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楼上住了位小说家,她最近的系列叫什么十二客花图,描写的就是我们的故事。”他有小小的抱怨,内容将他塑造得不够坏。
“她吃饱了太闲,拿人当题材。”最好别给他乱说,否则对她不客气。
“小说是给人看的,不拿人当题材谁要看,不如叫她写童话故事。”说不定会更畅销。
“一五一十照实写?”
仇琅鄙笑的挑起眉。“八九不离十,恐怖吧?”
“是谁给她的权利胡说八道?”山下忍魈不相信她能写得完他和那个死女人的事。
因为不会有结局。(作者云:他太自大了。)
“男人们无权发言,女人们反对无效,她说有本事到门口拉布条抗议,这样人家才知道她的小说有多写实。”谁会笨得对号入座为她宣传。
“你们任由着她胡来……咦!我们干么扯到小说来。”真是见鬼了。
“呵……”仇琅低笑地一弹落叶。“等你住久以后会发现不正常才是正常。”
“嗟!你那方面调查得如何?”这才是他的目的。
“根据手下的回报,那辆车已报遗失,不过人在我地盘上动手,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追究到底,主使者似乎是个英国人。”
北鹰南狮两大帮派一向独立,但因各有人住在联合女子出租大厦里,因此里头住户的安危他们自有一套保全设施。
尤其是在鹰帮的眼皮下动人,分明是不把鹰帮看在眼里存心挑衅,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石碣已将人逮到他面前,一男一女各削去一臂以为教训。
由于是以银行转帐的方式付款,他透过管道找上银行主管,追踪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查上英国。
帐号上的人名是外国姓氏,所以判断是英国人,至于是不是华裔英人则有待考证,混血的国际人不太能分得出正确民族。
“英国人?”有没有搞错,那女人可是土生土长的炎黄子孙。
“我想关键在你的图书馆管理员身上,一谈到大厦原始住户的背景时,我家言小姐就成了哑巴。”真是一群团结的“姊妹”。
山下忍魈忍住满腹困惑。“你干么叫自己的女人言小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情趣喽!我们认为这样的对话方便沟通。”我行我素的人不在乎外人的评论。
“两个怪人……”山下忍魈不屑的一嗤。
“英国那方面最近会派个人过来,虽然此人风评不错还算正直,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得防着。”他已经不敢小觑大厦里的女人。
以前他从不碰女人的玩意,言情小说在他看来不过是无病呻吟的情色小说,爱来爱去还得喜剧结局大团圆,坏人到最后都会被原谅实在很无趣,好象叫人尽量做坏事,女主角也一定是宽宏大量的女善人。
自从自己的故事遭人编写成文字后,他几乎不错过的每一本都看,感觉上像是大厦指南,将恋爱中的一对写得透彻,巨细靡遗地记录每一个人的事迹。
所以他对这些女人多少有些了解,以及她们背后的靠山有多硬,看似平凡却个个不凡,如同雾中谜百解不明。
“你干脆把对方做掉不就成了,何必留个尾巴让我收拾。”美国方面的那条线远比英国佬危急。
一抹冷笑挂上狂鹰嘴角。“做人不要太不知足,要不是看在言小姐的份上,我理都不想理。”
人最常犯的毛病是得寸进尺。
“鹰帮的帮主也不过尔尔,我太为难你。”山下忍魈以退为进的议诮。
“激我也没用,你日本的那个女人不好摆平。”红鹤是日本少见的女杀手,擅长忍术。
“她要来台湾?”的确棘手。
“我会命人封锁她进入台湾的管道,你得好自为之,让妒心蒙蔽的女人比想象中难缠。”他是过来人。
秋风瑟瑟,扫过一季黄叶,卖冰淇淋的小贩按着喇叭打眼前经过,五彩气球跟着车后晃动,红的,蓝的,紫的,绿的,黄的,象征着欢乐。
情人两、三对漫步阳光下,时而喁喁细语,时而放声大笑,晴朗的脸色彷佛无忧,叫人看了好生羡慕。
黑眸深沉的山下忍魈与狂鹰仇琅聊了一会关于“女人”的话题,仇琅给他的建议是去小说店买几本和风的最新作品,里面的“教战守册”很有趣。
分手后,本来山下忍魈还有几分犹豫的徘徊在书店门口,来回眺望始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做这种丢脸的事,直到诡异的动作引起路人的指指点点才硬着头皮进去。
长得帅的好处是到处受女人欢迎,在他尚未开口询问前,俏丽活泼的女店员已热忱的上前招呼,兴奋异常地介绍财经讯息及女优写真集之类的书籍给他,只是……
还真有些羞于启齿,他自顾自地依架上分类区走向言情小说那一排,无视热情店员的眼睛突出。
“没什么内容嘛!怎么有笨蛋那么爱看。”随便翻一翻书页,他自言自语地拿了几本和风的作品。
“先生,你最好别乱说话,小心被小说迷打死。”一位妈妈级的小说迷牵着小女儿来买书,好心的予以劝告。
谁敢。
他一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有数十道眼光瞪着他,大部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还有几名上班族及家庭主妇。
原来笨蛋真不少。他在心里想着,拿了书就往柜台结帐离去。
“喂!你干么鬼鬼祟祟跟踪我,你对我有什么企图,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摆脱罪嫌。”
无端被伞柄戳了一下,还来不及发作的山下忍魈迎面对上一阵神经兮兮的抢白,握刀的左手在发现到对方是个大肚婆时骤然收势。
他自认倒霉地不与她一般见识,不料两人行走的方向一致,抱着空白词谱的女人直用怀疑目光盯着他,好象他是市区一匹狼。
真是够了,嫌他太清静了吗?被他禁足的那个是拚命躲他,而眼前的这个是拿他当嫌疑犯,这年头的女人是不是都病了?
“你……你胆大包天,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不然我家楼上的警官会让你吃……牢饭。”他一定是肖想她的美色。
眼一斜,山下忍魈烦躁的爬爬发,“你干脆说你家的邻居是黑社会老大。”
他没想自己是歪打正着。
“咦!你怎么知道仇先生是我邻居,你也是混江湖的?”大肚婆神情稍缓,被害妄想症暂时解除。
“不会吧!你也是那幢怪大厦的住户?”嗯!是满符合的,怪里怪气。
“也?”常弄欢看了看他忽然笑出来。“你是瑞香居的万能男佣呀?”
“万、能、男、佣?!”是谁说的,他非扭断那人的脖子。
“不错呀!男人很少有像你这么勤奋,洗衣打扫样样来,你洗想容的内裤会不会脸红?”一想到那画面她就好想笑。
面色铁青的山下忍魈拚命抑制杀人的欲望。“你住几楼?”
“干么,想弃尸呀?”一见他脸色不对,她马上进入备战状况。
“先看你的笑话。”他扬扬手上的小说,意思是笑人者人恒笑之。
一看到自己的故事,常弄欢二话不说的巴上前要抢,可惜抢不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反而让他看出她是几楼的芳邻。
“芍药惹心,原来你住三楼,了解了。”他大笑地跨越人行道,留她慢慢地等红绿灯。
“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和风把你写得很惨。”气得跳脚的常弄欢差点跌跤。
适时有人扶住,带她过街。
“弄欢,你家东方奏不在吗?怎么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
神经特细的常弄欢惊叫一声。“玺玺,你想吓得我早产呀?”
“没那么严重吧?”六个月大的胎儿还是别太早见世的好。
“你呢,不跑新闻了?”
表情一垮的藏玺玺真的很想哭,握着阿舅颁下的奖金头重脚轻,她是专跑财经的记者吶!怎么又拍到政要的偷情照片。
806、908,多相近的门号呀?她不过看反了,结果……
唉!她几时才能摆脱八卦记者的阴影?
“呃!对不起,请问你们会不会说英语?”
一位棕发尔雅的外国男子趋近一问,神经敏感的常弄欢拉着好邻居赶快避开,健步如飞的敏捷一点也不像大肚婆。
她边走还边用英语回答说:“我不会英语、我不会英语,我们是文盲。”
瞪大双眼的约瑟怔愕的说不出话来,那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说得比他好,为什么她还说自己是文盲?
第七章
“真是奇怪,一群奇怪的人做着奇怪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结局,作者未免太奇怪了吧?”
角落里不断发出奇怪的咕哝声,似是自言自语却稍嫌大声,让人想不听见都不成,犹如噪音一般嗡嗡作响。
可是他嘀咕的音量又不够宏亮,断断续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她耳朵一竖反而听不清内容,感觉像是有人在耳边交谈着外星话。
好奇极了的倪想容管不住飘扬的思绪,不时将目光投注那窝在窗下的男子,猜测他到底在奇怪什么。
不知是她的错觉或是自己病得不轻,老觉得他的举止反常得厉害,一下子冷嗤、一下子轻哼,莫名其妙的拍膝盖大笑,书不离手异常认真,比在念书的时候还用功。
问他在哼什么,他头一回又是一哼,表情是轻蔑和不屑,只是对象是一本书。
到底是什么书这么好看,他干么小气的藏起来不让她看,中文书籍不难在图书馆找到,难在她不知道书名无从找起,否则她也能与君同乐的哼哼哈哈大笑几场。
“哪能地狱不空誓不为佛,真有人能雕出具备狰狞与祥和,眉怒目慈的地狱菩萨吗?简直是笑话一场……”
“日本来的果然信息不畅通,前不久的展览人山人海快挤破展览馆,目前叫价十亿美金喔!”想看都不一定看得到。
“你……你什么时候溜到我后边?”手一覆,山下忍魈盖住了书的封面。
“没想到你也爱看这种书,我们图书馆有不少这类藏书,像琼瑶、张小娴的书都快被翻烂了。”有上进心是很好,可是……
脸皮绷得很难看的倪想容强忍着某种情绪,她相信一爆发出来有人会让她难看。
“闭上你嘲弄的嘴,你要敢笑出声音,我保证明天一早你会哭着哀悼逝去的贞操。”他凶狠的一瞪。
这种威胁法太不上道,没品。“我什么也没说,你千万别想太多。”
“少装无知,你这年纪扮可爱太迟了。”他瞧见她眼底的笑意。
“喔!那么我建议你多看一些有助益的书籍,像是如何开发右脑,成功的秘笈,十大企业家的奋斗史……”她真的没有笑。
嘲笑不算笑,嘴角未上扬。
“倪想容,你似乎吃定我杀不了你是吧?”将书一放,山下忍魈悄然的移近。
“吃定是不敢当,大概是被某人吓多了养大恶胆。”她斜眼一瞄那本小说的封面。
果然如她所料,是和风的作品,关于雕刻家何向晚及收藏家齐天豫的爱情故事,书名为《幽兰送情》。
“显然我的功力退步了,让你察觉不到那份用心。”是应该加强补救。
她背脊突然发凉……“山下,你把手放错位置了。”
“我放的位置刚刚好,饱实有料,温润浑圆,勾引人调戏。”嗯!小巧而挺立,触感不赖。
“调……调戏……”他直接说引人犯罪不就得了,遭人调戏还被耻笑。
“真自私的女人,藏了两颗水蜜桃在身上却不与人分享,你的为人太失败了。”该感到惭愧。
失败好过失身。“你继续看书我不打扰了,今晚的月色真美。”
企图脱身的倪想容才刚一有动作,原本覆在胸口的大掌一把推她躺在地板上,随即双腿横跨她腰腹姿态暧昧,下身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俯近的俊脸充满邪气,眼神轻佻地喷出浓重气息,像挑逗,又像魔性的征服,一动也不动地注视她,彷佛要吸食她的灵魂。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然后……
“今天是初一没有月亮,而且现在是大白天,你能看得见月色真是奇迹。”他一手压着她手腕,一手无主似四处游移。
“呃!大家有话好好说,用不着肢体交谈。”呼吸忽地一窒,倪想容脸颊发烫地低吟。
不是激情的缘故,而是对他恶意的胡闹感到无力,莫可奈何的眼看他推高衣服的下襬.“男人和女人之间不需要交谈,我们只用做的。”他低下头以牙咬开她胸衣的带子。
“和风的小说有教坏小孩的疑虑,没想到连大人也会受影响。”她应该向出版社反映,和风的书得纳入十八禁,而且要上不可拆封的封套。
山下忍魈发出细不可闻的低笑声。“亏你有一颗金头脑,有一种生物一年四季都在发春,我们称他为人类。”
“因为过度使用性器官,所以人类的大脑在退化中,总有一天我们会用石头切割食物。”而且是生吃。
“我看你是从来未使用过,花蒂的颜色粉紫得像处女。”下巴轻轻一顶,他不急着品蜜。
“不要玩了,让我起来。”她在害怕,害怕他取走她所不愿给的某物。
“你看不出我的认真吗?”他不直接侵袭圣山,以鼻尖摩挲雪峰顶端。
就是看出来才不安。“山下,你让我很害怕,跨越界线的天敌会变成什么样呢?”
“叫我魈,你所拥有的特权。”去他的天敌,此刻的他和她不过是男与女,欲望产生下的个体。
“山下……”
“嗯!你想惹我生气?”呼出的温热气息袭上她的花心,引起一阵轻颤。
没有以暴力强夺,他像个无赖的孩子玩着游戏,忽上忽下的戏耍着,如同不着地的秋千荡呀荡,荡得她心口浮动。
好几次他的唇轻刷过微颤的雪峰,在她以为他要吞没它时,峰回路转地错过它,撩掠而过的是他凉冷的脸颊,让她不知是期待或是恐惧的急促喘息起来。
女人不一定为爱献身,但一旦献了身很难回到原来的平静,爱是沁骨的魔咒,叫人回不了头。
第一口是甜,第二口是辣,第三口是酸,第四口是涩,第五口是苦,到最后是咸咸的泪水,五味杂陈中总会多出那一味。
倪想容痛苦的喊出,“魈,你玩够了没?”
“不行,你一共欠我两条命,我要先讨回利息。”他再度像可恶的恶棍,以额头推揉她的雪胸,一下子轻一下子重的吊她胃口。
既不是直接要了她,亦非成为欲望的奴隶,他在玩她的身体,那是一个大游戏场。
“你……你到底要怎样,把我逼疯吗?”她很难受,浑身像有人放了火般灼烫。
山下忍魈诡谲的一笑。“我要吃水蜜桃。”
解脱一般的豁出去,倪想容毫不抗拒的摊平四肢任其摆布,与其不断猜想他何时展开“报复”,不如顺其心意的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