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沙芎芎拨了通电话去询问此片的拍摄日期,相互比照後心生疑问,真是她看走了眼?
於是她拿出塔罗牌一算真伪,牌面的意义让她一头雾水,既是生牌亦是死牌,也就是说生死不明徘徊阴阳两界。
「怪了,怪了,我第一次排出如此混乱的牌,你说我的法力是不是退步了?」她可是屈指可数的名星相家呐!
白墨不敢真抓伤她的玉脚撩呀撩,紫瞳瞪得比平日大一倍,傲然地挺高猫首。
「我忘了你是哑巴猫,问你还不如去问一头猪。」她拧拧鼻,摇手恢复它的声带。
「猪没有我的智慧。」它不满的喵叫数声,不甘与猪相提并论。
「嗟!要不是我点开了你的智慧,你和一般的野猫野狗有何分别。」就会顶嘴。
白墨委屈地趴伏在她大腿上,「主人伤了我的心,我太失望了。」
「失你的大猫头啦!去去去,我要回巫岛一趟,也许能问出个端倪。」好久没见到莎宾娜奶奶了。
「我也要去。」它马上精神抖擞地摇著猫耳朵。
巫岛耶!所有巫界成员的圣岛,在岛上修练一天胜过一年的努力。
「心受伤了就好好养伤,不要像颗老鼠屎黏著不放。」她故意出口讽刺。
人和猫计较有失风度,可是她习惯了,谁叫它不像正常的猫。
「主人,没有白墨的一路陪伴,巫岛会显得更遥远。」它很怕主子心一狠不让它跟。
(此处图档缺省)
她自忖没欠过她们钱,露出讨债的表情真好笑。
「少给我装疯卖傻,别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晓。」没头没尾的劈头两句,艾琳娜以充满怨恨的蓝眸直瞪著。
她在说什么鬼话?不懂。「说清楚好吗?我哪里得罪娇贵的法国公主?」
艾琳娜有皇家血统,源自路易十四一代。
「你还敢用嘲讽的语气问我,自己做过的丑事太多了是不是?」可恶的混种东方女巫。
「别在我面前端公主架子,礼让不是忍让,沙家女巫的脾气都不好。」沙芎芎不高兴了。
话不讲明白只一味指责,谁知对与错,要她平白背黑锅可不成,她修法不修涵养,真惹恼了她,巫界规矩她照犯,一条一条丢在水沟里生臭。
称句公主是客气,同界女巫不好交恶,她当是月儿梯呀!顺著往上爬。
「别人怕你七天圣巫我可不怕,有胆抢我的男人就要付出代价。」她生气地抛掷出火球。
小儿科。沙芎芎打了个呵欠手一反甩,火球顿成空气。「我几时抢了你的男人?」
欲加之罪呀!所以她最讨厌男人了。
气得涨红脸的艾琳娜指著她破口大骂,「你敢不承认偷人?!很多人都看见你和他卿卿我我地逛香榭大道。」
「你说谁?」沙芎芎迷糊的眨眨眼,想不出曾和某雄性生物挽手逛大街。
偷人?多严重的指控,凭她的姿色一勾眼就有十大卡车的男人扑倒在她裙摆底下,何必多事去和人争长短,岂不累人。
何况男人这种生物看多了会倒胃口,她还没胖到像博儿的身材需要节食,所以能避则避,绝不沾身。
人在红尘中,不染是与非。
「你还在装蒜,沙家的女巫最会摆无辜表情骗人,你这婊娘养大的。」艾琳娜不分青红皂白的扬手又是一个更大的火球。
不快的沙芎芎不避不闪的以指尖挑风化解。「你再任性试试,休怪我不顾莎宾娜奶奶和你祖母五十年的交情。」
非心善,巫留三分人情。
「少找藉口掩饰你的心虚,敢做就要敢当,别让我看轻七天圣巫的能耐,只会勾搭别人的男人。」她快速的骑扫帚冲撞。
一旁的两位好友罗莉亚和宝拉见状,立即左右相随地攻向一迳冷静应对的沙芎芎,她们全是被宠坏的贵族千金,而且存在着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以自己的肤色和血统自傲,瞧不起有色人种的出身,甚至犹当自身仍是辉煌的法国王族,所有人都该卑恭行礼,以亲吻其手背为最大荣耀。
「胡闹!你们为了一个三两重的男人做出有辱巫风的行为真叫人不齿。」那三两肉就重在胯下一点。
「废话少说,今天不教训你誓不为巫。」五、六个火球夹带雷电齐发。
台湾上空晴空万里,却有不明闷雷霓光忽而一起。
反正你的巫术也不怎么灵光。「你以为受得起我一击?天真的小公主。」
「你敢嘲笑我不够成熟!」艾琳娜气愤地挺起三十六D的傲人上围。
「身体成熟不代表、心智也跟著长大,胸大通常没脑,营养全跑到那两团肉了。」扫帚一弯行,沙芎芎行起防护咒语。
差点掉下去的白墨紧抓著帚尾不放,飞行中不怕乱流只担心有巫找碴,既要保持稳如泰山的优雅气度,又要提防巫法误伤,当只尊贵的猫可不轻松。
主人的容忍度有限,一抓狂它就倒楣了,不抓紧些跌下去可会粉身碎骨,九条猫命也难回天。
「你嫉妒我。」挑衅屡败的艾琳娜千篇一律使出火球的攻势。
幼稚。「你到底在玩火还是来寻仇?三年前看你用这招,三年後依然没长进。」
「沙芎芎,你欺人太甚,我可是皇室公主。」她凝聚全部精力搓合出如人般大的火球一推。
越来越无聊了。「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别污蔑了你的身分。」
沙芎芎口中念出一道悠扬咒语,火花顿时一迸变成雪花,在落地前已叫太阳蒸发,化成薄薄雾花。
「可恶。」艾琳娜眼神一使,罗莉亚和宝拉同时与她出手,三道力量汇集成更巨大的焰火。
「三个不自量力的笨女巫,比我家的宝宝还要令人同情。」沙芎芎轻轻一挥,焰火瞬间如烟火般散开。
震动了一下的白墨抓抓主人後背,「她们可能是蓝姆斯阁下的爱慕者。」
「兰丝若?!」不会吧!一群眼拙的笨蛋。
「你能否认蓝姆斯阁下具有颠倒众生的容颜吗?」天使面孔的恶魔。
「是不能,花生百态叶千种呀!」沙芎芎不由得轻笑出声,让艾琳娜三人以为她在嘲笑她们。
「抢人家的男人很得意是不是?你这个没格调的烂女巫。」同样心系一人的宝拉忍不住开口一瞪。
「我希望你们指的不是兰丝若。」那就太爆笑了,巫史上一则大笑话。
「兰丝若是谁?」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名字,难不成是另一个情敌?
三人忧心又愤怒的互视一眼。
「正确说法是气度出众、长发飘逸的蓝姆斯亲亲。」沙芎芎笑得甜蜜的说。
「蓝姆斯亲亲?!」
三人同时喷火地一吼,爱恨交错地直瞪著她,怨妒中尚有一抹属於少女情窦初开的神采,即使她们已非纯真女孩,过尽千帆。
「喔!原来你们瞧上我的小甜心呀!」沙芎芎故作小女人娇态地扬扬小指头。
白墨看得紫眸都快翻白了。做作的主人。
「蓝姆斯才不是你的小甜心。」
「蓝姆斯是我的爱人。」
「蓝姆斯是属於全天下女人,你不许独占。」
啧!有越多了,有竞争才有残杀,她最爱看女人争风吃醋的丑态,尤其对象是……
友谊是多麽的脆弱,一句话引燃导火线,三人互相指责对方不该扯後腿,人人都有权利选择所爱,各凭本事去拴住爱人的心。
最後不知是谁先出了手,吵得不过瘾乾脆来打一场,你掷我扔地火球乱飞,奇异的景象引起地面的人仰头一眺,以为是某家广告商的噱头。
原本置身事外的沙芎芎可不想任由她们毁掉台湾这个小岛,她还想终老此处呢!
她唇瓣一动轻喃几句,漫天的火球顿时变成一个个造型讨喜的可爱动物气球,飘浮在整个台北市上空,带来一连串的惊喜後缓缓落地。
大人、小孩人手一个笑不阖嘴,直问是哪家厂商的巧思。
「沙芎芎,你当我们是小丑耍吗?」愤怒不已的艾琳娜用帚尾欲拍打她。
沙芎芎一侧身闪过了。「胸大无脑也就算了,你们连眼睛都瞎了。」
「你……」
「好心点告知你们,蓝姆斯全名是兰丝若·蓝姆斯·艾达,她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而且没有同性恋倾向。
她只是帅得有如中古世纪的城堡王子。
「你……你胡说……」不可能。
沙芎芎妖魅地抛个飞吻,「不信的话你们大可去问她,试试她的罩杯是否为三十四D。」
懒得和一群糟糕女巫周旋,沙芎芎扭转帚头往巫岛方向前进,打算趁她们怔仲之际先溜为快,嫉妒的女巫和蛇一样难缠。
大概是她自信过度轻忽了,一阵怒吼的狂风由後方袭来,艾琳娜三人不约而同地使出同一位魔法师刚传授的风咒,愤怒使其失去自制力,倾著全力冲向同一处。
原本是件小事,对沙家女巫而言是轻易可化解的小咒术,谁知没抓牢的白墨突然往下掉,捞不著它的沙芎芎只好督促扫帚快速飞行下降,一个不小心扫到风咒的边缘,抓住猫尾的那一刻顺风而旋——
眼前一个黑洞深不见底,突然,人与猫没入黑暗中。
远远传来两道惊叹声,之後就是……
一声惨叫。
第二章
一长串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地敲锣打鼓,方圆五里的住家皆可听闻,可是无人敢出门观看沾个喜气,家家户户关窗闩门,为即将出嫁的闺女掬一把怜悯之泪。
锁呐鼓号吹震天地,迎亲队伍一律黑色装扮,不苟言笑地冷如腊月雪,仅在腰间系了条两寸宽的红布代表喜庆,训练有素地走在花轿前开路。
其实有没有引路夫都无所谓,打从三天前听闻花轿将取道应天府到杭州迎娶刑家庄千金,沿途有大半百姓都远避他乡,打算等花轿过去再回城。
原因无他,只因鬼战堡的群鬼出堡了。
人言江北多风沙,朱氏王朝锦衣卫,一见鬼堡面发白,生人不留。
江湖传言鬼战堡是一座由人骨堆积而成的骨堡,以血涂墙和屋瓦,人肉混泥立下地基,是囚禁无数女人和小孩尸骨的活地狱,比锦衣卫的地牢还要可怖,一入鬼战堡绝无生还机会。
不过它的武林地位屹立江湖十多年不坠,即使心中畏怯不已,仍有不少江湖人士愿冒著生命危险,与之攀上一点关系,例如急欲夺取武林盟主宝座的刑庄主。
刑天威育有七子三女,诸多妻妾鲜有人能博取他的欢心,在权欲的操控下,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他亲生的女儿们。
大女儿一听要下嫁的是鬼战堡堡主,当晚即悬梁自尽死不瞑目,一副吓到胆裂的姿态,目眥舌吐脸泛黑气,身红衣红鞋宛如要化成厉鬼索命。
小女儿则是浑身打颤发高烧,连续三天三夜无法清醒,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只剩最後一口气似的,虚弱到难以进食。
唯独二千金刑水清无一丝抗拒,反而兴致勃勃的试嫁衣,绣鸳鸯被,镇日面露喜色地等著大红花轿的到来。
鬼战堡的传说多不胜数,口耳相传之际难免夸大了几分,但是没人敢去质疑真实性,不过光看迎亲队伍的气势就极为骇人,少说有三百人吧!
而这三百人全是同一种表情,冷冰冰的不像在办喜事,反而类似参加葬礼般的庄严,没有一个人露出喜悦的笑容。
寒冰冷,冬雪冻人,都不及鬼气凛冽,完全凝结脉动中鲜红的血液,叫人由心冷到周身毛细孔,一根根寒毛都变成小冰柱,折来当暗器都不成问题。
「堡主,桥断了。」
十丈宽的长河只剩半截桥梁,水淹过桥墩显得混浊不清,一看就知刚遭逢大水洗劫,灾情惨重。
「搭桥来得及吗?」冷如冰珠的言语一起,报讯的手下极目一望。
「水太湍急,会有危险。」不是不可行,却要费一番工夫。
「搭。」
没有二话,一行人将花轿搁在安全地带,两、三百名壮汉挽起袖子砍树、搬石,上衣一脱跃入水中拉绳砌石墩,不畏河水冰凉地辛勤搭桥。
「堡主请移坐树下,大约两个时辰後便可通行。」
「嗯!」
同样一袭黑衣的男人脸上不见半分情绪,稍微一掀眼皮表示意思,迈开稳重沉敛步伐走向一旁枝叶茂密的老榕树下,就著厚实入地的气根一坐。
在他身後跟著一黑一白的侍卫,异於中原人的长相十分骇人。
黑侍卫全身黑如炭石,身材高瘦、浓眉大眼,一口白牙特别突兀,高约六尺三寸,手持古怪的双头棒,中间有条可伸缩的长链,看来阴森嗜血。
白侍卫一头金发,肤白似雪好像活僵尸,双颊没有一点血色,梨涡深陷如可见骨,尤其以一双天空蓝的瞳眸最为骇人,大而无神彷佛死灵召唤,感觉不到属於人的生气。
两人就像阎王驾前的黑白无常,不管鬼战堡堡主战醒风走到哪里,一定可以见到两人身影追随左右不曾离远,如铜墙铁壁般守护著他们心中唯一的主人。
因此更多令人胆战心惊的传闻广为流传,大人以鬼战堡来威吓不乖的小孩,吓得他们不敢夜啼,早早上床安睡不吵闹。
人虽可怕却不如鬼之无形,世人之短视。
殊不知人心恶如猛兽,比鬼更残狠数十倍,魂夺命丧在片刻,毫无人性。
「堡主,你当真要娶刑二小姐为妻?」黑侍卫一口不甚清晰的中原话听来拗口。
「你有意见?!」战醒风接过侍从递来的水袋仰口一饮,冷峻的神色不改初衷。
「不敢,只望你三思。」杀戮腥膻已足矣,何必多添一桩。
「你不赞同刑家二小姐入我战家门?」女人都是一个样,传宗接代而已。
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入鬼战堡的门,传言他的女人多如蝗蚁,但真实情况唯有堡中人自知,根本没几个女人敢正视他如鹰般锐利的双眸。
对於吓昏的女人及哭泣不已的处子他可没兴趣碰,死人更不合胃口,奸尸的行径不屑为之,他没外传的那般不堪。
只是没有几人了解。
「你该娶位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而非为了战家香火而娶。」黑侍卫不忍堡主背负的恶名。
「三十而立,听闻刑家小姐秀外慧中,品貌皆是人上之选,你怎知她不是我的好姻缘?」三十岁了,岁月无情。
黑侍卫表情一冷的道:「传闻大都有误,耗子生不出龙子凤女。」
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子女,父不仁子便不义,祸心包藏在肉里无法探测,谁知她会使出何种诡计为乱鬼战堡。
防人先防心。
「你担太多心了,我自有分寸。」他不过要个敢生育他子息的女人,无关其他。
天下之大,有谁敢生鬼子呢!
「可是……」他仍是操心。
与面黑心善的黑侍卫一比,脸白心恶的白侍卫恰为相反的讥讽,「她能不能活过一年尚是疑问,你别拿这点小事烦扰堡主。」
「小白,你不帮著劝阻堡主还落井下石,真要看著悲剧一再重演?」这人喔!心肝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