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男生,随身携带放大镜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揍你。」
身子凑得很近,眼睛贴近放大镜往下瞧,真瞧见一个女人张大嘴不知在喊什么,而那模样真的很像笨妈耶!
真是太神奇……啊!不对,真是太糟糕了,妈怎么会在画里面?
啊!她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坏魔女干的好事,她乱施魔法将妈关进画里,让她一辈子也走不出来,实在太坏心。
等她学会魔法绝对会要她好看,谁都不可以欺负妈咪。
「酷,你在干什么?」她这种行为好像不太好吧!人家会不高兴的。
皇甫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拿椅子垫高做她的事。「还不快来帮忙,你以为我是十七岁呀!」
她七岁,身高一百二十三公分,而画架有一百六十公分。
「偷人家的画是不对的事,要是被人家发现就惨了。」屈於她拳头的威胁,欧阳敬天最後还是成了偷画的帮凶。
「你很罗唆呐,你们姓欧阳的都好古板喔!我救我妈咪不成呀!」她用力拆下画板,将画布拿起卷成筒状。
接著两个小孩小心翼翼的定出农舍,一出门立即拔腿就跑。
「她人在画里我们要怎么救?」难道要切开还是放火烧?
喘了好一会的皇甫酷想到最厉害的人。「我要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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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那脸……哈……我真是太厉害了,果然算出你会栽得灰头上脸……哈……肚子好痛……」
谁会相信世上真有魔法、魔女的存在,简直是滑稽又可笑,现在可是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可是事实偏偏就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额头肿了个包的欧阳阎天几乎快捏碎他手中的凶器,要不是真让他见识到蹩脚的魔女将盘子里的水梨变成苹果砸向他,或许他一辈子会认为这种事太过荒谬。
眼睁睁的看著心爱女子如电影情节般化成白烟被一阵黑雾卷走,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撼和惊慌,只能呆若木鸡地不知如何反应。
他足足傻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一道小小的黑影摇醒了他。
原来世上真有魔女会施咒害人,连个七岁小女孩都说得煞有其事,而他却只能惊讶的睁大眼,听她不屑又愤怒的描述她母亲被害的经过。
他不知道桌上的两张机票从何而来,即将起飞的时间让他无法迟疑的带著画上飞机,一路上不敢放手的紧抱怀中,生怕那移动的小黑点会突然消失。
他看得出画中的上官青青又饿又累,神情疲惫,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心慌的对著画说话,不许她轻易放弃。
他需要她。
不管她是不及格的魔女,还是罪大恶极的坏女人,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他全都不在乎,他愿因为爱她而失去理智,臣服在爱的魔力之下。
「你笑够了没,我不相信你发现她们的身份时,还能够以平常心冷静看待。」那口牙越看越刺眼,好想拔了它。
他不是魔女,但他有替人拔牙的能耐,这点他深具信心。
「我……呃,是有点惊讶……不过我们家桃花的拳头让我不敢惊讶。」还有她的半桶水魔法。
虽然每次都出错却神准,他还曾被榴莲砸到过,一颗苹果算什么,小儿科罢了,应该不怎么痛才是。
好笑地看著好友兼上司头上那显眼的小山,笑不可遏的南宫风流觉得自己心理平衡了很多,至少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还有人陪他同甘共苦。
是幸灾乐祸吧!他想。
「为什么你能接受她魔女的身份而不被吓跑?」普通人不会相信这种非自然力所能解释的事情。
「那你呢?」南宫风流吊儿郎当的反问,眼中的光芒已说明一切。
「因为我来不及吓跑。」欧阳阎天说得很无奈,刚硬的五官在这瞬间少了平时的严厉。
因为他爱上了她,所以想跑也跑不了,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系住彼此,世上再锋锐的利器也斩不断、磨不细,依然坚固得拉拢两人。
他没想到自己爱上的女人是个魔女,但爱都爱了能有什么办法,心是无法由理智来掌控,即使他的力量强大得足以控制半个世界。
一想到上官青青对人不设防的同情心,以及温柔清澈的美丽瞳眸,心底高筑的城墙已软化成一摊泥,随著她的喜乐而揉捏成各种形态。
「别太沮丧,我们都有这种经验,上官家的女人就是有叫人拒绝不了的魔力。」南宫风流早就认栽了,竖起白旗投诚。
「这算是幸运吗?」听起来不像是安慰。
「当然,起码你爱上的是温柔似水的上官大姊,而我家桃花外表是个万人迷,骨子里却是十足十的暴力狂,我光是应付她不时挥过来的拳头就够累了,还得时时保持超强电力的帅劲赶走对她有企图的追求者,对照我,你敢说自己不幸运吗?」
瞧他说得痛苦却一脸甘之若饴的神情,欧阳阎天开始庆幸自己的幸运而同情起他来。「可是你不曾後悔,视其为甜蜜的负荷。」
「没错,我爱暴力女。」他自满的笑了,眼露深情。「而且再比起某人的遭遇,我们真是幸运太多了。」
那个某人恨恨的抬起头用怨恨的眼神一瞪,随即又泄愤似猛灌花栗鼠白兰地,一点也没考虑到心爱的小女人一旦发现,会有多痛恨他的奢靡。
他实在不懂,老大二十七,老二也二十三了,为什么每次一出事,都由半大不小的高中小女生承担,她才十七岁,根本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而他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奴役她,真当她是神力女超人不成。
为女友抱不平的东方著衣一脸郁闷,鸟屎绿的神情非常愤怒,想起他每回和小女友亲热时,一定有人跑来破坏,老天爷好像见不得他快活似的。
他都快憋成肾亏了,他们还笑得出来,不叫静整整他们怎消得了这口鸟气。
「尽管苦中作乐吧!人在画里头很难出得来,你就抱著画终老一生吧!」女友的口水吃多了还怕不尖酸刻薄吗?上宫文静最厉害的不是魔法,而是杀人不见血的舌头。
一句话定生死。
「你很需要别人替你刻墓碑吗?」欧阳阎天已经担心得快愁白了发,又他火上加油的说风凉话。
闻言,东方著衣转过头,神情显得暴戾。「好呀!我刚好觉得活腻了想找人陪葬。」
一触即发的紧绷情势让一旁的南宫风流赶紧打圆场。
「哎呀!都是自己人别伤和气,小心吓坏了这群猫狗鸟鼠。」唉!那头笨狗又躲起来了,真是没用。
「谁跟他是自己人。」
「那群畜生吓死了也好。」
看著两人不约而同的吼出声音,他这和事佬好笑又好气地挡在中间,避免他们自相残杀,毕竟咖啡屋还在做生意,他们不能吓跑客人。
炉上的咖啡正滚著,不假人手自动的飞起倒入一只只乾净的杯里,他们三个大男人只是做做样子端给客人,假装非常忙,其实根本是在聊天。
即使美丽的女老板不在店里,照常营业的咖啡屋依旧一位难求,客人大排长龙。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半是妙龄女子,挤破头地抢看不同类型的帅哥,其中不乏精明的女主管和干练的都会女子,各展风情地想吸引三人的注意。
可惜个个徒劳无功的锻羽而归,留下惆怅和失望堆满一室。
「冷静点、冷静点,你们别太冲动,会给小孩子带来坏榜样。」而他会被桃花揍。
「就是嘛!你们这些大人真奇怪,老叫我们要乖、要听话,可是你们却总是示范负面教育。」她会变坏一定是他们的错。
「看吧!小孩子都比你们理智……」嗯!不对,怎会有小孩子?「啊!小鬼,你放学了?」
她哪里小,等她长大了要叫他老鬼。「学校又不是收容所,放学我不回家你要我去睡天桥呀!」
笨死了,爱上她们家魔女的怎么全是笨蛋。
「呃,我们太紧张你妈咪,结果忘了去接你放学,你千万别哭呀!」哎!真是要命,怎么把这未来的小魔星给忘了。
得罪她等於得罪另外三个女人,他们可消受不起。
「我才不会哭呢!反正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你们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她说得好不委屈的放下小书包。
她这番话让三个大男人都很想扁她,谁不知道她是上官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宝,地位远远凌驾在他们之上,凡事以她为主。
平时受她的「照顾」也就算了,反正不过是个顽皮的小女孩嘛!能惹出多大的事呢!忍著也就相安无事。
可是她也太得寸进尺,不但装可怜抢走他们女人的注意力,还不时想坏点子破坏他们的好事,她还好意思自称是没人要的小孩?!
看来她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浑然忘记居安思危的道理,惹毛三个心情不好的大人。
既然女人们不在,他们还在等什么呢!
「我没吃过清蒸小女孩的料理,麻烦把大腿留给我。」那里肉多。
「没问题,我打算腌乾她的两手拿来捉背,最近我常常犯痒。」而她的皮会更痒。
阴阴的欧阳阎天冷沉的道:「我要剖开她的脑拿去泡马福林,省得她聪明过度危害人间。」
三个欲为民除害的大男人朝她逼近,一见苗头不对的皇甫酷赶紧住楼上跑,寻求庇护。
「还想跑——」
「不要啦!妈咪、二姨、三姨,你们快出来救酷,有坏人欺负纯真又善良的小酷……」
纯真又善良?她真有脸说得出口。
三只男人的手分别捉著、拉著、拎著她的手和後领,打算进行「凌虐」小女孩的重大工程,她实在令人火大的难以宽恕。
「够了吧!你们几个不长进的男人羞不羞呀!连我们家的酷都敢欺负。」
略带娇媚的女音一出,十几颗椰子随即朝他们飞过来,经验丰富的东方著衣及南宫风流连忙身一低的躲过浩劫,被砸多了总会懂得如何自保。
可是资历尚浅的欧阳阎天还没察觉发生什么事,球一般黑影已然打中了他。
「哎呀!真糟糕,又变错了。」可是上官桃花一点也不觉得惭愧,柳丁和椰子还不是差不多,部首都是木字边。
「二姊,下次你再乱施魔法,咱们家就吃一个礼拜的木瓜丝炒洋葱。」
戴著眼镜穿制服的女孩首先出现在楼梯口,而她身後是花容失色的上官青青。
「桃花你又惹事了,瞧你对我们家阎天做了什么事?」他好可怜喔!令人心疼。
什么时候他变成我们家的?两位妹妹无言的互视一眼,任由柳絮一般的上官青青飘过两人身侧,心疼又不忍的扶起嘴角有一抹贼笑的男人。
看来大家都低估他了。
第十章
「夭寿喔!夭寿,哪ㄟ按呢!天公没生眼睛……夭寿……夭寿……」
「歹势、歹势,我家没盖子,请往大甲溪排队,预约棺材一副送一罐沙拉油和十张彩券。」
「来喔!来喔!妖娇美丽的查某里底熊多,看一下五百。」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咖啡一杯十元大减价,请来宾自备零钱,恕不找零。」
「靠过来一点、靠过来一点,要笑……七……不要皱眉头,人家会以为在办丧事。」
一群荷枪实弹的人民保母沦为维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不时吆喝一群人往相同方向前进管制起交通,如总统外出视察一般封闭整条道路净空,马路两旁人海人山热闹非凡。
只见人手一支黄菊花似来悼念,神情哀戚像至亲好友离开人世,男女皆有的排成行准备上香……呃,送上不情愿的大红包顺便哽咽两声。
这番声势之浩大叫人傻眼,甚至还出现佩带黄丝带的人潮,非常醒目地绑在左手臂努力挥舞,蔚成丝带海令人动容,看上去一片黄十分美丽。
黄色似乎成了今天的正题颜色。
不知是谁大手笔地包下全台湾的黄玫瑰,十分奢靡地将花瓣扬空轻洒,连续下了三小时的花瓣雨仍末停歇,难怪报章媒体的新闻车群起围靠,直赞台湾经济起飞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伤心,连对面的警察也不例外,严肃的警察局长还不小心掉了两滴泪,发誓明年一定要请调,绝不再指挥交通。
如此诡异的气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个脸色铁青的男子似在冒火,阴驽双眸进发出杀人冷芒,狠视著不怀好意的宾客。
没人会在这种日子触霉头,而他也不认为自己的人缘会差到如此地步,可是事情偏偏发生了。
为什么会是他?
这句话不断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阎天,别绷著脸嘛!要开开心心地微笑,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在生气。」瞧,大家多热情呀!没一个错过的全来捧场。」
他是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我笑不出来。」
「阎天,你是不是後悔了,因为我是个魔女。」上官青青清灵的面容微染伤心,难过的收起美丽笑容。
「我没有後悔,不管你是不是魔女,我一样爱你到神灭魔消。」而且她根本不算魔女,早被退学了。
因为不可能神灭魔消,所以誓言特别动人,难得化上彩妆的她感动得嫣然一笑,眼眶含著深情泪水。
「阎天,我……」爱你。
「可是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这场面……」简直失控了。
他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以一片的黄来「祝福」他们的爱情,他该起立鼓掌喝采吗?
看了一眼安静的场合,她不由得发出轻笑声。「还好啦!一群可爱的客人不是吗?」
很久没看见如此壮观的场面,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和黄有关的东西,每一样都美得像一幅画,非常动人。
「可爱?!」他都快杀人了还可爱。「有人会在别人的结婚喜宴上大卖棺材吗?」
这不是诅咒是什么?诅咒他婚姻不长久,如生活在坟墓一般痛苦、死寂。
「你想太多了,人家黄老板的店刚好在隔壁,他见人潮热络顺便做点生意,现在的人注重养生不容易死……」呃,好像她们家门前这条路的死人特别多,棺材辅老板的啤酒肚越来越大了。
算了,与她无关,人不是她杀的,她只是和善的对他们笑一笑而已。
「青青,你忘了我们今天结婚吗?不吉利的话给我含著。」娶魔女为妻不知是悲是喜,他完全不敢预料未来的生活。
还是一样霸道的欧阳阎天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被说服在这举行婚礼,英国的教堂绝对庄严肃穆,更适合当新人步向美妙的未来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