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行优笑了笑,喉咙还有点干,不过那妨碍不到她,“只可惜了我们的练习。”
“练习的过程也得到不少乐趣不是吗?”
病房里蓦地染上一片盎然春意,两人旁若无人的开始你侬我侬,白痴也知道再留下来就成了电灯泡。
管水良黯然地走了,欧政谚则铁青着脸退出病房。
他是天之骄子,十七年来的生命从不会有人敢忤逆他,而他的个性是愈是很不到的东西愈想要。
他从来没对哪个女孩一见钟情过,那个楚行优他要定了,非但如此,他还要把她带回马来西亚当储妃。
“我要那女孩!”欧政谚捏紧双拳,信誓旦旦的发誓。
“政谚王子……”随从人员既担心又害怕的看着他,他们这位王子总是阴暗不定,情绪完全让他们摸不透。
“我要那女孩!”他握紧只拳重复着同一句话。
行优吃过医生开的药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她不想留在医院做无意义的观察,奕西便顺从她的意愿,送她回家。
“吃点东西,只有用点滴是不行的。“奕西把从便利商店买来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她,接着发动引擎。
“不知道比赛会不会重来?”她打开面包袋吃了起来,说也奇怪,过去她不吃这些东西的,可是跟他在一起之后,她似乎就变得比较“平易近人”。
“最好不要重来。”奕西熟练的将车身往阳明山驶去,一边切按CD键,顿时车子里流泄出蓝调音乐。
行优着了他一眼,“此话怎说?”
他微微一笑道:“你看不出来那个怪王子对你别有企图?”行优果然是美丽不自觉,以为她自己只会吸引女孩的注意。
“你指何人?”她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奕西淡淡一笑道:“就是今天与你比试剑道的对手——欧政谚,他是马来西亚的皇族后裔,目前贵为王子。”
“他为何对我有企图?”行优淡漠地说:“难道他演仙履奇缘?草药不能当玻璃鞋用,他找错人了。”
“我知道你不会是他的仙杜拉。”他对她完全的放心,也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如他这般地可以打动她。
“你很有把握?”她哼地一声。
他忽地把车靠路边停下来,慎重其事的看着她道:“行优,答应我,对小王子视若无睹。”
行优蹙蹙眉,“他那么平凡,我本来就对他视若无睹。”
奕西大笑,很快的踩油门重新上路。
他愉快地问:“对了,待会到你家之后,我可以吻你吗?”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种事为什么还要问我?”
这阵子他不是要吻她就吻她、想搂她就搂她吗?怎么今天突然客气起来,还征求她的同意?真是奇怪。
“你知道的,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接过吻之后,总会想要更进一步。”奕西说得理所当然。
“你……”他不会是想那个吧?
他揉揉她的头,把她头发弄乱,“别想歪,我不会那么过分,依你现在的年龄,我暂时还不会加害你,不过……”他顿了顿。
他的顿点让她心烦意乱。
“你可以说得再直接一点。”她把被他弄乱的发丝拔到耳后,发现耳根子摸起来烫烫、烧烧、热热的。
“好。”奕西点点头,很直接的说:“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把你自己交给我。”
她斜睨着他,“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上床?”
他含笑回望她,“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不会勉强,只是有一点失望、遗憾,再加上一点点不满意罢了。
她扬扬眉,“谁说我不愿意?”
他顿时笑意勃生,“那么你很愿意喽。”
行优轻描淡写地道:“也别讲得这么难听。”
对于要将自己交给他,她没有一丝的犹豫,他总是能给她无穷的安全感,跟他在一起,她一点压力也没有,他是她的战神,会一直保护她,而且只为她而战。
奕西笑盈盈地道:“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我们该挑个好地点,选个浪漫一点的地方,这个问奕南最清楚。”
她撇撇唇,“你也未免计划得太早了吧?”
他给她一个温柔无比的微笑,因为我很衷心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第十章
行优还在睡梦之中,最近她的梦境已非一片荒芜,今天她甚至还梦到与奕西乘坐丽晶邮轮资瓶星号去畅游新马,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拂,宜人舒爽,而他则一直温柔的陪在她身边……
“行优!”楚妈急匆匆的奔上来,她急昏了,忘了敲门就闯入行优的房间。
行优本来就不是容易熟睡的人,脚步声惊扰了她,她睁开眼睛,没有一般人刚睡醒的迷糊,看到楚妈擅自进来她房间,纵使楚妈是自己人、是她保母,她仍旧不悦的蹙起眉心。
“楚妈,我还在睡眠。”她陈述这个事实,而且闹钟的时间是六点,楚妈有什么急事非这么早打扰她不可?
“哎呀,我急昏了,忘了敲门!”楚妈懊恼的拍额,行优很重视隐私权,她知道自己这项举动会令行优很不高兴。
“究竟什么事?”行优干脆坐起,翻开被子下床,并俐落的将被子叠得工整。
“楼下有人送来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指名要送给你哪。”楚妈忧心忡忡地说。
“什么人?”行优走进浴室开始盥洗。
“不知道呀。”楚妈想了想,含糊地道:“说是叫什么……什么王子欧的……听都没听过。”
“王子欧?”她也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又送了些什么古怪的东西给她,以至于将楚妈吓得语无伦次。
“是不是你……”楚妈润了润唇,觑着行优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看会不会是你爸爸的……”
“仇家?”知道楚妈不敢讲,行优扬扬眉梢,倒很直截了当的接口。
楚妈惶惶不安地道:“我只是猜测而已,那些人的装扮真的很像,全是黑衣黑裤,凶神恶煞地。”
“我下去看看。”
行优换上制服,熟练的打上领带,今天是皇家中学的结业式,她要代表全校学生致词。
“小心点哪。”楚妈犹不放心。
行优回头对她勾勒一抹淡淡笑容,“这是我的宅子,我是这里的主人,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有人敢杀人放火吗?楚妈,你留在这里。”
“哦,好。”楚妈微松了口气,幸好行优没乱了阵脚,还是一祥沉稳如昔,否则一定会弄得她更慌乱。
行优迳自走下楼,楼下有四名客人,一式的黑西装、黑墨镜,难怪楚妈会认为他们是黑社会了,其实真正黑社会的人早巳不做此装扮了,只有楚妈和无知的乡下人还那么认为。
“我是楚行优,有什么指教吗?”行优站在阶梯的倒数第三层上,悠然自得的问,没走下去的打算。
“楚小姐好!”听到她的名讳,他们连忙把墨镜给搞下,笔直工整又恭敬地朝她敬了个礼。
“四位是……”她眼中打着问号,对她这么客气,不可能是来找麻领的。
来者十分有礼地道:“我们是王子欧政谚的手下,致谚王子特别命我们送些礼物来给楚小姐,请小姐笑纳。”
王子欧……想到楚妈的说明,行优差点大笑出声。
压抑住想笑的细胞,她步下楼去,“欧同学何必如此客气?我跟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来者再度整齐行礼道:“我们政谚王子对昨天的事感到非常报歉,特别交代我们要代他向你陪罪。”
“没那么严重。”行优淡谈地道。
地上有几箱看起来挺厚重的东西,不知道那位奕西口中的怪王子磋商送了些什么来给她?
“这些都是我们政谚王子千挑万选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四位来者立刻分别动手将密封好的木头箱子打开,一时间楚宅金壁辉煌,箱子里全是黄金打造的佛像,每一尊都不同,也都分量十足,可以肯定的是,每一贯佛像都所费不赀。
行优牵动了下嘴角,好特别的札物,那位王子还真不会挑东西,把这些笨重的东西送给一个女孩子家太蠢了。
“楚小姐,你看看是否满意?”来者显然对这等排场与有荣焉,脸上都掠过得意之色。
“一样我都用不着,请你们带回去。”现在她可以下结论了,欧政谚是个充阔的神经病。
来者一阵错愕,“楚小姐,这是我们政谚王子特别为你挑选的礼物,难道你不喜欢吗?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比较喜欢哪一款佛家?我们马上再去为你订制。”
行优啼笑皆非的摇摇头。还是佛像,世上就没有第二种礼物了吗?
她冷淡地说:“每一款都不喜欢,我信基督。”
碰了一记硬钉子,来者也手足无措了,“你……”
“我很坚持。”她头也不回的上楼,“我希望我再次下楼的时候,我家的客厅已经恢复乾净。”
“楚小姐!”
他们犹不死心,但她不理会他们,迳自上楼。
皇家中学的学期结业式,行优代表学生上台致完结业词之后,获得学生们的一致欢呼,这代表着令人期待的寒假要开始了,大伙又可以大玩特玩了。
“会长,训导主任请你到剑道馆。”礼堂的学生代表座位里,管永良对行优附耳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事?”行优在手中翻阅着明年度的校际大事,眉也不抬,淡淡地开口问。
管永良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圣槟学院要求的。”
“嗯。”行优搁下资料起身,在几千名师生面前泰然自若地离席。
与管永良穿过偌大操场,两人并肩来到道馆。
行优推门而入,道馆里一阵不寻常的气息袭来,她不见训导主任,却见欧政谚穿着一身笔挺的剑道服站在道馆中央,他的黑衣手下则站了满满两排,共计二十多人。
“训导主任呢?”管永良一楞,刚才有个学姊来通知他,他不疑有他,心想谁敢乱要他这堂堂学生会副会长,于是他马上尽责地通知行优前来,难道……难道这是骗局?
哎呀,他真是大大意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没有训导主任,是我要找楚同学挑战的。”
原本背对着道馆大门的欧政谚,恍如王家卫电影般,缓缓的用慢动作转过身来,他的眼眸在第一时间停驻在行优身上,对她穿上皇家中学制服的英姿赞叹不已。
优秀!
为什么圣槟学院没有这么优秀的人才?据他昨天一晚的了解;楚行优文武双全,不但是个资优生,同时也是皇家中学的学生会长,什么运动项目她都擅长,而且从未失误过。
“你找我挑战?”行优挑起眉毛,看不出来他凭哪一点可以挑战她?他苍白得像只鬼。
“没错!”欧政谚以楚留香那种潇洒万千的姿态朝她走近。昨夜他已经用特级香精彻彻底底把自己刷洗了N遍,确定刷得很乾净,身上的草药味都没有了,相信她不会再昏倒了才对。
“我没兴趣。”行优转身便想走。
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把她骗到这里来,她不想跟小人竞赛,更何况与一个明显比自己弱许多的对手竞赛有什么意思?她懒得浪费时间。
“你一定要跟我挑战!”欧政谚伸长手臂拦住她的去路,神采飞扬的看着她,兴奋地说:“如果我赢了,你要跟我回马来西亚,这是你的荣耀,我要你跟我生活在一起。”
行优眯了眯眼睛,欧政谚有病,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他很狂妄,而且狂妄得很病态……呃,应该说他狂妄得很失态才对,以他的身分做出这种行为,真是有辱他的身分。
一名随从人员怯生生地劝道:“政谚王子,楚小姐不愿比赛,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我们还是走了吧……”
“住嘴!”欧政谚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是谁让你开口的?”
他说话时最讨厌被人家打断了,这人显然犯了他的大忌。
“政谚王子……”那名随从人员打着哆嗦,不敢再开口了。
“欧政谚,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比赛的。”行优说话了,要她跟一个心理有病的人比赛也是胜之不武。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比!”欧政谚痴迷的望着她,“我一定会赢你,你要跟我回马来……”
“让我来跟你比吧。”徐徐嗓音传来,奕西反剪双手走进道馆,他一身正统剑道服饰显得英俊迷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票学生,当然里头也包括了他的宝贝妹妹中中在内。
“你……”欧政谚眯起了眼,可恶,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破坏了他的计划。
中中扬了扬眉梢,高声喊道:“对呀,你喜欢比赛就让我二哥跟你比比,马上你就会输得心服口服,快快滚回马来西亚去窝着!”
喝!所有的功劳都是她小中中的,如果不是她机灵,连结业式也紧紧盯着她的罗密欧不放,又怎会有此刻的好戏可看?别说她没有兄妹情,喏,她不是大公无私的通知她二哥赶来了吗?够仁至义尽了吧。
不过,说穿了其实是她最喜欢着这种争风吃醋的戏了,好刺激呀!
欧政谚骑虎难下,只得接受这贴战书。
“比就比。”欧政谚冷哼一声,这个男人只不过穿起剑道服比他好看一点罢了,想来也没有什么优点。
奕西走到行优面前,对她儒雅的一笑,用不大不小,恰恰适中的音量道:“怪王子刚刚说。若他赢了要带你回他的国家。”
见鬼!欧政谚不满的皱起眉宇,怪王子……是指他?
“没错。”行优点头。
奕西扬起眉梢,“那么等一下他会输得很惨,这是我确保他无法带你回去他国家的方法。”
行优微微一笑,“拭目以待。”没多说些什么,她退开身子到观众席坐下。
奕西戴好头盗走到争斗的距离,欧政谚与他相隔数步之遥,隔着头盔,他微笑开口道:“政谚王子,若我输了,我就跟你回马来西亚。”
什么?欧政谚不可思议的瞪着奕西,对方和他都戴着头盔,可是他应该没有听错才对。
该死!他要个大男人跟他回去做什么?这个男人分明在嘲弄他,太可恶了!他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
欧政谚张扬起阵仗,一副恶狼要扑羊的模样。
比赛开始了,奕西首先大喝一声,这是行优第一次听他的喝喊声,没想到声音温柔如风的他,喊声会如此张狂。
一抹激赏在她眼中升起,她甚至有鼓掌喝采的冲动。
“行优学姊,你很欣赏我二哥对不对?”中中伤心地问。
行优毫不讳言的点点头。
“唉。”中中更伤心了。
算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罗密欧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再多留恋也无用,还是早早抽身而退吧,别徒留遗恨了。
唉,情字伤人,怎堪回首哟。
另一方面,奕西在喝喊后立即追击欧政谚,他吃惊之余勉强回击,奕西又刻不容缓地拨开他的剑,击中他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