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第二天跟着过去了——
巽磊的脾气渐渐暴躁,对于周遭的人、事、物全都看不顺眼,处处刁难、找碴,让所有的人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王爷,你还是快点跟福晋和好。”被推派出来的代表提着脑袋建议。
他冷眸一瞟,义正辞严的道:“本王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先跟女人低头?这场冷战既然是她起的头,就该由她自己来结束。”
几个已经成亲的下人道出他们的经验谈。“女人嘛!偶尔会闹点小性子,哄哄她就好了。”
“本王有本王的尊严。”巽磊一时拉不下脸来。
于是,碍于男人的面子问题,第三天也一下子“咻!”的过去了——
有更多的下人看不下去,纷纷前去请求善良的福晋救救他们。
“福晋,你就别为了一个侍妾跟三爷作对了,要是真惹毛了王爷,把你打人冷官,到时候你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唉!两人再这样担下去,倒楣的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
云萝这次是铁了心肠,“我要找回王爷过去的那颗仁善之心,所以必须坚持到底,请你们谅解。”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
“啊——”巽磊对天长啸一声,吓得王府里的人畜躲得躲得躲、闪得闪。
他真的受够了!
大脚一踹,踢开了紧闭的门扉,睐见云萝安适的坐在暖呼呼的房内,吃得好、睡得饱,心里颇不是滋昧。
巽磊火气冲天的斥退婢女,“你们全都出去!”
“王爷,有话好好说,请不要责怪福晋——”大概是见他一脸杀气腾腾,几名婢女下意识的要保护主子的安危。
他口气火爆的质问,“你们以为我会伤害她不成?”
“你们先下去吧!没事的,王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在云萝的保证下,她们才半信半疑的离去。
“哼!”巽磊撇唇低嗤,“她们现在可真是对你忠心耿耿。”
云萝为他斟了杯热茶,“王爷,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我不是来喝茶的。”他的脸臭得可以熏死蚊子。
“哦?”她眨了眨眼,静候他的回答。
他清了清喉咙,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是来接你回去。”
“那么磊哥哥是答应去看季姑娘了?”云萝美目发光的问。
巽磊斜瞅下她开心的表情,心中什么不满和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去看她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准再跟我冷战。”害得他夜夜孤枕难眠,那滋味真不好受。
她欢呼一声,如彩蝶般投进他怀中,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我答应你——呀!”发现自己被抱上炕床,云萝马上知道他想干什么。“磊哥哥,现在是大白天——”
“谁教你让我独守空闺那么多天,现在得好好弥补我——”
***
乍见成婚之后,未曾再到侍妾房中的王爷,季湘又惊又喜的迎上前,“王爷是来看奴婢的吗?”
巽磊淡漠的问:“你该知道本王来的原因。”
“奴婢核死,奴婢不是故意要偷怀这个孩子……”她小脸惨白,颤巍巍的跪下,“只是忘了喝药,等发现时,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冷冷的睥睨,“起来吧!”
以为王爷不再追究责任,季湘心中一喜,“王爷,奴婢保证下次不会再犯,绝对会记得喝药。”
“以后不必再喝药了。”巽磊这句话让她陡生无限希望。
“王爷的意思是说——”
难道她允许生下王爷的子嗣了?
“是福晋认为那些汤药会伤害女人的身体,不希望你们再喝了。”说到这里,巽磊话锋一转,“往后你和其他人若想继续留在王府,吃穿,还有每月的本月都会照给,伺候的下人也是照旧,或者你们想嫁人,还是回娘家,本王都可以为你们做最好的安排。”
她踉跄一退,喷恼的问道:“王爷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本王的意思,念在你已经没有亲人,若有好的对象,本王会为你准备优厚的嫁妆。”这番无情的话语,无疑像是一把森冷的利刃,刻开季湘已经受重创的心。
“我不要!王爷,不要赶奴婢走——”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奴婢要一辈子伺候王爷——”
巽磊眼光一敛,“如果你要留下,本王也不反对,只要你守本分、不生事,爱留多久都行,宣孃她们也是一样。”
“奴婢明白……”季湘泪水模糊了双眼,泣不成声。
椅子还没坐热,他便起身离去。
“一定是福晋容不下咱们……是她要王爷赶我走的……”季湘再也抵不住满腔的怨恨,趴在地上痛哭失声。
福晋不但夺走了她的孩子,连王爷的爱都不肯施舍半点给她,她真的好恨、好恨——
第九章
巽磊今日终于来到红萼楼向老福晋请安,就算母子之间有再多的不愉快,他也不会当真弃亲生母亲于不顾。
“怎么只有你?你的福晋呢?”老福晋脸上的不悦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就怕惹得儿子翻脸不认娘。
他选了斜对面的座椅坐下,不疾不徐的说:“云萝今早起来觉得身子不太舒服,我让她多睡一会儿,改天再来跟额娘请安。”
老福晋忍不住在口中咕咕,“我看她是不想来吧!”
“额娘若要这么想,儿子也无话可说。”巽磊口气阴沉,“这两天她的胃口不好,只要闻到鱼腥味就会吐,正打算清大夫来瞧一瞧,说不定是有喜了。”
她错愕,“你是说--她有身孕了?”
“只是猜测而已,事实如何只有等大夫看过才能确定,额娘就要做奶奶了,难道一点都不高兴?”
“高兴,我当然高兴了!”老福晋笑得有些勉强,不是媳妇儿不得她的心,而是嫉妒她独占了儿子的心,所以,无法敞开心胸接计地。
巽磊当然看得出母亲不是真心的,口气不觉变得恶劣。“额娘,到底云萝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了?”
“我——额娘没有不满意……”她呐呐的说。
他紧缩下颚盯着她,“我希望额娘不要因为偏见而对她产生误会,无论云萝出身如何,她现在已经是我的福晋,希望你能尊重她。”
老福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额娘知道了。”
“那我就再相信额娘一次,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巽磊话中带着警告意味,似乎在提醒她不要重蹈复辙。“那儿子告退了。”
她扬手叫住他,“巽磊,先等一下,额娘还有点事要跟你谈一谈。”此时不提,更待何时。
“还有什么事?”
“呃……就是有关于盼盼--”
巽磊眉头深拢,冷冷的问:“她会有什么事?”
“她爹可是朝中重臣,跟你其他的侍妾不同,再说丁大人把独生女儿交给你,你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在儿子深沉的目光下,老相晋了意识的闪避他的眼神。“何况额娘对她相当满意,呃……若是可以,不如就收她做侧福晋,相信皇上也不会反对才是。”
他静静地瞅着亲生母亲好半晌,才流声道;“是她拜托额娘的吗?”
老福晋情急的否认,“不!不是的!是额娘认为她贤良温雅、知书达礼,真的适合当你的侧福晋,今天顺便跟你提一下,她事先都不知情。”
“我有一个福晋就够了,不需要什么侧福晋。”省得有人爬到云萝头上撒野,那小傻瓜就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跟他告状。
她听得都呆了,不信的追问:“王爷可娶一个福晋、四个侧福晋,难道你这辈子就只要她,其他女子都看不上眼了吗?”
巽磊脸色一正,“没错,我就只要她,在以为云萝不在人世的那些年,我可以放浪形骸,豢养众多侍妾,却连一点真心都不曾给过任何人,现在有了她,其他女人对我已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巽磊,你是男人,又是个王爷,有权纳个三妻四妾
他眼光严厉的凝视着,一字一字道:“额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我难道说错了吗?”老福晋怔怔的问。
“额娘,当年阿玛有了你,又纳了其他侧福晋,以及曾在他生命中出现的许多女子,你心里都不曾怨过、嫉妒过吗?”他反问。
老福晋呆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我——”
“额娘是女人,应该最了解那份心痛的滋昧,为什么还要鼓励我娶妻纳妾?”
她的表情像挨了一记闷根似的,为之语塞。
“我爱云萝,凡是会让她痛苦的事,我绝不会去做,额娘就别再费心了。”说到这里,巽磊不认为他们母子还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巽磊——”老福晋望着儿子的背影低唤。
以为儿子是她怀胎十月所生,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现在才知大错特错,他的专情连他死去的阿玛都比不上,能嫁给他的女子才是最幸福的。
确定豫亲王福晋有喜,在寒冬中增添了喜气,整座王府似乎也跟着温暖起来,感觉离春天不远了。
不过就在某日,云萝因为不小心动了胎气,幸好王府里早安排了对妇科有专精的大夫,及时为她安胎,才没有酿成难以弥补的悲剧。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内务总管哈萨得到仆婢的密报,顿时大惊失色,迅速的向王爷通禀。
巽磊得知讯息,大为震怒,火速的冲进夏院——
“王爷!”盛装打扮的宣孃见到他,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扭腰摆臀的迎上前,“王爷,奴婢好想你——”娇嗲的嗓音蓦地被打断。
他怒喝一声,“给本王仔细的搜!”
宣孃媚容丕变,“这是怎么回事?王爷——”
“滚开!”巽磊大手一挥,便让她摔跌在地上。
随同而至的内务总管立即指挥着一干仆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她惶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全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何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翻箱倒柜,将整间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不期然的,一名仆人从衣箱的最内侧找出足以置她于死地的罪证——
“禀王爷,找到了!”
巽磊陡地面罩寒霜,“呈上来!”
“喳!”那人快快将仿佛会“烫手”的东西奉上。
他伸手将那只用稻草所扎的草人抢了过去,上头还贴着一张黄纸,并用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它的肚子上,顾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这是什么?!”
宣孃脸色速然发白,“奴婢不知道……”
“它就藏在你的屋里,你会不知道?”巽磊恶狠狠的怒瞪她,“这张黄纸上还写着福晋的生辰八字,上面还插了把刀,分明是要咒她流产,要她的命!”
“王爷,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她呼天抢地的大叫,“奴婢就是跟天借胆,也不敢用这种手段害人啊!”
他俊脸铁青到了极点,“你居然敢在本王的王府用这种邪术,简直该死!”
“不!王爷,真的不是奴婢干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奴婢,王爷明察啊——”宣孃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哭得好不凑修。“奴婢再怎么嫉妒福晋,也不懂得使用这种邪法,王爷要相信奴婢——”
巽磊非但没有消气,怒火反而烧到顶点。“来人,把她带走!”
“喳!”两名侍卫左右扶持起她,连拖带拉的将宣孃带出更院。
凄厉的叫声传遍了豫亲王府,听得人人自危,唯恐沾上了边,跟着倒大楣。
“奴婢是冤枉的……王爷开恩——真的不是奴婢!”
宣孃怎么也没想到祸从天降,明明不是她做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房里?现在就是求菩萨也救不了她了。
“王爷明察——王爷——”她吓得两脚发软,浑身无力的任仆佣拖向大厅审问。“呜……奴婢是被陷害的——不是我——”
一旦进了大厅,睇见坐在堂上的王爷,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光,让宣孃不寒而栗,只能颤抖的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大腿求饶。
她脸上涕泅纵横,哭得声音都哑了。“王爷,真的不是奴婢……不然你可以问伺候仅婢的下人,说不定是有人眼红…故意要害奴婢——”
巽磊恨声冷笑,“你这么刁钻厉害,谁有本事陷害你?”
“王爷要相信奴婢是清白的……”她哭求道。
他怒喘着气,忿然瞪着她虚伪的表情,“东西在你房里搜出来,你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福晋前两天动了胎气,险些就流产了,全都是你这女人害的,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简直可恶至极。”
“王爷——”
“该死!”巽磊一脚踹倒她,“来人,拿鞭子来!”
闻言,宣孃两眼翻白,几乎要晕死过去。
哈萨很快的递上,“王爷,鞭子拿来了。”
“哼!本王看你说不说?”一把夺过鞭子,便“啪!”的一声,往宣孃身子抽了下去,痛得她在地上打滚。
宣孃在鞭子的抽打下,雪白的肌肤一下子就皮开肉绽,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啊啊——“王爷…奴婢没有错……”
他毫不留情的抽着,“哼!还不认罪?”
“哇——啊——”她惨烈的叫声令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慢着!”老福晋在丁盼盼的搀扶下来到厅口喝道。
鞭子赫然停在半空中,巽磊挑了下眉,“额娘来做什么?”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她寒着睑瞟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宣孃一眼,“就是她干的吗?”
他忿忿不平地扬了扬手上的草人,“罪证确凿,东西就在她屋内找到,还会假得了吗?居然连云萝的生辰八字都查得这么清楚,可见早有预谋。”
老福晋眸光一敛,“福晋的身子还好吗?”
“已经让大夫安过胎,只要休息数日就没事了。”
她吁了口气,“那就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不是盼盼告诉我,额娘还不知道王府里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居然用污物害人,实在不能原谅。”
巽磊冰冷的目光一根,语含讽刺的睨着丁盼盼,“你倒挺会找机会表现。”
“奴婢多嘴,请王爷恕罪。”丁盼盼惊白了脸,惶惶不安的跪下求饶。
老福晋马上替她说话。“这事与她无关,你可不要弄错对象。你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自然是把她还给原来的主子。”他冷冷的道。
还有一口气在的宣孃,迷迷糊糊的听见王爷的话,吓得整个人时清醒。
“不--求王爷不要把奴婢送回敬王府……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回去的下场如何,她根本不敢想像。
他冷嗤一声,“敢做不敢当,更是该死!”
宣孃心中一动,强撑起虚弱的身子,也顾不得全身浴血的惨状,道出心中的怀疑。
“王爷,最常进入奴婢房中的还有一个人,她也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