重洋而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两面为难,还得面对更大的考验,她真的是上了贼船。
“哎呀!打雷了,我的耳朵轰隆隆的什么也听不见。”胡翩翩装傻的拉长耳,一副找寻声音的模样。
“你够了没,同样的招式用两次就显得你不够敬业,回去对着镜子再揣摩揣摩。”小丑的表情。
笑得邪气的胡翩翩不在意她的嘲弄地朝她眨眨眼睛。““冯小姐”,我的听觉不好可视力不错,那晚夜黑风高在老橡树下吻得如痴如醉的人不是你和……”
她故意留个想像空间让人猜忌、质疑,一看那美得不像真人的“天使”忽然死命的捉紧皮包带子,一脸非常紧张的模样,她就很想把洞挖深一点,将所有人都推进去埋了。
“她和谁?”问话的是一迳沉默的格德,他的神情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事关个人隐私,你何不自己问她。”她是放火的人,可是从不负责灭火,罪过丢给别人去扛。
两双……不,是三双含有深远意味的眼全往热情如火的女主角身上放,看得她心火直冒的想找枪手狙击某个自称她好友的女人。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令人失望的答案。
“其实菲尔德里才几个像样的男人,她总不会看上冷冰冰的管家高登吧?”大家再自欺欺人好了,呼之欲出的男主角还用得多想吗?
原来这世上的鸵鸟还真多,见到沙子就把头往下埋,也不管会不会挑中流沙坑。
胡翩翩享受着被人瞪的感觉,笑咪咪的表情似在说,事不关己,你们尽管乱吧!越乱越好才会对爱情失去信心,她就有生意可做了。
典当、典当、典当爱情,把爱情拿出来典当,你们就不必为爱情苦恼了。老板,我有在拉客喔!别再叫我去洗花了,我的玉手都洗得起泡,而花儿还在排队。
“你真的爱上我大哥了吗?”格德的眼中有着挣扎的恨意,可是又存着对兄长敬意和孺慕之情。
欧含黛很不是滋味的反问:“为什么不是他爱上我?”
他们也把她看得太低了。
“因为他没有爱。”
“因为他不懂爱。”
“因为他不会爱人。”
同时出口的话让人听得很不舒服,因为在她看来没有爱、不懂爱、不会爱都是借口,天底下有什么力量能胜得过爱情,只要有心没有办不到的事,除非影子不再需要光,独立而行。
“你们似乎都很闲,把时间浪费在讨论我的爱情。”很好,非常好,好得蓝天开始为他们哭泣。
冷到极点的声音蓦然响起,一阵莫名的寒意流经所有人的身体,赫然一栗的头皮发麻,连心口都像结霜的冻成一团,呼吸因此滞碍了一分钟没人敢大口喘气,静静的等待死刑的宣判。
不过还是有人比较大胆想开溜,后脚跟慢慢的往后移,若无其事的一步、两步、三步……
“胡翩翩小姐,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不要带坏我的女人,这句话你好像很不以为然。”既然她不仁,别怪他无义。
脚步一顿的胡翩翩讪笑的拉高嘴角。“是她拉着我的裙角求我不要抛弃她,我怎么忍心让一只弃犬失望。”
“是吗?”无起伏的冷音低得吓人,大掌一张拎住另一道企图从他腋下钻过的身影。
好……好可怕的表情,她有不祥的预感。“英国人一向有绅士风度,你不会和我们这种矮小的东方人计较才是。”
“是不会,如果我没有看见这用黑色头发排列成我们回台湾去了的字条,也许我会试着不把你扔给一群饥饿的秃鹰。”可惜太迟了。
哇!他的笑好暴力,要杀人灭尸吗?猛地打了个寒颤,胡翩翩觉得地狱的门其实也满近的。
“窦先生,麻烦你把自己的人带走,不要让我再看到她。”否则会做出什么他也下敢保证。
窦……窦先生,不会是她家那个吧?!
胡翩翩很心虚的用眼角一瞄,熟得让她笑不出来的男人正一脸温和的倚墙而立,毫无动静地看向远方像在研究云的形成,一点也不在意她寻找后门的举动。
只是,他越是平和她越是想哭,尤其格兰斯还转述他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他叫你吃饱点”,她的心整个往下沉,慌恐不已的猛吞口水,想着要如何安抚他的怒气。
吃饱点才有力气应付他可怕的需求量,比如三天三夜。
“欧含金小姐,你不知道爬墙是非常危险的吗?”她爱玩他就陪她玩一玩。
小脸瑟缩的欧含黛不敢纠正他的错误,两眼直视他胸前第二颗扣子。“字条不是我的杰作。”
意思是可不可以减刑,人不是她杀的。
“你是法律系的学生,你应该明白何谓共犯。”她的表情再无辜他也不会心软,她让他以为他失去她。
“嗄?!”
两个出色的男人各自带走自己的女人,眼神未曾交会的错身而过,犹如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留下无数的欷吁和长叹,代表东西两世界男人特色的他们眼中只有怀里的女人,脑中流转是上百种折磨她们的方法。
角落里有对男女被遗忘了,悲伤、心痛、怨恨、不甘,还有一点点无法说出口的羡慕。
轻易遭到忽略的人多可悲,萝莉和格德的眼底都有着愤慨。
第八章
“结婚?!”
砰!
一具刚欢爱过后的美丽胴体忽地滚落地面,厚实的红色地毯挽救她免于脑震荡的危险,碰撞声后她处于离魂的状态,表情空白的似乎不知身在何处,还有点摇晃的感觉。
结实的铁臂轻轻一捞,比羽毛还轻的柔软身子又回到怀中,嘴角露出满意笑容的格兰斯轻逸出声,以粗糙的下颊磨蹭她光滑如丝的细颊,指尖拂过昨夜留下的点点痕迹。
他终于得到她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他们的结合是世上最美妙的一件事,他可以感受到她在他身下的喜悦和快乐,哭喊着要他充满她的体内。
以往的性爱经验和这次比起来简直平淡得让人倒足胃口,他从不知道他最厌恶的东方女人有着最柔软的身体,每一处如脂的肌肤都带着动人的魔力,勾引着他一再探索不肯罢手。
她的不告而别的确让他大为震怒,立即进行全面封锁的前往机场逮人,以为她当真受不了他的霸气和自以为是的扣留,一声不响的趁着大家不注意的当头搭机回国。
可是他在出境的名单上找不到她的名字时,那份愤怒转为害怕的担忧,在人生地不熟的英国她能到哪去呢?
他心急如焚、惶恐不安,生怕在她在他找寻她的时候遭遇不测,伦敦的街头不如想像中的安全,它和每个国家的城市一样藏污纳垢,一不谨慎容易落入万劫不复的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