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甩不掉我的。”何欣晓顽皮地眨眨眼。
她们相视而笑,知道这份友情将是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两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项守衡在她们身边停下了脚步。
“没有!”何欣晓连忙把心思放回画作上,这张可是要算成绩的,不用点心不行,总不能因为美术而被当吧!到时公告栏又得再添她一笔丰功伟业了。
“纪同学,你的画进步了。”项守衡的视线停留在芷丞的画纸上,专注地欣赏她画的淡粉红香水百合。
“谢谢老师。”她脸红了。
作画进步是因为她每天请高驭拨出时间来教她,高驭是一等一的天才绘画高手,而促使她奋发学画的原动力则是严怒。
严怒认不出来画他的那张作品让芷丞沮丧了好久,也因为那样,害她白白失去一次告白的好时机,因此她下定决心要把画画给学好,虽然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让严怒捡到自己的画,但这样起码可以预防严怒不会再认不出来她画得是什么。
对啦!就是守株待兔的意思,这是勤能补拙型的办法。
“你加入社团了吗?”项守衡索性在她旁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
“没——没有。”芷丞的脸微微红了,老师靠她这么近,她有点紧张。
圣柏亚的社团制是入学三个月后再决定就可以,学生可以游走各社,实际参与,考虑自己的兴趣。选择合适的社团,因此,一年级的学生几乎都还是在游走阶段。
“你很有绘画天份,想加入美术研习社吗?”项宁衡兴致盎然地看着她问,她那柔美、纯真又宁静的脸庞令他无法将目光移开,自从第一次来上这一班的课时,他就被芷丞给吸引住了,虽然她才只有十六岁而已。
“美术社?”她有点愕然。
老实说,其实她也没什么绘画天份,全都是每天抽时间练习出来的成果,所以才会进步那么快。
原本刚开学时她想加入的是新诗研究社或校刊社,文艺气息比较浓,但是后来她知道严怒是射击社的社长之后,她就改变主意了,无论她身体负不负担得起,她想加入射击社。
据她所知,黄若杰已经野心勃勃地加入射击社了,这么一来,黄若杰每周至少有一次与严怒相处的机会,自己不能输给黄若杰。
“我是美术研习社的指导老师,希望你可以加入这个社团,我们一起研究。”项守衡温和地一笑。“当然,这是不勉强的,有意愿的话,欢迎你来找老师报名。”说完,他也不多纠缠游说,转而指导其余同学去了。
何欣晓立即无声无息地朝芷丞靠过去,一脸的兴奋。“我就说嘛!老师对你特别有意思,看吧!还亲自来招揽你入社,人家多有心哪!”
“欣晓!”她急急打断何欣晓的口无遮拦,有几个女同学已经在对她们行不友善的注目礼了,她知道那些都是项老师的拥护者。
她们身为候补铁三角已经够教人唾弃的了,如果自己再和项老师沾上边,那她就真的完了,那不是她所期待的结局,更何况当前她最在意的人也不是老师,而是……
想到这里,她总算微微笑了。
★★★
放学的钟声都还没敲呢,学生会里就已经五人齐聚,只少了一个纱纱,她要补考,因此今天会晚点到。
“我打赌纱纱待会的数学补考还是只会考四十九分。伍恶笑嘻嘻地说,他桌上有一大篮可爱学妹送的爱心草莓,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忍昨天已经抽字教过她了。”章狂搭腔,一边打开电脑连线看股市走向。
“就因为是忍教她,所以我才说她依然会考四十九分嘛!”伍恶悠哉游哉地丢了颗草莓进嘴里,他很小器地一颗都不分给别人吃,他要独享那些可爱学妹们对他的崇拜和爱慕。
“别忘了忍在圣柏亚独占鳖头已经两年了,状元亲自开班授课,徒弟会差到哪里去吗?”香甜诱人,章狂的长手忍不住越过桌面夺了伍恶的一颗草莓吃。
“就怕有人意乱情迷哦!”伍恶邪恶地直歪笑。“从头到尾只记得老师长什么样子,不记得公式长什么样子,忍,你真是好福气,纱纱是咱们学生会之花耶!我可是相当爱慕她的哟l”
“你似乎更爱慕别人吧!”江忍从公文里抬眼,喝了口花茶,不疾不徐地回答。
“哎呀,你在说什么呀!这草莓可真好吃,你们大家要不要来一些呀?我请客,不要客气,千万不要客气!”伍恶热络地招呼着。
他那欲盖弥彰的样子让大伙心照不宣地笑了。
“怒,听说你大哥昨晚已脱离危险期,早上醒过来了。”明明是关心得要命,章狂又故意问得不痛不痒。
“Miss黄告诉你的?”严怒难得笑了。
早上他去过医院才来学校的,若不是他大哥坚持不让他旷课,他真想留在那里陪陪大哥,他知道住院他妈的真舍闷死人!
“那当然,Miss黄是我的大内密探,她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还说……”章狂挑挑眉,扭扭颈子。
“说什么?”伍恶问得眉飞色舞,他知道通常这种断句最香艳了。
章狂扯出一记笑意。“Miss黄说怒的女朋友很可爱、很漂亮、很善解人意,陪他等了一晚上。”
伍恶的眼睛发光了。“女朋友!哇,怒,看不出来,这么快就把上个可以带去守整晚的马于啦!”
“妈的!你在胡说什么?”严怒咒骂了一声,脸居然有点红。“那女的……那女的……”
他女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叩门声帮他解了围。
“是黄大美女呀!”伍恶笑嘻嘻地去开门,见到人儿后,嘴笑得更开了。“你今天还是这么漂亮!”
“各位学长,打扰了。”黄若杰手里挽着一本本圣柏亚杰出学生才有的记事本,手里提着一个礼盒,泰然自若地走进学生会。
她自信满满地向每个人周到的打过招呼后,笔直地走到严惑面前。
“严学长,听说你大哥受伤住院了,真的很遗憾。”她一脸的凝重,也一脸的喟叹。“这是点小补品,希望你大哥早日康复。”
她把精美包装的大型礼盒送上,上面明显地印着是进口自马来西亚的顶级燕窝。
不等严怒拒绝,黄若杰随即嫣然一笑。“严学长,我还要去参加社团开会,不打扰你了,再见。”
她轻快地离开了,前后不到五分钟,那份贵重的“小补品”就搁在严怒的桌子上。
“哦,严学长,听说我们的大哥受伤住院了,哦,好遗憾哦!哦,这是点价值数万元的小补品,哦,希望我们的大哥早日康复,哦,好来帮我们主持婚礼,哦!我爱死你了!”伍恶嗲声嗲气地说完,立即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妈呀!怒,那女的真绝。”
“无聊!”严怒骂了一声,当然,他为的是黄若杰。“叫纱纱煮给你们吃。”他把礼盒隔空给丢到纱纱桌上去。
“佳人一片美意。”殷邪笑盈盈地说。
“这家伙无福消受。”章狂接口。
“你们别岔开话题。”伍恶笑嘻嘻地把玩着长尺。“刚刚讲到由伟大的Miss黄那里传回来的小道消息,怒带着一名为他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温柔女性在医院里彻夜守着,两人卿卿我我,两相依偎……”
他开始发挥长才加油添醋,但及时来到的叩门声又打断了他的兴致。
“今天怎么稀客这么多呀?”伍恶兴味盎然地跳下椅子去开门,门外的人儿又是令他眼前一亮。“哟!是昨天才来过的清秀小学妹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芷丞看,迅速地把她拉进屋内。“来找怒哥哥呀!”他调侃着。
芷丞点点头,“他……他在吗?”这高大的男生令她有点胆怯。
“在!当然在!”伍恶笑咪咪地把芷丞推到严怒面前去。“怒哥哥已经等你好久了。”
“妈的,你少说两句!”严怒咒骂一声,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今天突然有点凶不起来,似乎在这个小女生面前讲脏话是件怪别扭的事,地掩饰般的拨拨混乱的过眼刘海,粗着声音问:“你来干么?”
该死!他昨天竟然见鬼地牵了她的手。
他好凶哦!
在严怒的怒目瞪视之下,芷丞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不要怕,他只是面恶而且,其实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我……我来找你一起……一起去看你……你大哥。”她吁了口气,好困难;可是她终于完整地讲完了。
但是一阵狂笑、爆笑随即溢自其余四人口中。看他们笑得东倒西歪,芷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伍恶忍住笑意,走过去别有深意地拍拍严怒的肩膀。“唉,怒,你大哥这次的中弹,真是为你搭起了友谊的桥梁呀!可惜我就没有那么懂事的大哥,只有两个不成才的弟弟。”
严怒撞了伍恶胸膛一记,叫他闭嘴。
“不说就不说,说说别的吧!”伍恶两条手臂搭在严怒肩上,不怀好意的眼光在芷丞身上转来转去。“小学妹,要去看怒的大哥,有没有带什么礼物呀?”
“有、我有!”芷丞急忙从礼品店的纸袋里拿出一只棕色毛绒绒的东西来,有点腼腆地笑了笑。“这个!”
众人的眼光从那只毛绒绒的棕色玩具狗浏览到纱纱桌上那盒名贵的燕窝上,接着再浏览回来。
一阵愕然之后,他们又开始狂笑特笑了起来,伍恶甚至笑出了眼泪,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怒……哇哈哈……你大哥……哇哈哈……大概是想吃燕窝配……配香肉吧……哇哈哈!”
“去你的! ” 严怒甩开伍恶的手臂,他一脸恼火,冷不防地拉起苦丞的手。“走吧!别理这群疯子。”
他很快地把芷丞给带走了,他们走后,学生会里更是热闹,陆续又传出几阵笑声。
“那两个家伙的身高差很多。”章狂哼了哼,他目测纪芷丞最多只有一五八公分,又瘦又小,又苍白又柔弱。
章狂对女孩子的身高可是要求很严格的。是他的话嘛,就不会选那么矮的女生,起码要一六八以上的女生才可以配得上又己挺拔的傲人身材。
“身高不是问题啦!”伍恶笑得邪恶。“只要有爱就行了,心中有爱,一切不成障碍,哈,还押韵哩!”
“英雄难过美人关。”江忍徐徐一笑。
“他们很相配。”殷邪微笑着说,“怒暴躁粗心,芷丞的柔则可以让他产生强烈的保护欲,以柔克刚,百炼钢终将化为绕指柔。”
“讲得太好啦!潇洒军师。”伍恶哈啦哈啦,重重地拍了股邪背部一下。
★★★
这是间单人病房,除了没有闲杂人等出入,再加它位于十楼,空气好,视野也很好,可以眺望窗外的草坪花园。
严怒一进门就把病房的乳黄色窗帘拉开,让大片夕阳美景洒落进来,云层里还透着一点苍蓝色的天光,很美,病房里有沉沉的花香,大批警界同事进来的花和水果搁在茶几上和光洁的地板上,更多的慰问品和牛奶积在柜子里,可以说这是一间很受欢迎的病房。
“瞧,我捞了不少东西。”严喜笑盈盈地说,胸膛的伤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了,就如那位医生所说的,他是个生命力极为旺盛的人,还要留下命来与罪恶对抗哩!
“我还没通知爸妈。”严怒拉了张椅子在病床旁坐下。
“真是我的好弟弟!”严喜笑了,他知道他那位老妈神经兮兮的个性,儿子住院了,她不急得从南部飞回来才怪。
严怒轻轻哼了哼。“他们不会那么认为。”瞒着这么大件事,他等着挨骂吧。
严喜笑了笑,吃了一片刚刚护士小姐帮他削的苹果,这才发现到门边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生。
“咦!怒,你的朋友呀?”严喜愉快地看着那可爱白皙的女孩。“怎么不帮我们介绍介绍。”
严怒又是哼了哼,像是有点不甘愿地朝芷丞招招手。“过来。”
从进门就一直被冷落到现在的芷丞终于敢移动了,她带着丝雀跃的心情朝病床走近,挂着扶柔柔的笑意。
“大哥,她是……”
“我知道了。”严喜笑着打断了老弟的话,眼里透着一抹欣赏。“你是纱纱对不对?”
纱纱?芷丞一阵呆愣。
“大哥!”严怒皱起了眉头,这什么跟什么?
“纱纱,怒常常提起你。”严喜认为这回可帮到弟弟了。“他说你温柔又善解人意,学生会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你,还有,你做的菜好吃极了,就因为太好吃了,所以他回家都常常嫌我妈做的菜不好吃。你真是完全收取他的胃了。”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严怒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别害臊。”严喜以长兄如父的语气说:“像纱纱这么好的女孩子,爸妈一定会非常满意,纱纱,改天到我家坐坐,让我爸妈好好看看你。”
芷丞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答些什么,如果她辩解自己并不是那个“纱纱’”,那严怒他大哥一定会很尴尬,可是不说清楚也不对,自己明明就不是纱纱呀!
“纱纱,你不介意我也这样叫你吧?!”严喜自顾扮演着长辈的角色,他快乐地说下去:“怒在感情方面是很不解风情的,可是你却是第一个他愿意主动开口提及的女孩子,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真的很不一样,怒脾气是急了点,不过他也有细心的一面……”
轻巧的叩门声打断了严喜的长篇大论,黄若杰一身清雅的淡绿夏装,手里捧着一大束华美的白色香水百合进来了。
“严大哥、严学长……咦!纪芷丞?”她扬扬眉梢。“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纪芷丞?”严喜一脸疑惑。“她不是纱纱吗?”
芷丞慌乱地背起书包。“我先走了。”她瞧也不敢瞧严怒一眼,匆匆忙忙地夺门而出。
“怒,这怎么回事啊?”严喜莫名其妙地看着那逃掉的小小身影。
“看你干的好事!”严怒气得一拳捶在床沿上,也不管那哇哇大叫又深觉自己非常无辜的可传病人。
第五章
一到中午芷丞就手忙脚乱地从书包翻出她一大早爬起来做的便当,那是她咋晚向徐师傅学了好久之后所完成的成果。
昨天在病房里得知严怒喜欢吃一位叫“纱纱”的女孩煮的菜之后,她就觉悟到自己该学做菜了,而且是迫在眉睫,非学会不可。
过去她对家事一窍不通,什么都由高姨替她打点得好好的,完全不需要她动手,她也从没想过自己该会些什么普通女孩子该会的事,所以严怒他大哥的话对她来说,虽是沉重的一击,但也激起她学好做菜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