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大家都发现公司之花——胡蝶变了,变得不再像朵有刺却依然人见人爱的玫瑰花,而像朵优雅高贵的百合,不变的是一样迷人。
大家都在猜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穿着,不再花枝招展;为什么最注重化妆,并且坚持提倡化妆是基本礼仪的她,现在都只薄薄的擦一点口红;为什么向来以“都是朋友”为理由,来者不拒的她开始—一拒绝所有追求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大家都在问,大家都在怀疑,但是就是死也不肯相信清清楚楚摆在众人眼前的事实,她和公司最有身价的资讯部协理赫连酷正在交往中。
天啊,为什么?
为什么像她这么一只花蝴蝶,没有贞操观念,跟一群男人乱交,结果却依然能交到众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反观她们,贤淑乖巧、工作认真、家境良好、长相也不差,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好男人愿意看看她们?
不甘心、不甘心,她们真的好不甘心!
几度跟踪,确定他们俩真的在交往,而且每天下班一定会到两人其中一人住处去幽会后,一群心有不甘的女人开始怨恨的思索该如何破坏他们,或者让赫连酷看清她真正的面目。
她们发誓,一定要救出她们的白马王子,绝不让他遭受花蝴蝶的残害。
于是,救援行动开始如火如茶的展开。
“胡蝶,美惠那群人最近不知道在计划什么,你最好小心点。”报马仔黄美贞打电话来,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胡蝶靠向椅背,乘机从持续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打电脑姿势中跳脱,好整以暇的休息一下。
“随便她们吧,反正她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付我的计划。”
“也对,不过你还是防着比较好。”
“OK,我知道了,你特地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当然不是。”
顿时,胡蝶轻翻了一个白眼,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胡蝶,听说你已经和‘他’同居了,是不是真的?”黄美贞小心翼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拜托,你这些话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蝶一脸被打败的表情,上回她也问了一个类似的问题,说她已经和赫连酷发生亲密关系了,是不是真的?害她半晌说不出话。
“现在公司里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所以你就相信了?”
“就是不相信才会问你。”
“OK,那我告诉你一切都是空穴来风,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和‘他’进行到什么程序了?”
突然挺腰坐起,胡蝶被她这直截了当的问题吓得差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拜托,这种问题她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
“美贞姐姐,你会不会问得太仔细了些?”胡蝶睁大眼问。
“这样的话,有人乱说话时,我才好为你反击呀。”两声干笑从电话那头传来,黄美贞说得理直气不壮。
“你确定是想认我反击,而不为了好奇?”
干笑声顿时又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胡蝶再度靠向椅背,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把玩着电话线。“你觉得我们应该到什么程度?”她突然反问黄美贞。
“我就好奇——呢,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你怎么反问我呢?”
“我问的是‘你觉得’。”胡蝶缓慢的说,她想知道朋友的想法不是那些嫉妒她又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的想法。
“当然是全垒打到达本垒喽。”
胡蝶瞬间蹙紧眉头,把玩电话线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如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般沮丧。
“为什么?”她以为她会说牵手或接吻,没想到……到达本垒,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黄美贞的语气像是听不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问我为什么?”
“你回答我就是了,为什么你觉得我和他应该……呢,全垒打?”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正式交往多久了?每天一起工作,下班后还要腻在一起,没有一天例外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你们都在家里约会,你问我为什么?”黄美贞以暧昧不已的语气小声的说。
胡蝶一副快破她打败的模样。“为什么在家里约会就……就一定会做,你知道的,嗯,全垒打?”
“拜托,你问我?”黄美贞以你有没有搞错的语气说,“虽然说我没有经验,但是想也知道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单独相处时会做出什么事,难道你们没有吗?”
没有。胡蝶在心里答道,表面上却轻快的回答,“不告诉你。”
“卖按呢啦。”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胡蝶……”
“请叫我Rita,美贞姐姐。”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上。
热恋男女都会做那种事吗?胡蝶撑着下巴回想黄美贞刚刚所说的话,那么为什么她和赫连酷就没有做过,更夸张的是,他们甚至没有接过吻、没有牵过手。
别人都说他们俩在热恋,她也一直以为是,毕竟就她来说的确是很“热烈”,但是他呢?现在想起来,她才觉得不对劲。
他们俩真的有在热恋吗?
照情况看来,好像主动的都是她,而他好像从未对她说过任何一句情人间该有的甜言蜜语,除了很久以前那句“想看你究竟是不是我要的老婆”。
这——应该可以算是甜言蜜语吧?
上班时间两人不再剑拔弩张,下班后她又能坐上他的车,回他家或她家为两人做晚餐,她一直为这两点感到得意与满足,认为他们是在交往、是在恋爱,但是现在想一想,真的如此吗?
他从未主动牵过她的手,只有她拼命找机会巴着他不放。
他从未吻过她,更别提热恋男女会做的那件事。
对他而言,她究竟算不算是他女朋友呢?还是,单纯只是个煮饭婆?胡蝶倏然瞠大双眼。
回想与他交往的这一个月,她好像真的每天都为他进厨房,连同假日都一样。只是,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扣除行车时间、她在厨房忙碌的时间和吃饭时间,等于……我的老天!竟然完全没有!
胡蝶难以置信的重新回想一遍,试图在记忆中抽出可以证明他们俩是在“谈”恋爱的片段,但是她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他们交往的很顺利,打算在这星期带他回家让爸妈见见他,然后等他开口求婚后,就可以着手准备婚礼,结果……
从没想过他到底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因为过去,曾与她交往过的男人中是没有人不爱她的,她以为他也是其中之一,却忘了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主动,而且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还曾对她深恶痛绝过。
天啊,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只为了她已经成功的抓住了他的胃?
多么薄弱的一个立足点,因为只要任何一个厨艺比她好的女人,甚至一个厨师就可以取代她,而她却还为此沾沾自喜那么久,真是个笨蛋!
不行,她要去跟他问清楚。
胡蝶倏然起身,冲动的就要朝协理室冲去,但一个念头让她止步。如果他为了继续吃她所煮的东西,而随便回答她呢?
不行,她不能问他,必须自己去找答案。
走回座位上坐下,她锁起眉头,开始认真的想办法。
看着眼前一封封无寄件人的信件,赫连酷的嘴角慢慢地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一直知道他的胡蝶女人缘非常的不好,只是没想到会差到让一堆人寄一堆匿名信来毁谤她,目的只是为了叫他看清她的真面目,以防受骗。
看看她背负多少名目,虚荣、花心、滥交、花钱如流水、好赌成性,甚至还有过援助交际!?
赫连酷忍不住为这封吹牛不打草稿的信件大笑一声,这是哪个笨蛋写的,难道她从未想过胡蝶有可能至今仍是完璧吗?真是个大白痴!
不过也不能怪她,因为在真正放下芥蒂与她交往之前,他曾经认为她的私生活不可能检点到哪里去。但事实证明人的外表往往是最会骗人的,因为她根本就纯得像张白纸。
他没碰过她,连接吻都不曾,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害怕吓到她,他永远记得那一次的开玩笑,让她在回家路上时紧贴车门,与下车后狂奔而去的样子,也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她根本未经人事。
点选一封附有附加档案的匿名信,一张张胡蝶与不同男人出游的照片立刻出现在眼前,赫连酷认真的看着每一张照片内的她,很美,他只有这个评语,至于照片中不同的男人,说真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他一看就知道这些照片全都是合成的。
从没碰过这么笨的人,也不想想他隶属于哪一部门的主管,竟然拿这种小儿科的合成图来骗他,又是一个大白痴!
懒得再看下去,他一口气全删了它们,正打算下线,一封突如其来跳上萤幕的骇客信函就这么摊在他眼前。
赫连酷脸上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他非常清楚这个无聊的骇客是谁,但是不同于以往所送来的无聊笑话,这回骇客信函上的内容让他瞠大了双眼。
结婚?!
赫连酷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看错了,他揉了揉双眼,睁大眼睛再看一下,没错,信函上真的写了结婚两个字。
没想到冷这家伙竟然会先他一步找到幸福。
“晚上狠家见,不到者绝交?”
赫连酷挑眉念着附于信函最后头的P.S.;觉得好笑,哪有人讨论自己的婚礼讨论到别人家去的?他知道,冷一定是想乘机去饱餐一顿,看来他也是觊觎狠有个善厨老婆的人,就不知道他找的老婆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笑容突然间隐没,赫连酷轻轻地蹙起眉头,他想到如此一来晚上他便不能和胡蝶一起晚餐。
或许,他可以带她去,而她可以进厨房帮忙佟净,但是这么突然好吗?不管是对她,或者是对冷他们而言。
突然,桌上电话响起,他瞪了半晌才伸手将它接起。
“赫连酷。”
“是我。”胡蝶。
有事吗?”在上班中意外接到她没唤他协理的电话,赫连酷心情愉悦的弯起唇角,将背靠向后头。
“嗯。”
赫连酷好整以暇的等着她接下去说。
“晚上我有事,所以恐怕没办法跟你一起下班。”
这么巧?赫连酷挑眉忖度,看来他不必再烦恼是否要带她 出席晚上的聚会。
“我知道了。”
“那晚餐……”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噢。”
赫连酷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她始终没再开口说话,但也没有要挂上电话的意思,于是他开口问:“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嗯。”
“那……”
“没事了,我要挂电话了,拜拜。”
握着嘟嘟作响的电话,赫连酷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也许是因为晚上两人没法子在一起而郁闷吧,因为他也有一点这种感觉。
摇摇头,他将心思放在晚上的聚会上,心想不知道冷会不会带他的另外一半出现,绝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嘲弄他,他还真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第九章
胡蝶失望的挂上电话,她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至少她的厨艺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没想到他却毫不在意。
“我知道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就是他对于她无法替他做晚餐的反应,好像她有煮没煮对他而言都没有差,她的存在根本是不必要的。
怎么会这样?
胡蝶在打电话前原本就发发可危的自信心,至此完全崩溃。
她呆若木鸡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无焦距的瞪着桌面良久,突然,她的目光慢慢凝聚到桌面下的金玉良言上。
不到黄河心不死。
真是一句好话,她是不是也应该要有这样不屈不挠的心态呢?
可是自她有记忆以来,不管做什么,只要努力一定就有相对的回馈,只有这一次,不管她多么的努力,每回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失望。这叫她如何不屈不挠下去?
心好累,也好无力,也许她该趁今晚一个人的时候,好好的想一下自己再这样下去好吗?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胡蝶虽然觉得心好累,却依然觊觎他待会儿走出办公室时,会稍稍的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管是针对她今晚无法替他做晚餐,或者是针对她的临时有事。
然而走出办公室的他,脸上表情不仅与往常无异,甚至没有走向她,只是朝她看了一眼并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泪水无法抑制的溢出眼眶、胡蝶瞬间抬高头,害怕眼泪一个儿不小心就滴了下来。
她不哭,她绝对不哭,因为哭就代表放弃了一切,而她根本就还没决定要放弃,只是需要想一想而已,所以她不哭。
“咦,Rita,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刚刚好像看到协理已经离开了。”捧着热腾腾刚赶工出来的文件,穿堂跑向小会议室的小庭,在途经胡蝶座位时朝她叫道,不等她有所反应随即又道:“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送到小会议室,去去就回来。”然后瞬间跑得不见踪影。
被她突然冒出来一吓,胡蝶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全躲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最后还不放心的从皮包内 拿出一面小镜子,确定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像怨妇后,这才若无 其事的动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哇,累死我了。”不一会儿,小庭从小会议室出来,拉了张椅子到她身前,一屁股坐下。
“做什么这么累?”胡蝶看了她一眼。
“别提了。”小庭有气无力的挥手说,“倒是你今天怎么没和协理一起走?”
“他有事。”胡蝶轻描淡写的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散了呢。”
胡蝶浑身一僵的看向她,而小庭则忍不住轻笑出声。
“开玩笑的啦,谁也看得出来你们俩正在热恋中,要不然我为什么会觉得协理走了,而你却依然坐在这里很奇怪?”
“你从哪一点看出我们在热恋?”胡蝶小心翼翼的问。
“你们每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是吗?”
“还有呢?”
“眼神和动作呀。”
“眼神和动作?”
“就是情侣之间会有的一些小动作嘛,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样的小动作?”
“例如你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放慢脚步配合你的步伐;他看你的时候眼神会多一抹温柔;还有……”
“还有什么?”胡蝶迫不及待的问,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说的这些,难怪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旁观者来替她厘清心中的迷罔。
忽然注意到她脸上过分热烈与激动的神情,小庭的嘴巴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Rita,你干么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