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人,你左一句淫娃,右一句贱妇,难道你不曾照过镜子?”
“你在教训我?”
“不敢,我只是在担心你。”也为路人烦忧。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骚蹄子。”卫晴轻蔑地扬起眉冷嗤。
外表甜美的胡妙舞可不是软柿子,眼底微泛黠光。“记得别在晚上照镜子,免得被自己狰狞的原形吓疯。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是……怪物。”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有吗?好像是你自己承认是怪物,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别、照、镜、子。”胡妙舞一个字一个字诡异的念着。
气坏了的卫晴拿东西出气,首当其冲是插了香水百合的透明花瓶。
“哐啷!”
“唉!那束花市价五百元,捐给世界展望会可以救不少生命。”可惜喽!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撕烂你那张刁钻的小嘴。”卫晴泼辣得令同行的蓝秋滟不敢接近,站在门口干着急。
胡妙舞拍拍挡在她面前的韦长风。“你的家务事请自行处理,别波及到我。”
“抱歉,宝贝,让你为难了。”他唯恐天下不乱地在她唇上一啄。
“天呀!我会被你害死。”她鸵鸟地抓住他背后衣服阻挡一波波的杀人光束。
“我会保护……你……”长形便当直接命中他的脸,韦长风狼狈地用手指拿下一条海带放入口中咀嚼。“卫晴,恭喜你成功地惹毛我。”
“呃……长风,我……是你先对不起我。”她有些害怕他阴沉的脸色却死不认错。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分手吧!”太痛快了,他早就想说出这句话。
他觉得轻松多了,不赚脏地把黏在身上、脸上的饭菜—一拾入口中咀嚼,味道特别鲜美。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谁都休想从我手中抢走你。”卫晴恨恨的道。
“哼!天真,我是你能操控的人吗?”他一不小心跌破了半只茶杯。
病房内一片狼籍,残花碎玻璃混着湿漉漉的水,还有饭粒和蛋花汤洒满地,精采极了。
犹不死心的卫晴手一扫,保温瓶和面纸同时落地,一具私人电话扯丢向床头,韦长风顺势一拨撞上白墙四分五裂。
“晴晴,这里是医院,你别闹了。”瞧她将病房破坏了大半,蓝秋滟提心吊胆的上前两步劝阻。
“大嫂,你别管,我今天非要让这对奸夫淫妇好看。”她就是要闹得大家鸡犬不宁。
“不好啦!你的形象……”
“去他的形象,有不要脸的骚狐狸要横刀夺我的男人,叫我坐视不理当弃妇不成。”她顾不了那么多。
豁出去了。
“你……”她是无力管束了。
任由她去的蓝秋滟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局面,无奈地掉头离去。
“我可以换病房吗?”她不想住在垃圾场。胡妙舞觉得自己该吃颗止痛药。
听她一抱怨,表情森寒的韦长风瞬间像讨主人欢心的小狗,诌笑着弓起前足乞宠。
“我马上命人清理干净。”有钱好办事。
“不用了。”
“小舞乖乖,你在生气吗?”
乖乖?一包十块钱。“只要你和你女朋友走远些,我的心情就会愉快得像中头奖。”
“你真无情哦!你没听到我刚和她分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私心是这么认为。
“我看不见得。”胡妙舞指指快气爆的女人。
原来的艳丽因嫉妒而失色,精心描绘的妖媚双瞳布满红丝,像阴山姥姥般激凸,一身十数万的高级雪纺纱因激烈的抛掷动作而泛绉。
说她无情,也不瞧瞧他自个做了什么好事,惹得人家迁怒。
“你们说够了没,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卫晴冷冷的瞪视旁若无人的两人。
胡妙舞两眼一闭的表示要睡觉。“韦哥哥,长风兄,拜托把她弄走。”
韦长风面色一喜地在她眼皮上吻了吻。“是,我的小公主。”
“做作。”她像赶蚊子似地伸手挥挥,不让他有更多偷香的机会。
“等我一会,小舞。”他笑笑地起身。
面对一脸怒颜的卫晴,他的态度立刻改变,以绝情的口吻冷视。“你走不走?”
“你走我就走,你不走就一起耗着。”反正她绝不会让他们两人独处。
“自取其辱。”不念旧情,韦长风用力地拉起她手臂往外走。
“韦长风,你抓痛我了,放……放手……”她痛得猛拍他。
“哼!”
声音渐歇,门由外带上。
过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胡妙舞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响,她慵倦地拿起枕头底下的书本一扔。“给我滚出去。”
“妙舞,我好像没教你对人无礼吧!”轻轻柔柔的女音中含着笑意接住书。
“蝶姑姑——”
倏地张开眼,一张绝色出尘的笑颜立于床头,高兴过了头的胡妙舞忘了行动不便,猛地要下床……
“小心,丫头,别胡闹。”她手一上勾,差点跌落的小人儿复躺平身子。
她笑了笑拍拍胸口。“好险,差点二度骨折。”
“看你还顽不顽皮,叫你别多事的。”胡蝶淡淡地轻点她额头。
“蝶姑姑,人家一直很听话,是你……就这样了。”她的视线七跳八跳地瞄瞄那个怪怪的男人。
“妙舞,你在看什么?”她故意一问。
“他……是不是走错门了?”但是他手中的提包是姑姑的如意袋呀!
“应该不是吧!他来探病。”她也挺无奈的,他非要跟。
“探病?!”胡妙舞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托着腮。
“我认识他吗?”
“至少今天以前不认识。”胡蝶看了看倚墙而立的卫森。
“蝶姑姑,你发春了吗?”这是学生物的人的习惯用词。
“你怎么和梅儿同声同气,不能换个词儿?”不愧是蝴蝶谷养大的孩子。
“人家只想到这个嘛!难不成你要我用生物学名词,交配呀!”胡妙舞说得很无辜。
卫森冷视一室的凌乱。“这里发生战争了吗?”
“不,是猫狗打架。”她俏皮的回道。
微风一扬,像倒带的画面,地面上碎掉的花花草草和玻璃一块块地往上飘,回复原来的姿态,不见一丝裂痕。
病房内整洁如新,似乎不曾杂乱过,花瓶内的水清澈可透光,一抹微小白光在胡蝶指尖跳跃。
第六章
“小舞,小舞,今天有你爱吃的青江菜和绿豌豆……咦,我该不会走错房吧?”
满头露水的韦长风倒回去瞄瞄病房号码,原本的兴致勃勃变成狐疑的神色,一再对照半躺在床上看书的身影和门板上的数字。
不会吧!他才回去洗个澡,睡个觉,买个早餐回来而已,怎么世界变化这么大?
走近一瞧是个少见的美人儿,若是往常他必发动舌莲花的猎艳手法,誓要把此等绝色弄上床,趾高气昂地四处炫耀。
可奇得很,自从遇上妙舞以后,再美再媚的女人脱光衣服也引不起他一丝丝波动,好像入定的僧侣视若无睹。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建议你退后两步。”这是肺腑之言。
她不杀生,也不希望有人因她而亡。
不听话的韦长风不退反进。“你是谁?”
“胡蝶。”
蝴蝶?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说呢?”这书挺有趣,基因可以复制?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
“等人。”
在病床上等人?多奇怪的逻辑。
“美人儿在等谁呀!我可以效劳吗?”
“等我。”
“喔!等你……”他突地往后跳。
“你……你……你打哪来呀!”像鬼一样无声无息。
“厕所。”
“我说卫大总裁,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懂不懂?”莫名其妙的躲在厕所吓人。
咦!不对,他不是去了蝴蝶谷,怎会出现在医院的……,厕所,一个古怪的地方。
“垂涎别人的女人会死得更快,没人教过你吗?”该死的色胚子。
“我哪有垂涎……”韦长风蓦然觉得不对劲,比比床上的美人。“她是你的……”
“女人。”
“我没同意,是他自行决定。”头未抬,胡蝶浸淫在书中世界。
“蝶儿,看你的书。”
她微微地挑挑眉,不署一语。
“喂!兄弟,你该不会真从蝴蝶谷找来一只蝴蝶吧?”他玩笑地打趣。
“她的确来自蝴蝶谷。”看着她,卫森冷肃的眼盈满柔意。
“嗄?!你可别耍我。”诧愕的韦长风有一丝怔色。
卫森迷恋地凝望佳人专注的侧面。“我找到梦中瞳眸的主人,就是她。”
“蓝秋滟怎么办?”他脱口而出,来不及考量跟前的“传奇”。
“蓝秋滟!?”胡蝶分心地抬头望望两个双唇紧闭的男人。
显然他们不愿告诉她答案。
“不许算,蝶儿,过一阵子我把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手快的卫森及时覆住她弹算的指头。
“专制。”
他笑笑地亲密一吻。“我的优点。”
若不是专制奏效,她不会听从他的说服搭乘他的车北上,而是利用夜深人静时展翅一飞,悄悄地来探望她的小孤女。
即使她口中不承认自己是蝴蝶仙子,但是不经意的表现已泄露真实,只是大家都不点破,收放在心里明白。
她不说,他也不勉强,就当是两人公开的秘密。
他知道她对他是有情的,只是还有些心结在挣扎,假以时日必会自解。
聪明自持的女人不轻易献心。
“天呀!世界末日来临前的预兆,你居然会笑……哎哟!干么打人。”真失礼,当他的头是钻石吗?
“我不能笑吗?韦副总。”卫森在他鼻前挥动拳头。
他哪敢说不能。“我只见过你冷笑,见怪自然惊奇。”
“惊奇?”他眉一扬地坐在胡蝶身侧挽着她。
“呃!口误,是惊喜才是。”韦长风捏了一把冷汗轻吁。
“嗯!公司的事你处理得怎么样?”好香,他的蝶儿是只香蝶。
“公司的事……”
他顿时眼冒问号。“你没回公司吗?”
无空飞来一朵乌云,打雷兼闪电地停在韦长风头顶,他犹不知死活。
“长风,我记得离开前把公司运作的棒子交在你手中,莫非我前脚一走,你后脚马上用在女人身上?”
“我……呃……我很认真的坐了两天的办公室……然后一时捺不住就……兜风。”他说得很……
“你的风流性子几时能改,不把公司搞垮太对不起你的浪子心性是吧?”卫森严厉地一眼。
“冤枉呀!卫青天,我的自动休假是有适当理由的。”别再扣他薪了。
上回为了和金发波霸厮混一夜,结果和德国厂商签的合约因此泡汤,即使他脑筋动得快,签下日本长陵会社的订单,还是被罚减薪半年。
半年薪水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二十万,害他少送了些礼物给女伴,承诺也缩了水,法国大餐变成路边摊。
“说。”
“我撞了人。”
“撞了人?!”是巧合吧!
卫森自欺地当他走错房,精神科在三楼。
“能不能问一下,原先住在五○七号病房的女孩哪去了?”总不会被赶走了吧?
韦长风怀疑的眼神完全落入胡蝶眼底。“是你撞了她?”
她?“你是指小舞?”
“嗯哼!”她不做正面回答。
“我是为了闪一位孕妇才撞上一心救狗儿的她,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他想他们指的是同一人。
她们身上都散发一种神秘的灵气。
“的确是妙舞的作风,她一向冲动重于理智。”先做了再说。
妙舞仗着有她在身后护持,总是天不怕他不怕地横冲直撞,这回是吃到苦头了。
“你是小舞的……姐姐?”长得不像的姐妹比比皆是,但是两人同样出色得让人惊叹。
卫森恶笑的说:“不,是姑姑。”
若他喜欢上小妙舞,在辈份上可要矮上一截。
“姑姑——”惊讶的韦长风两眼微瞠,靠近他小声地问:“拜托,金庸小说看多了是吧!姑姑是杨过的老婆。”
“你说错了,这位蝴蝶姑姑是我老婆。”卫森霸道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兄弟,别整我了,我知道在公事上多有怠忽,可耍弄我并不好玩。”哪有那么年轻的姑姑,又不是小龙女再世。
“蝶儿真是妙舞的姑姑。”瞧他呆滞的表情真是过瘾,敢亵职玩女人。
胡蝶难得调皮的朝他一笑,“论辈不论岁,你不晓得我很老了吗?”
“呃……姑……”他叫不出来,面对一位比他小很多的美人儿。“小舞呢?”
“她去拆石膏。”
“拆……石膏?你有没有说错,她才上几天石膏,还不到拆的时候。”韦长风当她说着玩。
啊!糟了。
暗自懊恼的胡蝶瞄了瞄卫森,昨夜她就治好了妙舞的伤,趁着他体力不济睡着时,化为七彩凤蝶飞向医院上方,将与妙舞有关的人进行深度催眠。
百密总有一疏,她没把撞妙舞的人算计在内,一切全破功了。
“蝶儿,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连他都瞒,这只妄为的蝴蝶。
“我……没有。”她绝口否认,乘机在韦长风眼前洒下一把银粉。
卫森抓住一小撮粉末。“还想骗我。”
“那是蝴蝶翼上的磷粉,你要送我进实验室解剖吗?”她挑衅地一笑。
“你……”他根本生不了她的气。“你对他施了什么法?”
“催眠。”
“让他相信妙舞的伤一夕痊愈?”他看过她治疗,伤口很快的缩口结痂至无痕。
像神奇的魔法,手一滑过就泛起白光,一瞬间丑陋的伤口光滑平细,如同未曾受过创。
“是错乱他的时间感,以为到了拆石膏的日子。”除此之外,一切记忆照旧。
卫森宠溺地啄吻她的唇。“这次我可以原谅,以后不准将我排除在你的思维之外。”
“专横,你连我的所思所想都要霸占。”略显娇态的胡蝶轻捶他胸口。
“只要是你的所有,我都要剽窃地占为己有。”这是他霸道的爱。
“哼!好大的胃口,你绝对会吃不消。”心中有股甜蜜,她慌中藏悦。
他佯装饥饿地推倒她。“我现在就吃了你。”
中了蝴蝶磷粉会失去知觉十到二十秒,清醒的韦长风就瞧见两个交缠的男女在病床上翻滚,好友像僵尸一样又啃又咬小舞的……姑姑。
他很想大方的走开,可是医院毕竟是所谓的公共场合,并不适合情人“打架”。
“咳咳!你们的养眼秀收不收门费?”他可以充当收票员。
咒骂不已的卫森不甘愿的一瞪。“非礼勿视你懂不懂,识相的人通常会自动回避。”
“唉!益友难当,我是为维护你三十几年来的贞操而留下。”他故意装成一副悲壮的模样。
胡蝶一听,咯咯地笑不可支。
“韦、长、风,你最好祈祷‘自动休假’这几日公司没出纰漏,否则……我会让你过不了年。”
“喂!你这是恼羞成怒。”他的年终奖金和红利……好狠。
卫森冷笑地一挑唇。“你干脆说我公报私仇,我一定会好好地‘慰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