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些神秘骚扰客的存在,在殷邪的面前她还是有所保留得好,但她必须注意了,似乎已经有人察觉了殷邪的存在。
从故宫出来已是下午三点多,殷邪把砂衣子带到外双溪附近一间充满优雅气息的花果茶坊去。
果茶坊叫“白薄荷”,吧台裹有一位年轻男孩在负责调花果茶,室内轻轻播送者恩雅的歌声,背景与音乐融合在一起,剎时间就像回到中世纪里似的。
“喝点什么?”殷邪微笑着把Menu递给她,人不多,他们就坐在吧台前。
“看起来都很不错。”流览目录,绿果、荷香、蓝橘、莱姆、椪柑、橘皮……太吸引人了,每一种她都想尝试看看。
“这些都是汤尼亲自试调出来的口味,别处绝对没有。”他笑着收回Menu还给调酒师,“汤尼,这位是藤真小姐,每种口味她都要一杯。”
老天,他又看穿她心意了。
“先告诉你,我肚子可装不下那么多水。”砂衣子事先声明,况且她今天应殷邪的要求,穿了件他迭给她的淑女洋装,喝出肚子来就一点美感都没有了。
“没关系。”殷邪微微探向前,缓缓握住她把玩水杯的手,咄咄逼人的看着她,黝黑深邃的瞳眸中有她,“你喝不完,我帮你喝。”
胸口倏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跳动,再被他这么看下去,她稳会丧命,难怪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殷邪虽不是牡丹,那种感觉也差不多了。
“殷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人会害死人?”他的眼神实在有如催眠一般,己经被他偷走了吻,她要把持住呀!
笑意蹦上他瞳心,“我知道。”牵她手就唇,轻吻一下,亲密的热气霎时拂向砂衣子。
情悸激起体内的干热,她瞪着殷邪,他则微微一笑,意态闲适而自得。
“藤真小姐,你的来姆果茶。”年轻的汤尼送来第一杯饮料,冲着殷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老板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这里!”
老板?轻扬睫毛,她可不认为那是个绰号。
“你很阔气。”事实上她很怀疑,他这个在教室里经常不见踪影的大忙人,怎么还有时间来管理一家店?
“汤尼将店里打理很好,他不需要我。”他笑得促狭。
想法又被他给看穿了,这实在是十分沮丧的事,砂衣子对上他的眼,这么会透视人,那么他看得出来自己刚刚被挑逗的想吻他吗?
“汤尼,莱姆的味道香极了,你怎么做的?”不理殷邪的调佟璷她干脆和汤尼聊起天来。
“这个很简单,只要搭配奇异果和菠萝汁就可以……”有美人请教,汤尼兴致昂扬的开始当起老师,还大赠送的烤了他最拿手的玫瑰松饼给砂衣子试吃。
一一品尝过Menu上的各式水果茶后,砂衣子在汤尼的鼓舞之下跑到吧台里学调果茶,第一杯杰作便献给了殷邪。
“我加了椰子和莱姆,很香哦!”她站在吧台里笑盈盈的,还真有几分专业调酒师的架式,这是她在日本不曾有过的经验。
浅尝一口,殷邪颔首称许,一派行家品味的姿态,“名师出高徒,味道很协调,也很香醇。”
汤尼撩高带满笑意的嘴角。“藤真小姐,第一次调果茶就能有这样的水准,你可以考虑开店了。”
“真的?”砂衣子巧笑倩兮。
“你不需要开店。”殷邪的眼闪耀着趣意,隔着吧台,长指轻划过她美丽的颈子,对她附耳低吟,“这里就是你的店,亲爱的。”说完,他执起适才的杯子送到她唇缘,眼光灼灼的看着她,砂衣子被动的啜了一口,怦然悸动。
面对这样的柔情款款,她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他呢?是在宣告些什么,抑或承诺些什么?
走出“白薄荷”已是薄暮时分,阵阵宜人晚风吹人枫爽,灰蓝色的天际,他们并肩走向停在附近的车。
离车尚有一小段距离之时,他突然止住脚步。
“怎么了?”被他揽住腰身,砂衣子只得出跟着停下步伐。
殷邪酝酿着浓浓兴味把她搂向自己胸膛,俯下头与她鼻碰鼻,十足亲昵的漪泥缠绵。
“你想做什么?”她眼裹多了警戒。这里可是大马路边,殷邪该不会……
“做你刚刚脑袋裹想做的事。”
他暧昧无比的回答了她的疑问,先是慢条斯理的覆上了她的唇,然后温柔的吸允她两片形状姣美的唇瓣,最后用舌尖顶开她红唇,灵巧的游走于她唇齿间。
他的吻看似温柔,却有股不羁的野性和不容人拒抗的大胆与热情,逼得她非回应不可。
“够了……”麻稣的感觉让砂衣子想逃,这种诱惑的方式太可怕了。
“不,不够。”殷邪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愈吻愈深,愈吻愈疯狂,愈吻愈邪恶。她仅存的理智正很糟的离她远去,脑海一片混沌,不可遏止的热烫蒸腾着她枪声骤然鸣起时,她确定自己还被殷邪给拥在怀里。
砂衣子星眸已睁,但他却没与她仓皇分开,反而极缓极缓的离开她的唇,手掌依然扣着她的腰,轻轻松开,唇缘叨着一缕淡笑,眼迸锐意。
“怎么回事?”谲怪的感觉掠过,训练有素使她并无失声尖叫,但就在一瞬间,她也立即惊查了殷邪搂住她腰际的手居然握着一把枪。
这么说,枪声是出于他手!
殷邪优雅的将枪收回腰际上的枪袋里。扬起闲谈的语气,“你知道我参加了一些政治活动,所以大概是仇家来寻仇了,别担心,这种事在台湾非常普通。”
她怀疑的看着他。
政治结怨,直是那么简单吗?该不会是那群神秘客……
殷邪眼神舒慵,懒懒的勾起一抹笑,拥住她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然后他得查查那中了他一枪的家伙是什么来历了。
看来她身边似乎危机四伏,而他不介意当她的终极保镖,永远捍卫她。
***“杰儿,过来。”唤着酒柜前佣懒趴着的小白猫。殷柔将小指送到嘴里重咬一下,痛的!
她粉藕似的拳头落在茶几上,瞬间让一只昂贵的咖啡杯震碎于地,猫儿受惊,撒娇地跳到主人身上。
“藤真砂衣子……藤真砂衣子……”她美丽的眼眸几乎要瞇成一直线,口中犹自喃语,那憎恨怨妒的语气反应在猫儿的哆嗦上。
殷柔不相信她哥哥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日本人,适才他出门前还狠狠的对她心房投落一颗炸弹……
“小柔,打扮得漂亮一点。哥哥要带一个朋友来认识你,她叫藤真砂衣子,相信你会和我一样的喜欢她。”
殷柔愠恼的挑起秀眉,不!自己不会喜欢她,绝不会!
悠扬的门铃乍然响起,殷柔就像被阎王催命般的惊跳了起来,怀裹的猫儿也跟着哀鸣一声。
来了。
她强自镇定,以最灿烂但也最虚伪的笑颜迎接那对手牵着手、异常耀眼的金童玉女走入视线。
“小柔,我来介绍……”殷邪知道妹妹的心或许已经血肉模糊,那正是他此举的首要目的,捣碎殷柔对他的奢想。
“砂衣子?”殷柔绽开浅浅笑靥,手里轻缓的抚着爱猫,友善的平视她打骨子里想要凌迟的女子,“我是小柔,欢迎你来家裹玩,我爸妈都出国去了,所以你别客气,玩得尽兴点,我还有功课要做,先失陪了。”
殷柔纤细修长的背影隐没在楼梯尽头时,砂衣子仍有点怔忡﹐这么寒气迫人的女孩﹐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柔一向如此。”殷邪搂住她,唇色流转着微笑。
砂衣子的眸光还胶着于殷柔隐没处,“她爱你。”聪明如他不可能没感觉,她索性直言不讳。
古今中外。恋兄情节不停的上演,这已经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了,从殷柔双眼那两簇难以伪装的盛火,她清楚的感受到殷柔在排斥她,不,不是排斥,而是不屑、妒嫉,与蛮恨。
“你看出来了。”他露出笑意,他的情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敏。
小柔向来伪装得很好,她以向兄长撒娇做为肢体的接触,以成绩优异做为向他讨吻的理由,连他父母都未曾察觉她的异常。
“这就是你一定要我来的理由?”砂衣子眸光掩上深思﹐“她似乎陷得很深。”她可以想见殷柔心中那股怅然的感受,爱上挛生兄长﹐煎熬在所难免。
修长的指掌猛地插入她后脑浓密的发间,她密密实实的落入矫躯之中。
“那你呢?你陷得深吗?”扬起弧度漂亮的眉,低喃拂过她耳际,殷邪吻舔她迷人的下巴,随即迁徙至她微凉的唇,“回答我。”
缓柔带魔的嗓音唤回砂衣子的心不在焉,她根本无从开口回答,他的唇虽未侵入她的,却紧贴着不放。
手抵着殷邪胸膛,瞳眸迎视他坏坏的笑纹,从未有过的,砂衣子缓缓降下了手臂﹐环上他结实迫人的腰际,然后,再正式也不过的,她闭上了眼眸,两排密密的睫毛煽动着﹐像种诱惑的邀请。
低吟一声,他温润的唇激昂的探进了她口内,她回以热切。
不必再问答案了,她的承迎已是回答。
第六章
夜晚的“提斯”热闹极了,今天是周末,大致坐了九成满的客人,橙色的灯光搭配印尼舞曲流泻在偌大的两层空间里,咖啡香、调酒香、爆米花和洋葱圈的香味相融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提神味道。
一个十二吋,令人垂涎欲滴的鲜奶油草莓蛋糕正引人注目的摆在进门左边一张木质长桌上,长方型的木桌大约可以容纳十个人没问题,但此刻空旷的东边就只有一名戴着黑色发圈的少女呆坐在那裹。神情很无辜,也很无聊。
“明明就约好六点……奇怪?难道我记错了时间?”纱纱第N次翻看手表,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力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经六点四十了。
纱纱再度看表,看着看着,她突然像被雷劈到似的陡然起立,“啊!老天,我该不会是没记错时间,而记错了日期吧!”
双手羞愧的掩上面颊。完了,她好不容易花了一整个下午烤出来的蛋糕就这样完了,啊!不行,她得快走,再留下来无疑是自掘坟墓,提斯的老板跟恶很熟,他一定会把自己这种乌龙行为告诉恶,然后恶也一定会找个机会“不小心”的将之公诸于世,那她……
愈想愈可怕,纱纱连忙抓起包包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似乎来不及了。一个她再熟悉也不过的贼笑传入她脑海。猛然收住脚步抬眼一看,那个走路有风、吊儿郎当晃进来的不是伍恶是谁?倏地,她连忙坐回位子里去。咪咪的笑,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哇哈哈,我赢了,五十块!”看到纱纱,伍恶立即春风满面,笑嘻嘻的朝后头伸长了手。
“妈的。”严怒撇撇唇,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绉巴巴的五十块丢给伍恶。
“愿赌服输嘛,我真是神算呀!”把钞票收起,伍恶笑得更得意了。
两个男生后头的两个女生拿他们没办法的相视一笑。跟着入内。
“怒、恶、晓冽、芷丞,这裹、这裹!”纱纱笑容可鞠,很殷懃的朝他们挥手。
原来真的是约今天呀!暗自松了口气,好险自己刚才没走成,不然一定又会变成学生会的大笑话。
“嗨!可爱的纱纱,这么早呀?”伍恶露出坏坏的笑容。他大剌剌的在纱纱对面坐下,跷起二郎腿,马上向服务生要了海尼根。
“也没有啦!”纱纱甜美的笑,“你们刚刚好象很高兴的样子哦?”太好了,她快乐,他们也快乐,世界真美好。
伍恶直盯着她怪笑,“对呀,我们在打赌看看有哪个白痴那么守时,果然被我给蒙对了,小赢了怒台币五十元。”
纱纱继续维持她的甜笑,“哦,这样呀!恭喜你了……”咦,好象有点怪怪的,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人家赢钱是好事,本来就该祝贺一下,那到底是哪里怪……
“好漂亮的蛋糕!”纱纱还在思索怪不怪的问题,芷丞突然一阵惊喜的低呼。“学姊,这是你做的吗?”
虽然她的手艺近来也进步了许多,但比起纱纱仍是差了一大截,不过没关系。严怒现在只认她做的便当才吃,对她已是莫大鼓舞。
纱纱用力点头,“嗯!恭喜你脱离险境。”
芷丞一月到美国动心脏方面的手术,手术虽然成功,但需要三个月的观察期,如今期限已过,今天就是为她而办的重生会。
芷丞有点傻眼,“呀……谢……谢谢。”这祝福也祝福得太奇怪了一点。
“芷丞,恭喜你身体复原,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小礼物。”坐在伍恶旁边的晓冽微微笑,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这是伊莉沙伯。雅顿的向日葵香水。清爽的香味很适合你。”
“直是懂事的老婆呀!”伍恶很满意的搂住晓冽的肩,骄傲他有这么一个带得出去又贴心、细心的女朋友。
“呀,谢谢!”芷丞羞涩已极的拉着严怒的衣袖,小脸蓦地红了,但那双灿亮的瞳眸泄漏了她心中的喜悦,被人重视的感觉原来这么温暖呵!
“你们别把她给宠坏了。”严怒故作漫不经心的哼了哼。
“不知道是谁在宠谁,昨天把芷丞鬼鬼祟祟带到枫树林里去,又是吻又是戒指……”
随着懒洋洋的调调,竟狂与莫谦雅双双出现,而严怒和芷丞则是不自在的红了脸,昨天的戒指,正是他给芷丞永远的承诺。
“拜托,你不要牵我的手好不好?这样很烦耶!”莫谦雅别扭得想挣脱章狂的厚实手掌,没事牵什么手,肉麻!
章狂挑衅的看了莫谦雅一眼。腿站三七步,“我就是喜欢牵你的手﹐怎么样?你砍我呀!”
这种谈恋爱的方式真是令人甘拜下风。看着这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戏码,先到的那几个家伙都非常有默契的会心一笑。
“这么热闹,大家都到齐了?”与章狂那一对仅隔两分钟踏入“提斯”的是江忍,他笑盈盈的入坐,就坐在纱纱身旁。
迟到向来不是江忍的习惯,但是刚才临出门前接到一通越洋电话,他那酷爱考古的父母在中东考出了问题,乱挖人家的禁区,把那些个中东人给惹火了,他花了些时间才把难题给摆平。
“邪怎么还没来啊?那家伙搞什么……”闲不住又闷得慌的伍恶开始东张西望,“我饿死了……啊不管了,大伙先点菜吧,反正付帐的人在这里,要吃什么随便点!”
菜单送上来了,以复合式PUB方式经营的“提斯”,这里最有名的就是老板的拿手绝活……希腊佳肴。
据说老板年轻的时候曾到希腊流浪了近十年。学得一手好厨艺,因此非但年轻人和上班族喜欢来,老饕们更是经常慕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