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正次脸色不豫的拉长下巴。“错!她是在整我,她没什么人性,想看我痛苦的模样。”
小心眼的女人,用这一招报复他。
“她的确满邪恶的。”白景心将头枕在他胸口,完全赞同他的论点,维丝娜是有狐性没有人性。
“对了,莲安说你什么时候会完全康复?”他在数着日子。
“我没问,怎么了?”
他轻扯她的发丝,吻吻她微翘的鼻尖。“我们的婚礼,我想尽快娶你进门好暖床。”
“你……好讨厌,三句不离色字。”好死相,后面那三个字可以省略不讲吧!
“怎么样?”他捏捏她的耳垂挑逗着。
“什么怎么样?”她佯装不懂。
小东西,还装傻,平野正次宠溺地扯下她的睡衣,只剩一件底裤,再脱下自己的鞋袜和外衣,和她一样仅存一小块面料遮住下体。
“你……你干什么?我是病人耶!”他在做什么?看起来不像要做那档事的模样。
“睡觉呀!老婆。”要装傻他也不差。“放心,我没有强暴自己老婆的习惯。”
“谁是你老婆?你要睡觉到别处去,万一被撞见,我会被取笑。”尤其是一心要分化他们的维丝娜。
他自行拉开薄被,躺在她温暖的腰际旁,一只手不放心地搂紧她。“我爱你。”
“你……我也爱你。”唉!被他吃定了。白景心认命地将身子偎向他的怀抱。
平野正次满意地笑了,她终于说出那吝于出口的字眼,怀中的温玉软香令他倍感安心,多日来的紧绷放松,他很快地进入梦乡。
“我爱你,鹰。”
白景心看着他的睡脸良久,她的心笑开了,充满浓浓的稠蜜,紧紧黏住狂奔不已的乱潮,甘心为他停下脚步,不再做毫无目标的候鸟。
看着看着,她的眼皮渐渐沉重……
日本宫城家
“混帐,他居然这样对我!我……我要拆了他的骨头泡酒!”咆哮声震耳欲聋。
推着宫城信夫,广美脸一皱的抱怨。“他已经叫了一整天了,怎么声音都不会哑掉?”
宫城信夫想笑却又顾及形象不敢笑出声,憋得五官扭曲。“他……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她陡地拔高声音。“他突然变成宫城集团的总裁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也许他没有……心理准备。”在那种情况下,他想谁都会不满。
正次这一招很绝,居然设计天柳影暂代自己的职位,跑去台湾追妻。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算起来天柳影也是他的孙子,所以没有阻止正次的决定,让弟代兄职,掌管宫城集团。
不过宫城信夫倒想看平野犬一郎知情时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因他的上司将是被他遗忘的私生子。
“啊――”
又是一声长吼,广美快受不了天柳影的疯子行径。
“老爷,你看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来和他……呃……沟通沟通。”她比划着手势。
这个护士挺逗趣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我想他缺一个老婆,心里不太平衡。”宫城信夫瞧瞧广美。
“缺个老婆?”
“你是个护士,应该知道欲求不满的男人容易火气大。”算计人似乎很令人快乐。“你可以……开导他一下。”
广美用力的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老爷,我想离开十分钟,马上回来。”
“嗯!去吧!”他的嘴角有道可疑的笑波。
一、二、三……十秒钟后――
“你疯了,我为什么要娶你?”天呀!全世界的人都疯了,没一个人是正常的。
“因为你需要一个妻子。”广美很认真的说道。
天柳影头痛的大吼。“我不会娶你!”
另一个却非常固执。“我一定要嫁你。”
于是,又有一场好戏在宫城家上演。
宫城信夫微笑着,他不再寄情花草盆栽中,因为他找到新乐趣――
算计小辈。
第十章
“我从未看过这么不要脸的下流东西,偷香窃玉偷到病床上来,我们应该将他的无耻行径公诸天下。”
双手环胸的维丝娜以看蛆的眼光睥睨半裸上身的平野正次,相当不赞成他的小人手法,不请自来、非法入侵,爬上不属于他的床。
显然维丝娜没把自己算计在里面,她也是这类型的人,只是抱怨者另有其人。
“各位,你们不介意我和我老婆先穿上衣服吧?”平野正次笑看着全身泛红,蜷在棉被下的虾子佳人。
“我很介意,因为她还不是你老婆,而且你是日本人。”不过,维丝娜塞了件长棉衫给被下的“叛国者”。
一行人排排站开,每个人都有一个好借口。
莲安是医生,所以直接跳过不多谈,她的借口最明了,大家一致认同。
伊恩说他路过,进来看热闹。
珍妮端来早餐,今天她是女侍。
吉莲说她看到大家都在,以为要开会,所以进来。
哈维则说他养的蜥蜴不见了,进来找宠物。天知道他几时养了宠物――当然他老婆例外。
唯一非联合国总部出身的男人,他的借口更充裕――这是他家,他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不爽呀!
但真正的原因是他很生气老婆没睡在他身边,所以他也不想让别人太快意。这个人就是祈天盟的老大祈上寒。
“维丝娜,你不会刚好在房里装了监视器吧?”平野正次有些怀疑。
宾果!果真是真小人,和她一样卑鄙。“七架,如何?”
平野正次大约扫描一下,有点诧异的想呻吟,难怪他一路无碍的找到景儿,却没发现屋内有异样,谁会把监视器装在那里啊!
一个装在花瓶纹路上;一个在蒙娜丽莎嘴角的那点“痣”上;一个在点滴袋上;另一个光明正大地装在电视萤幕上,其他的就更不用提了。
“幸好我是个自制力强的男人,不然不就平白养了你们的眼。”还好景儿有伤在身。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的战斗力增加,警觉心却明显滑落。
“我们有分格画面,虽然没拍到重头戏,但听到些恶心的字眼却可以减肥。”全吐光了便可减肥。
拍?白景心赶紧从棉被下探出头。“你们不许看啦!你们好过分哦!怎么可以偷拍人家!”
当“床”被活逮是一回事,顶多笑上一场了事,可是被录影存证那就太羞人了,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平野正次不忍她受窘,刷下温和面具,换上凌厉眼神。“把它们全交出来!”
“天呀!原来他也有恶魔基因!”
“你看他会变脸耶!好希奇哦!”
“再装呀!你也很平凡嘛!”
“什么圣人嘛!我看是披着羊皮的狼!”
“抗议,我不披羊皮。”平野正次独掌难鸣。
“哼!妻奴!”
众人齐声声讨,最后都将视线落在说得最有震撼力的人身上,丝毫不畏惧平野正次的戾气。
“祈上寒,够胆!老鼠呀,你老公一点都不甩你,这样的老公要来何益?不如休了他。”
不等吉莲回答,祈上寒霸道的拉着她回房,临走丢了两句话,“这里是我的地盘,不要拐我老婆!”
意思很简单,他们想怎么搞都行,就是不准动他老婆的念头,否则……滚蛋。
走了一对夫妻,哈维一向不爱兴风作浪,也悄然地离去。
“维、丝、娜――”平野正次冷然地沉下声。
维丝娜用小指挖挖耳朵,表示没听见。“哎呀!这里风好大,吹得我耳朵隆隆作响。”
“狐狸,你太假了吧?今天是无风无云的大热天。”伊恩不怕死的挑明。
她朝伊恩做了个假笑。“人要有幻想力,世界才会更美好,你这个缺少童年的小大人不会了解的。”
“嗯!我赞成。”珍妮端起原本要进贡的早餐,咬着美味的三明治。
我的早餐……平野正次发现朋友不能常碰面,否则再浓的友谊都会破裂。
“你们当这里是交谊厅吗?小的要不要下床为你们服务?香片、咖啡还是茶?”
“我要茶。”中国人喝茶嘛!
“咖啡。”英国人爱咖啡。
“香片,谢谢。”法国人喜欢浪漫的感觉。
“随便。”瑞士人比较随和不挑嘴。
他认栽了,碰上这群土匪,不被抢劫一空,他们是不会罢休,谁叫自己设计过他们,现在要来还债。
中国不是有句古语――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他的时候到了。
“说吧!有什么条件?”平野正次爽快的问。
维丝娜朝其他几人眨眼。“爽快!我的条件并不难,由我们包办你们的婚礼。”
“你们?婚礼?”这……这绝对是世纪大灾难。
“当然你也可以反对,不过现代科技昌明,移花接木之事时有所闻,你不会想看到自己老婆成为AV女王的。”
明摆着是威胁。平野正次眼一眯,白景心拉拉他的手臂。“鹰,就让他们办吧!”她可不想当咸湿片女主角。
一山还有一山高,山不转……没关系,人自转。“好吧!我同意。”
“太好了,为了怕你们反悔,咱们先小人后君子。”维丝娜手一招。“伊恩,换你了。”
伊恩从口袋取出一只金色手镯。“抱歉,白小姐,请你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平野正次见状,赶紧抢下他手中的镯子。“这是什么意思?”他太了解伊恩的机械天分。
“因为狐狸说日本人很狡猾,所以要套上追踪器,以免婚礼上找不到新郎、新娘。”
该死,她连这条路都堵死。平野正次接道:“那应该由我来戴才是。”
“很可惜,那是依人体脉搏跳动率而研制,而且你的手腕不够细。”莲安在一旁解释。
“你们早就设好了陷阱等我跳,看来我是栽了个大跟头了。”他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敬业”态度。
他是猎物,而他们是猎人,以逸待劳就是想逮他这只鹰,难怪不接任务,一个个请“病假”,原来真正的消遣物是他――一只被设计的大笨鹰。
“哪里,小小讨个利息回来。”
在四双眼睛的监视下,平野正次迫不得已为白景心戴上镯子的扣环,大小刚好与她细致的肌肤相贴,找不出一丝隙缝。
这下他真的服了气,这群人为了扳倒他,下了不少工夫去筹备,只为看他受困于人的窘状。
“目的达成了,你们可以请了,大门就在那里。”平野正次不快地用手一比。
维丝娜狡猾地笑笑。“美人在怀,圣人心痒痒,好好控制你的男性荷尔蒙别太冲动,人家可禁不住太激烈的运动,粗暴男。”
粗……粗暴男?他听见自己牙根在磨动的切齿声。“滚,你这只罪恶的死狐狸!”
“哈……中日战争终曲,中国大获全胜。”酷毙了,终于赢回一城。
在平野正次无奈的怒气中,和白景心又气又恼的表情下,那群好事者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游戏间”。
☆☆☆
十月十日国庆日
这是一个大好的日子,举国欢腾。
阅兵大典,民俗技艺表演,庆祝大会,欢迎归国华侨酒会,鞭炮声连绵不断,烟硝味四散呛鼻,都不及这场破天荒的别致婚礼。
在不是樱花盛放的季节,露天会场四周整日飘着粉红、淡橘的樱花雨,景致美得不输上野公园的落樱季节,天空飞舞着彩绘汽球。
惊艳的宾客赞不绝口,席地而坐感受这场浪漫之旅,仿佛置身在京都。
会场上方红色布条写着金色字体:中日联姻。
至于中日如何化为一体,请将镜头一转――
“看不出你挺有古典味的,穿起霞披戴凤冠倒像个新嫁娘!”白千勇掩住不舍调侃着。
白景心脸皱眼眯不快地用手扶扶凤冠。“这玩意儿好重,是谁想的怪点子!”
天呀!起码有三十斤,古代女人真可怜,被男性社会的不平等“压”得抬不起头。
“反正不是白家的人想出的妙点子,我们也是配角。”一趟日本行丢了个妹子,想想不太划算。
“噢!我想大概知道是谁了。”他们真变态。
当日一戴上金镯追踪器,她就被迫和鹰隔离,理由竟是为了维护她的“闺誉”,其实说穿了是怕他们两个串谋逃婚而下的禁令。
几个没有羞耻心的男女自诩是“中日联姻亲友团”,一手操控婚礼的进行,他们完全没有置评的余地,只能乖乖任其摆弄。
到现在为止,她的心脏因震惊而到了不堪负荷的地步,失去正常功能的短暂缺氧,所以神智有些不清。
“好了,娃儿,别皱眉,嫁人要快快乐乐才是!”谷子霜忙着为女儿穿戴首饰。
头一回嫁女儿,她也不知该准备些什么,只得依循古礼,金戒指、金耳环、金手链、金项链一应俱全。
人家嫁女儿是哭哭啼啼,她是一早笑得嘴都合不拢,女儿的眼光好,选个她没得挑剔的好女婿,人帅诚恳又多礼,和和善善的冲着她叫妈。
啧,真是甜到心坎里,女儿终身有依靠,她笑都来不及,哪有空余时间学人家悲秋垂泪,那可会破坏她美美的妆!
“妈,你怎么知道我要嫁人?”好奇怪,她一直被“关”在祈天盟,怎么全天下人都知道她要结婚?
谷子霜戳戳她的额头。“你傻了?前些日子女婿到家里提亲,你不是就在旁边?”
“我?”白景心指着自己鼻头惊呼。“我哪有回家?你是不是眼睛花了看错人?”
“他们说你得了婚前恐惧症,老是忘东忘西的,结了婚以后就会好了。”谷子霜一副早已了然的神情。
“我?”是谁造的谣?
殊不知是珍妮易容成白景心的模样,陪同平野正次一起回白家,媒人婆维丝娜在白家说得天花乱坠,因此谷子霜便不疑有他的赞同这门亲事。
外面吆喝声四起,特制音乐爆竹燃放,谷子霜取来一只红盖头。
“时辰差不多了,我来替你把盖头覆上,以后嫁了人可不能再赖床,会被人笑话的!”她调调头巾长短。
“妈,你干么提这档事!”好闷,眼前一片红,全看不到路。
“喝!丈夫可不是你那三个哥哥,可以任劳任怨的叫你起床,说到这三个小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媳妇连个影都……”
白千勇赶紧打断母亲的唠叨。“妈,大家都在等新娘子上场了。”
他真倒楣!两位兄长在外招呼亲友,他则得忍受母亲突来一句的逼婚论,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哼,老妈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你娶老婆呢?”一边叨念着,一边小心地牵着女儿的手。
一到会场边,白父接过女儿的手,带她走向红毯的那一边,四周悠扬动人的国乐声吹奏着结婚进行曲,纯白的梅花瓣由上飘下。
白景心被带到定位,她从红盖头下看到一截日本和服,和服下是一双刻着火鹰的木屐,这……这……好个中日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