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你去年的大学联考更离谱,拉着笨蛋衣仲文要赏星就赏星嘛!为什么一定要跑到北极看北极星,你到底在耍谁……”
北极的天空无污染比较干净,星星又大又明亮像是近在眼前,如此美景错过可惜,何况我的共犯也玩得很开心呀!
也许我的表情不够无辜,所以身后的高个子像个哑巴闷不作声。
“衣仲文,我有点渴了。”光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开开合合,无形中觉得体内的水分流失不少。
“你等一会,我去买柠檬汁给你喝。”
我无声的一笑,踮起脚尖在他颊上落下一吻,一道抽气声响起,不陌生的妒恨眼光烧的我的背脊,但是谁管她呢!
我体内有母亲不驯的狂妄血统和叛乱因子,不造造反惹人厌会认为日子过不下去。
所以,我是邪恶的,诚如左慧文口中的恶魔女。
看着衣仲文面红耳赤走远的背影,我转过身露出邪肆的目光走向那个二年级的系花,我的学姐。
觊觎别人的私物是有罪的,她必须接受审判。
“你,最好不要垂涎我的衣仲文,他属于我。”我的口气肯定很狠,瞧可怜的学姐发着颤呢。
“我……我喜欢他……你、你不能……阻止……”好可怕的眼神,像是来自阴暗地狱的狼瞳,泛着血腥的寒光。
“准你喜欢他,不论是偷偷的暗恋还是明目张胆的追求,但是……”但书可是恐吓最重要的一环。
系花不负我所望的问了一句,“但是什么?”
我取下拙拙的眼镜对她一笑,很温柔地说出威胁,“你不想被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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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笑笑笑,笑死好了,什么朋友嘛,足足笑了半个小时还不停止,真不晓得她肚子里装了多少笑气,不怕笑破平坦的小玉肚。
没瞧见我两颊不甘心地直鼓着吗?讨厌的左慧文怎么好意思拿走衣仲文买来的现榨柠檬汁,里面还加了甜甜的蜂蜜。
好恨呀!我也想喝耶!真气干嘛一时发善心未加阻止。我用可怜兮兮的眼望着衣仲文,他回以一记无可奈何的苦笑。
我不喝别人的口水,除了他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事去耍弄一个不造成威胁的千金小姐而害自己此刻干吞口水,我几时智商退化得如同一只虱子般,居然给了小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那杯高举的柠檬汁本来是满的,这会儿只剩半杯不到,而我才喝了一小口而已。
一小口耶!唇都还没沾湿呢!
“衣仲文,你家表姐是个贼。”我赌气的噘着嘴,希望他能为我报仇。
可是他太笨了,听不出我的暗示,只会一味的安慰我像个笨拙呆瓜,和他十岁时一模一样。
“晴,别生气,下次我挤一桶柠檬汁让你带着喝。”瞧她眉头一皱,他的心口就会阵阵抽痛。
他当我是醋桶打算让我酸死吗?“我的手臂很细,提不动一桶柠檬汁。”
“没关系,我会帮你提……”怎么了,他又说错了什么?
低头一视正在咬他手指的女孩,虽然很痛他还是拂开遮住她视线的发。
我该不该换掉这个大笨蛋男友呢,“你以为我喝得下一桶柠檬汁吗?”
“啊……我……”他恍然大悟自己错在哪里,活该被咬两个牙印子。
“衣仲文,我看来是很会吃醋的那种人吗?”我可不要被定型,妒妇之名不适合挂在我身上。
“不……”
他的是尚未一道喊出,笑够瘾的左慧文不安好心的插话。
“未来你有得是醋好吃咯!衣仲文不管走到何处都大受欢迎,想追他的女人前仆后继的数都数不清。”她可不是危言耸听。
女人也有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越抢手,谁叫他外形抢眼又超酷,叫人难以不陷入他疏离的孤傲气质中。
没人清楚一向独来独往不与女人交往的高材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是个早熟的笨蛋,发情期可追溯至他七岁那年。
而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真的?”我是不是该怀疑他对我的忠诚度起了变化,毕竟他只长我一岁,在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会有冲动也不奇怪。
他大概发现我发出的不信任电波,当下急忙宣誓自己的清白。
“我没有对其他人好,左慧文会主动替我赶走一群花痴。”他不笨,懂得拖人来背书。
怀疑他是有些多余,他的眼中向来只有对我的深深迷恋,他知道我和左慧文隐藏着过人的智商不愿张扬,因此他必须比常人更加努力才能追上我们。
所以为了维持在我身后一步的地位,我想他大概也没空背着我搞七捻三。“你再叫我一声左慧文试试,我发誓会拧掉你一只耳朵腌红酒。”好小子,拉我下水。
会算计人了,跟着大企业家学商果然会受影响,无奸不成商。
“小慧慧,你想到我家公司上班吗?”想动我的私人专属物?!
“于问晴你少威胁我,你家的企业关我屁事。”可恶,害我失了淑女风范。
“哇!你说脏话。我该上左家喝杯桑椹茶,跟左爸爸联络联络感情。”我真是好心哦!探望长辈是身为晚辈的义务。
尽量不笑得太阴险,我是可爱的小学妹。
“我家才不让你去,你不要给我耍什么阴谋诡计。没用的。”她会深锁大门不见客。
我勾着衣仲文的手笑笑,“我老妈说左爸爸很爱打高尔夫球。”
“你……好,这回算你铁板硬,我不动你的‘宠物’。”啐!不过是空口开支票,她当她真敢犯上衣仲文吗?
别人她或许不敢打包票,可是她认识衣仲文足足二十年了,太了解他绝不是表面服顺的乖猫样,他是一头尚未觉醒的野豹,暂时让人抚抚毛无所谓。
有朝一日发起狠是万兽莫敌,唯有恶魔天性的于问晴治得住他,而她不够塞牙缝。
人要有自知之明,一时的口头便宜是说着好玩,她可没胆子去吵醒恶豹,这项伟大的重责大任轮不到她去担。
宁为愚人可保万年平安。
衣仲文皱了皱眉,“宠物?你是在指我吗?”
噢,臭左慧文,瞧你一嘴鱼腥味。“别理她,她在嫉妒没男人爱她。”
不是我在自吹白擂,我的异性缘向来不错,胜她好几倍。
“于问晴,你皮在痒了吗,”眼一瞪,她真想好好替她“抓”背。
“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你也用不着自卑,总会有人懂得欣赏花瓶的美丽。”我促狭地朝她眨眨眼。
“谁是花瓶……”不气、不气,她是恶魔并非人。“对了,你没去致新生感言。”她终于想起来了,难怪她老觉得有件事压在心头不舒展。
T大建校有史以来,她是第一位敢在发言台逃脱的叛逆分子,现在要不红都很难。
“我才不要对一堆人头大发牢骚,我只是不小心考个满分而已。”谁规定榜首就得成为新生代表。
不想招妒,不想招怨,要不是我急着写完考卷好赶上看电影的时间,怎会懒得计算分数让自己锋芒毕露。
我最含蓄了。
“好个不小心,我和衣仲文也是你口中的人头之一。”害他们以为她又想当逃兵不上大学了。
没见过这么散漫的人,根本不把学校当一回事。天才也要三分努力,像她边玩边耍赖的态度肯定气死不少认真求学的人。
这人说话好酸,好像我对不起她似的。“要我立据保证下一次绝不临阵脱逃吗?”
“哼,你当我今天才认识你的不要脸吗?你的保证通常由某人去执行。”她看向那个不长进的某人。
要我不发笑都不成,她说的正是她十多年来的心声,玩着衣仲文宽厚的手掌,我很无赖地将五十公斤重的身体交给他,安稳地后躺在他臂弯中,他是我的私人摇篮。
在阳光底下,我可笑的打扮并未减低三人站在一起的和谐度,我们是三道发光的灵魂,刺目的画面永远是人们注目的焦点。
认识太久的好处是不用去解释什么,我任性的一面他们早见惯不怪,哪一天恢复正常才会吓一跳,当我生了重病在死前忏悔。
有个表面不和却知心的好朋友,外加福利品的衣仲文,我想我二十年的岁月里算是过得很丰富了。
“晴,你还想睡觉吗?”眼下淡淡的黑晕是睡眠不足的证据,真不该答应她去夜游。
“嗯。”我揉揉眼睛打子个哈欠。“你怎么都不会累?”
“来,我背你。”他蹲下身,善尽守护者的责任。“小仲仲,还是你对我最好。”不例外的。在我贴上他的背亲吻他耳廓时他的耳根红了。
他好纯情哦!我真幸运。
“嗯哼!你们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遗弃罪一犯再犯。”目中无人,太嚣张了。
不老实的小慧慧。“别说得那么委屈,我们让你跟就是了。”
“让我跟?!”
“少装了,难道我会不认识你吗?”我将她先前说过的话回敬。
对她没辙的左慧文噗哧一笑。“算了,真受不了你。我要吃枫糖蛋糕。”
“只能吃一块哦!衣仲文还是学生没钱。”我得为他着想,别笨笨地被人敲诈。
“月薪五、六万还嚷穷?”眉一挑,她露出不屑目光。
“以劳力换来的血汗钱嘛!你有何不平。”
是她自个不肯进流虹企业当工读生怕被绑死,不然以她的能力不难骗到天价般的薪资,说不定还能干掉我老妈当服装部门的新负责人。
扎根要趁早,我很明白自己的自私,所以引诱衣仲文为我扛下责任,他必须为未来的总裁之路打好根基,学习商场上的阴狠狡诈。
而我的心愿是当三不管的总裁夫人,闲暇的时候踢蹋郑问潮的屁股催促他快点长大,我和衣仲文才能把责任丢给他好去逍遥。
“你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知道吗?他根本是二十四小时全面备战的高级男佣。”迟早有一天会抽尽灯枯。
我发出大笑地勒紧衣仲文的颈项。“我就说她在嫉妒我嘛!好酸的口气。”
在风中。我们是年轻的新希望。
笑声,衬得青春正好。
衣仲文从不后悔,微笑的感受于问晴在自个背部的柔软娇躯,他想他可以背着她走完一辈子,甜蜜盈满心窝。
第二章
“嗨!同学,听说你大有来头,一入学就搞上咱们的帅哥学长和美女学姐。”
哲学系什么最多?
答案是怪胎、疯子和神经病,一个个表现出和社会脱节的先知样,开口闭口都是深奥的哲学思辩。
说起穿着打扮更是千奇百怪,有人长袍马褂一副徐志摩的调调,说着三月的风像姑娘们胸口的铃铛,有人则用一长串珠束起两条村姑辫说是三毛的流浪同好,有人新潮得像玛丹娜,也有人穿着一双老祖母的绣花鞋要人家喊她一声老佛爷。
系上怪人整体给我的感觉是疏懒中见智慧。看似乎凡无奇隐含灼灼光辉,而我也是其中之一,没有丝毫不适应。
当初我在选择哲学系时,所有老师都大吃一惊地力劝我再慎重考虑,不肯相信我会“作践”自己低就冷门科系。
事实证明我的主见让他们头痛至极,资优生的选择该是商学系或赍工、电机系,甚至是医学系,要不然法律系也是理所当然的囊中物。
可是呢,我让他们明白了意外处处可见,有惊无喜地吓破大伙的胆子,我喜欢哲学系这群疯子,他们让我有回家的惊悚感。
诸如眼前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文豪,他自称是鲁迅第二,名为鲁炮。
不过大家都叫他……
“鲁胖,出门忘了漱口喔!还是校门口卖臭豆腐的阿婆是你亲戚!“臭上加臭没得救。
“咸水鸭,你的这身膜袍是从福德坑挖出来的呀!怎么霉味熏人咧。”还有樟脑丸的味道。
具有古典美的瘦小女孩挺挺不丰的胸。“我阿妈的嫁妆,可不可爱?”
“可爱呀!可怜没人爱。一波碧湖不生涟漪喔!晚来孤鸦叫霜。”出口便是文章,未来的鲁大师是也。
“什么意思?”不解其意的谢水芽傻不愣登地掏刀子往身上捅。
我必须说一句,一班几十个人难免有意外吊车尾的智障。“湖水不生涟漪是什么样?”
“平呀……啊——死鲁胖,你敢说我没胸。”姬恍然大悟地追打未来的大哲学家。
“救命呀!问晴同学,浮屠莲花座就等你来坐。”夭寿,一个疯女人。
他盼我早升天吗?“晚来孤鸦叫霜不就说她晚来没伴频呼难过,雪上加霜苦更苦。”
“哇咧,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识到了,你心好狠……”痛……痛呀!看不出来这谢水芽没三两肉丢起书来那么快狠准。
报应。
心狠之人可不是我,瞧我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没移半步,一张利嘴不拿来挑拨是非岂不浪费,善待恶人便是亏待自己。
“你到底在说谁狠?我可没动手。”装无辜是我的专长,肩一耸表示我无罪。
“花不无情怨风雨,我来自磅礴大地的灵魂深处。”如此有深度的诗句才能衬出他的哲人风范。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原来你住在坟墓里,难怪有尸味。”
平常我是不会随意展露犀利的口舌,谁叫他满口的风花雪月让我浑身不舒服,不吐几根钉子刺刺他很不甘心,这是人之常情无法抑止。
距离下一节课还有三十分钟,大部分同学尚未进教室,我们是上一堂课残遗的懒兵,不想来来去去地只为赶上课,赖着不走闲扯淡打发时间。
开学半个月来,我如同以往的成为学校的红人,而且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因素所造成。
所幸怪人堆里没一个正常,因此我在哲学系中才如鱼得水,用不着担心遭人妒恨、排挤,大家像是来比怪似的谁管你是谁,真是好同学。
当然也有一颗臭屎硬要坏了这锅粥,婆婆妈妈的鲁炮是系上的包打听、墙头草,哪里风大就顺势而倒,胖胖的身躯像一株发育过盛的向日葵,谁发光向着谁转。
鲁公阿炮兄的名字真是取得妙,鲁起来似冲天炮一飞冲天,怎么也拉不了,被打个半死也要满足好奇心。
不过他的说法比较学院派,他在探索真理。
天使脸孔恶魔心呀!原来这是她的真面目。“别当我是小龙女的邻居,说说你和衣学长的缠绵悱侧吧!听说T大有一半的女生准备砍死你。”
“去买本言情小说瞧瞧,随便一本都比我们精彩。”绝非瞎说,我和衣仲文的“奸情”可非一般传统的青梅竹马。
只能用“离奇”两字来形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惨不忍睹。
但是不能怪我,谁叫他哪里不去躺偏要挡在我的车道上,刚学骑单车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车头,连人带车地辗过他鼻头,害他当场鼻塌地猛喷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