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给你任何解释。”原本还在满意千紫不变的颀从的姚任奕无礼地说,突地转身面对撤六,他嘴角勾起一记虚伪的笑,客套地说:“东方先生是吗?千紫和元元在这里打扰了,改日我会带一份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撤六迎视那速射来满含敌意的目光,淡淡地说:“他们在这里没有打扰我,反而是我相当需要他们。”
“是吗?”姚任奕占有地将千紫回回怀中,冷漠的说:“不必收拾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可是……”她被他困在怀中动弹不得。
过去她早已习惯任奕一个口令她就一个动作,根本不懂得反抗他,她一直是那么没有道理的接受他安排的一切,包括成为他的未婚妻,也包括知道他形形色色情妇的存在。
只是,尽管已经习惯顺从,现在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这是她第一次有反抗任奕的念头。
姚任奕不肩地撇撇嘴。“那些东西不要也罢,我全部为你买新的。”
拥着千紫,带着姚劲元,他胜利地离开大厦。
第八章
笔直的通往百花夹道的姚宅,迷人的绿意尽头是一栋有着高高拱门的米白色建筑,尘封许久,终于等到它的主人归来。
“高兴吗?回来我们的家了。”姚任奕笑意横生,意气风发地拥着千紫进人气派的玄关。
他在招摇他的财富,尽管昏迷了三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还是可以把这里变成三年前的光景,佣仆依旧,甚至将庭园修剪得更为美丽。
“高兴。”千紫言不由衷地随他进屋,姚劲元更是紧紧依偎着她不放,陌生的环境使他没有安全感。
三人在咖啡色的皮质沙发落坐,佣人立即端来热茶,高雅的英国茶组盛装着上好花茶,无论是场上的壁画或因边垂缀的布世,在在都显示出屋子主人的考究和品味。
“元元,过来爸爸这里。”姚任奕亲切的对儿子招手,他狭长的眼角挂着笑容,空气里尽是他身上的古龙水昧。
刚刚在东方家时,元元对那个姓东方的那么亲近,这令他很不是滋味,他才是元元的正牌父亲,才有资格获得元元的亲见,不是吗?
姚劲元拧着眉心,死都不肯向前走近一步。
“元元,叫你过来爸爸这里没听到吗?”姚任奕板起面孔,向来就没什么耐心的他很快就失去了耐性。
千紫连忙将受到惊吓的姚劲元搂在怀中。”你别这样,慢慢来,给他一点时间与你培养感情。”
三年了,他的个性还是一样,极端自私自利,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要元元在短时间之内接受他,那可难了。
“我跟自己的儿子还要培养感情?”姚任奕不怒反笑,他交二起双腿,点起一根雪茄微笑道。“培养感情就培养感情,听你的。”
爽快答应之后,他随即意气风发地吩咐佣人,“把小少爷带到游戏房,那里的玩具够他心花怒放的了。”
姚劲元不甘愿地被带往游戏房,小电灯泡一走,姚任奕立即移驾坐到千紫的身边。
他笑容骤深,伸手独占地搂住她的腰际,男性的气息飘浮在她耳畔,她顿时感到一阵不适的头晕目眩。
天哪,他的古龙水也未免喷得太多了,她想吐。
“怎么了?千紫,你好像很怕我。”他把玩着她的秀发,她比三年前更加漂亮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连身材也比三年前凹凸有致得多。
“哪、哪有。”她试图躲避他的搂抱,可是没用,他搂得更紧。
“没有就好。”他执起她的手,充满感情地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抚养元元,还那么死心扬地的等我回来,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我姚任奕背后最终的那个女人。”
可是你还会有许多不同姿色的女人——千紫在心中无奈的接回。
她是最终,但不是唯一。
“这没什么。”反正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寂寞的她刚好有个伴,以免整天胡思乱想,而且元元又那么可爱……
“这样还说没什么?”他宠爱地轻点她的鼻尖。“千紫,你真的很伟大,我爱你。”
他动情地将她深按人怀,性感的唇级级贴近她的唇,温热的气息眼看就要袭上她的唇……
“别这样!”她惊跳起来,顺势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坐直身子,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居然拒绝他的吻?她居然敢?
千紫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我……我还没准备好。”她胡乱地说。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在几百年前她应该早就习惯他的吻,可是刚刚为什么她还反射性的推开他,她是怎么了?
“我要吻你还需要准备?”他不悦地质问。
看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些事,让一向在他面前乖得像小绵羊的千紫都变了,他得好好查个仔细。
“我……感冒。”她眼眸微闪。“不想传染给你。”
“你生病了?”姚任奕挑起眉。“看过医生了吗?我立刻叫长寿医院最有名的耳鼻喉科主任到家里为你诊治。”
“不,不必了!”
他也太夸张了,有钱也不是这样做,东方家的财富也很惊人,她就从来不曾见撒六如此张狂。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惊惶的她一眼,淡淡地说:“既然感冒了,那么你好好去休息吧,你的房间没变,还是在二楼。”
“好!”如获特赦,千紫连忙奔上楼,她熟悉的走向自己的房间,进入后上锁。
天哪,才与姚任奕相处短短不到一小时,她竟觉得好累,浑身都是压迫感,他一直就有本事令她神经紧张。
她在门板前站了五分钟,确定姚任奕没有跟上来之后,才放心地走到柔软的床铺躺下。
真是怀念这里,摆设不变,一切照旧,可是人的感情已经变了。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对姚任奕一心一意,三年的时间使她想清楚许多事情,而撤六的出现则是她感情世界里的另一道光明。
可是她也知道姚任奕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他对自认为属于他的东西都有一种变态的占有欲。
而她,很荣幸地正巧是他弃之可惜的那根鸡肋。
“你说什么?那个姓姚的王八蛋回来了!”尹甄手里的热水壶差点没掉到地上,她看着千紫,一脸的兴奋。
“小声一点!”千紫飞快的用手捂住尹甄的嘴,她就知道要获得尹甄的援助根本是奢想,不火上加油就已经不错了。
“怕什么?”尹甄眉飞色舞地说:“那你现在不就成了两帮人马共同抢夺的贵妇?天哪,为什么这种好事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那你知道副总裁一大早就到课里找过你了吗?唉,可惜那时候你还没来,要不然你就会看见他有多帅,真是迷死人了。”
“是、是吗?他来找过我?”千紫润了润唇,心脏不由自主的愈跳愈快。
她知道昨天自己是过分了点,连合理的解释都没有就离开,现在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昨天你跟姓姚的回去,我们副总裁一定难过死了。”尹甄同情地表示,跟着又热切地问:“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想选择谁?”
千紫抬起眼。“姚任奕是元元的爸爸……”
“废话。”尹甄不以为然的嗤哼一声。“我当然知道,可是难道你就因为这个原因选择他?不要告诉我,你可以全忘了他对你的不忠实,那太虚伪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千紫强调地说,也不知道是说给尹甄听还是说服自己。
尹甄冷淡的说:“只是未婚妻而已嘛,他不仁,你不义,反正你现在的后备人选那么显赫,又不是非他不可,如果选择姚任奕,你等着再次被他害得过体鳞伤吧!”
端着咖啡杯,尹甄凉凉地晃离茶水间,而整个早上,尹甄的话就在千紫耳畔嗡嗡的徘徊不去。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姚任奕还没有到达将她伤透遍体的境界,他只是不懂专一的艺术罢了。
可能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吧,他需要很多感憎来填满生活,也需要很多女人来证明他这个白手起家的商界奇才是不寂寞的,惟有万人簇拥,他才能忘了自身卑微的出身。
同是孤儿,她很了解这一点,因此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他,她现在只是希望他能放她自由而已,但是她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她一直有点惧怕他性格中阴暗的那一面,如果她提起要分手……
“千紫,副总裁请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啊!”千紫从冥思中回神,一抬眼,胖课长正一脸笑咪咪地望着她。
“副总裁请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胖课长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依旧满脸的笑容。
“哦。”千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她还以为今天不会见到撤六,听说他到中部开会去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千紫步出来到三十楼的电梯,在宋羽停满是敌意的瞪视中,她叩门进人副总裁室。
落地玻璃窗旁,撤六正凝神而立,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天色微微暗沉,几盏霓虹已然开始闪耀。
千紫猛然感到心动,就像尹甄说的,他真的很迷人,连背影都迷人……她莫名懊恼起昨天自己的行为,她居然乖乖地跟着姚任奕走,这多伤他呀!
“你来了。”撤六回过身,他按熄手中的烟蒂,若无其事地踱向她。
“你找…”
还没说完,下一刻她整个人已被他回人怀中,他抱紧了她深深汲取她的发香,这举动不禁令她愣住。
怎么回事?他一直不是这么蛮来的男人呀。
“你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找你。”他稍微放开了她,但黑眸灼灼地盯着她。“昨天那个男人真是元元的父亲?”
“对!”她好像只能点头,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她的肯定令撤六挑起眉毛。“如果我的记忆不算差的话,你告诉过我,元元的父亲已经死了。”
柳是我以为。”她回视他询问的眼神,解释道:“他到国外旅行,飞机失事,机上无人生还,他也失踪了三年,所以我才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只是在旧金山的医院里昏迷了三年,醒来后就回来台湾找我和元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尽快适应这个事实。
她微感放心,“你明白就好……”
“不,不是那样。”他沉稳有力的说,“我想了一整夜,你跟你的丈夫走无可厚非.可我仍无法释怀,”
“怎么会这样!”她傻傻地问.
“我也想知道。”他专注地看着她。“我不想放开你,我想和你的丈夫公平争你.你会不会不高兴?”
他的告白令她全身发热.撤六,不会!一点都不可笑,她只觉得……高兴。
“不要不说话,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干紫润了润唇,小声地说,“他还不是我的丈夫,”
“什么意思?”撤六不由的又挑起眉。
“他是我的未婚夫。”她只小小声加上一句。
她这样说是不是太婉转了,他生怕听错鼓励他来抢人?元元她都没辙.从来不曾一点外力的帮忙。 “即使只是未婚夫,你也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将她的身躯搂住,忍不住沉声问起。“昨天你们分别三年重见,他一定对你很热情了,或者,是你对他很热情?”
她不会知道,他被那个他们有可能翻云覆雨的画面弄得彻夜失眠,一早他就想见她,只是被公事缠得分不开身。
“没有!”她惊跳起来,他不会相信她连姚任奕的触碰都感到不自在,为了怕姚任奕闯进房间,她还紧张得一夜不敢睡。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答案。”
他笑了,低头吻住她薄薄的唇瓣,吸吮着她唇后的同时,他可以感觉到她从紧张到放松,最后,她的双手已经捆在他腰际上。
“不管你是别人的妻子也好,未婚妻也好,我都要你回到我身边。”在吻得她意乱情迷之际,他提出要求。
她忽然惊醒。
不行,她不能被他给吻昏头了。
“给我一点时间……”她必须有时间去说服姚任奕放她自由,这点相当重要,而且她完全没有把握自己会说服成功。
“如果你是担心元元的话,我会祝他如己出。”
“不是那个问题。”她叹了口气,他想得太简单了。“总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答应你……”
“尽快。”他接口,顺道以吻封缄,不让她有上诉的机会。
位于汐上没没无名的“育心孤儿院”,今日却招来大批媒体记者,一时间镁光灯闪耀无比,今年老的院长不知所措。
“何院长,这次姚先生捐款五千万重建孤儿院,请问您有什么感想?”一名记者将麦克风笔直地伸到老院长颤抖不己的嘴前,接着各家的相机便问个不停。
老院长以白手绢掩口,止不住病了一个月的咳嗽。“我……咳咳咳,很高兴。”
说实在的,他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过去孤儿院发生危急时,他曾到姚氏集团求了好多次,每次都被姚任奕无情的扫出来,他早就不奢望飞黄腾达的姚任奕会报答孤儿院的养育之恩,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转性跑来捐钱,真是太意外了。
“姚先生,我是第一时报的记者,请您接受本报的访问。”
“当然可以。”姚任奕大方地微笑,挽着盛装的千紫,又是今天众人注目的焦点,他显得意气风发。
他知道千紫有颗滥情的菩萨心肠,她太善良了,也惟有如此才能打动她的心,看样子他是做对了。
自从他回到台湾之后,她就一直不肯与他公开亮相,还坚持要在东方财间继续上班,今天她的妥协全是因为他捐钱的对象是孤儿院,所以他这么牺牲还算有代价,否则这个养育他长大的破地方,他根本不屑一M。
“姚先生身边这位漂亮的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吧!”第一时报的女记者朗声发问。
“她是我的未婚妻,”姚任奕大方的搂住千紫的肩,微笑道:“我们就快请各位喝喜酒了,届时希望大家赏光。”
另一名记者讨好地说:“原来姚先生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难怪您从来不闹博闻。”
姚任奕深情地凝视着千紫说:“野花哪有家花香呢?”说完,他率先愉快地笑了起来。
“姚先生,不如您亲吻您的未婚妻,让我们拍张照片吧。”记者们也玩笑的起哄。
姚任奕微微一笑。“那有什么问题?”
他倾身,淬不及防的在千紫的唇际落下一吻,一时之间镁光灯此起彼落,忙着捕捉这男才女貌的亲密画面。
“怎么了?”望着千紫惊悸不定的脸色,姚任奕又温柔又关心地问。
“我有点头疼。”她揉着太阳穴,他的吻令她感到 头皮发麻,怎么也没想到他都不知会她一声,就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