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这个无知的老人家,还有,顺便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凌获仰倾泄出满满笑意。
“赌约开始不久,有天我经过书房窗外,看见家父暗暗握着拳头发誓,嘴里念念有辞,内容大概是这样——如果我赢了,我就要她嫁给我,一定、绝对、要!唉,为了成全这个老不修的私欲,真是辛苦你们四个了。”
樊舞阳看着凌获仰,他俊容上那抹幸灾乐祸实在让人看了不爽。
他闲闲的继续说:“在这场比赛里,欧阳女士全军复没,四大宝石被你和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分别得到,所以,”他对她梦幻式的一笑。“我家快办喜事了。”
她瞪着他。
“对了,我查过了,那朵水仙花是欧阳女士的小女儿。”他叽哩呱啦的说:“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在寻找宝石的过程中,也受到欧阳女士其余三名女儿的攻击,她们分别是欧阳玫瑰、欧阳茉莉、欧阳蔷薇,不过你们实在太高强了,她们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啦。”
她还是瞪着他。
他干笑两声。“怎么这样看着我,怪恐怖的。”
她扬起眉毛,眯起眼眸。“你根本早就知道。”
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叫她不必太认真,所以他才会一点也不着急,昨天他的出现也不是个意外巧合,他老早就知道那个欧阳水仙是派来狙击她的。
他耸耸肩。“找与家父去参加市长家的宴会,欧阳女士也是座上宾,他们各带舞伴,先互相嘲讽之后打起赌来,我无意间经过
她眼眸眯了起来,想到刚才那自称纽约刑警探员的家伙
“那个欧司敌——”
“哦,他啊。”他无辜的笑了笑。“为了让这场游戏更有趣丰富,我匿名向纽约国际刑警报案,宣称两大帮派因绑架案会引起重大火拼,要他们速速处理,谁知道他们竟然派出四个自认神探的笨蛋来查案,一点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故意在飞机起飞后才告诉我真相?”她根本不必急着飞回纽约,不过现在想下飞机也来不及了。他再度无辜的对她展露他迷人的微笑。 “原谅我的小心眼,我实在太嫉妒那个拥有你心的家伙了,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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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舞阳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的直赴元氏大楼。 这个时候元赫应该在办公室,他的行程向来一板一眼,该坐在办公室批公文的时候,就绝不会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斐丽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呃——樊小姐——”
她像怒火女神般的冲进元赫的办公室,一
丽不敢阻止。
“舞阳?” 。。 MIM:;”如”’ 看到她之后,元赫停下手中拨电话的工作,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她逼视着元赫,平时的冷静自持全消失了。
“听说这个见鬼的救爱任务全是你岳父搞的鬼?”
元赫觉得稀奇了。“你怎么知道?”
樊舞阳蹙着眉心,重重握拳。“该死!”
原本她还不大相信凌获仰的话,可是现在连元赫都承认了,她还能说什么?
元赫连忙劝她。“别这么生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已经通知昶霆、驰风和存焰,可是他们三个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只好等他们回来再向他们解释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你们不能全怪我。”
“不是你的错,哼。”樊舞阳撇撇唇。“为什么你现在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都是小珊的功劳。”
提到爱妻,元赫就得意了。
“小珊机智的听出其中一名绑匪的声音非常耳熟,那群绑匪见被她识破十分惶恐,在她的威胁恐赫下,他们拉开她的眼罩,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关在天地盟的仓库里,当场大发脾气,我岳父那些绑匪手下们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放了她。”
小珊告诉他,在被禁锢当时她就觉得奇怪。
哪有一个肉票可以在被绑期间吃香喝辣的?可是她就是那样,每天都吃得好撑,而且送来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樊舞阳挑挑眉。“所以,你们现在大团圆了?”
元赫很满意的说:“而且我老丈人也接受了我。”
她眯起美丽的眼眸。“还有吗?”
元赫的顺遂听在她耳里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对官驭征的欺骗无可挽救,元赫的声音就益加刺耳。
“你怎么知道还有?”元赫笑咪咪的说:“小珊回来后,我坚持送她到医院检查检查,怕她这一个月被关坏了,没想到却检查出她有身孕的结果,真是把我乐坏了。”
“真是皆大欢喜啊。”她的语气十分讥消。
“我要做爸爸了。”
元赫咧开一个十分满足的笑容,想像他与凌获珊的孩子会有怎样的一张天使面孔。
但愿是女儿,他要一个百分百像小珊的女儿,然后极度疼宠她,把女儿宠上天也没关系……
“这么说来,红星之爱是用不着了?”
她不由得转动手上的戒指,眉心紧紧聚拢。
“是用不到了。”元赫保证地说:“不过我答应过你们的事还是会兑现,你们可以开始想想要到哪里度假了。”
樊舞阳深吸了口气,昂起头转身要走。
元赫一怔,连忙出声叫回她。
“舞阳,怎么了,你要去哪里?一个月不见。不一起吃个晚饭吗?”
她没有回头,依然走她的。
“不了,你自己吃吧。”
她真怀疑往后的自己还会有胃口,在她如此欺骗了一个男人的感情之后,她大概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会食不下咽。
第七章
深夜的老虎俱乐部充满颓废气息,强烈的音乐节奏让人根本不会想在这里交谈,这里纯粹是个跳舞、品酒的好力,不适合太心灵层面。
“再来一杯。”
樊舞阳吩咐酒保,已经喝了好几杯的她,理智依然清醒。
“樊小姐,你的酒量真好。”
一名英俊的男士对她大为赞赏,她是社交界的名人又拥有一张艳惊四座的面孔,想忽略她太难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谢谢。””
这一个月来,她成了老虎俱乐部的常客。
幸而这里是个真正的高级场所,偶有对她流露好感的追求者,但都不是下流之辈。
“看来家父的烂赌约真的害惨了你。”
凌获仰拿着酒杯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美丽落寞的侧脸,替她扼腕。
自从舞阳常来这喝酒后,他也常跟着来。
他知道她跟他不来电,所以他不是想趁虚而入,只是单纯的想陪陪她,这是一种道义上的感觉。
因为只有他最清楚她在这趟救爱任务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陪着她。
老天很不公平,不是吗?
那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因救爱任务而觅得终身伴侣,唯有她形单影只,还要抱着对宫驭征的歉疚过活,真是残忍。
“你可以不必陪我。”
她很感激凌获仰的好感,但是她真的只想自己静静的喝酒。
事到如今她能怎么样呢?
回头去找宫驭征,飞回去见他,对他说明一切,请求他的原谅,然后一切就会有个圆满结局了吗?
她一点也不那么认为,事情不会那么乐观的。
天下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宫驭征是什么人物?他岂会原谅一名欺骗他的女子?
她耍得他团团转,还答应跟他结婚,却拿走红星之爱就一走了之,这样的行径,怎么想就怎么可恶!
就算他不介意她骗他之事,难道他曾爱上不是元舞儿的樊舞阳吗?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而她最怕的也就是这点。
“哈,水仙来了。”
凌获仰高兴的声音扬起,欧阳水仙一身白色冬装翩然推门而人,惊人美丽的她,俏脸上虽然还是带着难以亲近的傲然神情,但依然得到全场注目。
凌一坤与欧阳海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得到幸福的欧阳海棠对女儿们的管教明显不再像过去那般严厉。
尤其爱上袁昶霆又不得开花结果的欧阳玫瑰从马来西亚回来后,整个人就显得十分憔悴,这简直把欧阳海棠给吓坏了。
自小教导女儿们要恨死男人的她从来没想过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儿们也有爱情的渴求,玫瑰的落寞使她彻底省悟。
所以她开始鼓励女儿们出去结交男朋友,这开通的作法虽然来得晚,不过希望可以弥补些什么。
当然,凌获仰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一下子多了四个如花似玉的继妹,尤其是像水仙这样标致的美人儿,他当然要以“准大哥”的身份好好跟她亲近亲近喽。
“你喜欢她?”
她知道凌获仰的爱情向来很泛滥,不过她突然有点羡慕他。
这样随兴多情也未尝不好,不把感情专注的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就不会思念这么深……
她转动把玩着已空的酒杯,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当然喜欢她喽!”凌获仰夸张的挤眉弄眼。“除了你之外,水仙是这个城最美丽的东方女子,你们这些美丽的姻亲呀,家父和舍妹为我带来的福利实在太多了,我很感谢他们两个。”
说完他立即起身,以翩翩贵公子的潇洒形象朝欧阳水仙走过去。
“再来一杯。”樊舞阳再度吩咐酒保。
而另一边,凌获仰正在对欧阳水仙大献殷勤。
水仙当然是不理会他,高傲的水仙花是自恋的,又怎么会傻的去迷恋别人呢?
樊舞阳转动旋转高脚椅,像看戏一般地看着凌获仰和欧阳水仙。
她啜了口酒,点起一根烟。
夜已深沉,俱乐部里虽然人声沸腾,可是她的心却觉得孤寂无比,曾经被宫驭征温暖的部份又掏空了。
今年的纽约冬天特别的冷,真的、真的特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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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天要主持三个会议,其中最重要的加勒比海度假岛屿的开发案安排在上午十点开始,合资的矽谷财团与岱尔集团届时都会派高层参加。另外,晚上七点要为来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团高总裁设洗尘宴,元先生请您替他接待高总裁,他要陪夫人产检。”
康鼎奇有条不紊地报告着。
他是樊舞阳的秘书,年方二十八的他年少有为、拥有哈佛大学的管理学位,做事一向精明冷静,是樊舞阳自担任要务后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知道了。”
她站在办公桌后随手翻动着会议资料。
她修长窈窕的身段在百叶窗上投下一个美好的剪影,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康鼎奇看着她,轻声问:“要替您准备宴服吗?”
近来他的顶头上司常心不在焉,他好几次撞见她对着满桌待处理的资料发呆,出神的境界与她过去对工作的狂热判若两人。
这种现象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仿佛从一个多月之前,她从东京出差回来就变成这样 了。
幸好她还不曾离谱的耽误过工作,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谈到工作,美丽的双瞳会发出猎狩光芒的樊舞阳,现在时常出现落寞神情的她,跟以前比实在差太多了。
“晚宴服?”樊舞阳抬头看了康鼎奇一眼。
康鼎奇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晚上您要替元先生接待来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团高总裁。”
“哦。”樊舞阳明白的点点头,看看自己利落的套装,再抬眼直视她的得力秘书。“我穿这样很不像样吗?”
“是不合宜。”康鼎奇再度感到无奈。“席设星光法国餐厅。”
“好吧,那就替我准备一套晚宴服。”她没有异议,扫了一眼时钟,开始动手整理桌面凌乱的资料。“该开会了吧?”
等待的同时,康鼎奇看着她汇整文件的玉手。
白皙的右手中指戴着一只夺目的红宝石戒指,那是他今生见过最美丽的宝石。
他记得,那只红宝石戒指从一个多月前她从日本回来后就出现在她手指上。
他经常看见她瞪着宝石紧蹙眉心,就像那颗宝石有多么困扰她似的,几次见她瞪完宝石拿起电话又放下,一副十分挣扎的模样。
到底她在烦些什么呢?
这不是身为下属的他该管辖的范围。
他只希望她可以快点恢复正常,要不然整个总企划中心现在一片死气沉沉,战斗力减弱许多,再这么下去,舞阳这个总执行长的位子恐怕就要换人坐了。
“走吧。”
樊舞阳对康鼎奇审视她的忧心目光视若无睹,拿起整理好的公文夹率先走出办公室。
从她的背影看来,剪裁利落大方的套装,黑缎般的长发清爽地束起,怎么看都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白领丽人。
她踩着漂亮的淑女高跟鞋走进宽敞的会议室,原本在交谈中的与会人士立即鸦雀无声。
“元小姐。”
负责记录的另一位女秘书恭敬地把会议流程呈上。
樊舞阳寻常的走到自己的主席座位前,蓦然间,有道灼热的逼人目光让她下意识的扫了全场一圈。
一名高大俊挺的东方男子坐在其中,强烈的震惊罩上她所有的感官,她身子一僵,几乎摇摇欲坠。
那名年轻男子看到她如此反应,从容的逸出一抹笑来。
他噙着一抹泰若自然的笑容,但是那抹笑容很怪异,仿佛有种要透视她的意味,那样大胆、无情,带着讥诮的嘲弄。
四目交投,视线越过所有人在空中交会。
樊舞阳恍速电击般,震撼地立于原地,一颗心火速跳动。
“我来介绍。”公关经理笑盈盈地开口,误以为这对年轻的俊男美女一见钟情,正在进射爱的火花。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执行长,樊舞阳小姐;而这位呢,是即将并购矽谷财团的日本第一集团——丰州集团现任的副社长,宫驭征先生。”
宫驭征缓缓起身,嘴角依然噙着笑意,他伸手至她面前,用迫人的目光迎视她。
“你好,樊小姐,幸会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凌厉的眼光牢牢的锁住她,那股旺怒烈恨却是不容忽视的。
她无法静下心来,与他再相见才知思念那么深、那么浓。
她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心中紊乱的情绪。
她知道,该来的躲不掉,是自己要给他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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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会议已经结束后,所有人在樊舞阳的示意下全部离开。
“你把会议主持的很好。”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赞美她。
不过,这当然是反话,事实上,他心痛极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他的小舞儿居然是纽约商场上闻名的小血豹?
当他请的私家侦探交给他那份完整的报告时,他震惊至极,一整天都翻了无胃口,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
那日早晨,体贴的不打扰她的睡眠,他迳自出发前往冲绳岛开会。
谁知道结束会议却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他忧心如焚,差点把整个东京都翻过来。
地毯式的搜索之下,仍然一无所获。
她没有像前一次那样自己回来,她完全失踪,没带走半件他送给她的衣物饰品,唯独带走了以红星之爱镶成的宝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