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踪,就让她们以为你现在还在监狱里。”殷垩的语气十分坚定。
他的盛怒让她憎恨地嗤哼一声,极为不悦地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干嘛要这么大声,我只是答应做你的假老婆,可不是任你出气的出气筒!”
殷垩自嘲地一笑,僵硬的语气逐渐缓和。
“刚才是我反应过度,别记在心上,走吧!买东西去。”
“走吧,不过先说好,全由你出钱!”纪柔慈不忘提醒他。
“行了,走吧,我以为你是一个爽快的女孩,没想到一提起与钱有关的事,你就变得婆婆妈妈的,真受不了你!”殷垩嫌烦地嘀咕起来。
“开玩笑,谁会跟钱过不去?钱是祖宗,又不是王八蛋。”纪柔慈反驳。
他猛地煞住脚,严厉的指责着她。
“我警告你,最好改掉你说粗话的毛病,否则我不担保到了尼泊尔,你会安然活下去!”
纪柔慈吓得瞠大双眼。“有这么严重吗?”
“不信你就试试看。”殷垩气冲冲的转身甩下她,大步离开。
纪柔慈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追赶他。“喂!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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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垩带着她逛遍整个东区的大街小巷,买了足足两大皮箱的东西,抬得纪柔慈是气喘吁吁。
“喂!你就不能帮我提一点呀!”纪柔慈索性坐在地上用手搧涼,还不时拭去额间的汗珠。
殷垩瞅了她一眼。“这些好像都是你的东西。”
“就算全都是我的东西,男人本来就应该礼貌地为女孩拎东西。”纪柔慈不悦地反驳。
“谁规定男人帮女人拾东西就是礼貌?我告诉你,在尼泊尔都是女人自己拎东西。为了让你早点适应当地的风俗,你最好自己拎这些东西。” 殷垩讥讽地瞄了她一眼,随后锐利的眼神扫过对街。“你等我一下。”他从容地走到对面。
纪柔慈坐在地上,双手支着下颚,望着站在对面和一个男人低声说话的殷垩,她不禁怀疑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十分神秘。
殷垩从容不迫地问:“事情全准备妥当了吗?”
男士轻松的神情中有着一分谨慎,还不时他左顾右盼。“全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便可随时动身。”
“尼泊尔那一方联络妥当了吗?”殷垩从身上掏出一支烟点着。
“是的,您的住处也准备好了,就在加德满都的杜巴儿广场附近;届时有位叫大达的尼瓦人会去机场接您,我和其余的人也会在加德满都落脚。”男士低声报告。 “这就好,公司最近有研发什么新东西出来吗?”殷垩吸了一口烟问着。
“最近公司研发了无线通信手表,还有一种超迷你的追踪器,许多东西我们都会负责带到尼泊尔。”男士小声的回答。
“嗯,立刻动身起程,大伙儿早去早回。”殷垩断然下令。
“是。”男士转身立即离开。
殷垩快速走回柔慈的身边,神情冷憾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走吧!”随即迈开大步,自顾自的向前走。
“走?!”纪柔慈莫名其妙地看着地狠心撂下她径自往前走,惊慌地赶紧拎起散落一地的东西,加快脚步追赶着他。“喂!别走这么快——” 他似乎没听见她的叫唤,依旧昂首阔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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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预订的饭店房间,纪柔慈终于可以放卞手中所有的纸袋;揉着酸痛不已的双臂。“你真的很过分!”她气嘟嘟地抱怨。
殷垩露出一抹嘲谑的冷笑。“我哪里过分了?”
“我是个女孩耶,你不但不帮我拎东西,还让我走那么远的路,你是存心在整我!”纪柔慈咽不下这口怨气,双手叉腰指责他的不是。
殷垩戏弄的瞄了眼摊了一地的东西。“当初我们协议好了,你所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付钱,请问天底下哪有付了钱又得付出劳力的事?” 见他张狂不驯的得意笑容,纪柔慈气得嘟起小嘴。“笑!笑死算了。”
殷垩的笑声里充满着胜利的意味,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左右摆动。“女孩子嘴别这么坏,要留一点口德。”
纪柔慈美目一挑。娇容堆蓄着隐隐若现的怒气,双手往胸前一环,一古脑儿坐在椅子上,“你最好小心点,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三年?行,我等。”殷垩有意激怒她,戏谑着说。
纪柔慈不甘示弱,面带诡谲的假笑,“不过我可不是君子……当心现世报。”
殷垩面带促狭的笑意。“放心,到时我一定不会忘了拖你下水。” 纪柔慈恨恨地瞪着他脸上邪邪的笑容。如果不是看在他在银行中为她存了一百万的份上,她不冲上前赏他两个耳刮子,她就不是纪柔慈!
“哼!好女不跟坏男斗。”她转身扭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脱下脚上的鞋子,大咧咧地揉着已经酸痛的脚丫子。
殷垩望看着她每一个不雅的举动,不悦地蹩起眉头。“脚放下,哪有女孩当着男人的面脱下鞋子揉脚的!”
纪柔慈不理会他的斥责,继续揉着脚。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殷垩捺不住气恼地大声叫吼。
纪柔慈恼怒地双脚一蹬站起来,瞪着他。
“这不行,那不准!你以为你真是我老公?就算你是我老公,也不能猖狂地骑在我的头上驾驭我!” “没人能驾驭你?!”殷垩用足以冻结人的目光冷冷地瞪着她,趁她不注意时用力把她拉了过来按在床上。
纪柔慈惊慌地不时发出尖叫,双手不停地挥打着殷垩。“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我们说好,你不能碰我……”
纪柔慈话没说完,在毫无预警下,殷垩便重重的在她的屁股上打了几下。“看你以后会不会管牢自己的嘴!”
“放开我,你这只猪。”她痛得不停地又踢又打又挣扎。
殷垩又往她屁股重重的打了几下。“还不肯学乖?”
连续几下痛得她眼眶含着泪水,她知道不投降只会找打,她咬着下唇不说话。 殷垩见她不说话,举起手打了一下,当他第二下又落下时,纪柔慈惊惧地出声:“我学乖、我学乖……”她既生气又无奈。
“以后会不会乖乖听我的话?”殷垩又问。
纪柔慈忿忿地说:“会——”内心却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从他的身上讨回来。
殷垩放开她,站了起来。“你最好记住刚才的话!”他阴沉地警告着,又恶声命令她:“站起来!”
纪柔慈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明亮的双眸闪烁着怨恨。
“将你全部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们马上出发!”殷垩再次命令她。
纪柔慈震惊地看着他。“现在?!可是我的护照……!” “你的护照在我这儿。”殷垩冷冷的说着。
“这怎么可能……下午才办……”纪柔慈睁着一双无法置信的眼看着殷垩。
“为什么不可能?”他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从身上拿出刚才那名男士交给他的护照,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的护照。”
纪柔慈惊讶又狐疑地从他手中夺过护照急急翻开,这本果然是她的护照。她震惊地望着段垩,心里净是解不开的疑窦。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为何有着如此的通天本领,竟然能在短短数小时内办好她的护照?
她真的不能小觑他!
“还不快点整理东西,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们马上要出发。”殷垩的语气虽然不再充满愤怒,但是他的脸上已显现出愤怒的线条。 纪柔慈无奈地斜睨他一眼,眼中的怨恨就如先前她所发的誓一般,殷垩有一天必须付出代价!
第三章
纪柔慈抱着又惊奇又害怕的心情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兴奋的双眸不时地左顾右盼,小手无法闲置地四处摸索。
“哇!真酷,原来飞机上有这么多东西。”她压低声音靠在段垩耳边说着。
她脸上的惊喜表情令坐在一旁的殷垩笑了好一阵子,他也学她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纪柔慈毫不隐瞒地漾出娇悄迷人的微笑。
“没错,我是第一次坐飞机,还真的让我开了洋荤。”
无意间触及她那天使般的笑颜,殷垩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奇异的悸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殷垩默默地欣赏她,其实她长得很美,她的美带着一份少见的野性与纯真,尤其是她那如黑玉般的双眸,眼尾微微往上翘,又大又亮像水晶般清澈……
“喂,你在看什么?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纪柔慈摸着自己的脸庞,黑瞳一转,那俏皮可爱的模样令殷垩不禁为之心悸。
他连忙从迷眩中拉回神,整理刹那间失序的心绪。“没……没有。”
“对了,我们是直接坐到尼泊尔吗?”纪柔慈提出疑问。
“不,我们在新加坡转机。”殷垩拿起面前的报纸,掩饰刚才的紊乱思绪。
“也就是说我们要坐两班飞机?”纪柔慈的脸上再次漾出兴奋的喜悦。
“是的!请你闭上嘴巴,不要再在我的耳边叽叽喳喳。”他如猎豹般的利眼闪过一道愠色。
其实他平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除非感受到威胁或情绪纷乱;偏巧纪柔慈就让他既感受到威胁又令他思绪纷乱,他索性放下手中的报纸闭目养神。
纪柔慈无奈地看他一眼,偷偷地做了一个鬼脸无声地咒骂。
飞机终于缓缓地滑行,逐地拉高机头准备起飞——
纪柔慈如花般的娇颜刹那间刷白,双手紧抓着两旁的手把,惊恐地睁大着双眼睨着身边依然安稳闭目养神的殷圣,她想向他求救却叫不出声音。
周遭的寂静今殷垩感到纳闷,他半睁开眼睛瞄着身旁的纪案慈,惊愕地睁大。“你怎么了?”
纪柔慈面色灰白,颤抖着双唇仿佛在梦吃,泛红的眼眶泪水直流而下,哭得像世界末日来临了那般凄惨。“怕……怕……”水汪汪的眼睛中饱含恐惧。
殷垩立即意会出她对飞行的恐惧,他急忙握住她的手。“没事,我们只是在空中,再说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他极其温柔地安抚着她。
“是真的吗?它不会无缘无故掉下去?”刹那间,她变得像一个智商不足的孩子似的傻傻呢哺。
她的无知令他觉得好笑。“不会的,它只会到了目的地时才降落。”
“你没骗我吧?”纪案慈仍不停地颤抖。
殷垩轻抚着她发冷的手背。“是真的。”
纪柔慈依然忐忑不安地紧抓着殷垩不放,殷垩则不知所措地淡然苦笑。打从懂事以来,他是第一次遇上怕坐飞机、甚至还因为坐飞机而变成白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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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到了新加坡,原本凶悍泼辣的母老虎,如今竟像只温柔的绵羊般温驯地瘫软在他的怀里,殷垩觉得有些可笑。
“好一点儿了吗?”
纪柔慈仿若虚脱般无助地望着他。“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你有惧高症?”殷垩轻声的问着。
她猛摇着头。“不可能,我敢玩高空弹跳、云霄飞车,怎么可能有惧高症!” 殷垩颇为讶异她的回答。“那你怎么可能怕坐飞机?”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飞机失事的新闻看多了,所以会怕吧……”纪柔慈脑子里忽地闪过电视上所看到的飞机失事画面,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的回答令他爆笑。“那也不过是万分之一的机率,瞧你紧张的……”
纪柔慈不悦地仰起头瞅着他忍笑的样子,一股怒气不由得从心中生起。“这有什么好笑的,万一就这么倒霉碰上了那万分之一,你就到阎王殿去笑!”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担心会碰上那万分之一的机率。”殷垩调侃的说。
纪柔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就不信你不怕!在陆地上就算出了事,至少还可留个全尸,如果在空中,那可真的是死无全尸,我就不信你会不怕!逞能!” 殷垩身子微微倾身靠近她。“怕什么?你不是很爱钱,这下不是可以省去许多费用?”接着纵声大笑。
纪案慈一脸不悦地瞪着地。“钱是我要用的,我死了,钱给谁用?神经病!”
殷垩突地敛起笑容,蹙起眉头。“你真的那么爱钱?”
“谁不爱钱,笨蛋才不爱钱!”纪柔慈怒气仍然未退,嗤哼一声别开头。
殷垩好奇地看着她。“我们认识仅仅两天,我还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其他的家人。”
“有……一大家子。”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你的家人没出面保你?你的父母是在做什么的?”殷垩说完之后,自己也颇为讶异。从不打听别人隐私的他,为何突然对她的家人感到兴趣?
“甭提我那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了,说是人生的,不如说我是自石头里蹦出来的;说是人养……哼!不如说我是天养的。”美丽的双眼漾着怨恨的光芒。
殷垩多少已揣出她的身世,她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女孩,怪不得她浑身带刺。
“可是你说你有家人……”
纪柔慈苦涩地冷笑。“她们全是和我一样的女孩,有的是父母忽略她的存在,有的是在家中不堪被凌虐,唉!反正大家的境遇大致相同,所以成为一家人。” 听了她的形容,殷垩的心里不禁萌生怜悯。
“那你们平时以什么维生?”
纪柔慈眉梢扬了扬,做出扒的动作。“你知道的嘛……”
殷垩顿悟。“扒?”
“没错,这是惟一生存之计,我们曾经想找工作,但高不成低不就的;要不就是到酒家、舞厅上班,那种地方许多老板看我们好欺负,就想尽办法控制我们,进到那种地方的客人都是一群色鬼;虽然我们没人关心,但是也不愿意被男人糟蹋。至于‘扒’被抓到,了不起进苦窑里蹲一阵子就出来,再说蹲苦窑政府还免费供应三餐,多好。”纪柔慈脸上苦涩的笑容却也道尽了人生的辛酸。 殷垩没想到一个单纯的女孩竟有着令人鼻酸的经历。“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想过了,现在银行里有你给我的一百万,等我回去之后,我要开一家店,这样大家至少可以安稳的工作,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给我们一口饭吃。”说至此,纪柔慈对未来充满憧憬。
殷垩不能置信地斜睨她一眼。“一百万能开店?”
“当然可以,我又不贪心,可以从小做起。
一步一脚印嘛,你说对不对?”她脸上的笑容有增无减。
“对。”殷垩暗暗佩服她的坚忍。
此时机场广播催人登机,顿时她惊惧地看着殷垩。“该不会又要……”
“没错,我们要坐这班飞机。”殷垩露出莫可奈何的苦笑,表示——逃不了。 纪柔慈吓得脸色再度刷白,低下头双手合十抵在额间喃喃自语:“完了、完了……”精神再一次面临崩溃。