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他知道她还气他当日的犹豫不决。“过去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做了什么需要人家原谅的事?我建议你想认错去找上帝。”她不是告解室。
此刻的唐弥弥心好复杂,为了风天亚那轻轻的四个字,炸得她迷惑不已,不知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自己。
她会怀疑是医学上的错误,但相信风天亚不会拿这等大事来玩她,因为这种事真的开不得玩笑,事关一条无辜的生命。
“我是大混蛋,大自私,一点都没有顾及到你,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又伤害你,你打我吧!”
哼!没诚意。“如果你在肩上开了个大洞还有力气揍人,我必须承认你不是人。”她拐着弯骂他畜生。
“是,我很坏,等你伤好了我任凭你处置,绝不会有怨言。”只要她消气。
一直到看到她中枪倒地,他才知道自己爱得多肤浅,自私地只考虑到自己,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强要她接受不合礼的对待。
台湾并非白月之岛,他们厉行一夫一妻制,没有人有权因伴侣不孕或生育力不张而纳妾,甚至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这在他们的法律是违法之事。
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她相伴就好。
大不了叫他兄弟多生几个子嗣来继承王位,他乐得享受没人打扰的两人世界。“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猫儿。”阴申霸坚决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成,只要不要赶我走。”
抽不回手,唐弥弥很恶劣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路、桥殊途,各不相干。”
“不。我不同意,你在气我没给你肯定的答覆,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今生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碰第二个女人。即使你无法生育,我仍然爱你如昔,此世绝不有负于你。”
“如果我死了呢!”男人的话能听,狗屎都可以吃。
这次阴申霸毫不迟疑的说道:“我陪你一起死。”
嗄?!值得深思。“你先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唐弥弥暗忖,事关一辈子,轻忽不得。
“我在这里陪你不成吗?”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他还有好多话要倾诉。
“看到你那张脸我会想到中枪前争吵的那些话,你想让我恨你就留下来。”
不可否认,阴申霸有些受伤。“好吧!多想想甜蜜的事,还有,我爱你。”他在她唇上轻点一下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风天亚的话飘入她脑海。
你、怀、孕、了。
第九章
“启禀二殿下,北边二号矿场发生暴动。”
“启禀二殿下,南边有人聚众滋事。”
“启禀二殿下,西方狐族要求平等权。”
“启禀二殿下,东方发现不名船只出没。”
失去豹王主控的白月之岛,近日来灾事连连,人心惶惶终日,弥漫不安气息,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一事接着一事不停止。
身为代理豹王的阴申泽一个头两个大,解决完一个问题后又是一个问题出现,问题似乎永远难在那,让他疲于奔命。
他由先前代理豹王职务的新鲜感到渐渐感到沉闷,然后头痛的希望大哥快回岛,现在则开始后悔身为老二的可悲。
其他几位王弟根本不管事,他常要一人忙数人的工作,再加上狐族这些时日的挑衅行动,他不由得佩服起大哥的能耐,豹王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豹刚,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启禀二殿下,矿场工人已安抚了,闹事的全关进大牢,另外还查扣数艘船只上的违禁品,就是狐族太难摆平,他们要求太不合理。”
噢!“说来听听。”他倒想知道狐族在耍什么把戏。
“他们要求平分岛上资源,不接受次等公民的对待,甚至想……”豹刚有些愤慨地停了一下。
“想什么?”
“想拥有岛一半的主控权,另立其族上位者为王和豹族相抗衡。”他们太不自量力。
阴申泽冷笑的说道:“凭他们也配和我们谈条件,狐族人民不过是豹族的一半人口,竟敢开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天真有余,思虑不足。
狐族人一向安逸恶劳,全赖豹族人的施舍,若真让出一半主控权,只怕他们也无力生存,早晚败坏另一半资源,然后再延着脸回头乞求。
豹族天性凶焊,小小狐族岂能挡,阴申泽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要求,岛上除了豹、狐两族,还有少数种族存在,他不会枉顾他们的权益。
并不是豹族不愿给孤族生存空间,而是他们贪婪、狡桧的野心叫人无从信任。
“豹刚,新婚期要你如此忙碌,实在很过意不去。”他有些内疚。
“这本是属下职务,二殿下言重了。”豹刚暗忖,新婚?娶一个不情愿的妻子,实在没什么好高兴。
唉!为难他了。“云儿还好吧?”
“除了郁郁寡欢些,大体上还不错,大概认命了吧!”同样,他也得认命。
并非豹云儿不够漂亮,而是他欣赏拥有豹族特质的女孩,贞烈、果敢、强悍的女子才足以持家。
而她?唉!只适合养在深闺里让人服侍。
“多偏劳你了,若非大哥执意要退婚,也不会弄成今日这番局面。”他顶埋怨阴申霸丢这个烂摊子给他背。
原本地对狐朵儿的话有所质疑,特地委托台湾的征信社去调查,结果根据传真报告书传来消息,大哥身边确有一名美丽女子相伴,甚至为了她将一名饭店经理打成重伤送进医院。
就是这一点反常,他才相信狐朵儿的说词,因为大哥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可有可无,如今好尊降贵为一名女子出手,可见此女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凡。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征信社的报告提到一幢公寓就没下文,经他去电询问再三,仍是不知所云。
可惜事情一件接一件困住了他,不然真想飞去台湾瞧个仔细,平凡的公寓会令征信工作受挫?
“二殿下,长老们仍对王不满吗?”
“唉!那些老家伙。”阴申泽摇头叹息。“他们拒绝出席长老会议,以抗议大哥悔婚一事。”
“事已至此,抗议似乎多余。”豹刚一向忠于豹王,对所谓的长老仅抱持礼貌性的尊重。
“豹族正在多事之秋,要他们出点主意个个拿乔,不知道他们还当不当自己是豹族人。”
豹刚神色凝重,犹豫了一下说道;“需不需要我和宰相大人谈一谈?”怎么说也是翁婿关系。
因为是的云儿的宰相父亲带头闹,今日长者们才规律法为无物。
“不用麻烦,他们是欺我无实权,若是大哥在此,他们哪敢吭气。”
“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爽朗的笑声传进只有两人的寝室里。
“大哥!?”阴申泽惊讶得阖不拢嘴。
“王。”豹刚虽诧异,仍恭敬的行礼。
阴申霸乍然出现在其弟私人寝宫中,可谓骇人眼界,他对自己近乎神迹化的出现感到得意。
“收起你们脸上可笑的表情,豹族尊贵的颜面全让你们丢尽。”两个木雕傻子。
阴申泽连连眨眨眼皮。“真的是你,大哥。”
“据我所知,母后并未生育双生子。”明申霸开着玩笑,不似平日严肃的模样。
“你……你长得和大哥一模一样,可是你一定不是我兄长,他怎么会有幽默感。”那比竹子倒着长还困难。
“噗味!”
在阴申霸高大身躯遮蔽后,有银铃般轻盈笑声溢出,惹得阴申泽和豹刚面面相觑,以为寝室有不干净的东西侵入。
阴申霸看见两人的神色不定,才好心地为他们解除疑惑,免得某人认为豹族出白痴。
“猫儿,这不好笑,他的话不代表本人言论。”阴申霸身一移,露出紫色小影。
两人看得眼珠子快掉下来,并不是她长得美若天仙,教人惊艳得说不出话,而是她那一身打扮。
一袭类似泰式削肩紫色系长施直到脚踝,长发梳至头顶涡旋处扎个马尾,银色发饰别在束口处,额前环着垂吊的紫水晶坠子,两侧各有六颗粉红水晶。
一绢淡紫色薄巾,围住姣好的容貌,双眸四周抹上深紫色眼影,一身的紫再加上她胸前环抱着诡异的大黑猫,给人感觉很妖邪。
说她像吉普赛人,不如说是莱茵河女妖。
“令弟比你可爱多了。”
侮辱,绝对是侮辱。“男人不能说可爱,我允许你赞美英挺、帅气、俊逸。”阴申泽大言不惭的自夸着。
“他的确是你兄弟,一样自大、不知耻。”唐弥弥不屑地嗤鼻一哼。
“你……”他正想教训她出言不逊,被大哥一个手势阻止。
“泽弟,她会用咒术,得罪她的下场可是很悲哀,不要怪为兄没警告过你。”这女人在什么地方都不懂收敛。
咒术!?那不就是……“女巫?”嗯!满像的。
“我若是女巫,第一个把你变成蝙蝠,然后熬成蝙蝠汤。”死小孩,敢叫我女巫,活得不耐烦。
阴申洋信以为真,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踩两、三步,虎口自然按摸脖子三寸地方,生怕变成汤中的死蝙蝠。
唐弥弥失望地摸摸黑猫的背。“我现在知道为何他当豹王不受尊重,孬种。”
“你敢说我孬种?”一被激,阴申泽横眉竖眼的像头发怒的豹。
“你不懂事实就是事实吗?吼声大不见得能扭转事实是事实的事实。”没断乳的娃儿,敢凶我。
什么事实是事实,他被搞胡涂了。
“好了,猫儿,你饶过他一回吧!”阴申霸开口为其弟求情。
人家的家务事,她不屑管之。唐弥弥抱着黑猫,神色倨傲地绕过有点惧意的阴申泽,直接坐在寝居光洁的阶梯,眼神轻蔑地玩弄猫毛。
“大哥,你打哪弄来的怪女人?嘴巴恶毒得很。”
阴申泽小心地偷瞄一眼。
阴申霸不悦地坐上豹刚端来的椅子。“不许如此说她,猫儿是你未来的大嫂。”只是佳人未点头。
本来念及她重伤刚愈,有意在台湾多传些时日说服她点头,但斐冷鹰在追查伤害猫儿的儿手时,顺便查了白月之岛。
因此他由斐冷鹰那里得知岛上现今的情况,在风天亚的“暗示”下,他怕一回岛就发现佳人乘机溜了,所以软硬兼施逼她随他回岛。
不过,她有飞行恐惧症,只好用老招——光术。
“就是她?”阴申泽快吓掉下巴。“不会吧!大哥,你为了她出手打人?”
他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狂霸如豹的大哥疯狂,为了她甩掉柔媚的狐朵儿、处死妖饶艳丽的狐莉儿,实在叫人狐疑。
“你怎么知道?”阴申霸及时捂住阴申泽的嘴,生怕被唐弥弥听到。“不要在她面前说你曾查过她的底。”
猫不喜欢被窥秘,否则惹恼了它,弓起身子抓得偷窥者鲜血淋漓。
“大哥,你干么要低声说话?”害他也跟着压低声音像小偷。
对喔!被那群恶质女人整惨了,忘了已回到自己的土地上。阴申霸好笑地摇摇头,恢复豹王的雄气。
“豹刚,你去查狐族是否有人会使巫法。”他不允许有人在白月之岛施法害人。
豹刚才刚要开口,阴申泽快语的说道:“大哥,你的女人狐朵儿之父就是巫师。”
“是吗?”眼一沉,杀气浮现在阴申霸周身。“把狐朵儿和她父亲给我提来。”
“为什么?你不是还命令她回岛来传话,要我暂代你的职务?”为了这句话,差点累死他。
“我的确有要她传这件事,但是……”他骤然迸出杀气。“她不该买凶动我的女人。”
女人?阴申泽突然闪过怪异思潮。“那……大哥,你有没有要她代传旨意,退掉和豹云儿的婚事指婚豹刚?”
当事人之一的豹刚也屏息聆听。
“这等大事我岂会敷衍了事,我是有解除婚约的意思,但一定会请求长老会谅解,绝不会委任他人传话,那太不尊重本族宰相,你们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谎言才是。”废后是大事,他不会草率了事,因为过错在他。
阴申泽闻言脸色大变,羞愧之色爬上泛红的脸皮。
连豹刚都一脸错愕,不知该怪天意捉弄还是人为疏忽,因为他在结婚当日就占有了豹云儿的处子之身。
光看两人阴暗不定的表情,他心里有谱了。“豹刚,你不要自责,我本来就属意你和豹云儿。但是,泽弟,休你荒唐了。”
豹刚听命行事他不怪罪,表示他的确忠心为主,倒是泽弟思虑欠周详,随意听信外人言而胡乱指婚。
“对不起,大哥,是我不办事理而得罪长老们。”
真糟糕,误估狐女之言。
“唉!算了,反正迟早都得面对难堪的一面,我们已经知道结果了。”这些是老太倚老卖者,非大刀阔斧整顿一番不可。
“可是……”阴申泽有些罪恶的看看豹刚。
阴申霸挥手要他不要再提,虽然很对不住云儿,但他真的松了一口气,不会再因云儿而惹猫儿生气,她发起怒时真教人畏惧。
她不会对他大吼大叫,甚至威胁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选择忽视,把人当隐形人,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被所爱之人视同不存在,对他而言是最痛苦的处罚。
“最近岛上出现不少事端,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所为,我们商议商表……”
小型会议在阴申泽寝宫召开,他们一一讨论对策,设下陷讲捕捉猎物,并准备逮捕狐朵儿父女,杀之以示惩戒,警告其他人匆蹈其覆辙。
“嗯!可不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唐弥弥坐着大无聊,很想找些事玩。
明申霸纵容地朝她摊开手,她就大方地坐上他的大腿,并取下面巾,她觉得有些闷热。
“哇!你长得很漂亮嘛!干么故作玄虚地蒙上脸,活像舞娘……呃!阿拉伯公主。”大丈夫能屈能伸,阴申泽大方的赞美地。
唐弥弥微露雪齿。“阿豹,咱们来玩游戏好吧?”
“玩游戏?”阴申霸最怕她说这个。“猫儿,我已经老得玩不动游戏。”
她狠狠的瞪他,一副嫌恶的表情,他只有高举双手投降。“好好,你打算怎么玩?”
阴天马上变晴天。“你不要以‘逮捕’这个名目,而是以豹王痛失所爱极需抚慰召他们父女前来,然后……”
她说得愈起劲,其他三人脸色愈臭,恨不得不曾认识远个邪恶至极的女人,如此设计他们,好似他们是演技精湛的奥斯卡金像奖男主角。
头一个叫暂停的是她的亲密爱人。
“不行,猫儿,你明明健康无虞,我装不来心碎欲裂的表演。”尽挑高难度考验他。
“是吗?要不要我死一次给你看?”唐弥弥说得语气轻柔,每个字却都叫人心寒。
“你……唉!我尽量。”他已经受过一次折磨,那种椎心之痛比中巫法还难受。
阴申泽本想跟进抗议,但看到大哥一脸挫败的鸟样,他决定明哲保身,以免受邪风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