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同意我了?”伍恶乐不可支。纱纱实在太好拐了,交女朋友就要交像纱纱这样的,一定很容易可以“上”!
“恶棍,你好心点别耍纱纱了。”章狂懒洋洋的语调又传了过来这头。
“这叫耍吗?”伍恶干笑两声。“我这是在为她解惑耶!她不明白,我讲给她听,孔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真是大言不惭哪!”章狂损他。
伍恶一个抱拳,笑嘻嘻地说:“过奖了!”
眼见他们两个又要没完没了地斗起来,纱纱连忙站起来,把小钱包从书包里拿了出来,一脸的“我突然想起了点点点”的样子。“呀——这个……我有点渴了,要去买点饮料,你们有没有要喝什么呀?可乐好不好?我就买可乐好了。”
自导自演地说完,纱纱很快地出门去了,可是没一分钟她的头又探了进来。
“是不是忘了什么?”殷邪亲切地问她。
“不是!”她眼光有点怪怪地飘向严怒。“怒,外面有个人找你,校外的,他说他姓高,有重要的事。”说完后,纱纱又一溜烟地走掉了。
严怒挑了挑眉毛,高?这是什么东西?他没有什么姓高的朋友。
在他那些伙伴们的高度关切注视中,严怒走出学生会,他很快地看到在走廊上等着他的高大男子。
“什么事?”他皱皱眉头,这男的该不会是什么三流杂志派来挖新闻的吧,他是绝不会公开办案线索的,更何况他也不是正式的警务人员,还没有那个资格。
“你就是严怒?”高驭抬着下巴,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他抢走了他的芷丞!
早上高驭没课,兴匆匆地到芷丞房里去拿参考书,想帮她勾些期中考的重点,却没想到发现了芷丞偷偷出游的照片,那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国外拍的,她私瞒着他们出国?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他们也竟然全不知情!
然后,他看到了那页令他怒火中烧的照片,自黏相簿里有一整页都是她与面前这混小子的合照,芷丞细心地从杂志上剪了些花草图案做边,还用一张淡粉红色的纸写了她自己的名字和“严怒”这两个字,那浓浓的爱意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了。
“我就是严怒。”严怒不耐烦地回答。
高驭恨恨地盯着他。“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接近纪芷丞。”
严怒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地撇撇唇,发出一声冷笑。“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
恐吓他?他严怒是被吓大的吗?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也没有资格知道。”高驭哼了哼,他不在欢这个盛气凌人的小子,非常不喜欢。
严怒淡淡地扬起嘴角,放肆地打量着他。“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会听你的话,你滚吧!”
“姓严的,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会害了她。”高驭太阳穴隐隐鼓动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或许你还不知道,芷丞自小就有严重的心脏病,她不能受刺激,恋爱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最危险的刺激,医生说过,她有可能会难以承受恋爱带来的兴奋而病发,也有可能会因为恋爱失败的挫折而病发,无论如何。到最后,恋爱带给她的结果都是逃不掉的噩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眯了味眼睛。脑中一闪而过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芷丞的情形,他似乎有点印象了,那天,她正是因为心脏病发而昏倒。
“你必须要相信我。”高驭那傲然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痛苦。“因为——我爱她。”
是的,他爱她,但是他不会用恋爱去伤害芷丞,他只要芷丞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恋爱所带来的伤害。
“是吗?”严怒扫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学生会。
“无论你爱或不爱她,她都会死掉!”
高驭的声音妒怒交杂地在严怒身后响起,严怒没有回头,砰地一声,甩上了学生会的门。
☆☆☆
期中考结束了,一片放松怠情的气息又在圣柏亚校园里无法无天的蔓延起,好像以为考完一个小小的考试就可以休息个三年五载似地。
“芷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何欣晓自从跟陈米华去垦丁回来以后就神经兮兮的,每天笑得像傻瓜。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其实她也没什么别人好告诉,除了候补铁三角与学生会的朋友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其他朋友,别人都不屑与他们候补铁三角扯上关系。
“我们做了。”何欣晓小小声的,甜孜孜地宣布。
“做了什么?”她听不懂,何欣晓又没讲完。
何欣晓瞪她一眼。“拜托你好不好,做了就是做了,还问!难道叫我讲出来呀?”
芷丞秀气的眉宇微蹙了蹙,欣晓在气什么呀?是她说要告诉自己的,讲到一半又不说完,不说完就算了,还生气?
“你真不懂?”何欣晓被她的好朋友给打败了。“耳朵过来。”她双手围住唇,贴向芷丞耳朵。“我们做爱,够清楚了吧?希望你不要笨得问我什么叫做爱,我会建议你去看看录影带。”
这讯息太震撼了!芷丞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你别吓成那样。”何欣晓拍拍芷丞脸颊,露出一个笑容。“其实这很正常呀,一对情人去旅行,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不是很奇怪吗。”
芷丞一阵脸红,期期艾艾地说:“可是你们……你们……”
“才十六岁对不对?”何欣晓耸耸肩,一派无所谓,可是眼中却又有无比的认真。“可是我爱他,他也爱我,那就够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从此就要私奔,从此就要变环、学坏,我们还是会好好地念书、好好地升学,反而是有了亲密关系之后,我们的心都不再那么浮躁了,还会想到本来的事,我们想读同一所大学。我想读外文系,他想读企管系,我们一起规划、一起讨论,读起书来也更起劲了。”
从惊讶到折服,何欣晓那席话深深冲击着芷丞的心,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突然羡慕起欣晓和陈米华来,他们能这样一起走想走的路,是多么难得又幸福的事呀!
从帛琉回来之后,大伙都忙着朝中考,她有一个礼拜没见到严怒了,但是那次的海中之吻却牢牢地刻在她心版上,每想起一次,她的心就会狂跳一次,好像严怒的唇还贴在她唇上似的火热。
那是她的初吻,在她心目中宝贵的初吻,然而她却不知道那次的吻对严怒来说究竟有没有意义?
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那么她……唉!
“换你说了,你和你那位怒汉怎么样啦?”何欣晓笑嘻嘻地说,“去了一趟国外,没人盯着,又是在那么美、那么浪漫的地方,你们一定有很大的进展吧?”
“没……没有啦!”她答得含糊,因为她实在不晓得该怎么答。
“什么?没有?”何欣晓大表惋惜地叹了口气。“不是我在恐吓你,你可要加快脚步了,人家黄若杰对严怒可殷勤极了,天天往学生会跑。只差没在那里守夜而已,你哟!殷邪这么帮你,你可不要输给黄若杰喽!否则我们候补铁三角的面子就被你给败光了。”
芷丞吞了口口水,输给黄若杰真有那么严重吗?更何况,他们这候补铁三角哪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欣晓她呀!真是太看得起他们这组人马了。
☆☆☆
虽然芷丞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一考完试就跑来学生会,那不是个淑女该有的行为,而且严怒很可能会不耐烦,甚至还会惹人反感。
可是,下午欣晓的那番话还是在她心中发了酵,黄若杰一直对严怒好像誓在必得,而她,好不容易与严怒才到了亲吻阶段,如果就这样冷却下来……
不!她不要再与严想回到原点。深吸了口气,她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室内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寂静,照理说这时候学生会里应该会人很多才对呀!通常过了四点半就已经人声沸腾了,现在都已经五点了,却还悄然无声。
“你在干么?”严怒把椅背滑出去一点点,看着来人,他挑起了眉毛。
是她。
粗嘎的声音吓了芷丞一大跳,抚着胸口,她刚刚还以为学生会里一个人都没有,原来严怒他在,只是他的头被桌上那一大叠厚厚的书给遮住了,所以她没看到。
“我……我……”芷丞紧张地挤吃一个局促的笑容。“我来看看大家。”
“喔!”严怒椅子滑回了原点,振笔疾书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他们都去殷邪姑姑开的咖啡厅了,在附近而且,叫‘银色咖啡馆’,你自己去找吧!”
看他好像很忙的样子,芷丞不敢靠近他,只敢乖乖地停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你呢?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
“赶作业。”他头也不抬地说。
芷丞又吸了口气,不停要自己镇定点,千万别退缩。“你……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总算肯抬头扫她一眼了,不过那一眼是却之不恭的扬着眉毛,很不耐烦、很生疏,也很冷淡的一眼。
“我三年级,你一年级,你帮得上忙吗?”
她诧异,并且手足无措了起来。
以前严怒虽然容易生气,脾气也不好,但他却绝对不是冷漠,可是今天他明显地改变了,非但冷漠,还近乎无礼。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过是……不过是一个礼拜没见而已不是吗?
她还记得在中正机场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与她一路有说有笑的,连回程他们也坐在一起,为什么他的态度骤然变了,对自己又生疏又敷衍。
“对不起,我要赶作业,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反锁,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谢谢。”严怒冷冷地说完,视线不再与她交会,回到桌上的作业里去了。
一阵酸楚、委屈和受侮的感觉涌了上来,芷丞情愿他发脾气、他咆哮,也不要他对她这么冷漠,像是打发条小狗似地打发她!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声音颤抖,泪珠在睫毛上闪动,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芷丞那不解又苦恼的语气让严怒心里一阵激荡,他想抱住她,用自己惯常低咒的语气告诉她,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但是,天人剧烈的交战了两秒钟,他什么也没做,依然挺直了背脊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命令自己这样回答她,然而她那柔软唇瓣的影象却不听使唤他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一股热浪冲进芷丞眼眶里,她丢弃了自尊,脸色苍白,神情是一片焦灼、她的心脏难受得缩紧,隐隐痛着。“严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对我,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妈的!她在哭吗?他几乎可以看见她晶莹的泪珠了。
“纪芷丞,你希望我说什么?说我喜欢你吗?”严怒粗声又不留余地地开口了。“如果你想当我的女朋友,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够资格,我喜欢健康的女孩,像纱纱那样健康的女孩,而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芷丞睁大了眼睛,耳朵里像回音般回荡着无数的声音:你不够资格!我喜欢健康的女孩!像纱纱那么健康的女孩!健康的女孩、健康的女孩……
受伤的感觉疯狂地淹没了她,她转过身子,飞快地冲了出去。
☆☆☆
除了圣诞舞会之外,十二月初的校庆运动会可说是最令圣柏亚学生期待的校内活动了,不只是因为圣柏亚的冬季运动服装很帅气,还因为这是个可以让每个人一展身手的好机会,每个参赛的选手都想抱座奖杯上台现一现。
因此这天是热闹的、沸腾的,学生家属和学生带进来的朋友把整个校园挤得水泄不通,简直就是万头攒动哪!
操场外围是一个又一个排序整齐的班级,他们照规定在第一排第一个位子前插着班旗,现在进场队伍都已经排好了,离大会开始只剩五分钟,每个人都既兴奋又热络地讨论着待会即将开始的竞赛项目。
“晴空万里,今天真是个适合开运动会的好日子呀!”伍恶懒洋洋的感叹着,一般人也实在分不出来他这感叹到底是什么意思。
学生会在操场上有自己单独的一个区域,而且成员不必回自己班上参加活动,他们五人小组主要负责联络、统筹大会的工作,要参加比赛当然也是可以,但反正在这里落得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纱纱今天参加了上午的接力赛,中午才会过来。”江忍边翻看大会名单边说。
“纱纱有跑呀!”伍恶又兴奋了。
“你他妈的高兴什么?”严怒看不过去了,这家伙又想乘机吃女生豆腐了,即使只是视觉效果也好。
“嘿嘿,我就是高兴,怎么样?”伍恶贱贱地搭上严怒的肩,邪恶的眼光不停地在他脸上打转。“好奇怪,这个月怎么都没有看到你那位水中的芷丞妹妹来咧?水中接吻的滋味不错吧。啊!我只是随便讲讲罢了,当我没讲,你不必理会我。言归正传,你们怎么回事,吵架啦?”
“妈的!”严怒言简意赅地咒了一声,甩开了伍恶那条讨厌的手臂。
伍恶干笑两声,开始精神抖擞地吃起凉面来,边吃边唏哩呼噜地说:“我要快点准备好,吃得饱点,待会才看得够精神,第一回就是最有看头的女子四百公尺赛跑,各位、各位!有很多可爱的小学妹参加哦!”
于是在大会开幕式结束后,热热闹闹的比赛项目开始了,每个人无不卯足了劲。
“邪,一起来为学妹们加油吧!你这样子帅呆了,她们一看到你,铁定精神就来了。”
伍恶一马当先地抢着去坐在前排的桌子上,他兴奋地呐喊着,当然不忘呼朋引伴一番。
今天殷邪绑了条时髦的海盗巾在头上。他深蓝色的运动服拉链只拉了三分之二,颈子上挂了一条用黑带子穿着的铜饰物,一个狮身人面,那亦正亦邪的模样,确实能振奋少女们的芳心。
他笑盈盈地踱过去,也跃上了桌子与伍恶并肩同坐。
“有特定的加油对象吗?”殷邪微笑问。
伍恶骄傲地抬抬下巴。“开玩笑,每个学妹都是我特定的加油对象。”
殷邪微笑同意了。
“大会报告!一年级女子四百公尺选手请准备。”大会广播响起,伍恶乐不可支。
“哈!终于轮到一年级女生跑了。”伍恶全神贯注地拿出老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雀跃得不得了。“邪,我告诉你,二、三年级的都没有看头了啦!你不必太认真看,反正去年就看过了,她们今年身材也没那么快变好啦!可是一年级就不同了,一年级是大大的有看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