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姊姊怎么回事?”捉住一名拿着病历的护主,晓镇焦急的问。
护土翻看着病历。“你是纪晓乡的家属?”
“我是她妹妹卜晓镇回答的胆战心惊,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
护士好心的说:“你快去帮你姊姊办住院,填写手术同意书,她大量冒出血,情况紧急,需要马上开刀,我们已经联络内科主任回来帮她开刀,我们主任的经验丰富,你不必着急。”
“胃出血……”晓镇三魂七魄掉了一半,没想到姊姊居然是胃出血,她还以为只是肠胃炎。
没时间她细想这些了,她连忙奔到急诊柜台填写手术同意书及住院的资料,当事情处理好之后,她又奔到三楼的开刀房外守候,手术中的红灯已经亮起,她完全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如何,只能在开刀房外干着急。
终于,在天将白的时候,开刀房的灯熄了,医师与护土鱼贯走了出来。
“医师?”晓镇几乎是跳起来。
“别担心,手术很顺利。”医师虽感疲累笑容满面的叮咛,“病人因为长期劳累过度又营养不良,所以才会导致大量胃出血,我们已经切除她三分之一的胃,现在让她好好休息,往后要少量多餐。”
“谢谢你,医师!谢谢你!”原本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晓镇感激又激动的频频表达谢意。
医师走后,晓乡被开刀房的医护人员报了出来,晓镇连忙奔到病床边,看着吊点滴的姊姊还紧闭着双眼,她不由得心焦地看向护土。
护士笑着,且如常地说:“等她麻药退了自然会醒过来。”
晓乡送进普通病房,这是三人病房,病房里还有其余两名病人,晓乡的床位靠着一扇大窗,护土为她们拉上围帘,又交代一些细项之后才离去。
看着窗外,时间快接近五点,天将大白了,黎明破晓时分阳光份外夺目,晓镇了无睡意,她坐在病人家属专用的躺椅上,静待姊姊清醒。
终于,晓乡悠悠的转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和刺鼻的药水味,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医院。
“姊!”晓镇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皱着眉峰,晚乡想起麻醉前的一切,她挤出一个笑容,安慰妹妹,“我……很好,你别担心。”
“医师说你因为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而引发冒出血,已经切掉你三分之一的胃,以后你要少量多餐,还要好好休…… ”晓镇一古脑地说完,泪水也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从没这么软弱过,自从她们的父母死后,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绝不可以被恶运给吓倒,可是她因为姊姊的病,忍不住落泪了。
她深深的自责,如果晓乡不是为了让她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学画、学钢琴,姊姊何必劳累到要切除胃?如果晓乡不是为了让她健康成长,把最好的都留给她,姊姊怎会营养不良?
她真的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姊姊为她奉献这么多,她什么都没做。
‘傻孩子,姊姊没事,你哭什么嘛?”晓乡拭去妹妹的泪水,看着阳光缓缓服进室内,她突然跳起来。
“怎么啦?姊,你哪里不舒服?”晓镇紧张的问。
“我……我得去上班。”惨了、惨了,她真的完全忘了这回事,她非去上班不可,否则她的下场会很惨烈,总经理发起火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不敢拿自己的前途作赌注。
晓镇拿起小钱包,微微一笑,’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打个电话替你请假。”
“不不,不行……”晓乡连忙阻止她,“我不能请假,今天公司有好多事情要做,如果我请候,总经理一定会砍我头
“砍你的头?”晓镇一愣,随即严肃地问:“姊,你们总经理很凶、很可怕是吗?”
“不是可怕,他只是……严厉。”
晓多想到奕北极有可能指着她鼻尖,冷冷地道——
“纪晓乡,你居然敢请假?我允许你好饭了吗声
光是这样想,她就吓得不寒而栗。
“可是你才刚开完刀,现在最高要的就是休养,怎么可能立即跑回去上班呢?”晓镇笑了笑,“别想那么多,任何一个老板都可以理解你必须请假的情况,我去打电话。”
“晓镇,等等!”晓乡哀求她,“你先别去打电话,反正公司也还没有人到,你帮姊姊一个忙。”
“姊?”晓镇不解的看着她。
“晓镇,你替姊姊去上班。”晓乡一咬牙,说出她的打算。
“姊! 晓镇倒抽了口冷气。“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晓乡优心忡忡地说:“我们总经理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绝不会管我的死活,也不会管我是否躺在病床上,如果我今天没有到,他一定会开除我。”
“你们公司不是很大吗?难道没有可以替代你职务的人?”她真的很难理解~个大公司为何制度这样不完善。
“没有。”晓乡摇了摇头。“公司里的老米虫很多,就算秘书课可以派人代替我,也无法立即对我的工作上手,这样只会惹得我们总经理更不高兴。”
晓镇挣扎的道:“可是,姊,我对你的工作也完全不了解,这行不通的。”
虽然她从昨天就开始放暑假,有的是时间可以去做替工,但她自觉不可能替代得了姊姊的工作,她毫无秘书经验,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不是问题。”晓乡闻言精神来了,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才六点,我可以花两个小时对你讲解我的工作,我会讲得很详细,你记下来,若到了公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打电话到病房来问我,晓镇,你很聪明,姊姊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
“姊……”晓镇为难的站着,这对她来说是多么荒谬的事,代替姊姊上班?老天,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胜任。
“别拒绝我了,难道你忍心着我失去工作?”晓乡改采哀兵姿态,“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毕业就进人屠氏,年资高,薪水也高,职务又好,晚镇,你不会希望姊姊失业吧?”
晓镇叹了口气,“姊,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我跟你根本是两个人,我要怎么跟你的总经理解释你生病了,而我去替代你,这很荒谬。”
“他不会发现的。”晚乡胸有成竹地,“不是有很多人常常说我们长得很像,声音也很像吗?你只要回去换上我平时常穿的那件套装,再把头发结起来,化个淡妆,而且我们总经理对我说话的时候常不看我的脸,总是忙着翻公文,所以他根本不会发现,你不必担心这个。”
晓镇觉得煎熬了一夜的头开始疼了,她无法拒绝姊姊的突发奇想,可是她们长得再怎么像也不是同一个人啊,如果她们是双胞胎还有可能蒙混过去,可惜她们不是,年龄又相差七岁,若能不被认出来简直是上帝的恩宠。
现在,她真的只能祈祷那位总经理今天眼睛痛得睁不开了,如此她才有可能侥幸过关。
奕北面容冷冽的进人居氏大楼,今天他心情真的很差,先是他那些无赖的手足跑掉,将整个公司丢给他不说,居然还连最起码该有的早餐都没得吃,现在他真的是又饿又一肚子火。
他如风般的踏进办公室,头也不回的对坐在秘书位子的人儿吩咐道:“纪晓乡,进来见我。”
他步伐不停,迅捷的走进总经理室,当他眼睛接触到置于他办公桌上那些杂乱无章的卷宗之后,一把无名火又点了起来。
看见他的秘书低首而进,他立即数落她,“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我不要看到这些不按规定呈上来的杂乱公文,通通拿出去,叫他们照规矩重新呈过,还有把三个月前那份开发南部度假村的计划书找出来,然后,准备一份方便简单的西式早餐给我。”
“是。”声音从那低垂着头的人儿口中发出,恭敬但是无比紧绷。
奕北敏锐的抬起眼,皱了皱眉毛,对那个“是”字颇有微词。
“你感冒了吗?”他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但起码距离有十步之远的秘书问。
那人摇了摇头,恭敬的回答,“没有。”
“把你的头抬起来。”他凌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秘书低腑的头,突然觉得很不对,好像又要发生什么不利于他的事似的。
晓镇不忍卒睹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她深吸口气叫自己镇定一点,接着,硬着头皮缓缓的抬起头来。
看到秘书的芦山真面目,奕北思考片刻,随即不敢置信的抬高眉毛,眼里明显写着惊奇以及难以理解的问号。
“你不是纪晓乡。”他直指这个事实。
“是的,我不是纪晓乡。”晚镇只得承认,她就知道一个偌大公司的精神领袖怎么可能会被蒙混过去,这到底该说姊姊太天真,还是答应姊姊的她太愚蠢?
“你是谁?”他盯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感觉有点熟悉,但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名稚嫩的少女。
晓镇坦白的说:“我叫纪晓镇,是您的秘书纪晓乡的妹妹。”
奕北盯着她,原来是纪晓乡的妹妹,难怪眼熟,她们姊妹的脸孔有五分像,但显然纪晓乡这个留传了父母较姣美的部份,五官柔美,有股说不出的清秀雅致。
但是,尽管织织佳人美目盼兮,他还是不满的道:“纪晓乡人呢?叫她来上班。”
听到奕北那近乎孩子气的霸道,晓镇觉得啼笑皆非,姊姊这位上司的思考模式果然异于常人,如果姊姊可以上班,那她又何必故弄玄虚的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先了解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吧。
“她人在医院里,胃出血,凌晨三点开的刀,目前在病床上休养中,不能上班。”晓镇简单的将过程叙述,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好像很可怕的总经理准不准姊姊的病假?
‘胃出血?”他显然还不接受这个事,哼了呼,“但是我昨晚直到八点半还在办公室见到她,她并没异状。”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到医院去查证。”尽管不曾见过这种大人物,晓镇还是毫无畏惧的回答。
“所以你就代替她来上班? ’奕北猛地挑高眉毛,转出办公桌,三个箭步走到她身边,绕行一周之后停在娇小的她面前,傲慢的神色一敛,闪着冷光的利眼微微眯起。“可笑,你以为这行得通?”
巨大的压迫感朝晓镇席卷而至,她力持镇定道:“我很抱歉欺骗了您,我姊姊她……坚持,且善意的认为您不会发现,而我可以暂时取代她管您工作,这完全是她好意的安排,请您不要怪她。”
他冷哼一声,讽刺道:“认为我不会发现?哈,我还不知道纪晓乡一直以为我有严重的乱视。”
这般嘲弄的说法今晚镇升起不好的预感,完了,她搞砸了,她害姊姊丢了工作……
奕北蜇回座位里,头也不抬的道:“还不快把这些乱巷宗捧出去,把计划书找出来,我的早餐到楼下的早餐坊去买,煮黑咖啡给我,你会用电动咖啡壶吧?我不加糖,也不加奶糖。”
晓镇睫毛轻扬,难以置信的征在原地,她以为自己会被轰出去,没想他竟……竟接受她了!
“是!”晓镇精神一振,连忙动手清理奕北桌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公文。
就这样,她开始她首次的上班族生活。
由于初来乍到,晚镇还不太能适应,她把什么都弄得一团乱,直忙到晚上九点才发现自己错过午餐,也错过晚餐,这才感觉到饥肠麓麓。
虽然肚子饿得叭叭叫,可是今天她过得很充实,吸收很多新的事物,原来工作的感觉那么好、那么有成就感,难怪姊姊从不抱怨这份工作让她每天都得超时加班。
“你可以回去了。”九点十分,奕北终于下了特赦令。
晓镇松了口气,肚子饿不重要,但她很记挂姊姊,一天都没联络,她很担心姊姊手术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收拾好背包时,奕北也从座位里站起来,他拿起椅背的西装外套,淡淡的说:“我跟你一起走。”
两人进入电梯,奕北抢在晓镇按一楼之前直接技了地下一楼,他撤撇后,“我是个严厉的主管,但不是个不近人情的入,纪晓乡在哪间医院,我送你去,顺便探望她。”
晓镇再一次感到意外,但她随即由衷的笑了。
姊姊如果看到总经理亲自去探病,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么一来,她就不必再担心会失去工作了。。
晓镇在奕北的示意下坐进他的捷豹,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私家轿车,当车身平稳的驶出地下停车场,驶上马路之际,她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位总经理是何长相。
他的侧脸相当英挺,尤其是一管高鼻份外突出,紧抿的后线宽宽的,很具男子气概,还有着上扬的浪眉和炯亮有神的大眼,综合来说,他的五官相当突出,也相当漂亮,绝不输给任何一个明星,但他的发型倒是与他严谨的风格相去甚远,留着一头半长发,层次剪得相当优美。
姊姊告诉她,他才二十六岁,商界的人都叫他“屠氏金童”,他是屠氏集团五位接班人之中最鞠躬尽瘁的,如果没有他,屠氏肯定会一团糟。
在奕北迅捷的驾驶技术下,他们不一会便到了医院,他将车停在停车场,与晓镇一起步入医院。
两人到达位于六楼的病房,晓镇轻轻开房门进去,照例是股刺鼻的药水味传来,这令奕北皱起了眉头。
“这里是三人房,有位老先生病得很重,所以药水味才会那么浓。”她低声向他解释。
奕北撤撒后,不置可否的与她往靠窗的床位走。
“姊,你看谁来看你了?”晓镇笑盈盈的说。
“总经理!”晓乡还没睡,白天睡太多了,她正在床上试着人眼,突然见到平日以严苛著名的上司来到,她不禁手脚大乱,担心自己这身凌乱的仪容太不像话。
“不必起来。”奕北阻止她起身,环顾病房四周他皱着眉头,“明天立即换到单人房,你的住院费用由公司全额支付,明天我会派人事处的吴经理来处理一切,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晓乡一脸木愣,张口结舌着,“总经理……这……这不合规定。”
他眉~挑。“规定是人订的,我可不希望我的秘书出院之后,每天让我在办公室里闻到这种难闻的药水味,到时我可能会把你给开除。”
“总经理……”晓乡不知道说什么好,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她就知道总经理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他总是用犀利的言辞将自己保护得太周密,以至于让周围的人都误会地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