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心结?」
「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啦!」
「傻朝露,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聂君遴好气又好笑的轻敲她额头。
「可是我……」
「朝露,如果我连这种事都没办法摆平,又有何资格去喜欢你。」他挑起她下颚,认真又爱怜地看着她蓦然睁亮的大眼。
「你你……你是说,你很喜欢我?」
聂君遴绽出温柔坚定的笑,「嗯哼。」
「君遴我……我也很喜欢你。」才遭逢生死一瞬间的她,不想再有遗憾——
赫!对了,杀手!杀手!有杀手要杀她!
忽然吓白了张小脸的叶朝露,忍不住埋首在他怀中直打哆嗦。
「别怕啊朝露,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他忙不迭搂紧她。
「可是……我平常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她声音颤抖得厉害。
不过,她大概是太惊慌,以致没发现聂君遴怎么会晓得有人企图要伤害她。
「所以那个没长眼的杀手肯定是找错对象。」聂君遴轻声安抚她之际,眼中所迸射出的却是冷冽的杀意。
该死的!若不是他适时接获消息,尔后又劳烦堂兄的朋友「厉」出马替他保护朝露,他或许真的会抱憾终生。
「是吗?那个杀手真的是找错对象了?」她怯怯地抬眼,问。
「你又在怀疑我了。」他微露不悦。
「不是啦!我只是……只是不懂你怎么会晓得有杀手要对我不利?」她终于记起,她没说过这事呀!
然而,聂君遴却毫无半点犹豫的回道:「是你方才太紧张,所以连自个儿讲过什么话都忘记了。」他若据实以告,朝露肯定会受不了,当然,他也决计不会放「那个人」干休。
「喔。」叶朝露虽有疑惑,仍然接受他的说法,毕竟她也希望那个杀手真的是找错对象,要不然,她准是会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
「朝露,把重要物品收拾—下。」
「做什么?」
「我要你搬去我那里。」
「什么!搬去你那里!」她小嘴大张。
「你不愿意?」
「我……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她动作神速地跳下他怀抱,再一古脑儿地冲进卧房,没隔多久,她就把全部家当都收妥在一个大包包里,再跑向聂君遴。
「我收好了。」
「你就这些东西而已?」他微讶地看着她手中那只大包包。
「其他的都不是很重要,我改天再来拿就好。」可能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巴不得快搬到他家去,她怪难为情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还希望你永远住在我那呢。」
叶朝露羞赧一笑,没再说话。
之后,聂君遴便从她手上接过包包,再握住她的手,和她一块走下楼。
不料,就在聂君遴载着叶朝露欲返回他住处时,一辆酷炫的红色法拉利跑车,竟冷不防从一旁的巷道窜出,嚣张的挡住他们的去路。
「啊!君遴小心!」叶朝露的心再度漏跳了好几拍。
聂君遴低咒一声,却仍冷静的急踩煞车。
「朝露,别下来。」在安抚好朝露后,他步下车,冷冷注视着从驾驶座走下来,姿态高傲的聂宇。
「聂君遴,发生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喽,可惜你的好秘书一直联络不到你,所以,嘿!别太感谢我,我很愿意为你跑这趟路。」他动作夸张的说道,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亲眼见到他一脸吃瘪的模样。
「聂宇,你有话就快说,我没闲工夫陪你在这里耗。」聂君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所以尽可能地捺住脾气。
聂宇嘴角一拧,斜睨车上的叶朝露一眼,再带着讥笑的拉回视线。
「聂君遴,想不到你这么不挑,上等的女人你不要,却偏偏选个一穷二白的私生女,啧啧!不过,她可能要失望了,因为她所勾搭上的男人,不但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说不定,她还得倒贴呢!」
「聂宇,我劝你最好别挑战我的极限。」聂君遴冷凝着脸,双手不住握紧来控制自己。
「哈!笑死人了,看来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算了,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我也无话可说。聂君遴,你给我听清楚,因为你在荣化投资案上做了极大的误判,所以上头决定撤去你南天金控经理一职,这样你听懂了吗?」
哈哈!他终于等到机会,可以狠狠削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一顿,如果聂氏族长能够果决点,把聂君遴下放到海外去,那就更理想了。
「聂宇,你已经坐上天旸集团的总经理,更拥有了实权,为什么你还是不满足?」天旸集团虽不如天云、天世等企业体庞大,但好歹也是排名前二十大的公司,如果他能用心经营,根本不必担心会被他拉下马。
「别再跟我说教!天旸集团是属于我跟我母亲的,你别妄想把公司抢走!」他母亲一直很惧怕聂君遴会抢走他的一切,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权力抓在手里,绝不让聂君遴有机会和他争夺。
「聂宇,天旸集团真正的拥有者是谁,你何不回去问问你母亲。」他们这对母子真的把他给惹毛了。
「你!哼!聂君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该想该做的,是如何去求一个职务来做,如果你扮可怜,咱们那些堂兄弟或许会好心收留你,不过,如果你愿意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也会赏给你一个主任——叶朝露,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打我第二次吗?噢!」
聂宇虽及时挡下想偷偷甩他巴掌的小手,却仍躲不过一只更有力道且杀伤力十足的拳头。
「你竟然敢打我!」聂宇吃痛的捂住红肿的颊际,怨愤的怒瞪聂君遴。
「他打你又怎么样?你这个人本来就很欠打。」不知几时下车的叶朝露,就像母鸡保护小鸡般,抢在前头,想为自个儿心爱的男人出头。
「叶朝露你!」
「我怎样?君遴才打你一拳已经算是对你很客气,若换成是我,早就把你揍到地上吃屎去。」她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好!好!聂君遴,叶朝露,你们等着看好了,我一定会让你们尝到得罪我的下场。」聂宇怨恨的说完,即火速跳上红色跑车,咻地一声,疯狂驶离。
「你下来做什么?」聂君遴对他的叫嚣完全无动于衷,他所在乎的,紧张的,就只有朝露怎么没乖乖听他的话留在车上。
「帮你呀!」叶朝露噘嘴,嚷道。
「你……」这一天下来,她已经受到太多次的惊吓,可是,一旦见他有可能「受委屈」,便又挺身而出,让他感动之余,又备觉好笑。
「君遴,不是我爱说你,而是你对你这个弟弟实在太容忍了。」连她都快要看不下去。
聂君遴忽尔扯唇,「他不是我弟弟。」
「嗄?」她没听清楚他的话。
「没什么,走吧!」聂君遴笑了笑,拉着仍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的叶朝露,走向座车。
聂宇,不是他聂君遴的弟弟。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君遴果然因为投资案的破局,而丢掉经理一职,坦白讲,她真的好为他担心,再这样下去,难保君遴不会像聂宇所说,得四处求人收留。而她深信,要君遴低头除非天塌下,也因为如此,他日后的处境想必会更加艰辛难熬。
所以,她该如何助他度过这次难关呢?难不成再去央求凌晞一次?还是说,干脆找上他们聂家的老太爷,出来为君遴主持公道?
「朝露,你能不能稍微停一下?」
可是,据传聂家老太爷好像不太爱搭理君遴,要他出面替君遴做主,恐怕难矣,至于凌晞她……看在君遴份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朝露,你究竟在忧心什么?」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聂君遴禁不住莞尔。
对了!君遴不是还有其他堂兄弟,或许他们不会像聂宇这般势利无情……
「赫!」双肩冷不防被扣住的她,瞠圆眼瞪视他。
「朝露,难道你都不觉得奇怪,为何从没见过南天金控的董事长或是总经理?」该是向她吐露实情的时候了。
「这重要吗?」通常大人物都嘛很少露脸。
聂君遴没好气的一笑。
「君遴,你快说,我到底该怎么帮你才好!」
「唉!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个无能之辈。」他还真有点伤心。
「怎么会!」她吼得脸红脖子粗。
「既然如此,你就先坐下来听我说。」聂君遴先是将她拉往沙发上坐,再按住还想起身的她。
「可是……」她就是坐不住。
「朝露,我才是南天金控幕后的实际掌权者,而所谓的董事长及总经理都只是挂名而已。」
「什么!你才是——」叶朝露满脸错愕的瞪住他,「但是,不可能呀,聂宇不是说你已经被上头给革职了。」
「那个上头就是我。」
叶朝露小嘴大张到足以含住一颗生鸡蛋。
自己革自己的职!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为了不让聂宇常去骚扰老太爷,我才会这么做。」
「为什么?」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聂宇他打小就仇视我,一心想把我压在他底下,而我为了老太爷,一直选择默不作声,谁知,他母子俩的作为却是愈来愈夸张。我想,他们是非要逼我离开家族企业不可。」他嗤笑。
「君遴,你的意思是说,聂宇他根本就不晓得,你才是握有南天金控实权的人是吗?」叶朝露总算有点头绪。
「嗯哼!」
「这样我就放心了。」叶朝露总算大大松了口气。
搞了半天,原来君遴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高人,难怪他一直有恃无恐。
「你不会怪我隐瞒你吧?」
叶朝露摇摇头,笑笑,「要是你太早告诉我,我还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就泄了你的底,不过,荣化投资那个案子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早就处理好了。」
「喔,那你是怎么……」
「朝露,别多想了好吗?」他温柔的凝视她微红的脸蛋。
「可是……」
「听话。」他语气转强硬。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她鼓起腮帮子。
「这样才乖。」他怜爱的轻抚她羞赧的脸蛋,但一双眼神却在此时闪烁着冷厉的异芒。
也该是处理的时候了……
第九章
「啊——」
一记拔尖的女性惊嚷声,猝然在华美偌大的客厅里回荡起,同一时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老太爷绝对不可能会这样对待我的!」聂字喊的声嘶力竭,而扭曲变形的脸庞,更是彰显出他的不敢置信。
一夕间,得知自己即将从云端跌至谷底,这对向来自命不凡,骄傲自满的聂宇来说,简直是难以承受之痛。
「没错!老太爷绝对不可能会这样对待我们母子俩的,镜波,你是不是弄错老太爷的意思了!」若不是聂镜波给人的感觉,尊贵到教她不敢放肆,说不定她早就揪起他的衣领咆哮了。
「四婶,老太爷传达的指示就是如此,您跟聂宇完全没听错。」聂镜波说的淡然,亦笑的淡然。
执掌天云集团,又是身为长子嫡孙的他,合该接下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工作。
不过,沈香凝母子该要庆幸,此刻是他站在这里,同他们宣布这项人事消息,否则,若换成其他兄弟,不先把他们这对母子给好好挞伐一顿才怪。
「不!老太爷这么疼爱宇儿,又怎么可能将他调到欧洲去管什么分公司呢!」沈香凝激动到不仅发髻松脱,就连脸上的妆也花了。
老太爷疼爱聂宇?啧!四婶真爱说笑。
「四婶,老太爷会做出这种安排,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再者,你何不先扪心自问,你在这段期间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聂镜波讪然—笑。
「我……」沈香凝一时语塞。
「四婶,恕我直言,我们同辈兄弟不说话,并不代表我们就认同你的作法,还有,四叔的真正继承者是谁,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才对。」聂镜波静静注视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沈香凝。
「你四叔的继承者当然是……是我们家宇儿了。」沈香凝很想大声回应,但是,逸出的声音却显得虚软无力。
聂镜波笑的别有深意。
「我去到欧洲后,老太爷属意由谁来接管天旸集团?」除方才的叫嚣外,一直缄默到有点可怕的聂宇,冷不防地问。
「是君遴少爷。」一直站在聂镜波身后的特助梁东零,代主子回话。
「什么!居然是聂君遴!老太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完了!她跟宇儿全完了!沈香凝脸色惨白,身形不稳的跌坐在沙发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家伙早晚有一天会夺走属于我的一切,该死的!老太爷怎么可以如此偏心?!」聂宇表情狰狞的低吼。
「聂宇,小心你的措词,还有,谁才是四叔的正统继承者,你不妨问你母亲。」聂镜波眯眼提醒。
「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我了!」聂宇忿忿的扬高声。
聂镜波讥笑。
「你!好歹我们也是堂兄弟,可是从小到大,你们就只愿意亲近聂君遴,而对我的态度就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你说呀!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他!」聂宇嘶叫。
「我说过,有什么事问你母亲最清楚。」其实,他们也曾试图想跟聂宇和平相处,但聂宇却处处针对君遴,完全没顾念手足亲情,再加上四婶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可想而知,要再改变聂宇的心性已是不可能。
「妈!」聂宇转头瞪向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几岁的沈香凝。
「我……我……」
「妈!天旸集团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把它交给聂君遴,妈!你快替我想办法!我不要被降职,更不要去什么海外分公司,妈!你快去求老太爷收回成命呀!」聂宇受不了的疯狂喊叫。
「聂宇!」聂镜波神情肃敛喊道。
聂宇战栗了下,缓缓回头瞅住聂镜波。
「聂宇,你给我听好,能继承天旸集团的人唯有君遴,如果你敢再诋毁君遴一次,我保证绝对会让你后悔莫及。」聂镜波厉声警告他。
「你……」
「宇儿,妈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沈香凝忽显紧张无措的拉住聂宇的手臂,制止他再出声。
「可是……」
「宇儿!」沈香凝目露哀求。
「四夫人,老太爷另有交代,如果您不放心聂宇少爷一个人,也可以陪伴宇少爷一块前往。」梁东零适时传达另一项指示。
至此,沈香凝终于了解老太爷的意思。
台湾,已经容不下他们母子了。
「聂宇,不要以为移往海外分公司后就能轻松度日,若你表现的不好,老太爷可不会再赐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