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甩着两根麻花辫,意志十分坚定的决定其他几位姐妹的前途。
这是本月来试读过的第十间一流幼稚园,师资优,地理位置独特,近公园,双语制度,是国内少数兼收零岁幼儿的新式幼稚园。
其他几个年岁相当的小女孩自成一国的玩耍着,有种超乎年龄的疏离,不太乐意与“低等”玩伴相处。
她们不表示反对地任由小女孩做主,反正待在哪一所幼稚园都无所谓,同样无聊。
其中一个小孩忍不住打起瞌睡,吸着大拇指偎在另一位正在数着铜板的短发女娃肩膀上,等着看起来才三十岁的美丽奶奶带她们到下一间幼稚园。
其实读不读都没差别啦!只是感觉正常些,像个平凡的学龄前孩童。
“小乖乖,你还是不满意呀?”没办法了,又要向园长说对不起。
优雅的英国美女奶奶笑笑地抚着小女孩的头,宠溺的眼中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慈蔼的纵容。
时间对她而言不具任何意义,来去时光河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何必匆匆忙忙和时间竞赛,人要多宠爱自己一些,放慢脚步多看看清溪净草,一叶一砂都是上天的恩赐。
“好丑。”小女孩皱皱鼻。
她会意的一笑,“没半个好看的?”
“丑毙了,一堆土拨鼠。”个个嘴尖多话又俗不可耐。
“不可以这么无礼,小朋友都是天使。”她一脸歉意地向园长微笑。
“我讨厌天使。”她是可爱的小女巫。
年轻的奶奶当是没听见般地招呼一群小孙女,温柔地看看蓝天,嘴角挂着彻悟后的恬淡,使人感受到一股来自大自然的温暖力量,原始而充满生气。
如同前九回般无功而返,几个小女孩有默契地往外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定点候着。
一瞬间,轻烟顿起。
风似地飘过一条条街道,路上行人为着生活奔波,一辆娃娃车缓缓驶过,几位可爱的小男孩探出头来嘻嘻哈哈,随即又被随车老师拉了回去。
光这短短几秒钟,浮在半空中眼睛一亮的小女孩兴奋地大叫。
“奶奶、奶奶,我要读那所幼稚园。”好可爱地小帅哥哦!
“确定?”
“嗯!有好看的小男生。”
“小萼儿是个小色女。”
小女孩不懂什么叫色女,只晓得自己爱看漂亮的小男生。
一直一直……
多年以后,她爱男色的习性不变,而且更加好色到不可一日无帅哥俊男可欣赏。
她的人生目的是看尽天下美丽的事物——男人。
所以巫界称她:花、痴、女、巫。
第一章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太阳是红的,草是绿的,一切如往常般,没有一丝不寻常。
循着咆哮声而至,一头染了金色的发像是愤怒的金丝猫般,直挺挺的往上张着,猪肝色的脸显然气得不轻,仿佛有人在他肚子里塞了一吨黄色炸药,随时要引爆了这栋二十几层的大楼。
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且是蓄意造成的,叫人不生气都不成,直想亲手掐死那个悠哉游哉的大混蛋。
“左惑,你的抬头纹又多了一条。”
一身黑衣,满脸不在乎的俊美男子跷起一只脚,抱着歌迷强塞在他怀中的绒毛玩具一按,“游戏女孩”歌曲响起,反覆的唱了一遍又一遍。
今年度最畅销的流行歌排行榜冠军,连续蝉联五个星期,单月突破百万张CD,盗版还不算在此数,街头巷尾人人都会哼唱,无人例外。
而这位刚回国的亚洲天王却在记者会上说不到三句话就起身走人,无视经纪人发白的脸色,大摇大摆地扬长离去。
接着还在第三场的巡回演唱会上抓着麦克风,一脸邪气地说他没心情唱,因为在场没有美女,只有一群尖叫的丑女,大胆地跃下舞台抛弃歌迷。
全场一万多名的歌迷耶!女孩子占了九成九,他居然好意思说没美女,伤了大半女歌迷的心。
网路上毁誉参半,有人说他耍大牌,有人说他性格,但是报章杂志的市调中,他依然是最受欢迎的男艺人,声名不坠反升,气煞一干循规蹈矩的同行。
如果只是耍耍性子不要紧,向记者朋友陪个不是道个歉,再退回未演出的票钱,公开地承认一时情绪失压才胡言乱语,相信以他的名气不难摆平。
可他偏偏在媒体上乱放话,说他情感枯竭唱不下去要退出演艺界,天涯海角寻找他的人生伴侣。
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天有绯闻上报的风流男子居然敢自称情感枯竭!他的女朋友多得用卡车来裁都不一定载得完,从太平洋绕台湾一圈排到台湾海峡填海都绰绰有余。
“你在抗议我开除你的‘贴身’助理对不对?”一定是的,他是一天没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江邪帅气地一甩发,笑得令女人尖叫。“怎么会呢!我是这种人吗?”
“你是。”当了他五年的经纪人还会不了解他。
“女人多得像脚下的泥,我才不会为了安琪儿而闹气。”他说得洒脱。
“是妮琪,安琪儿是上一任的女宣传。”是泥没错,可是他绝不亲自去踩。
自己送上门的女人已应接不暇,他若还有气力去追逐,不成了超人。
“喔!”还不是一样,都有一副惹火的魔鬼身段。
干瞪眼的左惑快喷火了,“你是存心让我下不了台是不是?”
“哪儿的话,你言重了。”人都有倦怠期,不想唱了应该不犯法吧!
“是很严重没错,喔会被你那群没人性的歌迷乱棒打死。”他才刚娶老婆,不想没儿子送终。
左惑的外表在男人堆中算是不错,但是和江邪一比就显得黯淡无光,所有的光芒都被剽窃了,只剩下一点点微弱萤光。
年前娶了拍三级片起家的女明星为妻,新婚不到六个月就忙于应付江邪不时跳电的作法,老婆被冷落得差点要持行李和他说再见。
演艺界是极度现实的世界,大起大落的残酷非外界能想像,不趁着大红大紫好好捞一笔,风光不再时该如何自处,没人会可怜。
“好人不长命,你想有事——很难。”江邪低沉的一笑,不同情他的处境。
“江、耀、祖,你嫌命太好咯!”瞧他说的是人话吗?好像别人的命很不值钱。
江邪扰眉不悦的一瞪,“别叫那个名字,我会翻脸。”耸毙了。
“哼!请你也拿出一点良心,考虑考虑我要养家活口的辛苦。”房子的贷款还有三分之一呢!
“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良心。”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关。
“你是跟我耗上了对吧?”不妥协似乎不成。
“我是真的没感觉了,怎么唱都不对劲,浑身没力气。”他累了,想要休息。
短短五年,他赚进无数的财富,物质生活是得到极大的满足,性史丰富得足以出书,心却空虚不已,老觉得缺少色彩。
女人他不虞匮乏,随手一招就足以一个月不用出门,日日都有新女伴在床上厮混,而且不重复。
名有了,利有了,在外人眼中,他该是最惬意的男子,可是灵魂却贫乏得想呐喊,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唱,找不到人和他分享成功,只独享喜悦后的落寞。
激情过后,他望着陌生的女人脸孔,彩妆下的面容有几分真实,身体筋疲力尽的发泄,脑子却清晰无比地想跳脱一成不变的日子。
他到底为谁而努力,自己吗?
没人倾听的苦闷是何等悲哀,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冰冷,萤幕上的辉煌不代表他甘于现状,人总是贪求身边所欠缺的。
他渴望一份真爱,而不是成人游戏中的肉搏战。
说实在话,他倒想找出符合他歌曲“游戏女孩”中的坏女孩。
我在你生命中算什么,不过是过客。
要谈情请使,要说爱别来,我是游戏女孩。
风画过的自在,花一般的灿烂。
抱着我的水晶球,别踩黑猫的影。
你只能在我背后叹息。
因为我是游戏女孩。
……
……
滚出我的生命,离开我的视线。
管你换了几匹白马,
我的世界容不下多情的你。
只因游戏到了终点。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今天才在你床上瞧见两个光溜溜的女人。”当然没力气,被榨光了嘛!
“啊!真糟糕,怎么会有女同志闯进我家呢!”江邪故作惊讶地眨眨一双美得不像话的黑瞳。
左惑冷嗤的一拍桌子,“可真不幸呀!你居然左搂右抱地躺在中间。”
“我想我大概走错房了。”江邪很苦恼地摸摸鼻子,动作十分潇洒。
“你干脆说被人强暴了,也许我还能召开记者会做做宣传。”他不齿的说。
反正公器私用不是他首开先例,要维持高知名度就得不择手段,大家都获利。
“哇!你心肠真狠,那么希望我受报应呀!”最近的歌迷可是没啥理智。
送花送表送布偶,外带电话和饭店钥匙,要是他不“洁身自爱”,强暴的戏码早八百年前就发生了。
提到玩女人他也是有原则的,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不碰,已婚的黄脸婆不沾,丑不拉几的歌迷他看都不看,不看,千挑万捡下的美女才能上他的床,绝不将就。
人生哪能得过且过,至少要犒赏犒赏自己,不然干么那么卖力。
“我说江大牌,作孽时的人总会招致天怒人怨,迟早报应找上你。”左惑有些坏心的诅咒。
太顺畅的人生要受些挫折。
可惜他是无神论者。“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不算作孽吧!我让每个女人都有爱我的机会。”
“你爱她们吗?”
“当然爱喽!爱她们美妙的身体带给我天堂般的快乐。”江邪不正经地轻抛一个媚眼。
“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位只喜欢你的外表却不爱你的女人,那时我会挂起万国内裤大声庆贺。”
以还他多年来所受到的茶毒。
“你在作梦,早点吃药好了。”哪可能有女人不爱他,除非是瞎子。
“如果有这一天呢?”左惑好笑地一眼。
江邪自信的一笑,“我光着身子倒行公司一圈。”
因为不会发生。
“真的?!”他倒有兴趣了。
“君子一言……”
“别来死马难追,咱们立个契约如何?”有凭有据将来才不怕他赖掉。
“左哥哥,你信不过我的为人?”他才不要立个鬼东西让人笑话。
左惑摩挲一下手臂上的疙瘩,“少恶心的叫我哥哥,你的为人和走红程度成反比,我要相信的话代表得重修小学的生活与伦理。”适时的赞美是美德——屁啦!
固执的男人最讨厌。“你只能选择相信,自由心证嘛!”
“不成不成,我要为广大歌迷谋福利。”左惑眼尖地瞧见角落有一台录音机。
“你要我录下来?”他挑眉的一视。
“没错,这是呈堂证供。”岂能让他溜掉,王牌经纪人的名声可不是叫假的。
江邪为之失笑地按下录音键,爽快地录着先前的话,他才不相信会有这么个不识货的女人。
“满足了吧!”
“嗯,可以,那巡回演唱……”左惑乘机提起。
“我真的唱腻了,让我休息几个月成不成?”他需要充电。
“几个月?!”左惑声音拔高的瞪着他,“你敢和我的钞票过不去?”
“嘿!这些年你从我身上捞了不少油水,小腹都肥了一圈了。”啧!真贪心。
“请你多反省一下,起码我的头发会提早出现银丝都是被你给气的。”不是每个经纪人都能容忍他的狂放。
没一点修养的早气死了。
江邪是左惑带过最难带的艺人,也是窜升得最快,红得莫名其妙的艺人。
“那你该感谢我的牺牲,让你拥有充满智警的白发。”办公室外的金桔有些枯萎,八成缺水。
一大早睡得正舒服,左惑却扰人清梦地急按催魂铃,硬是把自己从软玉温香里挖起来,拉著到公司听一大堆牢骚话,耳朵都快长茧了。
公司里又没漂亮的美眉可瞧,人窝久了会生霉,光是他的口水就够淹死一堆横行的蚂蚁。
“无故从电台通告溜走,蔑视三家电视台刻意为你安排的电视节目,不接受记者采访,向摄影师竖起中指……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
“没有。”江邪明白的一应。
真要给他气到脑中风。“你到底在看什么?”走廊有什么好看的?
“那边在干么?”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姿色都不错。
左惑瞄了一眼,“陈经理的秘书坐月子去,他在招考新秘书。”
“好像很有趣。”他话中有话地暗示。
“哦!别告诉我你也想从中挑个气质佳、容貌优的女助理。”——天呀!别再让他糟蹋女人了。
“知我者,左惑也,万事拜托了。”嬉皮笑脸的江邪搭上他的肩。
“休想。”他是经纪人,不是皮条客。
江邪一听遭拒绝开始咳声叹气,“最近身子越来越差,头昏脑胀、四肢无力的出现幻听,嗓子也有些哑了……”
“够了、够了,你已经病入膏盲,直接送入弥留病房好了。”真是败给他了。
“是安宁病房才是,你这样说会让病危患者绝望。”哪个比较顺眼呢?
“是,你有理。谁是小绵羊?”左惑也跟着站在有双面效用的玻璃隔窗往外眺望。
“嗯,都太普通了,好像来表演服装展。”一个个擦红抹绿,花枝招展。
挑剔,在他看来全是上等美女。“邪,你瞧左侧在东张西望的小女生如何?”
“嗟!你不觉得她太生嫩了吗?”没发育的样子他可咬不下口。
人是满清秀的,远远望去像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两条麻花辫甩呀甩的,活似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东探西瞄不知在找什么。
带了她在身边准会坏事,扫了他玩女人的乐趣。
“你是怕她瞧不上你吧!”左惑故意用激将法。
江邪摆出超级巨星的架子,“是我不屑,不然不出三天定要她上我的床。”
“要打赌吗?”左惑料准了自己是稳赚不赔。
不是担心女孩爱上人人疯狂的风流浪子,而是不管如何,至少找了个江邪不太排斥的女助理,好平息近日来的风波。
牺牲一个小女孩的贞操换来他的合作是值得的,至少成全了广大的歌迷们。
“左惑,你有没有考虑去拍宫庭大剧?”
“嘎?”他拍戏?
“你真像秦桧。”
小和影视企业股份有限公司?!
不会吧!她是不是看错了?影视公司不是在出租影碟、录影带之类吗?不然就是帮人家婚丧喜庆时录影,怎么会赚得这么多?
说不定只是其中一层,她是自己吓自己。
可是……
烫金的十二个大字由上往下排列,正好占满一面墙,她想自欺都不成。
“呜……会被越隽害死,说什么别找大企业,公司越小越保险,老板最好是已婚的秃头族,否则会和博儿及宝宝一样可怜。”
骗子。
当初博儿和宝宝她们两人抽中台湾商界最爆烈的总经理沈劲,以及全台最冷酷的总裁上官锋时,姐妹们一致不看好地要求两人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