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一的与她较量,她有自信不会输。
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不知道这名女子还有多少帮手,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女子冷冷的说:“宫驭征不可能来救你的,你还是乖乖交出戒指,毫发无伤的回去……”
蓦然间,一部黑色吉普车冲了出来,车头大胆的朝计程车开来,越驶越近,越开越快。
“这个人疯了吗?”
樊舞阳才听到驾驶座那名女子这么尖锐的喊,接着就听到刺耳的煞车声和轰然巨响,两车对撞之后,一团白烟缓缓上升。
樊舞阳发出一阵痛楚的呻吟,急速前冲的后果,大概把她脖子给扭断了。
前面那个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痛苦的把头埋进方向盘里动也不动。
樊舞阳皱了皱眉心,那个女的该不会死了吧?
一张俊美的笑脸探到玻璃窗口,轻轻叩了叩车窗。
“哈罗,美女,你还好吧?”
凌获仰拉开微扁的车门,把软软的樊舞阳扶出来。
她瞪着他。“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救我吗?撞车不是好玩的。”
凌获仰雅痞地一笑。“报你连吻都不赏我一个之仇。”
他接着把驾驶座的女子也救出来,棒球帽被撞击力撞掉的她,面孔竟出奇的美丽。
她精致秀丽的五官恍如白玉,弯弯的柳眉清秀无比,一张淡粉红色的檀香小口十分诱人,唯一的碍眼之处大概是她颈中的那个刺青。
她白皙的颈于刺着一朵水仙,花形优雅,但是却突兀地与她整个人的姣美不配。
樊舞阳吐露出一声赞叹。“想不到她这么美。”
她与凌获仰一样,都被这名陌生女子的美色给迷惑住。
“我的车停在那里,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失踪太久,宫驭征可是会起疑的。”
他丢给她另一串钥匙,眸光示意处,一部毫不起眼的小轿车就停在不远的树旁。
“谢了。”她俐落的接到钥匙,扬起唇角一笑。“凌少爷,别趁人之危,这个女人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我还会怕她?”凌获仰挑挑眉,意有所指的说:“最不好惹的女人我都勇于尝试过了,更何况是区区一名昏迷中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么,祝你好运了。”
说完,樊舞阳潇洒的上车,绝尘而去。
第六章
樊舞阳在傍晚时分回到丰川家,一屋子的人急得团团转,包括丰川诚和丰川由香,当然还有被大家骂得狗血淋头的司机渡边。
“哦!回来了!回来了!”
看到人影,蓝野直美第一个嚷起来,她兴奋的叫声仿佛天籁,让满屋子焦急的人都静了下来。
樊舞阳缓缓走进正厅,感觉到关心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舞儿,你去哪里了?”
宫驭征气急败坏的迎向她,担心溢于言表。
她垂下眼睑,硬着头皮胡扯,“我……多逛了几条街,就……迷路了。”
“什么?”宫驭征皱起眉头,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个理田。
渡边回报元小姐不见后,正在公司主持会议的他几乎发狂。
他丢下开了一半的会跑回来,详加盘问了渡边之后,派出千腾帮一百二十名身手矫健的保镖找她。
几个小时下来遍寻不获,而现在她居然说她只是在几条街中迷路罢了。
这么说来,他的手下都是饭桶喽?
嗅到那股火药味儿,丰川由香笑着说:“人平安回来就好,大家都累了也饿了,先到餐厅用餐吧,让他们小俩口好好谈谈。”
丰川诚频频点头。“对,由香说得对,大家吃饭吧。”
他临走前还含笑看了孙子及未来的孙媳一眼,显得十分满 意。
一时间人去楼空,偌大的厅堂恢复了寂静。
宫驭征蹙着眉心看着她,想教训她,却什么也没说,最后他叹息一声,伸手把低头不言的她拉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
“舞儿,你真是把我急死!”
他把她的头颅压在胸前,她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像在控诉着她让他有多么担心!
她悄悄的抬起睫毛看着他。
她才不见几小时他就这么失魂落魄,要是明天发现她不告而别时,他不就要发狂了?
“别怪我小题大做。”他心有余悸地说:“最近有许多心狠手辣的歹徒四处作案,媒体又报导了你我的婚期,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你想太多了。”她满足的轻叹一声。“我说了,我只是看橱窗漂亮,一时贪心多走了几条街,哪知道这样就迷路了。”
他心疼的看着她。“那你一定饿坏了。”
“哦一一迷路的时候,我太饿了,所以就随便找了家西餐厅进去吃一顿,才会耽搁那么久的时间,你知道的,一顿西餐吃下来,至少一个小时跑不掉。”她含糊地说。
他笑了。“你真聪明,懂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样我才有力气认路回来啊。”
他认真的说:“总而言之,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单独行动,若不是我陪你,就是渡边陪你,不可以再单独行动了。”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想牢牢的记住,因为明天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专注的凝视令他怦然心动,那澄亮的黑眸如星般动人,令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红唇一下。
他唇边浮着笑容。“怎么了,这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着迷的看着他,如梦似幻的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英俊。”
他笑着摇头。“以有,你从来不曾说这种情话,都是我说比较多。”
她也微笑起来。“驭征,你真的很英俊,而且很有男性魅力, 我想,只要是女人都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你,遇到你,真是我最大的幸运。”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可是她脱口而出喊得那么自然,就像已经在心中喊过千遍万遍。
就算明日一别再也不会相见,他的名字也会根植于她心中,她不会忘记他的……永远不会忘记面前这张迷人的面孔。
他狐疑地打量她。“今天晚上你究竟在外面喝了什么汤?怎么嘴巴变得这么甜?”
今晚的她很反常,平常她很羞涩,还经常因为他稍微亲热的举动而脸红不安,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说情话。
不过情话从情人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动听的,他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吻她的额心、眉毛、眼皮、漂亮的鼻心……一路吻到她尖尖的下巴,然后温存的取下她的围巾,亲吻她颈项。
摹然,他停止亲热的进攻。
“你的脖子怎么了?”
那是一块明显的瘀青,而且大得离谱。
“哦——”她拉长声音,微张着嘴。
她知道了,一定是车祸的撞击造成的,而且铁定瘀青不小,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凝重。
“我也不知道。”她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大概早上在雪地里不小心滑倒造成的,不要紧,我一点都不会痛。”
“你这样真令我不放心。”他皱着眉头。“我明天要到冲绳去开会,要去三天,干脆你跟我一起去。”
她连忙否决。“不!不必了,你开会不方便带着我,我还是待在这里就好。”
他的眉头还是深深蹩紧着。
“那么你答应我,不可以乱跑,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知道吗?不要再让我着急,不要让我放不下心。”
她重重点头,就怕他再提起要她同行的要求。
他重新拥她人怀,汲问她淡淡发香,却有种莫名的、隐隐不安的感觉滑过他心头。
他失笑了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婚前症候群吧,但愿是他想多了。
coo
清晨的东京,大地尚在一片白雪复盖之中。
樊舞阳一身合贴的黑色劲装出现,她提着简便行李,轻而易举便跃上高墙。
要避开重重森严的守卫离开丰川家对她而言不是难事,牟天的魔鬼训练营不是白待的,她武艺精湛。
翻墙过后,她回头深深的看了壮观的宅院一眼,高墙里参天的树木被白雪盖住了,天地之间就仿佛只见雪。
这个早晨美得叫人叹息!
她眯了眯眼眸,终于上了她昨天开回来的小车,发动冰冷的引擎,直奔成田机场。
人是顺利离开了,而她的心却遗落在某处……
她甩甩头,不能想,现在不能想这个,她要专心的开车,在预定时间到达机场,然后在宫驭征没有发现之前顺利飞离日本。
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也是酷刑,不管对她或官驭征都是酷刑。
五点三十分,分秒不差,她走进机场大厅。
一名男子在她进人机场大厅的第一时间立即尾随着她而行。
她本来置之不理,可是他真的跟得太离谱了,于是她停下脚步,回身直视着跟踪者,不悦的挑起眉。
“你想做什么?”
他友善地笑了笑。“樊小姐……”
他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我不认识你。”
而且她现在心情欠佳,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惹她,自动滚远一点。
“樊小姐,我是纽约国际刑警组织的探员,我叫欧司敌。”他诚恳的再度开口,“樊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她以杀人的眼光瞪着那名无聊男子。 “要搭讪找别人。”
欧司敌无辜的看着她。“我不是登徒子,我真的是纽约国际刑警组织的探员。”
他只是长得比较不称头而已,可是也不能否决他探员的身份啊。
不过据闻他的其他三名孪生手足也在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那碰了大钉子,所以他现在这点小小挫折应该不算什么,他要再接再厉!
“樊小姐……”欧司敌不气馁的追上去。
突然之间,樊舞阳移动步伐,几秒钟之内就与欧司敌拉长距离。
欧司敌傻眼的看着目标越走越远,他根本追不上,她的脚程居然那么快,太匪夷所思了。
樊舞阳顺利的摆脱欧司敌的纠缠顺利登机,可是她的座位旁却等着另一个比欧司敌更难缠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标准的登徒子。
“你应该不意外看到我才对,美女。”
凌获仰对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欢迎她登机。
“猜到了。”她撇撇唇,把手提行李放好落坐。
昨天凌获仰现身救了她,她就猜测他一定知道她订了今天的机票回纽约。
依他的个性,当然会想尽办法弄到一张跟她同班邻座的机票,好向她炫耀他的“有办法”。
“亲爱的舞阳,待会飞机上就会供应餐食,我们终于可以一道用餐了,真浪漫!”他对她绽放一记期待的笑容。
“昨天那朵水仙花呢?”她扬扬眉。“被你搞了吗?”
“别把我讲的那么下流。”他开怀的笑了。“我放了她。”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哼。“还真仁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十分遗憾的说:“她醒了之后就要咬舌自尽,我不放人行吗?”
樊舞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让她咬舌死。”
凌获仰对美女向来没有免疫力,尤其昨天那种绝色,更是他无法抗拒的美女品种之一。
“太残忍了。”他啧啧摇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让她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她昨天差点置我于死地。”
凌获仰慵懒的笑了笑。“忘了那点小仇小恨吧,你的前方还有更大的大仇大恨等着你去鞑伐呢。”
她秀眉一皱。“什么意思?”
他一副“不会吧”的表情。“元赫还没通知你吗?”
她瞪着他。“别卖关子。”
此时,飞机绕着跑道滑行了几圈之后,缓缓起飞。
樊舞阳心一紧,刻意忽略的离愁在瞬间悉数涌上,心中那股微酸的感觉太清晰了。
“那我就说喽。”凌获仰那张英俊又促狭的面孔,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他兴味地微笑道:“你知道至尊盟的盟主欧阳海棠女士和家父向来势不两立吧?”
她点点头,觉得这个开头有点文不对题。
“其实,他们过去是一对恋人,因为细故,分别嫁娶。”
听到这里,樊舞阳总算挑起眉毛,有点反应。
她不知道凌一坤和欧阳海棠曾是恋人。
“这大不可思议了,那样一相见就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竟曾经深深爱过?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家母病逝,欧阳女士的丈夫恋上别的女子,抛妻弃女走了,所以这一对有缘无份的恋人现在都恢复单身。”
她挑挑眉。“然后呢?”
凌获仰微笑道:“他们一直在争,谁才是唐人街的最大。”
她点点头。“这点我知道。”
因为两大帮派素来不合已不是新闻了。
但奇怪的是,虽然火药味十足,倒是从来没有传出两方人马 有械斗伤亡的情形,满特别的,跟一些水火不容的黑帮不太一样。
甚至她记得有一次,凌一坤被某黑帮刺伤,救护车送达医院,欧阳海棠竟在附近出没,被眼尖的记者拍到后,她忙说自己是来散步,然后慌张的逃掉。
“你也察觉到某些地方不对劲了,是吗?聪明的小血豹。”凌获仰扯出一抹笑意。“因为私底下,家父和欧阳女士还深深爱着对方。”
在他们谈话间,飞机进人平流层平稳的飞行着,在机舱的安全带警示灯熄灭后,旅客纷纷解开安全带,美丽的空姐开始来回走动,以甜美的笑容询问旅客的需要。
凌获仰向空姐要了一杯白兰地,十分享受的啜饮着。
“瞧,老年人的爱就是这么别扭。”他对她眨眨眼。“因为面子上的问题,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还不时招惹一些烟幕弹来使对方暴跳如雷……当然我是不会这样对你的,舞阳,我对你从无贰心。”
她不领情的白他一眼。“你偏离主题了,少爷。”
他痞痞的笑了笑,拉回主题。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又开始大争特争谁才是唐人街的最大,这次双方撂下狠话,谁先得到世界四大宝石,谁就是唐人街的最大!”
他微微一笑,续道:“成为唐人街的最大后,赢的那方可以要求输方做一件事,输方不可以拒绝,以三十天为期限,截止日当天在唐人街的龙凤酒楼交验成果。”
樊舞阳皱着眉头,他则舒服地伸长腿。
“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为了争一口气,家父不惜派人掳走小珊,为的就是号令元赫替他找宝石,因为他知晓元赫的四名养子女,就是你们,师出牟天之门,没有什么是鬼才牟天做不到的,所以喽……你们应当很好用吧。”
听到这里,樊舞阳的俏脸绷得死紧。
“令尊何必出此怪招,元赫是他的女婿,他大可亲自对他开口,相信元赫高兴替他效力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她冷冷的说。
他笑。“你也知道家父直到小珊结婚那天都还不接受元赫,认为一把年纪的元赫拐了他的女儿,婚后更是硬起心肠对他们夫妇不闻不问,又怎么临时拉下老脸来求他向来都表明不钟意的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