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畏惧,而是宿醉后遗症,懒得和这一对不正常的人蛇计较太多,碍于立足点不公平,她们头疼地难以抵抗“非人类”。
失恋中的小美人脆弱得有如脆笛棒,轻轻一咬人口即化,不像平时非把人的手臂当树枝缠紧不放。
“我没说要请假用不着大惊小怪,只是想晚一、两个小时上班。”罗曼陀退而求其次,拗个时间来休息。
酒是穿肠毒药,受毒害的人有权休养,即使是一小段醒酒空档。
“NO,NO,No,不准。”谁晓得她口中的一、两个小时会不会自动加倍。
“太霸道了吧!海棠,我们也是老板。”忍不住抗议的蓝夕雾取过一过期的茶包冲泡。
节俭是美德,反正上面又没有发霉,喝下去正好杀菌,也许还能治头痛。
“没办法,今天是十五。”海棠玉肩一耸,一脸理直气壮。
并非初一、十五要上庙里拜拜,那是古代闺女求姻缘的无聊举动,活在二十一世纪有更重大的使命,非她不可,无人可替代。
罗曼陀领悟的说:“是怪怪宠物店老板的会亲日,他怕你亏待他蛇儿子。”十五嘛,半个月一期的恳亲会.
轻睨两人一眼的海棠玉,将青蛇当围巾往颈止一圈。“我很忙。”
“是哦!忙着听唠叨的平老头讲解一堆动物经,我真同情你。”怪人怪蛇怪女人。
“感谢你的安慰,曼陀罗,别忘了准七点上班。”总要有人去娱乐财主。
“我能不能咒骂一声?”Pig。“
“请便,但别飘进我的雷达耳。”她大方地走进盥洗室梳洗、换衣。
罗曼陀瞪着她的背影,随即摇头轻笑,好个海棠花,根本是吃定她们的“善良可欺”嘛!
同时间,在某个开幕酒会上。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明丽的阳光丝毫打扰不到一对正在置物间里翻云覆雨的男女,疯狂的两人不在乎有人突然闯进,犹自沉浸在欲望的深海里。
女子的酒红色礼服被推至腰际,一条笔直的长腿正勾着结实有力的男性身躯,脸上表情有着无限的喜悦。
男人的动作惹得她娇喘连连,舔着唇渴求更多宠爱。
这是一个机会,她攀上豪们巨贾的天赐良机,今天是她的排卵日,一定能顺利的达成目的。
头发未乱的男子却似在吊她胃口,迟迟不肯满足她。
雪莉不满地扭动身躯哀求着。
男子微微一笑,他一向喜欢以性掌控女人,慢条斯理地逗着她玩,不急不躁地看着她达到高潮。
而后,他像是猎食的巨鳄,狠狠地将两人送上情欲极至的殿堂。
真是人间极乐呀!
他不否认雪莉是一道极为可口的甜点,有空拿拿来甜甜嘴倒是不错的选择,她有着他所喜爱丰胸细腰和熟练技巧。
女人像是一朵朵拥有鲜蜜甜汁的花儿,总是满园满谷地向他招手,不适时地回礼有违厚道,有花不折任其枯萎可是一项罪过。
护花,惜花,爱花是他的天性,一旦攀折供在水瓶里,新鲜度不过三天。
因为他有本钱花心。
裤钮一扣,呼息已渐平稳的他,甚至未解下剪裁纯手工的高级西装裤,扬手一拂微结的布料,他像无事人般转身欲走。
雪莉两只雪白如凝脂的手臂忽而从背后抱住他,赤裸的身子磨蹭着他,意在不让他离去,企图再与他温存一回。
“不许胡闹,雪莉,我还得去露个脸才行。”男子安抚的口气中有着一丝坚决的命令。
高高在上的他习惯控制一切,不会让自己做出失控的事,他一把扯开她的手往一旁推去。
风流也要有个限度,好友的面子不能不卖。
“可是人家舍不得你嘛!”她抓住他的手娇声道。
男子的表情一变,“不要惹我生气,太贪心的女人没糖吃。”
随即丢下一张支票,他头也不回的走出置物间,无视雪莉一脸的不甘心。
拾起支票,至少支票上的金额令她好过些。
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以她的美貌谁能不沉迷,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雪莉自视美色过人,当一时欢爱是男子动心的兆头。
“兄弟,吃饱了吧?”
狂狷不羁的男子回头一笑。“地秋,摆脱我烦人的小妹了?”
“别提了,你尽吃香喝辣,我却得陪小幼苗周旋,吃亏大了.”连连诉苦的方地秋假意抱怨。
“若你不挑嘴,雪莉还在置物间整理仪容,我保证味道够辣。”好东西他不介意分享给好朋友。
“谢了,一棵假葱我可看不上眼,真正辣的女人你还没瞧过呢!”谁都知道雪莉是辆公车,不需买票,欢迎有钱的男人上车。
他口中的不屑和若有所指引起风流男子的兴趣。“少唱高调,哪里有货色?”
“白大总裁擦擦口水,你才刚饱食一顿,留一点给饥饿的兄弟。”方地秋开玩笑地从侍者盘中取走一杯白酒。
“垫垫底而已,女人不都是一个样,瞧你小里小器地想私吞。”美女不赚多,他照单全收。
倨傲自满的卓尔男子是驭风企业的总裁白禹轩,年少多金,周围自是围绕一群不请自业的淫蝶浪燕,在脂粉堆里从未尝过败绩,将所有的女人都当成是一种战利品。
三十四岁的他不曾有过挫折,一帆风顺地在国外完成学业,返国后加人自家企业,一路平顺得叫人嫉妒,四年前甫接下父亲的棒子,现今已扩充了好几倍,成就不容小觑,在企业界颇受注目。
唯独的休闲是搞搞花边,促成新闻业的蓬勃发展,不时和知名明星、大牌红模打打俏、骂骂情,在床上翻滚个几回,造福缺乏滋润的美女们。
他像风,兴起时逗弄逗弄花园里的花,吹得她们心花朵朵开,争妍斗艳地只求他手指一点,毫不在意他过往无数情史,自欺地认为自己是他最后的港湾。
但,谁抓得住无形的风呢?它可是一转眼消失无踪。
爱上风一般的男子注定心碎,多少幽幽啜泣声传不进他耳朵里,怀中永远有个娇吟轻呻的裸呈女子偎着。
方地秋好心的劝道:“大话先别说,听说那三色美女的三朵花可不容易摘,小心伤了你尊贵的手。”传言她们可是呛得麻舌。
“三色美女?”
“一间别具特色的PUB,女老板们风情万种,艳丽照人,像雪莉那种庸脂俗粉,只配当提鞋女奴。”
另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边走过来边道,笑容真诚的加入两人,看似温和的深瞳中潜藏着锐色,显示其绝非池底之蛟。
“怎么,向横,你去过三色美女?”方地秋有几分好奇。
莫向横沉稳地笑了笑。“令人回味,意犹未尽。”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勾出两位好友的兴趣,一人搭着他一边的肩膀一起走向安静的落地窗旁,好不受他人打扰。
“曼陀罗清冷高傲,不多话但眼神十分锐利, 娇媚如柳,音似黄莺,让人酥到骨子里.”
“你上了没?”眼露暖昧的白禹轩流气地问,一双眼瞥向莫向横。
“别急,听我说完。”她不是他的目标。“夕雾花气质绝然,飘逸出尘,有如谪入凡间的一朵仙花,笑起来让人心口舒畅,想掬在手心呵护……”
莫向横顿了一下看向好友。“她是我的,别和我抢。”
“啧!死水也会心动,真看不出来。”他一向心如止水,还以为他是个Gay。
“禹轩,你要是不感兴趣大可直说,我就把美艳绝伦的海棠给省略,免得自讨没趣。”莫向横作势不言了.
“小小消遣还当真呀!该不会你想藏私,来个一箭双扬或一马配三鞍。”那样准叫他吃撑了。
“这话别让那三朵花听见,小心尸骨无存.”他可是见识过她们的厉害。
不然也不至于追了一个女人半年多,她却每次开口都是:“你是谁,我和你很熟吗?”一句话就把他打得灰头土脸,心头直淌血。
眉尾一掀,白禹轩不以为然的说:“三个女人罢了,你当豺狼虎豹吗?”
“不,你应该说三个美丽无双的女人,而你也清楚美女的杀伤力更胜于猛禽野兽.”美丽便是利器,不费吹灰之力印可消灭眼前的障碍物——
他们。
不需一兵一卒.不需卖弄风骚,只要清泪两滴,自有情愿冲锋陷阵的勇士为其卖命,即使下场成为英勇的烈士也在所不惜。
红颜原是无情剑,腰斩多少英雄。
“莫兄向横,何不把最后一朵海棠花介绍介绍,我忽然觉得花园里少了三色花儿。”方地秋颇感兴味的道。
这为庆祝第三十七家饭店开幕的酒会主人莫向横好笑地一盹,他真够馅媚.
“海棠美艳如火,性烈似狮,看来娇慵却拥有十吨黄色火药的爆发力,近身者非死即伤,无人例外。”
三色美女PUB中的狠角色,也是他锻羽而归的主因,她太精明了,兼具泼辣的个性,宁可杀错绝不错放垂涎三朵花的登徒子、好色男。
标准的以暴制暴崇拜者。
“酒会挺无聊的,不如换个地方喝杯美人酒。”
白禹轩的提议未获反对,三人跃跃欲试的心鼓动着,期待着金乌西落,月色东升。
一个美丽的邂逅,或是,意外。
第二章
优美的钢琴声缓缓流泄,安抚了无数颗寂寞的心,徐徐转动的霓虹灯下,淡淡酒香满足每一个入门的雇客,微醺地盯着在吧台内的两朵美丽花儿。
吧台旁有个小型舞台,平日客人少时,为招揽客源,迟到半钟头的海棠玉会上台去唱个几首惑人心弦的慢歌,拉回占不到便宜的烂客。
有钱就是大爷,她们深谙此道。
但是若太过份了,母老虎的爪子照抓不误,让对方皮绽肉开见不得人,狼性不敢在店里张狂。
好在美色还算管用,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提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他们倒是清楚,绝对不轻易出手地招来众怒,顶多用眼睛强奸她们罢了。
反正多看几眼不会少块肉,人美就是这点烦心,天妒人也妒。走在路上都会遇疯狗。
三个女孩都是夜猫族,爱在白天睡大头觉,也为了避免上危险,因此她们合伙开PUB,工作环境局限在小小酒吧中,不担心有凶神恶煞在背后砍一刀,或是被某某老大收为情妇。
因为她们的行事风格实在叫人吃不消,必须连吃一整瓶阿斯匹灵镇镇头痛。
“曼曼,我怎么老觉得今天有点奇怪,好像大地震来临的前兆。”调了杯蚱蜢,蓝夕雾往吧台一放,让工读生送至第七桌。
“呸呸呸!你不能朝光明面想吗?九二一地震死的人还还不够瞧呀!”一只瞎眼的乌鸦。
恶心曼,口水喷到冰块上。蓝夕雾坏心地将其加入琴酒中递了出去。“你偷懒没弹琴。”
“海棠不在我最大,管他弹不弹琴,今儿个心情不爽。” 罗曼陀为自己的懒散找借口。
左侧的黑色大钢琴上方,明目张胆地放了一台录音机,音乐流畅犹如现场演奏,没人舍得去指责美人怠班,听人耳中同样悦耳。
为什么她们得“含辛茹苦”的照顾PUB,而带着青蛇不知去何处跳河的死女人还不来周游列国,她快被刺探的眼神给烦死了,一天不弹琴犯法吗?她真想跳起来大呼她得了绝症。
在人前寡言的罗曼陀有个三八的闷骚个性,只对知心好友展露,其他人……哼!哪边凉快哪边待,冰椅赠送。
她的调酒技术还算好,但是略逊蓝夕雾一筹,所以她乐得光明正大的让贤,偶尔弹弹琴装点神秘,为PUB添些谜样色彩,突显个人风格出卖色相,勾引想像力丰富的酒客上门消费。
欺不欺瞒是一回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爽呀!小姐,本日的营收若下降,差额由你的红利扣除。”敢和钱作对,存心找死。
一阵冷飕飕的寒语由身后传来,直打哆嗦的罗曼陀搓搓手臂,没好气的回头一睨。“收惊费找你要。”
海棠玉一脸跃跃欲试,“老一辈的阿嬷说,吃两口口水就很有效,要不要我好心点吐一杯让你慢慢享用。”反正口水不用钱。
“请不要给予我二度惊吓。,我怕被毒死。”命存好悠哉。
“曼陀罗比较毒吧!做作女。”将缠臂的青蛇一嘘,它精神抖擞地在酒瓶中滑行。
去了一趟宠物店,小美人的士气大振,它的平爸爸用溺爱的口吻对它加以开导,又亲又吻地鼓舞它失败是成功的跳板,告解人生的意义不在交配上,要它勇往直前,同性相亲本是条艰困的路……
拉拉杂杂地像只老母鸡叮嘱了老半天,根本不理会等在一旁的人类,在平耀民眼中,人远不及由他店里“出阁”的动物儿女们。
时间在打瞌睡中流逝,突地一阵狗叫声吵醒了睡意正浓的海棠玉,下意识看向墙壁枫叶龟造型时钟,她惊讶地跳了起来,
粗鲁地抓住蛇身就往外冲,不顾爱动物成痴的平耀民气急败坏,追着要她小心点。
偏偏又遇着下班人潮,塞车长龙将她困在长桥上,短针由七点跳到八点,她才由车阵脱身。
好巧不巧刚由员工专用室走出来,第一句传入她耳中的竟是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这PUB是开着好玩吗?
“死女人,说好不在工作场所做人身攻击,自毁诺言要罚一千元。”借题发挥的罗曼陀手心向上要钱。
要扣她钱先纳税,她是吸血水蛭,只进不出。
“你口出恶语又无故停工,罪大恶极加一等,好意思向我伸手呀!”海棠玉冷笑一声拍掉她的手。
这女人出手真重,手都打红了。“有钞票没人性,只会压榨一级贫民。”
“别说来笑掉别人大牙,存款数字八位数叫贫民,台湾好穷哦!”海棠玉不屑地帮忙递莱姆切片。
认命的蓝夕雾一杯调过一杯,将莱姆切片装饰在杯沿,她们两人一天不斗嘴像是忘了加冰块的威士忌沙瓦,口感差了点。
罗曼陀瞥了海棠玉一眼,“现在治安很坏,别害我被绑架。”天不起风,地不浮油她就不快似的。
“少了个祸害该额首称庆……噢喔!不死心先生又来了。”
等着看好戏的海棠玉呶呶性感的唇。
半年多来如一日,莫向横装出温和尔雅的假相,特地到蓝夕雾面前点了一杯“爱你无悔”,而她如同往昔地连看他一眼也没有,随手调了杯粉紫色酒倒入细杯口高脚杯。
同时,他也很可笑地,照例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用太去期待,夕雾花的回答是不作回答,表情茫然的望向抿唇浅笑的好友,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们是忍住不爆笑出声。
“唉!女人的单纯。”
回座的莫向横感慨地一说,再次无奈的嘲笑自己的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