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的床,下回你有机会去躺躺看,由阳台望出去的风景也不错,我每天都会抽出个十几分……”
“每天?!”同居的字眼浮现在楚月脑海。
楚月的心受了很大的伤害,她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很荒谬的梦,不切实际得令人发笑,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她前后换了好几个工作,终于考进了人人羡慕的大企业,并在众人的嫉妒眼光中,成为公司最高领导人的秘书。
少女情怀总是诗,初出茅芦不知世情险恶,单纯地认定上司是她的白马王子,不理会外界的流言偷偷暗恋着,期盼有一天他会爱上她。
那一天是她的幸运日,但在今日看来却是不幸的开端,他约了她。
交往半个多月,她就在车子前座给了他人生的初次体验,他熟练的技巧和低喃的甜言蜜语让她失了理智,迷迷糊糊地在性爱中交了心。
之后,有一段所谓的恋人蜜月期,每隔个一、两天就相偕外出,逛街、上馆子,然后上床。
两个月是极限了,他渐渐的不再邀约她,从不间断的女性电话较以往倍增,他甚至当着她的面在电话中和女人打情骂俏,露骨的性场面说得活灵活现。
自此,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爱会使人变得愚笨,她开始变得积极,主动地挑逗和投怀送抱,切断来找他的女性电话,聘请私家侦探去追踪他的每一位情人并上门警告.
她的行为是护爱,而看在他眠里却成了阻碍,二话不说地表示要她做好秘书工作,两人之间不再有私情.
没受过教训的女人总是比较呆,以为他不过是一时情绪上的问题,只要她安份一阵子就会恢复昔日情份,她一直是这么认为。
直到一道如火的炽焰烧到她眼前才猛然有了危机意识,世间竟有美得如此狂妄的女子,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叫人无法拒绝的艳丽。
当场她有被人打了一拳的感觉,沉重的胃袋满是酸涩,这样的女人有谁不爱。
破坏、抹黑、污蔑、极力的突显自己的清高,楚月嘲笑自己愚蠢的行为,她根本什么也不是,充其量是总裁玩过的人偶娃娃。
“你喊得太大声了,吓醒了我的小美人.”没胆的笨蛇,声音一大就当地牛翻了身。
还震惊于两人同居事实的讯息,突地娇嘻的埋怨让楚月有片刻的失神.“什么?”
“你伤到小美人的自尊了,虽然它只有一尺长也不该这么容易忽略。”海棠玉玉指一扣,犹自恍惚的青蛇东探西探.
“啊—蛇!”
嗟,这样就花容失色呀?海棠玉边敲键盘边用原子笔圈蛇身。“不要叫了,人家当你被强奸了。”
“你……你好可怕,你竟然带毒蛇进来。”捂着胸口,楚月的表情是戒慎和责备.
“少没知识了行不行,小学课本就教过毒蛇的头呈三角型,而我的小美人是椭圆头型,没毒的那种.”这是基本常识。
听她一说,楚月大为放心地上前一步,眼角无意间扫过电脑萤幕……“你在窃取公司机密?!”
“大惊小怪,我可是报备过的。”她小声地一喃,和网上的那人讨论分红。
“你这是犯罪行为,我不允许你再剽窃,你住手……”不明就里的楚月动手就要抢夺键盘和滑鼠。
其实和美商矽晶半导体的合作方案并未搞砸,对方临时有事取消今日的签约仪式,一早就打了电话改期.
楚月久等旷职快一上午的上司,满腹的妒忌在瞬间化为报复的巨龙,假意的通知老总裁合约一事告吹,惋惜地添料加色.
老总裁一听,气得马上命司机送他到公司,对楚月口中的浪荡女子大为反感,坐镇公司等着儿子游荡回来。
本来她的原意是借老总裁的手赶走情敌,接着再表现出对公司的向心力,去“求”回合约的签订,以功臣之姿和总裁重燃旧情,然后顺利地步人礼堂。
没想到这下弄巧成拙让海棠玉把机密流了出去,要是有了万一救不回,她的如意算盘不仅会遭人拆穿,而且还会令人诟病她的妒性重,原本受人同情的角色将会沦为众人唾骂的阴谋家、心机女,那她有什么颜面再见人。
“你惹火了我!”海棠玉才不管她是不是女流之辈,一掌将她甩得老远。
在两人拉扯间,楚月按下了消除的按键,把谈好的交易完全部消掉。
赶紧抢救的海棠玉没心思去理会她恶人先告状,将难得发挥的电脑技术一倾而出,一心要把流失的资料全找回来。
第八章
海棠在窃取公司机密?!
真想放声大笑的白禹轩感谢楚月的弥天大谎,让他得以找到个好理由开除她,不用担心留下话柄说他为了新欢辞退旧爱。
早在他带海棠来公司的第一天,就发现她极力进行着分化工作,总是若有似无的提及他以前的风流韵事,害谈间微露两人“仍”维持亲密关系,不时未经传唤地自动送咖啡、递文件进办公室,不让他们有独处机会。
她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心底老大不高兴,但是他的小花儿倒是觉得挺有趣,不许他插手女人间的战争,不然她会很无聊,甚至直说太久没当过“第三者”了。
无可奈何他只好放任两个女人明争暗斗,他反而有种遭冷落的感觉。
楚月的失策在于搞不清状况,他家里的那台电脑和公司电脑是连线的,任何机密不需要到公司便能查阅,而家里的电脑正放在房间的床头旁。
若是海棠“勤快”些,在家里就能把机密文件提存成磁片出售了,用不着大张旗鼓地在公司里动手脚。
以她的个性,可能是在抗议他小看了她,故意叫出密码,玩些令人心脏无力的游戏来震撼他,要他以后检点些,“尊敬”女人的实力。
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信任海棠的人格,她不是背后搞心机的女人,她会直接当面宣战。
“海棠,有人说你在窃取商业机密,你有没有话要反驳?”瞧她挺忙的,十指如蝶儿飞舞。
海棠玉头也不回地偏过头,躲过他落下的吻。“少来,我的格调没那么低,玩死你比较过瘾。”
她的顽劣回答让白禹轩身后的白臣阳为之蹙眉,似乎是个张狂女子。
“怎么全是一些乱码,你玩坏了电脑?”他伸手要帮忙检测,才一碰到键盘面就挨刮了。
“不要碰,还不是你那位胸围小我一寸的亲爱秘书作的孽,她嫉妒我比她美。”虽然是实话,经她口中说出像是炫耀。
实话一定不中听,中听的绝非实话,这也是她坦率的地方,不管真话假话,她一样有本事让人受重伤。
“她做了什么?”他瞄了一眼低头轻泣的“前任”秘书。
“问一句,她恨你多还是爱你多?”当了二十四年女人,她还是不了解女人。
有些女人是活在恐龙时期,而且分肉食性和草食性两种。
“很少女人不爱我,至于恨,你该自己问她。”钱可以摆平无数的恨,经验之谈。
楚月垂首不语,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自大。”救回—些程式的海棠玉努力奋战中。“我想她对你爱恨交加,因为你是一头猪。”
宠物猪嘛!得之,欣喜却不好教养,不得,嫉妒别人养得好而恨得牙痒痒。
他苦笑地瞧见一旁朝他示好的青蛇,皮肤泛起栗然小粒,差点忘了它是小影子。“把它抓远些。”
“你是男人吧!”要她不讽刺真的很困难。
哪有人那么怕蛇,和人相较之下,它善良多了。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还是恼怒你嘲笑我是畜生。”白禹轩无力地高举起手,离蛇一段距离。
“哟!亲爱的,你的大脑终于开始发育了,恭喜恭喜。”吃多了她的口水果然具启迪作用。
“请问一下,这些没头没绪的乱码来自我电脑档案里的哪一部分?”他看得有些一头雾水。
“别装小丑好不好,谁一进门就嚷嚷我窃取商业机密。”救不回来他就该哭了。
顾不得对爬虫类的恐惧感,白禹轩用档案夹推开小美人, 紧张的查看电脑荧幕。“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先前他当她把游戏玩完了在抢救才不在意,这会儿他可不能等闲视之,里面的资料都是近年来各部门努力的成果,一旦流失不堪设想。
她是怎么破解密码?七道大锁是经由美国科技人才专程来安装,普通人是不可能解得开。
是意外还是碰巧,她不会是网路骇客吧!
看她专注的神情他十分好奇,到底她还藏着多少自己未挖掘的宝藏,竟由性感女神一蜕变成科技尖兵,驾轻就熟地和萤幕上流失的数码拼斗,就像母狮的精神,奋战不懈。
,“停止在我身边滴滴咕咕,桠要让你信用破产,这下子你非倒闭不可。”可说是他花心的代价,他适合在沿街行乞。
他笑不出来了,表情趋于严肃。“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报警前先帮我倒杯咖啡,我缺氧。”太久没用脑都生锈了,乱码看得她头昏眼花。
“我以为你不喝咖啡,你说咖啡因荼害体内细胞。”说实在话,他不会泡咖啡。
“因为我戒了。”她曾经上瘾过,结果变成现在的夜猫族。
以前念高中和曼曼、夕雾老是半夜不睡觉,有时是上网偷看别人的网恋,有时相偕夜游窥探河堤边的“风吹草动”,不小心还会踩到保险套,且是用过的,因此咖啡常喝来提神和暖身。
久而久之养成了依赖性,体质因咖啡饮用过度而起了变化,一到晚上,精神就特别好,太阳一出就萎缩了。
所以,三人进行魔鬼训练,目标是咖啡因,自我摧残了三个多月才出现成效,但是日夜颠倒的作息已经改不了,三个懒女人没耐性继续下去就此作罢。
“咖啡糖如何,冲泡咖啡耗时间。”他掏出两颗在路旁向童子军购买的方型糖果。
海棠玉张开嘴示意他效劳,双手没空。“我看你和废物差不多,除了泡妞和玩女人。”
“收起你的尖酸和刻薄,别在我父亲面前教育他儿子浪荡,那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瞧父亲的下巴都快掉了,被她百无禁忌的大胆言词给吓的。
“你老爸?!”她拨空一瞄目瞪口呆的长者,没什么敬意地眨了眨眼。
“驭风企业的老总裁,尊敬些。”白禹轩加重语气地按按她肩头。
“比我家老头称头,你运气不错。”在台南老家,人家都叫她海大仔的女儿,好像她没名没姓。
白禹轩往她脑门一叩。“孩子没有选择父母权,至少在我看来你的父母很开通。”
“是纵容吧!用不拐弯抹角,独生女一向受宠爱。”开放型的父母才教得出行为乖张的女儿。
一旁无人理睬的白臣阳重重一咳,企图引起眼前两人的注意,以他阅历商场大半辈子的经验来看,楚月并未夸大事实,这个女人的确耀眼。
不可否认他若年轻个二十岁,这样的性感尤物他铁定不会放手,难怪儿子会执迷不悟。
很美,很艳,有股超脱世俗的魅力,全身笼翠……不,正确的说法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危险的热力,不谨慎控制的话会毁灭周遭的人们。
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决计不会允许儿子去爱恋上她,甚至有娶她的念头,他们必须分开,她太野性难驯了,做不来企业家的妻子。
禹轩需要的是,温婉懂事的驯良女子为妻,最好是企业联姻有助于他的事业,面对他在外拈花惹草的性子能包容,最要紧的是传宗接代。
白家人丁单薄,得多些孙子来传承,看看电脑前的女人是不太可能愿意生养孩子,现在的女孩都怕破坏身材,尤其她有那么足以自傲的完美黄金身段。
“喂!你家老头得气喘快送医,很多知名人士就是死于气喘病。”邓大天后便是一例。
白禹轩才要海棠玉留点口德,气急败坏的白臣阳已先一步开口。
“你在诅咒我早死?”
脾气好坏的老头。“我在祝你长命百岁,鹤寿龟骨老不死。”
好话吧!她难得祝人老了还不死吃白食呐!
天呀!老不死是句骂人的话。白禹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爸,她口没遮拦,你听听就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你看上的好女人呀!”白臣阳气愤地念了一下。
笃定资料救不回来的楚月装模作样,体贴地替老人家顺顺背,若是爱情没指望就占个位置吧!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让别人得到,大家一起跳火山,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宁可三人痛苦也不要自己一人心碎,这是他们欠她的。
“还是楚月乖巧、听话,这样的媳妇才会得人宠。”他明白的表示钟意的媳妇人选。
不必出色,不必美丽,只要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海棠玉由鼻孔一哼,“我说老先生,你要养狗到宠物店挑,只只乖巧又听话,还会对你摇尾乞怜呢!”
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已不流行乖乖女,恶女早出头了,他都不看报纸吗?老古董。
“你说话一向这么不客气?”叛逆。
“我老爸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家给你白眼瞧得还诸赤眼,而我老妈文雅些,说不爽就给他死,棺材她出。”多和乐的家庭。
“你……你们家专出流氓不成,真是粗鄙。”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这下子,白臣阳更加不同意儿子同海棠玉往来,娶这种女人简直败坏门风,丢尽白家的脸。
流氓世家,没错。“要教训人前请先看看令公子,你老好像也教出个斯文败类,采花淫盗。”
“海棠……”白禹轩两面不是人,他很久不采花了,一朵呛辣海棠就够他流眼泪了。
“闭嘴。”她干么辛辛苦苦地抢回资料,让这对父子去当乞丐。
“儿子呀!你瞧她多泼辣,迟早骑到你头上,我看还是算了,天底下的好女孩多得是。”猖狂货。白臣阳苦口婆心的劝着。
早骑在头顶了。有苦难言的白禹轩劝着父亲。“爸,小心你的高血压。”
“知道我血压高就把她赶出去别再见她,然后把楚月娶进门。”他有点摆父亲架子。
“我……”
“人老眼茫就要认命,要不是你准媳妇人选按了消除键,我有必要在这救死救活吗?”老糊涂。
她隐忍一句未吐,是看到整个程式系统快救回来了,懒得和他罗唆。
“真的吗?”头一转,白臣阳的表情变得严肃。
心虚不己的楚月鼓足了勇气道。“不是我,是她瞧我撞见她偷窃资料才连忙消除,我和她理论还被她推了一把。”
“嗯哼!好人家出身的女儿也会说谎,我老爸老妈会安心多了。”冷哼一声的海棠玉最恨被人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