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紫苑不齿地撇撇唇。“有个急于拉拢亲子关系的父亲,他们当然聪明地利用所谓的父爱。”
霍玉蓟连忙出声,“加拿大太远了,孩子应该留在父母身边,将来长大人格才不会扭曲。”主要是他想填补分别近十年的父子亲情。
“在你的溺爱下,他们想正常成长都嫌困难。”他太纵容孩子了,黎紫苑不敢苟同。
尤其是蜜儿,他简直宠到无法无天,像个福德正神——有求必应。
霍玉蓟略微讨好的说道:“有你在一旁监督,他们不敢作乱。”
“嗯哼!”她不予置评。
“紫苑,怎么不带孩子来……玩。”说玩是客气,破坏才是真。
见识过他们的破坏能力,金玫瑰终于了解上帝造人的意义,天才是用来毁灭人类的,以免科技过度膨胀。
“在家做功课。”
黎紫苑轻描淡写地说,不以为然的霍玉蓟为孩子们抱屈。“是折磨。”
“你说什么?”
“呃!我是说锻炼他们对生物的认识,研究两栖类的进化论。”他不想睡车库。
上回一不谨慎惹她发火,他整整一星期没床睡,累得在车库弄张克难床应急。
同样的教训,他绝不二犯。
金玫瑰十分好奇黎紫苑出了什么难题困住天才。“喂!分享。”
“不过叫水产培育场送来十万尾蝌蚪,让他们排出公母以为消遣。”培养耐性。
“天老爷,十万尾蝌蚪……”金玫瑰惊得结舌。好狠的女人,连亲生子都惨遭揉躏。
“别同情他们,你自个小心,提防暗箭。”她比较担心玫瑰横冲直撞的个性,
“安啦!我老爸叫大师排过命盘,我是一生好命型,百毒不侵。”磋!瞎操心。
腰际一痛,金玫瑰转头横瞪偷掐她的小人风展翔,看见他眼中透露的关心,她想,和男人谈谈恋爱应该不错。
试试吧!
“你们别眉目传情了,送送客人吧!”取笑的黎紫苑嘴角擒着促狭。
“你算哪门子的客人,自己有钥匙随意进出,要走谓自便,别忘了锁门。”死女人,谁在眉目传情。
是看得久了一点,哪有传屁情。金玫瑰死不承认。
“现实哦!玫瑰。”
“这次我不会傻得问你原因,免得气死自己。”开口没好话。
杵在门口,黎紫苑笑了笑回问风展翔,“你相信报导上说她被包养吗?”
“我……”他心虚地看了金玫瑰一眼。“不……不信。”其实心理是不太确定。
“给你一个安心的答案,她的确被人包养。”
安心?她在棒打鸳鸯嘛!风展翔很不是滋味的用眼神杀她。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我几时被人包养?”金玫瑰象冲天炮似地冲向门口。
“有个以炒地皮起家的老男人对你宠爱有加,每月固定汇入你户头五百万,中部以北的两业区地段大都是他的……”
“你疯话说够了没,干么把我老爸扯进来,他钱多得罪你呀?”无聊。
“可是有人松了一大口气呀!”
风展翔干笑着,脸上有可疑的黯红色。
这女人的观察力未免敏锐得吓人,知道他心中有个疙瘩在,故意用吊胃口的方式解开他的心结。
恐怖。
黎紫苑突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喔!对了,有句话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什么?”
“你拉链没拉。”
“嗄?”风展翔连忙低下头一瞧,果然。
“听说穿红色内裤的男人性欲很强,我们玫瑰姐会幸福。”
“你……”
“不用送了,我自已知道大门的方向。”
大笑声由近而远渐渐消逝,其中包含男子雄厚却无奈的低笑声。
“她是魔鬼,她一定是魔鬼转世。”
“我赞成。”金玫瑰瞄瞄他胯下。“你拉链还没拉。”
“喔!”风展翔闷哼一声拉上。
好奇的她贼贼的问:“穿红色内裤的男人性欲真的很强?”
“你亲身体验不就明了了。”他故意拉下拉链,露出邪佞的笑。
“呃!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不错,强健体魄。”金玫瑰边说边往后退。
“来不及了,宝贝,你等着失身吧!”风展翔攸地扑上前扯掉她的上衣。
尖叫声起。
一场爱的追逐战揭开序幕,由两人共同编写未来。春风撩人。
第八章
风氏企业董事长室——
一双精容的厉眼盯着封面上的裸女,冷例的深沉令人心寒,看不透心机有几分。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空气凝窒在封闭的室内。
几位高级主管分站两边,表情凝重地拿着报表,股票明显的下挫数点,让敌对公司放出不实的消息,动摇了员工的向心力。
显然众人都相信风流公子的浪荡行径,严重的影响公司的运作。
“风伯伯,我不该拿小语的事来烦你,可是小语是你看着长大的丫头,你不为她出头说两句,谁会理她死活,”
“小语呢?怎么她自个不来?”风董事长风行儒并不喜欢秋若桐,直觉认为她工于心计。
“满天的风言风语不堪入耳,记者一天到晚盯梢,她想来也来不了。”其实童凝语是根本不知情。
她从没看过那么没用的女孩,男朋友被狐狸精抢了不哭诉,反而冷静地说祝他幸福,佯装坚强地准备研究所考试。
无论她如何煽动、怂恿,软硬兼施地诱她来悲情投诉,仍固执得要命,就是不要。
还说爱他就要成全他,强留无心的男人是一种罪过。
呸!无知。
爱一个人,就该紧紧地抓住不放,管他天仙狐妖来抢都不放手,心狠的人才能得到最后胜利,有心无心只是借口,人留在身边便是赢。
当初她就是太轻易放手,以为退一步是体贴,他会在千帆过尽后发现她的美好,心软地重拾旧爱。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败在一个毛头娃儿的手中。
“小语还好吧?”想到童凝语,风行儒有丝不忍,他一向疼她。
秋若桐哀伤的叹了口气。“人都瘦了一圈,两眼无神地坐在窗边茫望无涯的天空,叫人看了不忍。”
“你要劝她看开些,感情的事不耍太钻牛角尖,身子顾好才是。”小语是个好女孩。
“初恋放得深,老是不听人劝说,我这做嫂子的心里难过。”她假装无能为力的抽抽鼻。
他叹了口气,“有空多带她到外面走走,或许出国游个学,眼界开了,心情自然开朗。”
老狐狸,护短。这一点她不会不知。“主要是展翔的缘故,如果他能拨个空去开导小语,也许她就不会整日无语。”
“展翔呀!”风行儒沉吟了片刻。“他应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懂得自已在做什么。”
獭痢的儿子总是自己的好,他不好在外人面前说儿子的不是,纵使他有诸多怨。
秋若桐故意将视线移到地面前的杂志。“这女人好生面熟,该不会是展翔的新欢吧?”
风行儒来不及阻止就让她取了去,眼底的不快显而易见,没人敢在地面前放肆,正面分数就打折扣。
“原来她真的是女同性恋者,私生活靡烂,展翔未免糊涂,贪着一时新鲜……他着了人家的道。”
“小道消息不足听信,展翔的女人缘向来不错,小明星炒炒新闻造势,当不了真。”
“风伯伯,你错了,上回我和凝语在俱乐部撞见他和火玫瑰亲热,他还很恶劣地赶小语走。”加油添醋是她的拿手戏。
两眉微敛,风行儒厌烦的说道:“女人爱缠着他是贪他风流,玩一阵子就散了。”
“说得也是。”秋若桐恨恨地咬着牙,认为他拐着弯羞她厚脸皮。当初就是她追着风展翔,死赖活赖才好过一阵子,不久就散了。
“你不用回去陪小语解解闷吗?”风行儒温和的暗示她该离去。
想打发她走?没那么容易。“女孩家的心事就怕人钩,让她独自想一想也好。对了,听说展翔送了那名模特儿风氏的股票是吧?”
“呃!他……”公司内部作业他不便透露。
“好像是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七,展翔真是大手笔,一送就是上亿的股票,难怪连女同性恋都改变性向黏上他。”
风行儒一讶,报导上并未点明,她从何得知,“杂志报导错误,公司的股票末外流,全是空穴来风。”
“嗄?”秋若桐微微一怔,随即戴上假面具。“原来是我搞错了。”
哼!不愧是商场老将,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百分之七的股票就是她借股票经纪人的手冒进,花费了上亿资金,她私下挪用不少丈夫帐户里的定存金呢!
而他能睁眼说瞎话一笔抹净,真够厉害。
“风伯伯,你好歹说说展翔,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搞,小语还等着他回头。”
“我会和他谈谈。”风行儒表现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还有那个女明星真是不检点,你得派个人去和她说清楚,能用钱打发的女人不是好货色……”
“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管儿子吗?”他不高兴的脸一沉。
惊觉失言的秋若桐连忙补救。“是若桐不知轻重冒犯了你,你别和无知小辈一般见识。”
“你还有事吗?”这下他明摆着送客了。
“我……”
风行儒不让她有兴风作浪的机会。“我很忙,待会得和厂商洽谈数十亿的订单……”
她是懂得见风转舵的投机客,知道读适时地选好退路,有些事见好就收,她不相信他能无动于衷,装做没事人一般。
“风伯伯,我回去陪陪小语,你让展翔有空去家里转转,别迷失了自己。”
她态度恭敬地弯弯腰,道些客套的再见语即离开。
“汪经理,你找到那个浑小子了吗?”风行儒气愤的询问。
“董事长,我已经连络到大少爷,应该快到公司了才是。”汪经理额头泛着油光。
“太不长进了,玩女人给老子玩出问题,他真想气死我。”搞什么摄影,拍出一段孽缘。
“呃?也许报导不够公正,说不定他已经收心,”汪经理说得十分牵强。
虽然他己是年近半百的男人,可是火玫瑰的美叫人按搽不住,若换成他,恐怕三更半夜抛妻弃子都赶着去,管她是不是女同志。
光是看着她封面上勾人的眼神,他的心都酥了,恨不得把封面剪下来贴在公事夹里过过干瘾。
人美什么都可以原谅,这就是人生的现实面。
“哼!玩女人也要有分寸,声名狼籍的同性恋者都不放过,简直丢尽风家的脸。”风行儒气得瞪大眼。
“美丽的女人总是有蛊惑男人的本事,大少爷会迷途知返。”要他就一头栽下去了。
“败家子,居然一口气送了人家上亿的股票,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百分之七不是小数目。
“这——”汪经理帮不上话了。
“爸,你真相信小杂志的烂报导呀!”推门而进的风展翔刚好听到最后一段话。
见到他,汪经理恭敬的弯身打个招呼,随即识相的退下。
风行儒喜多于怒。“你舍得离开温柔乡来瞧瞧我死了没有?”
“你老身体康健,再活个一百年都没问题。”他先说两句好话奉承。
“死小子,当我是老妖怪呀!”风行儒冷硬的脸皮藏不住思子的情绪。
虽然他有好几个出色的儿子,唯一偏宠的是个性和长相与他雷同的长子。
他娶了两任妻子,前妻亡故后他悲伤不已,几欲追随她而去,但念在她留下的一个血脉,忍痛撑下去,把孩子拉拔大。
再娶的妻子是个刁蛮的千金小姐,是为了企业联姻才娶她,两人为了前妻常常闹得不欢而散,所以他对长子多所纵容。
想学摄影就去学,要出国就出国,女人不断,无意接掌风氏企业,他都由着他去。
就算他真的把风氏企业的股份送人,他还是只有纵容。
“爸,你看这种不入流的杂志呀,小心心脏负荷不了。”风展翔用不屑的口气把杂志往垃圾桶一丢。
“油嘴滑舌,你是不是和那种女人来往?”连老子都消遣,不孝子。
风展翔很严肃的面对父亲,“玫瑰没有报导上坏,她只是太直率了点。”
“喔!”风行儒露出不信的表情。
“好吧!她有些任性,爱耍小性子,脾气坏得很,讨厌男人,喜欢乱挥霍,满口粗野,行为鲁莽……可是,我爱她。”
讨厌男人?“听说她是同性恋者?”
“是,她是。”风展翔不否认这个事实。
“那你还和她在一起。”真是胡闹。风行儒摇摇头。
“我是说她在和我交往前是假性同性恋,现在她搞清楚真正的性向,不再糟蹋自己了。”好不容易。
“假性同性恋?”有这名词?
风展翔笑了笑。“她求学时代曾非常崇拜一位女同学,误把崇拜当成爱……”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因为爱不到崇拜的对象所以改爱长相神似的女子来取代那份遗憾。
因为抢走她崇拜女子的对象是男人,所以她憎恨男人,视男人为最低贱生物,老是以自身的优越贬低男人的存在。
“她曾经是个同性恋,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她是处女。”想到此,他笑得十分得意。
“你不怕她贪一时好玩,当你是个多金公子才——”风行儒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爸,把报导上的字眼全都抹去,她比你儿子还有钱,穿戴全是名牌货,我住的是她名下的一幢房子,活脱脱像她包养的小白脸。”
“不会吧,她的金钱来源从何而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模特儿怎可能那么厉害?
“据她闺中好友提起,她父亲是北部一带的大地主,拥有不少商业地段的地皮,她每月的零用金高达数百万。”
咦!儿子形容的好像是金……大概是巧合吧!那人位高权重,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连总统都得看他脸色颁布政令。
“既然如此,她干么要风氏企业百分之七的股份?”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风展翔无奈的一叹。“老爸,我不是要你忘记杂志写的一切吗?你看看我额上这道疤。”
“哎呀!怎么受伤了?谁有么胆大敢伤我儿子?”风行儒颇为心疼的说道。
“信不信,你口中的坏女人用一千两百万的钻石为武器,直接命中我额头。”钻石多硬呀!
一阵抽气声响起,用钻石……
“好浪费……呃!我是说伤得严不严重?”真败家,比他儿子更败家。
“如你所瞧,留下个见不得人的小疤。”她的脾气真该改一改。
由那伤口推测,少说是十来克拉的钻石。听儿子这么说,风行儒感到怪异,“可是公司股票确实被人收购百分之七。”
“我想是有人暗中搞鬼,目的是拆散我和玫瑰。”不可饶恕。风展翔眼中透着阴沉。
“谁会那么无聊散播不实消息给杂志社,还花上亿资金买下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
风展翔突然想起秋若桐,继而笑自己草木皆兵,她是小语的大嫂,不可能有一大笔资金买下上亿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