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落寞又悄悄攀上她心头,她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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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期待这次约会是骗人,想想他们有好些天不见了,难道他一点都不想念她吗?
还是说他们对彼此的爱情仍敌不过现实?
她一直想表现得很成熟河惜心底仍有些许的难过。
一个人顶着炙热的太阳来到中正纪念堂,不是假日的日子,也有些人。
因为是暑假的关系吧。她想。
忽而仰头一看,金色的光线透过茂盛的枝叶空隙照得她睁不开眼,终于她受不了想找个树荫遮阳。避难到池塘边的树下,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
她闭着眼睛聆听,然后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加入。
睁开眼看着不远的前方,看见袁城应带着三个小朋友正在画画,显然十分忙碌。
“城应。”她走上前喊道。
“日光?你怎么会在这里?”巧遇佳人,袁城应的喜悦全表现在脸上。
“出来散散步。你呢?”
袁城应尴尬一笑:“都是亲戚的孩子,吵着要出来,我就带他们出来画画了…”
孩子们第一次见到蓝眼珠的中国人,每个都显得很兴奋,全部围着宫日光交头接耳。
宫日光大方地朝他们一笑。“小朋友,你们好,这位哥哥很会画画,你们要好好跟他学喔!”
“大姐姐,你好漂亮!”一名长发小女孩勇敢地大声表示。
宫日光眨着眼,然后笑意盎然地说:“谢谢,你的小嘴真甜!”
“不客气。”小女孩表现得像是个小大人。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哥哥的女朋友啊?”唯一的男孩问道。
这问题就有些尴尬了,宫日光与袁城应相视一笑。
“小朋,漂亮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袁城应主动为宫日光解释。
“啊……为什么?哥哥不好吗?”小男孩又问。
这次,他叉着腰道:“休息时间过了,你们赶快去画完,最后画完的就不能吃麦当劳。”
听到“麦当劳”三个字,三个小孩马上一哄而散,赶紧去完成掌握他们能否吃麦当劳的风景画。
“吁!终于解决了。日光,不好意思,小孩子就是这么天真。”袁城应自嘲一笑。
“城应,他们若非真的喜欢你,也不会为你说话了。”
“你……还好吧?”
“我很好,怎么这么问?”
袁城应坐到她身边:“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好像很烦恼。”
“也许吧……”宫日光不置可否。
“小孩子总是那么天真,所有的情绪都反映在脸上,一点也不会隐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绝对不会假装去喜欢一个人;大人就不同了,喜欢必须藏在心里,连讨厌也必须藏在心里,所以当一个大人不是那么简单的。”袁城应有感而发。
“跟小孩子在一起,就能启发这么多心得,不简单。”
“不是的……”袁城应一双眼欲言又止地望着富日光。
那一瞬间,宫日光似乎明白他的心意。稍后她偏过头:“找到工作了吗?”
不拒绝也不回答,这是宫日光的温柔,袁城应十分明白。
“嗯,我先前就修了教育学分,所以现在等着选学校。”
“美术老师,真好。”宫日光称赞间不小心泄露一丝的落寞。
“你也可以,不过得先修些教育学分就是了。”袁城应认真地说。
“不是的。城应,我到现在都不晓得我能做什么,所以……”一时的低落,令她不自主地想找个能听她说话的人。
“那就慢慢思考吧,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想做什么、缺少什么,你的心愿又是什么,专心倾听你内心真正的希望。”情人当不成,他退而求其次,做她的好朋友。
有好久、好久都不曾认真思考的宫日光,在与袁城应一席话后,她的心再度开阔了。
为了席净衍,她也正一点一滴地掩盖住她的真性情,只为了让两人看起来不要那么不协调,而忘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城应,谢谢你。”
“不客气,有空可以来找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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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氏建筑的长孙女第一次曝光在商场上,会场的盛况理所当然地不同凡响。
多少名流冲着宫氏的名声前来,为的就是一睹宫日光的真面目;再者,若有幸让官氏看上选为女婿,这未来可是前途无量,所以没人小看这场美其名是生日宴会、背地里却是相亲大会的宴席。
上百位政商界名人聚集在大厅里,桌上的佳肴和着悠扬的音乐声,让向来忙碌的名人们不禁放松了心情。
席孟非端着高脚杯,倚立在酒吧前,一双如鹰锐利般的眼正悄悄地扫过宴会上每一张面孔。没找到他想见的人,他略感不满。
“怎会没出席呢?”他喃喃自语。
“席大哥。”官日光的身影来到席孟非的身边。
“日光,生日快乐。”
“谢谢。净衍来了吗?”
“他昨天临时去了新加坡,不过我相信他正在赶来的途中。相信我!他一定不会忘记你的生日的。”席盂非如此安慰。
宫日光眼神黯了一下。
“对了,你舅舅呢?怎么没见到他出席?”他只在意他。
“他跟爷爷在会客室里招待客人。你想找他吗?我可以帮你请他过来。”
席孟非一笑:“不用了,谢谢,我等他出来就行了。”
寒暄一番后,宫日光回到角落。
客人来来去去,有的为她介绍年轻的企业家与她认识;有的则想趁机攀关系,但不管来了多少人,宫日光总是笑而不语。
“日光,生日快乐!”柳真茗大力地勾住她的脖子。
“你……晒得可真古铜!”见到黑黑的柳真茗,宫日光有些诧异。
“漂亮吧!不过也得归功斯高特擦防晒油的技术不错,让我晒得漂亮又健康。”柳真茗也不忘称赞身旁的斯高特;“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谢谢。”
“西西丽雅,我还有事跟丽莎说,麻烦你一下。”
柳真茗识相地说:“放心,我会自动消失很久很久的。”接着,她直奔点心区。
“来,这是爷爷特别航空邮寄过来给你的生日礼物。”斯高特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拿出一条银色的项练。
与灯光相互辉映的银练,闪闪发着彩虹般的光芒。
“好漂亮,真的是给我的?”
斯高特亲自为她戴上项链:“当然。这有特别的意义的,原本是要给你母亲的。戴上项练,你就正式是沙伦斯尔·贝里尼家族的一员了,欢迎你。”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宫日光一时也不以为意,便回抱他:“这是我今年收到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那就快点跟我回瑞士,这样我也可以快西西丽雅一道拐去。”
“你……”真茗和斯高特的组合?
斯高特笑意盈满眼:“不好吗?”
“当然不,我乐观其成。”她笑着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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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还是……没来,为什么呢?
是出了什么事吗?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宫日光却越来越担心,心也越来越苦涩。
“日光。”
“萧云、席大哥。”
“日光,净衍临时走不开,所以要晚点才能回来,他希望你能回家等他的电话。”席盂非转述弟弟的话。
“我知道了。”她不懂,为何不亲口对她说呢?
“走。日光,让我送你回去。”宫萧云故意走到宫日光的另一边,企图与席孟非保持距离。
“萧云,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没事吧?”
“你舅舅当然没事了,我刚刚还看见他跟某人正在热吻呢!”席益非调侃道。
宫日光以眼神询问真实性。
“他骗你的。走吧,我送你回家。”宜萧云狠狠地瞪了席孟非一眼,揽着宫日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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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下了场大雨,两人因为没有撑伞而成了落汤鸡。
“萧云,先洗个澡,免得感冒了。”因为有宫萧云西装外套的保护,宫日光不至于太凄惨。
“嗯,衣服搁着就好,我会送去干洗。”
“这是净衍的衣服,他的品味也不差,可以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宫萧云接过衣服苦笑着走进浴室。
趁着萧云在洗澡,宫日光按下电话答录机。
“您没有半通留言。”嘟了一声,容厅又安静下来。
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她的心好痛。
为什么呢?为什么在她生日的这天却没有只字片语对她说,难道是忘记了吗?
没多久,宫萧云步出浴室:“日光,该你了,没事吧?”
宫日光振振精神,今天是她生日,说什么都不该意志消沉。
“我很好。萧云,你是要先回去,还是……”她今天实在不想一个人过。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都还没跟你好好聊聊,欢迎我住下吗?”他就要看看席净衍是否真的会打电话过来。
“当然欢迎,你也好久没住在这里了,先等我洗个澡。”
十分钟后,电话没响,倒是门铃响起,宫萧云立刻起身开门。
在见到开门的人不是宫日光后,门口的席净衍脸上明显不快,尤其在他看见宜萧云穿着他的衣服时,更是万分嫉妒。
虽然席净衍的眼睛泄露他的情绪,基于常理,他还是得解释:“我们回来的时候下了场大雨……”
刹那间,柳真茗和席孟非的话双双回到他脑海里。
他们也许没有血缘关系……
不该有所怀疑的,可,他的心就是无法理智地面对现下的状况。他忿怒再忿怒,第一次体会到溢满胸口的怒气无处发泄,只能拼命压抑。
“够了!”阴沉的一张脸,不复温柔,揪着眉,他冷然道。
慢慢解读他的情绪,宫萧云胸中也多了抹气忿:“既然如此,我也不需多做解释,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到了新加坡,他才猛然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要大哥代为传话,为的就是要补偿日光,没想到反而是他得到一个惊人的意外。
不想听解释、不想见到她,席净衍就这么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
“席——”宫萧云正想喊他回来,他身后的宫日光却制止他。
“不要叫他,刚刚我都听见了。”他不愿信任自己,她亦心寒。
“不想解释?”
宫日光失望地摇头:“罢了,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就让他这么想也好,我们是应该分开一阵子……好好地让彼此冷静一阵了。”
唉!说不定最后真的如她预料——他们会分开。
倘若真走上那一途,她该怎么办?
“不后悔?”
“萧云,我的护照早就办好了对不对?我下礼拜就想去瑞士,行吗?”宫日光以另一个问题代替回答。
“当然。要我陪同吗?”
“不,斯高特会陪我。”
语毕,宫日光静静地走进卧房。
两人是该暂时分开,好好冷静一下了。
爱情本来就和信任不可分,如果不信任,哪谈得上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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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日光,席净衍彻夜未眠。
他有些懊悔,昨晚该听她解释,可……他仍是掉头走人。
没听到她的声音、更没见到她的人。
算算,除了前天匆匆一会面后,他们也许久未聊天了。
他……真的想念着她。
那她呢?
她可想他?
桌上电话响不停,仍旧没有传来回应,想起日光也没手机,席净衍不禁发起愁来。
唉!他微微一叹,跟着离开公司,前往日光的住处。
按了电铃,久久不候她前来开门。他下了楼,站在骑楼前,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又赶忙驱车前往。来到中正纪念堂,席净衍开始到处寻找,为的就是想见她一面。绕了大半圈后,终于,他看见了她。她身边有三个小孩子围绕在身边,他视若无睹,因为在他眼底只容得下她一人。
她在画画,脸上洋溢幸福温和的笑容,是他许久未见的样子。
仁立在远处,席净衍视线不离地停在她脸上、身上,细细地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与小孩间的互动是那样地亲切,他不禁泛起嫉妒。
看来,没他在身边,她也过得挺惬意;而他,却是那么地想念她。
“姐姐,姐姐,你画得好漂亮喔!”长发女孩发自内心地赞美。
“对啊,姐姐,你也帮我画一张好不好?”男孩也说道。
“哥,你好过分,怎么可以要姐姐帮你画作业呢?”短发女孩小美双手叉着腰怒责。
“对啊!”长发女孩也跟着附和,但又接着补上一句:“姐姐怎么可以只帮小朋画,我也要!”
小真大喊长发女孩的名字:“柔柔!你怎么也这样?”
柔柔嘟着小嘴说:“姐姐画得真的很美啊!”
宫日光哭笑不得,急忙道:“没关系。一人一张,好不好?”
“好!”三人异口同声。
当席净衍想走上前时,袁城应正巧拎着一袋饮料回来:“你们在说什么?”
三个小孩一听见代理监护人的声音,急着堆起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摇头,然后由小真回答。
“没有啊!哥哥,我们可以喝饮料吗?”要当孩子王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与大人的应对进退都全落在她肩上。
“拿去吧。”
三个小捣蛋接过饮料,便跑到一旁的人工湖边玩耍。
“他们又烦你了?”
宫日光轻轻一笑。“没有,他们很乖,我挺喜欢他们。”
“你的笑容很苦,是上次的事情还未解决吗?”袁城应关心地询问。
宫日光敛了笑意,一抹不轻易示人的愁绪悄悄蹙在眉间:“放心,迟早会解决的,我没事。”
袁城应与她同学四年,多少也清楚她的个性,便顺着她的话接下。“既然你本人都不甚在意,那我这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觉得好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便是。”
一句不要大勉强自己,进了宫日光的心坎处。
她真的是太勉强自己了吗?
“等等,不要动!你头发上有东西,我帮你拿掉。”袁城应自然地靠近宫日光,帮她拿下一片泛黄的叶片。
他们亲密的举动看在远处席净衍的眼底,竟成了另一种意思。站在这里的他,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宫日光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他的心不禁溢出一波又一波的嫉妒出来。
难以压抑。
他握了拳,沉着一张脸迈步过去。
他们两人自然发觉了。
袁城应见过席净衍,对他一点都不陌生。
席净衍却彻底忘了袁城应。他瞪着他们两人,像是个抓到妻子外遇的丈夫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他决定心平气和讲道理。
“日光,我想和你谈谈。”
在宫日光尚未回答前,袁城应便体贴地说:“我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谈。”
最后三个字,他特别放慢速度,意在要宫日光能真正解决事情,别永远当只鸵鸟。
清了场,两人只是隔空凝望彼此,静静地,犹如上次在雨中的情景一般,谁都不想先开口,怕破坏了难得的一次会面。
时间缓缓流过……
宫日光心中一紧,她又决定当鸵鸟。
“别走,我真的有话对你说。”席净衍着急地喊住她。“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也许你会认为我不重视你,可我能保证,我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除了日光,再也没人能进驻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