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恬雅的气质,毫无愧色的何水莲宛如清莲地微微一笑,圣洁的光芒让人感到温暖,仿佛红尘无垢,忘却忧伤。
她是朵洁白、清幽的水莲。
“你……你居然打我。”华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哀号。
“天呀!我真想亲吻你。”
一个陌生的男声差点为了这句话丧命。
“别理他,他刚从疯人院逃出来。”段天桓一脸宝贝得要命,将老婆守在怀里。
一旁的老墨正窃笑着。
陌生男声抱怨着,“小气鬼,抱一下会死呀!”他太崇拜她了,那一拳挥得漂亮。
“会,你的风流病没药医。”他可不想让美丽老婆被风流鬼盯上。
“我只知道你对付人的手段很毒辣,几时嘴巴变得这么坏,算什么朋友。”咋!是他瞎了眼。
“你不是我朋友。”是喽!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我叫晋然,晋朝的晋,孟浩然的然,晋然就是我,世界最后一位痴情种,小姐贵姓?”
“滚,少勾引我女人。”这个无耻的花花公子。段天桓赚恶的眼神好似面前是一只大害虫。
“你的女人!”晋然鬼叫一声。“小姐,你是聪明人,好花要挑好田种,他呀!绝对是块盐田,种不出你的美丽。”
“晋、然,吃过人肉吗?反正盐田自产。”段天桓狠眼一射。
“做人厚道些,我怕你糟蹋了一朵好花,像他的个性太糟糕了……咳!我……我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坏人嘛!”
晋然可不敢笑出声,他是花心了些,但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他看得出不当他是朋友的朋友真发火了,哎!居然防起了他。
他们两人因赌结缘,相识了七、八年,头一回见他如此宝贝一个女人,真叫人跌破一缸墨水,怎么都看不出。
人家女孩子像是出身高贵的名门淑女,他是一身阴残气息,白日与黑夜的分野是如此明显,一条好深的沟横亘中间。
不过,天仙般的女子也有锐角,刺起人来不留情。
“莲,你怎么不说话?”她反常的沉默让段天桓低头一问。
“原来报复是双面刃,我领受了。”何水莲吁了口气,表情平淡无波。
“什么意思?”
她的眉往下垂,放开一直捂着的手。“好痛。”
“我的老天,都肿了。”
段天桓冷瞪了晋然一眼,“老墨,冰块。”
“可怜的美人儿,谁叫你跟错了人,要是我才舍不得让你受一丁点伤,无能的男人……”
“晋然,你还想留着那根舌头吧?”看指关节都淤青了,她打得真狠。
心疼的段无桓轻手地以绷带包的冰块沾碰她的手,一滚一按地揉散淤血,小小的柔荑握在掌心显得如此细白,出手却比他狠绝。
那一拳打得大快人心,他都忍不住喝彩。
淑女的火气倒不小,冷不防的出手,连他都快不过她,只能事后惊讶得像生吞了十个鸵鸟蛋,当场愣得张大嘴合不上。
令人敬佩的是之后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微笑,举手投足间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娇柔地软咬着宜人声调,似乎是出自不得已的动作,绝非她的过错。
由于场子内呼声连连,没人注意到一只掉了牙的肥猪在地上爬行,为免群情太过激越围着她不得呼吸,长手一护,他搂着她回到赌场上方的私人休息室。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这间赌场的管理人是晋然,一个采尽百花不怕烂根的下流胚子。
“段老大,不介绍嫂子一下。”晋然收敛起色相,正经八百的问道。
“等你戒淫再说。”介绍?下辈子吧!
他不服气的抗议。“喂、喂!我是那种没品的男人吗?”男人只要带种就好。
“你是谁,我和你熟吗?”段天桓瞧都不瞧他一眼,神情却专注在妻子红肿的手。
“哗!变脸是女人的专长,你几时变性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全程录影存证。”
真是开了眼界,一向不甩女人的段家老大居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黑瓶子装酱油还真看不出来。
喷!瞧他像个娘儿们蹲在女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呼着气,细心地揉搓她泛紫的皮肉,孤傲冷厉的表情不复见,像是温柔得可以滴出水,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虽然这不是美女野兽版,但也相去不远,一幅山水古画搭配现代几何图形,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
“上个月的营收整理完了?”
晋然的脸一变,尴尬的笑着。“你明知数字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是赌徒而已。”
发牌、洗牌、切牌、插牌他在行,但那密密麻麻的小虫字不是他本行。
“省下废话的时间,你可以结算一本帐簿。”没见过这么清闲的管理人。
“呵呵!我很认真的盯着场内动向,绝无偷懒,人格保证。”他心虚的指天立誓。
“你有人格?”
“你污辱人哦!”晋然不平的挥挥拳头。
段天桓瞥他一眼,“如果你是人。”一只麻雀精。
晋然仰鼻轻哼,“不与短视之人言语,我是有风度的男人。”
什么朋友嘛!女色当前无人性。
“幸好他不是你朋友,值得庆贺。”一阵女声清清淡淡、不油不腻,却很犀利。
“嗄?!她……她在说……”结结巴巴的晋然指着说话的美人。
“说得很贴切对吧?你该反省。”深得他意的段天桓全然的偏袒爱妻。
“我有那么糟吗?瞧你们一脸嫌弃的模样。”他很不是味道的拧拧眉。
何水莲吹吹手背的伤。“不算糟,还有救。”
“我就知道美人儿心肠好,不忍心让我对人性失望。”双眸倏然发亮的晋然不安份地想上前拥抱佳人。
“你敢——”
他讪讪然的缩回手。“息怒、息怒,我结冰了。”
“哼!”段天桓找了一条消肿止炎的软膏,“莲,痛不痛?”
“打人也会痛,真是得不偿失。”冰冰凉凉的药膏抚不平她紧查的峨眉。
“吃到苦头了,男人的事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强出头的。”看到她伤得如此,快意以后是无限悔意。
“你是说女人不该有自主权,凡事该以男人为天的当个小宠姬?”她的眼底没有笑意。
冲动的举止已经叫她不齿,她的骄傲不许人抹煞,或冷漠以视。
他揉散她眉间的皱招。“我是你的天,理该为你挡住所有风雨。”
“狂妄。”天何其大,他竟想替她挡风遮雨。
“为你而狂。”
浓烈的情丝缠向一朵清新莲花,迅捷而自私,不露一丝空隙让其逃避,段天桓的爱极度狂猛,天底下的她完全为他所有。
此刻的时空间没有年龄的差距,只有一个刚强的男人,一个韧柔的女人,两人四目相交,倾注真情。
水流动的声音是心底的自由,微弱呼吸声唤出亘古乐章,那一瞬间的动心如疾雷闪电,劈向何水莲沉静的理智。
心,失去了方向。
她感觉自己在沉陷,溺毙在他无隙可逃的深眸中。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完全忘了周围尚有外人。
“嗯!受不了、受不了,太煽情了。”热得直跳脚的晋然以手煽凉。
魔咒因此被打破了。
“晋然,你太闲了是不是?”怒眉一竖,段天桓以眼光杀人。
嗅喔!闯祸了!“段……段老大,你们继续肉麻兮兮,呢!是谈情说爱,我去巡场子。
“你……”溜得真快。“老墨!你还有事?”瞥向犹站在一旁的电灯泡,段天桓冷声问。
老墨轻咳了一声,“老板,我的马桶还未通,先失陪了。”
僵硬着四肢往门口走去,他离开前不忘带上门,以防春光外泄。
“莲莲甜心,我想吻你。”
“我不……”
抗拒不住红唇的诱惑,椅垫因两人的重量下凹。
无声的缠绵犹股动人情话,渴望已久的段天桓把婚姻契约抛到脑后,入手探入她的衣内——手一扬,飘落地面的是一件女性贴身小亵衣,皑皑雪峰覆上魔掌,六年的夫妻要落实了……
第五章
一道气冲冲的红棕色身影如风扫过,三寸细带的高跟鞋叩叩作响,狂野而带着噬人杀气,她无礼地推开档路人潮,引起诸多抱怨声。
黛儿怒火中烧地踏进赌场大门,从小被宠坏的大小姐脾气刁钻、骄纵,目中无人的横行。
三天来她见不着心爱男子的面,不管走到哪间赌场找人,皆会有人出来破坏,阻止她妄为的举动,让她无功而返。她一直以为他是忙着再开设一间新赌场,或是重复三年前的拒绝手法,刻意躲避她的痴缠。
谁知她无意间从某个赌客闲聊中听到,他竟然带个女人状似亲密的出入各赌场,还公然地打情骂俏,丝毫不顾忌场合,完全无视她的深情等待。
哼!她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货色敢来和她抢男人。
“让开,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两位工作人员尽责地堵在能上休息室的电梯门前。“老板说过你不可以私闯他的工作领域。”
“我是他的女人,来找他不成吗?”她不讲道理地伸手硬要按电梯升降扭。
“黛儿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真是难缠的任性女。
“我不信,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桓哥,你敢挡我试试看。”她取出皮包中的袖珍银色手枪比着。
“别激动、别激动,小心擦枪走火。”为求保命,他们小心的移动脚步。
黛儿得意地按下升降钮,“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包括男人。”
“那可说不定。
电梯门一开,适时探出一只手,轻松夺走她手中的枪,小巧的武器在他手中旋了几圈像是玩具,不具有危险性。
“晋然,把枪还给我。”她伸直手臂欲抢走自己的手枪。
“不好吧!小女生不应该玩枪。”纵使她出落得成熟、美艳,以她的年纪唤小女生仍不为过。
西方女孩的发育就是比东方女孩来得具可观性,她有一张二十五岁女子的脸孔,蜂腰窄臀,近一百七十公分的高眺身段,完美的玲戏曲线,就是他看了也会心动。
只要是美丽的女人,不管有毒或带着刺都是一种挑战,而他手下鲜有逃兵。
尤其是她那天生的狐媚味,叫人看得心痒难耐,好几次想弄她上床,尝尝这黑手党女人的滋味,是否更加销魂。
不过考量再三后,还是忍痛放弃这条美人鱼。
不是因为段天桓和她有扯不清的男女关系,主要是怕她上了他的床以后会转移纠缠目标,届时撵都撵不走的粘上他,坏他的性福。
三年来,她驱赶情敌的手段十分毒辣,丝毫不逊于男子,曾经有几个女人被她卖到私娼家,有的还遭受一大群男人轮奸,事后畏惧得不敢再接触男人,至今仍定期作心理治疗。
美人俯首可拾,何必为了一朵心不在他身上的罂粟费心,舍弃更娇、更媚、更听话的美丽生物。
“我是女人,快把我的枪还我。”她盯着开开关关的雷梯门,心想怎么闯过眼前的男人。
他眼明心亮地在她界前摇摇食指,“有我在,别想。”
“你……”黛儿压下怒气咬着牙,“我只是上去找桓哥,你凭什么不让路?”
“可是他不想见你。”段老大现在正忙着呢,正忙着办人生大事。
“我要听他亲口说,你没资格阻止我见他。”可恶,一只阴险的看门狗。
“你用眼睛骂我。”晋然用轻怫的笑脸抚弄她的手枪,似在调戏本人。
黛儿忍住不一拳挥去的欲望。“桓哥是我的男人,我没权力去找他吗?”
“那是你的一相情愿,段老大自始至终没承认过。”玩玩嘛,何必认真,他就说这女孩难缠。
依自己一日无女不不欢的程度,十座后宫都容纳不了他的女人,岂能全部当真。
而段老大算是异数,那方面的需求近乎和尚。
都是她一再主动献身,段老大才会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勉强玩个几回,他还不是为了打发她而“牺牲”,发泄多余的存货。
根据段老大事后的说法:乏味,纯粹是体能运动,他当是手淫。
可见他有多委屈了,难怪每一回都想逃,避之唯恐不及。
“你管不着,我就是要他当我的男人,谁要敢来抢,我就让她没命吃下一餐。”她定要宰了那不识相的女人。
晋然轻浮的表情一寒,“包括他所爱的女人?”
“他只能爱我,其他的女人没有存在的必要性。”她们都是死不足惜。
“你最好别妄动杀机,段老大不会再纵容你。”这种毁灭性的爱情令人生畏。
“难不成他敢杀了我。”自恃有强力的靠山,黛儿口气天真的说道。
“为了这个女人,他会。”他不是危言耸听。
这个女人?!他真的有了新欢?”
“段老大说是旧爱。”晋然浮夸的眼底有抹精光。
“旧爱?!”怎么可能。
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紧紧监控着,他哪来的旧爱,根本是诌之语。
而且爱既然已经旧了就该舍弃,她不相信有人比她更适合他,要是他舍不得丢弃,她会善尽新人之责出手清除,不留一丝余味。
“别太执着,他不属于你。”这是劝告也是警告,他喜欢看美女,活的。
黛儿听不过他的话。“他们在楼上?”
“嗯。”
“她长得有我美吗?”
平分秋色,但……“她的气质情雅、圣洁,鲜少有女人及得上她。”
黛儿鲜明、娇媚的五官相当迷人,第一眼给人的印象是惊艳,她猫似的绿眼随时像在挑衅,活泼而生动,男人很少逃得开她的媚波。
她有意大利人的热情和狂野,个性强悍而不知进退,锋芒太露削减了她的美丽,属于浅尝即可的烈酒,不耐久存,否则会失味。
而楼上的美人儿恰巧相反,她的五官很细腻,像精致的瓷器,时时把玩不致生厌,男人容易被瓷面上的流色吸引,不可自拔的沉迷。
东方人有着一股淡淡的神秘,而她懂得隐藏锋芒,每一个小动作都优雅的表现出美的画面,让人在无形中受她牵动。
黛儿是一朵似玫瑰的蔷蔽,不知自身颜色不足拼命绽放,而楼上的她看来是朵雪地白梅,但实质上是夏天的青莲,浅笑含波的挑战顶上烈阳。
不过不管蔷蔽或是青莲,全凭赏花人的喜恶。
“你说我比不上她?”
晋然暗自喊糟,女人最忌比较。“当然不是,你比她……豪放多了。”
“你指我滥情?”黛儿眼冒绿火,浑身气得颤抖。
“我……”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反正你的条件那么好,随便找找都比段大烂人出色。”
“我只要他。”她非常固执,不愿认输。一个让她花尽心思,苦追多年的男人,她岂会轻易罢手。
“你硬要钻牛角尖我也没办法,反正按你是上不了,早点离开免得自己难堪。”他打了个手势,要手下“护送”她出场。
黛儿是个在黑社会长大的女孩,涉世得早,一见苗头不对就转起心机,巧笑媚声的贴上晋然胸前,有意无意地抚摸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